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

第 20 章

葉秋是被自己設定的鬧鐘吵醒的。

鬧鐘聲也叫來了池默，“你怎麽還定鬧鐘啊。好好睡，睡到自然醒最好了。”

葉秋也想睡到自然醒，可是，她更怕被困在夢中醒不來。

她已經好幾次在夢中見到了那個自稱和周臨先在一起的人了。

可是，依舊只能保持一定距離的對視着，無法靠近，無法觸碰。

每一次的遇見，都讓她激動不已，不法控制地想要靠近，又令人困苦地無法接近。

他似乎在安撫她的情緒，卻又一直吊着她的胃口，不告訴周臨先在哪裏。

他像是知道他們的一切，而她對他卻一片空白，只知道他和周臨先在一起。

那是個什麽地方？那是不是說周臨先還活着。

就單單這一條消息，她已經激動的不知所措。

可是，這種情緒的滿足感會随着內心的渴望，産生邊際遞減效應。

只知道他還活着，已經無法滿足她內心的需要。

她想要知道的更多，他在哪裏，他還好嗎，他什麽時候回來，他為何忽然消失了，等等等等，她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她。

這些她可以開口問出來的問題，只是冰山的一角。

她還有很多說不出口的缱绻情誼，想要當面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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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那些歡樂的場景像帶着蜜糖的螞蟻啃噬着她，又甜又酥麻，慢慢演變成了一種內心看不見的痛。

她時不時被困在裏面，她擔心有一天，她會走不出來。

又也許是自己不願意走出來。

他會一直在夢裏嗎？如果是，她怕她願意一直待在那裏。

也許有一天，她在那裏見到了周臨先，她就不再定鬧鐘了。

現在還沒有，她還沒有找到他，她不能被困在和那個陌生人的夢裏。

葉秋撐着身體起來，沖着池默扯出一點笑意，“養成好習慣。”

她的精神狀态還可以，也許因為找到周臨先有了一絲希望。也許是因為在夢中不停地追問，激起了她的情緒。

池默招了招手，“趕緊洗漱完，吃飯。我有新的消息。”

葉秋點了點頭。

吃飯的時候，池默将昨天他和姐姐的聊天內容敘述了一遍。

他們将兩人見面異常冷漠的場景重新呈現了一次。

他們看到的畫面和兩人對彼此的認知完全不一樣。

畫面中的兩個人明明都很在意對方，卻都不開口。在擦身而過時，相互偷看彼此，卻永遠眼神錯過。

在會議之間，一人認真而又深情地凝視對方時，另一個人永遠在全身心地投入在工作中。

在和朋友交談的過程中，每一次的轉頭對視，對方永遠快速轉頭，不被捕捉到。

離別時的轉身，回頭。永遠是，一個人在回頭，另一個人在往前走。另一個回頭，這個人又已經轉身回去了。

錯過，一次次又一次次的錯過。

池默不禁感慨，“天哪，這兩個人也太慘了點吧。”

“這就是愛到盡頭，情轉怨。”

“他們都在怪對方。”

葉秋不禁抿唇而笑，“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擔心哥哥因為我被耽誤了。這回我也總算幫了哥哥一回。”

原本這個寫畫只是用來追憶母親，想要找到母親過去的點點滴滴，沒想到還有這麽多功能。

葉秋甚是欣慰。

自己不單單是個累贅了，還可以幫助自己的親人。

內心的快樂和愉悅之情，油然而生。

她雙手摸了摸滾燙的臉頰，“好熱啊。”

她因為激動，臉頰緋紅，眼睛閃閃發亮。

上午明媚的眼光透過紗簾，照在桌面上，襯托的她的臉更加的紅潤美麗。

她轉頭看向池默，池默一時愣怔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眼睛帶着星星的葉秋，白裏透紅的皮膚看起來像成熟的春桃一樣嬌豔美麗。

那是一種透明的粉，讓人不忍觸碰，仿佛一伸手就會碎落。

美得攝人心魄，又那麽嬌嫩脆弱。

葉秋看出了他的出神，立刻收起雙手，站起來，想要出去倒水喝。

可是，她的身體還很弱，起地太猛了，身體搖晃了一下。

池默的手立刻扶助了她的腰，溫柔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像絲絲柔和細雨，從頭頂灑落，“小心點。”

葉秋的身體為顫了一下，乖巧又怯懦般地嗯了一聲。

池默坐在陽光裏，沒有動彈。

客廳裏的腳步聲消失以後，是玻璃杯拿起時觸碰桌面的聲音，水流進杯子杯底發出的碰撞聲，水壺放在桌面上的聲音。

葉秋咕咚咕咚喝水的聲音，接着是一聲微微的嘆息聲。

牆上的鬧鐘咔噠咔噠地響着。葉秋喝完水也沒有再走進電腦房。

沉默的太久反而更顯的尴尬，池默喊了一聲，“幫我也倒一杯，好渴。”

葉秋像是被電到了一般，聲音顫了一下，“哦。”

趁着葉秋喝水倒水的間隙，池默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告訴她約兩人見面未果的事情，因為葉庭工作忙，估計是要等一段時間。

兩人對抗的情緒都有放松，向好發展的趨勢去了。

眼看着葉秋的情緒也跟着好了起來，池默覺得自己也快要和系統解綁了吧。

許久沒有出現的系統，忽然滋啦啦出現了，【并沒有，故事還沒完。葉秋走出來只是故事的第一步，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要一直陪着她，直到另一個人出現。】

另一人出現？難道他只是她這段時間的精神拐杖嗎？

“等誰？”他總要知道，什麽時候交，交給誰。

【不确定，看到時候遇上誰。】

竟然是個随機選項。漫漫人海的，這也太随意了。

“你們系統都這麽不負責任嗎？是誰都不知道，我要漫無目标地無限等待下去？”

【系統一直如此，你又想如何？】系統原本是想，你又能如何？關鍵的時候，慫一把有助于保持系統經驗值。

“不是我想如何，系統派任務，好歹明确點，我好有個努力的方向。這幾十億人口，我往哪個方向努力？”

【當然是有利于你自己的方向。】

池默腦殼蒙住了，“也就是說，我還負責給她找個對的人？”

【或許？你的主要任務還是恢複她的心理健康，這是一個漫長而容易反複的過程，別看她現在狀态好，下一秒會如何，誰都不知道。

我們可以幫助她，但是，沒辦法保持她的情緒。這個也是我們系統唯一難以援手的地方。】

池默心裏冷哼一聲，還有你們不能的？不是一直無所不往。

【或許你可以把自己變成那個對的人。】系統發出了一陣怪異的聲音。

接着說道，【我剛才都看見了，雖然我不懂人類的感情，但是，系統指标顯示，你的心跳和血壓都産生了重大的變化。

按照人類心動或戀愛的各項參考值，你明顯是進入了求偶阈值的範圍了。】

“停停停！”池默簡直是緊急喊停。

這麽說，他在系統面前基本是赤果果透明的狀态？

他難以置信，又不死心地再次确認一次，“我心裏想什麽你也知道，任何事？”

【對，也不全對！】

池默皺眉。

【我們會根據行為計算出預期的行動方向，會根據生理指标的變化，參考标準值，進行對比判斷。】

【判斷你的行動，已經情緒的方向，基本八九不離十吧！】

池默忽然上頭了，腦子裏出現了黃色廢料。

他還沒開口，【對！這種情緒我們也能測算出來。】

淦！

解綁，立刻解綁，自己的一舉一動，一些無法言說的小動作都一直被系統圍觀！

簡直太羞恥！

疲憊。

“行了，你退下吧。讓我自己想想如何讓葉秋找到那個對的人。”

系統沒那麽挺好，它還有事情要交代，【這裏有一套指标，你可以給葉秋測試一下，達标以後，估計就是那個人出現的時候。】

還算有良心，總算是個正常的系統了。

透明的面板上，顯示了三條指标。

生命力值【15/100】【通過完成心願，提升生命值，每一件5分。】

幸福指标【25/100】【通過找到兒時的缺失，提升指标，每一件5分。】

健康指标【30/100】【加強鍛煉，飲食健康，提升指标标準不定。】

“每一件才五分，也就是說我至少要做四十九件事，才能完全達标。”

系統沒敢說話，這個指标還是他好不容易湊出來的，也是花了大價錢的。原本的那套早已經在它錯配的時候，被別人挪走了。

那件任務要簡單的多了，其實也就是三五件事就能完成的。

可是，這個是山寨版。沒辦法，也只能這樣了。

系統小心翼翼說道，【總算是有标準了不是。】

池默立刻發現了系統的異樣。

這個系統什麽時候服軟過，就算是自己的錯了時候，還一個勁地傲嬌，讓池默聽它的。

現在竟然小心翼翼，沒有鬼才怪，“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我能有什麽事，通過你的信息指标，我就知道你在懷疑我。我可是可以實時監控的，當然，忙得時候，也會顧不上你。】

池默咬牙，這個該死的系統又開始要挾他了。

他必須快速完成任務，解綁！

一個正常男人，難道連個廢料........

【咳咳......】

他還僅僅想到廢料而已，系統竟然咳嗦提醒他，這日子一天都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