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東宮

東宮

〈東宮〉

沈泊舟去東宮陪沈嶺雪談了些閑話，想了想還是問了沈嶺雪：“阿姐，你認不認識顧沅啊？”

沈嶺雪搖着扇子，笑着說：“舟兒不記得了？”

見沈泊舟滿臉茫然，沈嶺雪不禁失笑：“你自小就與如今的太子慕寧楓，臨泉顧家長子顧溯淮，以及蒼山葉家長子葉安誠交好。五年前，你們四人設宴，說邀請家裏人參加宴會，顧溯淮不就帶着顧沅來了嗎？那是你同顧沅的初次會面，後來你四處雲游求學，自是不與顧沅再見了。不過，我們三大世家向來交好，我和顧沅的關系倒還也是不錯，你雲游的頭三年內，顧沅和葉安然時常來府上瞧我，直到兩年前我入東宮為太子妃，顧沅不好時常來見我，聯系才漸漸淡了些許。”

看着自家弟弟恍然的神情，沈嶺雪繼續說道：“我甚至都還記得，那年的你可是很喜歡顧沅的呢！一直盯着人家看…”

“阿姐！”沈泊舟臉色微紅，急忙打斷了沈嶺雪。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不過，你确定還要在這呆着影響我去休息嗎？我現在可是身懷六甲之人，小心殿下一會兒就回來唠叨你。”

想起平常成熟穩重的太子殿下，自己的好友慕寧楓，又要來唠叨自己，沈泊舟微微一笑，果斷選擇離開：“太子妃娘娘早點休息，微臣告退。”

望着沈泊舟的背影，沈嶺雪笑着搖了搖頭：“我們家舟兒，終是長大了。”

沈泊舟離開後不久，慕寧楓就回來了，他坐到沈嶺雪旁邊，笑問：“怎麽了？”

沈嶺雪笑笑：“還不是你天天唠叨舟兒，讓他別來叨擾我養胎，他都不敢來找我了。”

慕寧楓很委屈：“還不是為了你。”

沈嶺雪并不是很想理他，“對對對，殿下最好了。”

————

時光總是過得那麽快，轉眼便到了千秋節，宮裏頭忙忙碌碌，操辦着當今皇後的生辰宴。百官都攜着家眷入宮參宴，宮裏很快就熱鬧起來。

顧子安攜同夫人慕長離先給帝後請過安，就入了席，而顧溯淮則是帶着顧沅去了一趟東宮。

東宮內，沈泊舟在殿內候着，這是他最後一次同姐姐一起參宴，今年他會參加科考，明年就正式步入官場了。

葉安誠帶着葉安然踏進殿內，見着沈泊舟，便問道：“太子妃娘娘還未曾出來嗎？”

沈泊舟搖搖頭，與葉安誠攀談起來，葉安然坐在一邊。

過了一會兒，慕寧楓從內殿走出來，笑着說：“都來的這麽早啊！真真是難得。”

正說着，顧溯淮也帶着顧沅走進殿內。

這是他們四個人的習慣，在參宴前辦個小聚會，畢竟一國太子在宴會上與幾個臣子坐在一起好像不怎麽合适。尤其還是與臨泉顧家、翰林沈家和蒼山葉家這三大世家的人坐在一起，萬一某個大臣參上慕寧楓一本，說他結黨營私，那可就真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一行人在殿內聊了一會兒，沈嶺雪才從內殿走出來，這時候，衆人才各自分道揚镳。

宴會上，觥籌交錯之間，葉安然透過人聲嘈雜，目光炯炯，鎖定着正背對她與顧沅交談的顧溯淮，“真好，我們都還年少…”她呢喃着。

坐在席位上，顧沅看着隔一會兒就要看葉安然幾眼的顧溯淮，忍不住開口：“哥哥，你還沒有同葉姑娘表明心意嗎？”

顧溯淮沉默着低下頭。

顧沅只好問道：“你們的婚期定在什麽時候？”

顧溯淮這才擡起頭說道：“今年秋季九月份的時候。”

顧沅白了他一眼，站起身：“你真該慶幸你同人家葉姑娘有婚約在身，否則就以你這樣磨蹭下去，人家遲早嫁給別人。”

語罷，顧沅便轉身走了，獨留顧溯淮一人黯然神傷。

顧沅當然不知道，席上也有人在盯着她——不知道為什麽，沈泊舟的目光總在追随着顧沅。

是了，沈泊舟當然不知道，有句話叫做“一見鐘情，二見傾心。”

顧沅去禦花園散心，碰巧遇到了月華公主慕寧悅，兩人結伴同行。

月華公主乃是當今聖上嫡長女，年方十八歲，也是太子慕寧楓的親妹妹。

顧沅問道：“公主今日怎的未去東宮？”

聞言，慕寧悅嘆氣：“本是想去的，畢竟從皇兄與三位好友交往以來，還是除了五年前那次宴會外的第一次聚會，只是母後叫我和書兒去她那裏一趟，因此耽擱了。”

“公主莫要嘆息，這日後的機會多的是，下次您和五殿下定是能去的。”顧沅安慰道。

慕寧悅小小的悲傷了一下，又精神抖擻地問道：“對了，小沅兒，你見到葉安誠沒有？”

顧沅一愣，回答道：“見到了的，想來現下還在宴會席上吧！”

慕寧悅點點頭，說道：“那小沅兒，我就先走了，待會兒見。”

顧沅向她行了一禮後，擡頭，發現慕寧悅正匆匆忙忙的朝宴會那邊趕，才想起慕寧悅愛慕葉安誠的事來，不禁輕笑一聲。

背後卻傳來少年的聲音：“顧姐姐在做什麽呢？”

一回頭，發現是慕寧書，顧沅松了口氣，行了一禮：“見過五殿下。”

慕寧書拂了拂手：“顧姐姐笑什麽？”

顧沅笑着說：“方才剛送走殿下的姐姐二公主，就又遇上了五殿下，想來是今日運氣好，竟是遇見了兩位貴人。”

聞言，慕寧書也笑了笑，說：“顧姐姐是來散心的嗎？”

顧沅點點頭，慕寧書沖她笑，說道：“顧姐姐記着早些回去，我就不奉陪了。”

顧沅福了福身，目送他離去。又逛了逛，顧沅就也回去了。

等到顧沅回去的時候，宴會也接近尾聲了。依照慣例，在這個時候，皇後和太子妃的娘家人可入宮相見，因此，臨泉顧家和翰林沈家都被邀到皇後宮中小聚。

當今皇後顧寧出自臨泉顧家，乃是鎮國将軍顧子安親妹，膝下孕有皇長子慕寧楓，二公主慕寧悅，五皇子慕寧書，寵冠六宮。

今上慕長平子嗣并不多，只有三子兩女，其中，只有三皇子慕夜乃是文宜妃所出，四公主慕欣乃是溫靜妃所出，由此便可見皇後深得聖心。太子妃沈嶺雪出自翰林沈家，乃禦史大人沈松竹之女，如今也已懷有身孕。

從皇後宮中出來，顧子安同沈松竹辭別後，方才回府。

過了幾個月後，顧沅正在房中練字，竹錦跑進來同顧沅說道：“姑娘，東宮傳來消息說，太子妃要生産了，太子殿下傳話說讓我們去一趟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