2 Chapter 2.
Chapter 2.
程惗，一位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瑕疵的娛樂圈藝人，準确來說，沒有任何缺點。今年剛滿二十歲，如果說要和謙随相比的話，兩人的确也差不了多少。
在林濯看來，腦海裏想去世都想不到堂堂大名鼎鼎的謙哥竟然會去追星，還會去仰慕一個人。
對于謙随來說，程惗就像一束光，是能讓他感受到光的存在。
一開始謙随僅僅是在手機上、電視上，隐隐約約見過這個人。可讓謙随自己也沒有想到的是，程惗最吸引他的地方，是看着程惗從練習生時期，一直到現在成為萬衆矚目的偶像，那種努力向上攀爬的成就感。
或許是因為自己與程惗截然相反的生活，讓謙随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程惗可以追求理想，可以去追求自己內心想要的，而不是在謙随的認知裏，像自己一樣自暴自棄。
很像很像，謙随感覺到程惗和小時候的自己太像了，他們的影子裏，都在努力追光，而程惗唯一不同的是，他迫切在追求自己的心之所向，而不是在小時候如同蝼蟻那般被人強迫，且一遍又一遍的渴望理解，渴望自由。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
為什麽絕版專輯在這款軟件上賣那麽貴啊？！
林濯仔細看着手機裏專輯的售價，瘋了瘋了，程惗的粉絲都瘋了嗎？
怎麽還有人在陸陸續續搶！靠，都快沒了！哎？等一下……不對啊，是哪個貨告訴別人這款軟件的？
林濯內心極度崩潰……
“我去……”林濯口吐芬芳。
撕心裂肺啊，這都把專輯搶完了，這群粉絲都瘋了？就不能給我留一張好給謙哥交差嗎？
林濯一遍又一遍說着髒話，這輩子我林濯什麽沒見過，連學校裏掉“糞坑”的我都能被輕松解救，還能有人替我背鍋。現在算是見識到了，程惗家的粉絲都他|媽這麽有礦？有礦也就算了，下單速度怎麽也媽|的一個比一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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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還以為菜市場買菜大媽搶菜的啊。
不對，大媽搶菜也沒見過這麽不要錢的！
“哎——看來還是得換地方了，到底是哪個缺德的|逼啊……”林濯在自己房間裏鬼哭狼嚎，親娘在樓下都聽不下去了，上樓對着林濯就又是臭罵了一頓。
就純屬林濯最慘……
謙随回憶着早晨和林濯的對話。
“讓我表演什麽。”
“我|操了，謙哥你終于答應我了？！”林濯從座位上跳起來，班級裏的同學全都用怪異的眼神看着林濯。
林濯今天又發什麽神經啊？
他是不是……今天沒吃藥啊……
神經病！
……
“哎呀我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朋友們同學們大家繼續……”林濯重新回到座位，“真的答應我了嗎謙哥。”
雙眼冒金光。
“再問不要了。”
“要要要！我就知道像謙哥你這樣的帥逼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嘿嘿，”林濯說着，“對了謙哥你問我表演什麽啊……這個……”
“其實嘛……什麽都可以啦，反正老陳也只是讓我們表演，當然通知的時候其他班報名內容我也聽說了，貌似還是和往年一樣的那幾個，什麽積極向上啊，快樂進取的啊……滿滿正能量啊…”林濯絮叨着。
謙随回憶着林濯說的那幾個詞。
積極向上的……快樂進取的……
那試試吧。
謙随走到自己房間的衣櫥前，打開櫃門。
就它了。
而程惗所在的公司，正在為了程惗這孩子苦惱中而進行一場會議。
程惗所在的公司名為“達翼”，這家公司在謙随所在的榆嘉市很遠的大城市。七年前開始發展，雖然一開始的熱度、知名度很少，但是就在四年前進了一批新的練習生後，這樣的機會讓更多人開始關注這家公司。
藝人程惗更是不用說，當個養成系妥妥的，對于“達翼”能挖到程惗這樣的人才，不過要從高中時期學校門口，一家早餐店“撿到的孩子”開啓的故事。
當時的程惗多少有點“缺德”，和“達翼”派來的人在早餐店裏坐着唠了一早上，程惗也是傻了，一個早上都在唠，硬是唠到了早自習結束“我|操”一聲才發現自己沒有進學校，慌慌張張屁颠屁颠跑進學校去了，順利踏進教室以後遭遇的就是來自老師的一頓“毒打”。
回家後跟自家父母告狀門口的“缺德人”，話說回來“達翼”的人也是真的死纏爛打，跟着程惗一路跟蹤到他家門口，路人不知道以為拐小孩呢！
結果意氣風發的程惗也是鬥志昂揚，想着當練習生就當呗，自己也挺想嘗試一些其他的。
後來進了“達翼”，再後來，也不必多說，程惗可發展空間很大，性格頑強，人長得又帥，個人特點也多，不過兩年就被多少五花八門的媽媽粉、姐姐粉……在公司的帶動之下看中程惗，瘋狂開始了追星之路。
路人緣也是出奇了的好。
不過追的是程惗這個人果斷路子野的孩子。
用工作人員的話來講就是公司想嬌生慣養，程惗硬是變成了野生動物。
野生動物跟程惗自己寫的歌的确有點不搭，不過所謂反差嘛，程惗平時也是很友善的。除非你對他“不利”，他就真的野生了。
今天的“達翼”，也是忙的一批。
“達翼”會議室門口。
“程惗怎麽樣了啊，心情還是不好嗎？”一個工作人員擔心地詢問。
雖然今年滿二十了，畢竟還是公司從小養到大的孩子，擔心擔心也正常。
“哎，沒有啊，程惗這孩子也真是，說不繼續拍攝就不拍攝了……”另一個工作人員也附和到。
會議室裏，張永川嚴肅道:“小惗啊，你最近的狀态到底是怎麽了，總得給個理由吧，怎麽說不幹就不幹，好歹現在也是個藝人了，不是以前了啊。”
張永川是“達翼”的創始人之一，也是這裏的大老板。對大家都很親切，一向如此。
“張總，不想繼續就是不想繼續了，難道還麻煩你們給我準備個棺材‘入土為安’？”程惗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臉向上朝着天花板，閉上眼睛說着，“我難道在您眼裏就是這麽個輕易放棄的人？”
“瞧你這孩子說的，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但是你的狀态最近越來越不對勁，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裏。”
“沒有什麽好說，就是最近不想繼續了。”程惗一般不多做解釋。
連一旁的許織唯都看不下去了，對程惗說:“小惗，你到底有什麽事情，累了的話……要實在不行出去放松一下？”
“如果可以，你覺得呢？”
許織唯剛想再說點什麽，程惗打斷。
“許姐，你也不用多說，畢竟說再多也沒有任何用處，我今天狀态不好明天不也一樣還要繼續重複一件事。”程惗覺得這個話題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反正遲早都要繼續趕通告，趕飛機，拍攝…誰也沒有辦法。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得掙紮一下。
周圍的人都默不作聲。
“我就這麽說吧，您讓我回老家幾天，我去看看父母親，順便散散心。”程惗提出要求，“就這個要求，散完心了，我自然會回來繼續進行工作，繼續發展下去，您覺得怎麽樣呢，張總？”
“如果你想回去看看，那就去，我也不攔着你，”張永川一聽原來是因為這件事，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程惗此時內心：歐耶，這白來的假期不就成了！
“不過你得帶上許織唯。”
程惗疑惑地說:“帶許姐？”
“嗯，她是你的經紀人，你不帶她你不得再你那地兒浪成什麽樣。”張永川知道程惗的心思，早早就安排好了有什麽事兒許織唯都要跟着去。
“果然還是您了解我，那就一起呗，也沒什麽。”程惗笑了笑。
果然老奸巨猾！程惗內心的小人悲傷道。
“行，那我讓下邊的人安排下你的行程，等你覺得什麽時候待舒坦了再回來。”張永川說。
“小惗，我和你一起去，會不會不太好。”許織唯還是不明白為什麽張總想讓自己和程惗一起去。
雖然自己是個經紀人，但是自己平時很少有和程惗一起去的行程。
程惗倒是不介意，随口回了一句“沒事，不止你一個，我讓染姐也跟着一起。”
“也行，那我還能有個伴兒。”
暮色随着時間逐漸進入黑夜，榆嘉市又一次進入雨夜，雨點的拍打給縣城染上一層朦胧的迷霧一般，煙火氣正濃，雨點滴落在地上，形成無數個倒映着星光的璀璨鑽石。
雨聲在耳邊清晰流淌，謙随此時正在房間裏寫題，窗簾緊拉，耳朵戴上了耳機，放着程惗的歌。
《wish》。
那首帶着光的歌。
仰望眼前的霧霾，
迷茫怎樣才明白，
少年藏在角落渴望一片星海。
那是這一生唯一的期盼，
後來縣城下起了雨，
沒人見到他，刺破心髒。
清晰的看見了曙光，信仰。
But life full wish.（但是生活充滿了希望。）
Little chips light great fires.（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
下雨天戴上耳機，聽着這首歌，謙随心裏就好像有種熟悉的感覺，他會忘記自己對下雨天的恐懼，沉浸在屬于自己的小世界裏，無盡的，自由的。
可林濯覺得，這首歌的熟悉感貌似只對謙随有用，林濯仔仔細細聽了幾百遍之後，表示并沒有什麽奇妙的感覺，但是好聽是真的好聽，每回聽完林濯都要對着自己正能量自言自語幾句，也沒想到像程惗這樣的爆火藝人居然會有這麽溫柔細膩的聲音，感染力還爆棚。
想必這就是程惗的魅力。
但是當前這首歌對林濯是極度不友好，《wish》就是謙随一直想要的那張絕版專輯。但是這個搶的速度和價格對于林濯來說，就是大無語事件……
《wish》是程惗前年的發行曲，剛發出的時候口碑就不錯，後來更是越來越爆火，一出專輯程惗的粉絲更是都瘋了。
所以沒過多久就絕版了……
還特|麽是限量……
程惗寫這首歌主要想表達的就是自己對當代社會的一些看法，揭露人性的各種不同，以及在生活的困難裏，總會有一束屬于自己的光，照亮你的人生。
而程惗，就是謙随的那束光。
程惗寫的時候代入自己在當練習生期間的情感，艱難、磨難、努力等一些負面與正面對抗的情緒。讓人更感受到所謂的痛苦和救贖之間總會有曙光。
謙随寫完題後，打開箱子，拿出裏面已經沾上一層厚厚的灰的吉他。
可能會很驚訝吧，沒想到自己還會吉他這種東西，明明自己就不樂意學，可是還是逼着自己把它學會了。
真是有點可笑。
謙随試了一遍，有些刺耳的聲音穿過耳朵裏。
不行嗎？果然太久沒有練了，生疏了。
還是多練練吧，竟然都答應幫林濯的忙了，也沒什麽問題，畢竟是程惗的歌。
屋外的雨似乎更大了一些，謙随摘下耳機
啧。
又開始了嗎？
眼前有些發暈。
謙随立馬戴上耳機，還是不要嘗試了，這種恐懼，貌似早已經習慣了。
謙随自己剛開始也在想到底為什麽自己的記憶中在小時候缺失了一塊，記得的只有那塊記憶裏的雨水聲，很渺茫。
嘀嗒嘀嗒，在腦中不斷回響，那聲音很大，就這樣折磨着他，每一個下雨天。
以及被胡成潔收留後的一些片段。
不明白手上會留下疤痕，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自己的父母真的只是去世那麽簡單嗎？可是“為什麽死要見屍”這句話遲遲沒有實際性的出現。
停屍房裏永遠看不到他父母死去的模樣。
那一晚，謙随一次一次的練習吉他，他好像忘記了自己對一切愛好的抵觸，忘記了對吉他的厭惡，一遍遍，重複着《wish》。
這次他不是為別人而彈奏它，而是為自己所仰慕的那束光而彈奏。
幹淨而又清脆。
But life full wish.（但是生活充滿了希望。）
Little chips light great fires.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謙随抛棄窗外一切，沉浸在屬于自己的小世界裏，彈奏着積了不知道多久灰的吉他……
忘記恐懼吧。
謙随害怕雨，可以觸碰，但是習慣不了，可能覺得荒唐，但是謙随就是這樣，他在雨的無盡深淵下，會慌張，會躲藏。
謙随除了自己，好像什麽都看不見。
是程惗的《wish》和程惗，給了他最後的慰問。
在謙随心目中，程惗至始至終都是遙遠的，他就像《wish》一樣，是光的存在，宇宙星海，萬衆矚目。程惗是光，那在謙随看來，不會妄想，不敢妄想。
謙随不喜歡拜托別人，不喜歡自己過多的事情讓人知道，不喜歡麻煩別人，就算自己一個人恐懼，一個人大哭大鬧一場，也不會讓身邊的任何人知道。
就算他很難受。
《wish》無數次的旋律，卻也不能讓雨停下，謙随也沒有感觸。
謙随記得《wish》的後半段不是這樣的，明明是散發希翼的，是野蠻向上而生的，為什麽自己越來越低沉？為什麽？
這不是他想要的感覺。
謙随在盡力做好每一件和自己有關的事情，打造一個樂觀的自己，而樂觀的同時，他的恐懼在逐漸埋的越來越深。
陷的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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