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久旱逢甘露5

第50章 久旱逢甘露5

是要他回府,而非召他去甘露殿。

為何

陛下不是要罰他用一生暖榻嗎這還未過一日,陛下就不罰他了。

也是……哪有這樣奇怪的律令,是他把陛下的戲言當了真。

方才的期待,更襯得他貪戀陛下溫暖的模樣極其醜陋,喬北寄勉強開口,對安德忠道:

“謝公公傳達,我巡視完最後幾處就回府。”

“大将軍,”安德忠忙喚住他,提醒道: “陛下讓您早些回去。”

“喬國公主”還在等着呢,安德忠可不敢讓大将軍再耽擱下去,整個大夏有誰敢讓那位主子獨守空房

竟是一刻都不讓他留在宮中嗎喬北寄的眼神更加苦澀。

陛下并不願見他,他回京後這些月,早就感受得清楚明白了。

他熟知陛下的習慣,知道陛下每日會經過哪些禦道,他統領禁衛軍,總會提前帶禁衛将禦道周圍護好,這是他的職責。

但陛下不喜他,陛下曾數次在發現他後,吩咐擡着龍辇的宮人換道。

以往陛下只是避着他,而現在,陛下已經不讓他夜間守着皇宮了。

是因為他昨夜潛入甘露殿冒犯了陛下,陛下在用這種方式罰他。

這是他應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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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北寄垂眸掩下眼底的落幕,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

臣甘願受罰,臣會早早離宮。

喬北寄不後悔昨晚去見陛下,陛下知道了他懷有身孕,陛下喜歡這個孩子,還幸了他。

如果再讓他選一次,喬北寄依舊會這樣做,至少陛下知曉了他腹中有陛下的孩子,就不會再給讓他尚公主。

“明白就好,”安德忠臉上重新帶上笑,道: “老奴送将軍。”

喬北寄回禁軍營中換下甲胄,歸還武器,安公公一直跟着他,将他送到宮門口。

陛下竟然如此不信任他。

喬北寄站在宮門外,認真回頭看一眼宮內的沖動,對安公公拱手道: “已出了宮門,公公就送到這吧。”

安德忠搖頭, “老奴送您回府。”他還得去伺候主子呢,哪裏能就這樣走了。

喬北寄想不明白陛下的安排,需要讓大內總管親自送到府中,已經不是信任與否的問題了,或許陛下還有安排在等着他。

喬北寄已經不敢再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期盼,只能順從陛下的意思回府,準備迎接之後的安排。

他騎上烏雲踏雪,安公公乘着一輛不甚起眼的馬車跟随。

還未至府邸,喬北寄就見一名自己府中的親兵策馬而來。

“大将軍!”親兵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報道: “宮裏将喬國公主送來了将軍府,那引路女官手持聖旨,我們不敢攔,喬國公主的花轎已經被擡進了府裏。”

喬北寄只覺腦內炸起了驚雷,他已然猜到陛下還有別的安排,卻怎麽也沒想到這安排是讓他娶喬國公主。

他的身子早就是陛下的了,他腹中還有陛下的孩子,陛下怎麽會再讓他娶妻

不!他要去見陛下!

喬北寄拉着烏雲踏雪轉身。

馬車內的安德忠也聽到喬國公主的花轎已到達的消息,拉開車簾想催促喬北寄快些回府,可不能讓陛下久等。

還未開口,就見喬北寄拉着缰繩轉過了身,一副要原路返回的模樣。

這哪行啊,安德忠忙喊道: “大将軍!喬國公主還在府裏等您,您至少先回府見一見。”

安德忠循循善誘, “這天都要黑了,您這若真不願結這門親事,喬國公主必不能在您府裏過夜,老奴跟您一起去接公主回宮。”

喬北寄停住,他根本不信安公公的接公主回宮,陛下将人送進了他府裏,這門親事就沒了回旋的餘地。

這是陛下的旨意,陛下讓安公公送他回府,他如果返回去想面見陛下,怕是連宮門都進不了。

若是數月前,陛下不要他,他還敢抗旨求見陛下,大不了就是一死。

但他現在不敢了,喬北寄握着缰繩的輕按在腹部,他得生下這個孩子。

他得聽命回府,回去見喬國公主。

公主此前并未見過他,對這場婚事必然也有着不小的抗拒,或許他可以試着跟公主交易。

他在将軍府中給她一處院子,給她府中半數的資産,自此各過各的。

若公主不願,他就坦白自己的異于常人,這般公主能直接被吓跑。

并不是所有人都如陛下一般,能接受他這樣的異類的。

喬北寄騎着烏雲踏雪繼續往将軍府行去,每靠近将軍府一步,他心中就仿佛多一塊巨石壓下,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親兵也上馬跟在一側,同将軍說着公主入府的細節。

喬國公主雖是被私下送入府,但那排場可不算小,幾十個騎馬的華服宮女引路,十二人擡的花轎。

這些宮人入府後,直接将喬國公主擡進了将軍的院子。

喬國公主下轎時,又是被宮女裏三層外三層圍着,又是被鑲着金邊的大扇子遮着,他們連公主衣角都沒見着,還沒反應過來,公主就進了屋裏。

那些宮女腳步沉穩,似乎都是習武之人,她們守着院子,在那布置着洞房,總之就是不讓人進。

喬北寄聽得心不在焉,在府門口下了馬,問清楚府中人,公主在他房裏,喬北寄便往自己的院子行去。

他夜裏其實很少歇在這座将軍府,大多時候都是在陛下賜他的那座宅子中歇息。

宅子下的暗道已經塌了,有火。藥殘留的痕跡,屋裏屬于陛下衣物和用品也全沒了,但他還是守着。

仿佛只要一直守着,陛下就還會來看他,會抱着他,使用他。

喬北寄腦子裏亂成一團,時而是一個個夜晚自己獨自守着宅子,時而今日禦書房中,陛下給他揉按着腰,時而又是他剛剛回京,收到陛下賜婚的聖旨。

直到他走到自己的院門前,聽着院中熟悉的樂曲聲,感受到院中數道強大卻隐秘的武者氣息。

那種混雜內力在其中的彈奏手法,是暗衛常用來遮掩行動動靜方式,那些武者都是暗衛。

陛下怎麽會派這麽多暗衛給喬國公主

喬北寄心中生起疑慮,他走入院中,第一眼就看到了頭戴珍珠頭釵,一身女官服的暗十四。

還沒想明白對方為什麽會以這副模樣出現在這裏,喬北寄就感受屋中有着他極為熟悉的氣息,那個坐在他榻上的人,是陛下。

喬北寄的大腦瞬間空白一片。

暗十四帶着數名宮女上前朝喬北寄行禮,道: “大将軍,喬國公主已等候您多時,還請入內。”

跟着進來的親兵忙道: “将軍,您不能進去!”

“對,絕不能進!”一旁守着的數名親兵也忙出言阻攔,就怕将軍仗着自己身手好久進去了。

僅僅是這幾名宮女的氣息,就讓一衆沙場上下來的親兵感受到了壓力,而那屋裏指不定還有其他高手隐匿在內,這分明就是來者不善,親兵們絕不敢讓将軍以身犯險。

一名親兵看向為首的女官,道: “讓公主出來,要見面就在這院子裏光明正大地見。”

暗十四怎麽可能去請“公主”出來,回道: “公主千金之軀且不提,自古洞房花燭夜都是新郎入新房,哪有讓新娘出來的道理。”

“什麽洞房花燭夜我們将軍早就表明了不會娶那喬國公主!”

喬北寄完全聽不進身旁人的争論,屋裏熟悉的氣息讓他沒了思考能力。

他擡步緩緩走向房門處,每一步心脈都在怦然跳動。

門前候着的宮女對他行禮,為他打開貼着紅色“囍”字的房門。

那親兵還在跟女官劍拔弩張,聽到響聲看去,就見自家将軍踏入了屋內,頓時急了, “将軍!那屋裏就是龍潭虎穴,不能進啊!”

守在門口的宮女将門合上,隔絕了院中衆人的視線。

親兵們齊齊上前想要将不知着了什麽魔的将軍救出來,暗十四手持青色小傘,帶着一衆宮女擋在他們面前。

喬北寄根本聽不見外邊親兵的喊聲,他愣愣地看着身着紅黑雙色朝服,頭頂紅蓋頭坐在他榻上陛下,整個人都僵了住。

商引羽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喬國公主的婚服是按喬曦的身量做的,他當然沒法穿,換了身能搭的朝服就上了轎。

蓋頭還是在轎子裏看到的,因為想起重生後掀十九蓋頭的那一幕,就将這蓋頭拿下了轎。

暗十四和喬北寄親兵的對方他都聽了個清楚,但一直沒聽到喬北寄的聲音,接着就是開門聲,似是喬北寄進來了,他聽到了外邊有親兵在喊什麽龍潭虎穴。

紅蓋頭下的商引羽微勾起唇,喬北寄已經進來了,對方發現公主是他,應該很驚訝吧,真想看看北寄的表情。

還是等北寄掀開蓋頭,他再好好看。

商引羽等了好一會,都沒等到人碰他蓋頭,門口到榻上才幾步路,喬北寄人呢

別不是都沒看到他就直接跳窗跑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商引羽猛地拽下頭上的紅蓋頭,正要找人,就見身前地磚上伏首跪着個人,不是喬北寄又是誰。

商引羽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你跪着做什麽”

掀蓋頭的玉如意都給你放桌上了,你倒給跪下了。

喬北寄聞聲一顫,下意識就叩首道: “臣叩見……”

“噤聲,”商引羽打斷他, “這裏沒有陛下,只有喬國公主。”

外邊的暗衛會用樂曲掩蓋掉他的聲音,但喬北寄說什麽也不在暗衛的負責之內,将軍府裏皆是武者,這要是傳了出去,得出事。

喬北寄微張着唇,做了好一會心理暗示,才道: “是,臣見過公主。”

公主是君,驸馬是臣,這般自稱倒也沒問題。

喬北寄覺得這簡直像是夢,可陛下如果為公主,他真的敢為驸馬嗎他不敢的……

“起來吧,合卺酒在桌上。”蓋頭都揭了,商引羽也不好再戴回去讓喬北寄掀一遍,就直接跳到下一步,先喝交杯酒吧。

喬北寄聽令起身,按着吩咐去端桌上的酒,陛下說這是合卺酒。

喬北寄感覺這小小的酒壺酒杯仿佛重達千金,他幾乎端不起來。

商引羽等喬北寄烏龜挪似地走過來,就拉着他在榻邊坐下,放酒托盤擱在兩人之間,商引羽拿起酒壺斟酒。

“發現‘喬國公主’是孤,你很驚訝”商引羽将只倒了淺淺一個底的酒杯遞給喬北寄。

“是。”喬北寄接過酒,手在發顫,若非杯中酒水倒的少,怕是早晃了出來。

商引羽給自己倒上一杯,嘆道: “你那小青梅胃口不是一般的大,孤換這個身份,可花了不小代價。”

“什麽代價”喬北寄有些緊張地問,不管陛下付出了什麽,他必要給陛下弄回來百倍才行。

商引羽道: “十只成年的食鐵獸,孤得派人去巴蜀山林裏獵來。”

喬北寄懵了下,難道他要去給陛下送來百倍的食鐵獸嗎

“臣去巴蜀為她尋食鐵獸。”喬北寄道。

商引羽倒好酒,端着酒杯去挽喬北寄的手, “将軍真要去巴蜀可憐我這新婚的公主,剛成婚,驸馬就要遠走。”

喬北寄哪裏受得住這個,差點酒杯都端不穩。

商引羽不逗他了,道: “飲了這杯合卺酒,自此夫妻一體,相守終老。”

商引羽看着喬北寄的眼睛,緩緩飲下。

夫妻,他怎麽敢與陛下稱夫妻喬北寄知道自己受不住這誓言,卻依舊像是被蠱惑了般,随着陛下的動作,将清甜的淡酒飲下。

喝完酒,商引羽把丢開酒杯酒盤,就往喬北寄身上摸, “将軍,春宵一刻值千金,請寬衣。”

兩人折騰一通上了榻,商引羽正要跟喬北寄行那洞房最重要的禮儀,就見喬北寄從不知哪的暗格中,摸出了一個盒子,捧到他面前。

“請陛……您使用。”喬北寄紅着臉道。

他記得陛下喜歡用哪些器具使用他,在邊關時,他實在想念主人,正好有商人送他一批極好的玉,他就回憶着以往陛下用在他身上的那些,自己一樣樣雕制了出來。

那玉勢,更是他想着陛下的模樣,盡力還原。

本想回京後就呈交給陛下使用,但陛下不要他了。

好在,現在陛下又願意使用他了,這就用得上了。

商引羽打開,就看見了整一盒的助興道具,款式他都有着模糊的印象,似是曾經用過類似的。

商引羽倒不詫異對方榻上有這些,北寄的身子對那事貪戀得很,他冷落對方這麽長時間,喬北寄不接受賜婚也不接受他送去的人,想要了,至少得想辦法自己滿足自己。

“你想用這些”商引羽問。

重生那世界的記憶中十九對這些并沒有格外的喜愛,反而是更喜歡來自他身體的觸碰,但這個十九與那個被他好好護着的十九其實不同,他是被他調弄過的。

喬北寄将自己展露出來,道: “臣想讓您盡性。”

喬北寄知道,昨夜在甘露宮那兩次,陛下是沒有盡性的,陛下使用他,用得極其克制。

“孤選幾樣你現在能用的。”喬北寄懷着身孕,商引羽想讓他滿足些,又擔心太過刺激對方會受不住。

外邊,親兵們見将軍一進去就沒了聲響,也顧不得面前是宮中的人了,就要往裏闖。

暗十四擡起傘,道: “公主與将軍正在洞房,爾等怎敢放肆。”

“我們這叫鬧洞房!”親兵也不再客氣,拔出彎刀就沖了上去。

外邊打成什麽樣商引羽都是不管的,他不覺得數十名暗衛在這,還能讓人闖進來。

商引羽已經盡量選了不刺激的,但等喬北寄爽過一次後,他還是把東西全卸下,只自己來。

“不……”一切都被去除,口中也沒有東西塞着,喬北寄就慌了。

眼看着陛下将他翻過身,讓他與陛下直面,喬北寄哀求道: “臣會控制不住出聲。”您再把我塞住吧。

“那就出聲,讓孤聽聽你的聲音。”

商引羽并不打算今晚再用,那些東西會給喬北寄額外的刺激,他給喬北寄用那些服務,自己幾乎就沒動了,對方有身孕,不能太受過多刺激。

喬北寄順從地試了試,卻叫不出成調的聲音,以往不是有口塞,就是自己強忍着,他早就不知道該怎麽叫了。

那些聲音全部堆積在喉口,想要出來,卻卡住喚不出,喬北寄眼裏很快湧起了淚。

“怎麽了受不住”商引羽輕柔為他拭去淚。

喬北寄略微哽咽道: “臣不知該怎麽出聲。”

商引羽哪裏想到會遇上這種問題,懵了一瞬,試探着道: “不如你喚孤的名字試試”

商引羽看着喬北寄抿緊了唇,然後試探着張開口,商引羽屏息停下動作,等着他喚。

就聽喬北寄小心翼翼地喚了聲: “公主。”

商引羽: “!”

商引羽要被他氣笑了,摁着喬北寄欺負了一通,聽着喬北寄慌張地喚了好幾聲“公主”。

商引羽湊近他,問: “公主大不大”

“大,大。”喬北寄不敢直視陛下,視線想要閃避,但陛下離得他太近,那雙眸,仿佛能勾了他的魂。

商引羽再問: “公主厲害嗎”

喬北寄被牽引着,道: “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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