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神明牌外賣

聽說審神者帶沖田組去了現世, 不少刀都開始“蠢蠢欲動”，結果這個機會落在最淡定的藥研頭上。

在出發之前，藥研被一群藤四郎團團圍住, 亂在一旁搖着審神者袖子, 撒嬌道：“藥研哥好狡猾，主公大人我也想要去現世嘛~”

鲶尾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 手上還拎着內番用的馬糞桶。他一出現，小短刀捂着鼻子紛紛退散。

“我們也想去現世看看呢。”他偏頭看向骨喰, “是吧, 兄弟？”

骨喰沒說話, 卻點了點頭，表情淡定的好像沒聞到一丁點馬糞的味道。

“是我拜托的藥研。”信草挨個揉了揉少年們的頭，“這次有正事要忙, 以後有機會一定帶你們去。”

信草先是帶着藥研去現世自己的家。不是白川本家，她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寓，和白川家同在京都。

離開公寓，他們又乘電車去了京都桧山神社。路上, 信草向藥研解釋這一次帶他來現世的原因。

“白川家想要在全國建神社，但是政府不給審批。桧山神社的神主是白川家的老朋友，剛好他又能在這件事上幫忙。”

藥研疑惑道：“主君來拜訪神主的話, 為什麽要帶上我呢？”

“因為神主委托了白川家一件事。前些日子天上忽落驚雷，桧山神社中一棵樹齡幾百年的禦神木被雷劈開，神主在樹根底下發現一把碎刀，說是想讓我看一看。我就想着藥研是本丸的醫生, 對于修理刀劍應該很拿手。”

可是等到了神社，看到神主拿出的刀，他們才發現這真的是一把“碎刀”。

生鏽的刀身幾乎碎成百八十片，只有刀柄的位置勉強能看出來這是一振刀。

藥研有些為難，“這刀碎成這樣，就算是我也……”

年紀一大把的神主嘆了口氣，“這把刀應該是很久之前就埋在我們神社裏，如果不是驚雷劈開大樹，我這輩子恐怕都發現不了它。”

信草卻覺得這事透着古怪。“這個季節能有驚雷，本身就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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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研戴上眼鏡，指尖捏起一片碎鐵，觀察了有一會，他朝信草搖搖頭。

“根本看不出來刀派和做工特點。”

“我找個朋友問問吧，他知道的事情比較多。”信草掏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你好，我就是多快好省安全安心送貨上門的夜鬥神~”

信草掐着嗓子換了個聲調：“萬能全知的夜鬥大人啊，有件事現在非常困擾我，我需要您的幫助。”

電話那頭的夜鬥一聽到恭維，開心的聲音都揚高了八度，“你叫我什麽？能不能再叫一遍？”

“萬能無知的夜鬥大人？”

“嗯嗯~有困擾的事？好的現在馬上就去！”

“啪”地一聲，房間裏憑空出現兩個人，吓了老神主一跳。

“感謝您的惠顧——”身着邋邋遢遢運動服的黑發男子甫一開口，看到信草時忽然卡殼。

仿佛被什麽打擊到，夜鬥看上去有些洩氣。他抓了抓頭發，有些傷腦筋道：“什麽啊，原來是你啊。”

夜鬥，一個居無定所的落魄神明，為了實現萬民景仰的小目标，每天都在為五塊香油錢折腰——洗碗刷盤、通下水管道、擦廁所……總之啥髒活累活都幹過，還因為亂貼小廣告被警察叔叔攆過。

信草和夜鬥也算認識很久了。在認識夜鬥之前，她還沒見過哪個神明混成像他這樣。

嗯，也沒見過哪個神明手汗像他這麽嚴重。

“诶，是認識的人嗎？”和夜鬥一起忽然現身的金發少年一愣，看了看夜鬥，又看了看信草，眼神茫然。

“姑且算是認識吧，是個相當麻煩的家夥。”夜鬥腿一盤，坐在榻榻米上，“說吧，這次又是什麽事？”

“好久不見，這位是你的新神器嗎？”信草朝雪音揮揮手，從衣兜裏掏出一把糖塞進少年手裏。

因為家有短刀，她已經養成在衣兜裏揣糖的習慣。

順便掏出一枚五元硬幣扔給夜鬥，“這次找你幫忙，是為了這振刀。”信草指着放置在素色風呂敷中的碎刀片，“你能認出這振刀嗎？要是能把它修複成原樣就更好了。”

夜鬥捏着下巴看了半天，“唔……好像見過，但是又記不起來在哪見過，說不定拼合起來就能想起來了呢。”

“那就拼起來。”信草無奈道：“這振刀碎成這樣，要全拼起來也不容易。”

幾個人一起動手“拼圖”，效率還算不錯。拼到中途一名巫女來找神主，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忙活着拼刀的幾個人也沒注意到巫女到底說了什麽。

巫女離開後，神主看了眼時間，笑呵呵的對大家說：“不知不足都已經中午了，我請大家吃飯，下午再忙活吧。”

聽說有免費的午餐，第一個興奮起來的是夜鬥。等所有人吃完飯後回到拼刀的房間，那振拼到一半的刀竟然不翼而飛！

幾人找遍神社，又問過神社的巫女，大家說的都是沒注意或者沒看見。

“它在神社的大樹下待了數百年，是神明賜給這座神社的寶物，也許我把它挖出來攪擾了它的寧靜，于是神明又把它收了回去。”

神主深嘆一口氣，朝信草一行人深鞠一躬，“麻煩諸位了，看來我們神社注定與它無緣，大家不用找了，就這樣吧。”

——您大概是不知道，這個房間裏就有倆神明。

信草默默腹诽着，既然神主都說此事作罷，那他們也沒必要再費神。

只是她沒想到，一時疏忽最後竟然釀成一場慘禍。沒過幾天網絡上流傳出一則新聞——歷史悠久的京都桧山神社因一起爆炸事故，已化為焦土。

信草懷疑這場事故和那振碎刀有關，這一次她沒帶藥研，而是自己去了現世。等她趕到神社時，通往山上神社的路已經拉上了黃色警戒線，路邊停着幾輛警車。

她還在警戒線外看到了夜鬥和雪音。

“我聽到了警察們的對話，說是巫女都死了，神主也消失了，神社內部跟經歷過一場大爆炸一樣。”

夜鬥跟信草分享着他知道的情報，“怎麽樣，要不要進去看看？”

同為拼刀的參與者，他對這件事還挺上心。

信草點點頭，“自然是要去看的。”

只是裏裏外外都是警察，三人正要撥開警戒線，就被警察攔住。

“警察正在執行公務，這裏不允許進入。如果你們是來參拜的，就去找其他神社吧。”

習慣仗勢欺人的信草決定刷一下家世卡，于是她笑吟吟說道：“警官您好，我是白川家——”

話說一半就被人打斷，只見警察先生蹙着眉，不耐煩道：“不管你是白川家還是黑川家，閑雜人等就是不允許進入。”

三人被攔在山下，夜鬥蹲在路邊嘲笑信草，“裝逼失敗了吧？”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你就好好呆在這裏吧，我和雪音上去，反正我們兩個的存在感低，警察也注意不到。”

“不要。”信草一口回絕。行走江湖這麽多年，她就不信這世界上有她裝不了的逼，“之前換衣服時我好像把那個東西随手揣衣兜裏來着……”

她翻了半天|衣兜，從一堆糖果中找出那枚手帕包着的寶冠勳章。

再次找到警察先生，她搖了搖手裏的勳章，“這次我們可以進去了吧。”

看到勳章，警察遲疑了一下，“我去請示一下上級。”

他走到一邊拿出手機，回來後就對信草說：“你們可以進去了。”随即又問了一句：“您是哪位內親王或者女王嗎？我從沒在新聞上看到過您。”（內親王和女王都是皇室公主封號）

其實王妃也有寶冠章，只是信草看上去就像個未成年，再怎麽說也不是能成為王妃的年紀。

信草重新将勳章塞回衣兜，一臉高深莫測的回答警察：“你覺得是什麽，那我就是什麽。”随後施施然的帶着夜鬥和雪音上山了。

“寶冠章只授予皇族女性|吧？”踩着石階拾級而上，夜鬥問信草：“你們白川家雖然是花山源氏後裔，但傳了這麽多代，又改了苗字，血統早就平民的不能再平民了吧？”

信草攤了攤手，“所以勳章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

“撿來的。”信草語氣平淡，“你就當它是我撿來的吧。”

“你這麽直接的拿出寶冠章，還說自己是白川家的人，就不怕某些心懷叵測的人順藤摸瓜查出你的身份？”夜鬥十指交叉，雙手撐在腦後，“無名救世主什麽的，這要是曝出來，絕對是個大新聞。”

信草笑了笑，看上去是一副運籌帷幄的輕松模樣，“最近我正在追查一樁舊事，又剛好走進死胡同，拿出這東西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她頓了頓，語氣輕描淡寫：“有些事，該知道的人自然會知道，不該知道的人自然不會知道，如果有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那他也必須忘掉。”

“這人有點可怕啊。”雪音在一旁嘀咕道。

“跟你商量個事。”夜鬥戳了戳信草肩膀，“白川家這麽有錢有地位，看在認識多年的份上，能不能幫我建個神社？”

“行啊。”信草偏過頭，“但你得幫白川家打多少年工才能還得清這筆債務？”

夜鬥搓着手，厚着臉皮笑道：“談錢多傷感情。”

“別，談感情傷錢。”面對厚臉皮神明的感情牌，信草不為所動，“幾百年前你捅我那刀我到現在還記着仇呢！”

“诶——？！！”

雪音瞪大眼睛看着這倆人，覺得自己快暈了。

“這……這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