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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玲傻笑着跟他點頭。

秦亦拿出手機，是曾茜茜的電話，猶豫了一下，他還是站起來走到窗邊，接起了電話，“喂？”

“秦，我被人潑紅油漆了，我好怕，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在這時候打電話給你，但我已經忍了一個多小時，我真的很害怕，需要找一個人說說話。”

一個多小時，秦亦下意識看了王玲一眼，一個多小時前王玲還沒有回家，有足夠的做案時間，他的心狠狠一跳，“沒事，茜茜，別慌，你冷靜下來，你看見潑你紅油漆的人了嗎？”

王玲已經從呆子狀态變回正常人狀态，她豎起耳朵，聽到秦亦叫了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她恨得牙癢癢的，茜茜，叫得可真親熱。

“我沒注意，當時太倉促了，只記得是一個女人，穿了粉色的衣服，應該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吧，我應該不會得罪這類型的人啊。”

今天王玲就穿了一件粉色的毛料連身裙，秦亦一穎心立即就沉了下去。

“秦，你現在能不能來陪陪我？我真的好害怕。”

“好，我馬上過去。”秦亦挂了電話，別說告別，連一個眼神都沒留給王玲，通自朝玄關走去。

“秦亦，你去哪？”王玲讨厭被他忽視，沖到秦亦面前，張開雙手擋住他的去路，秦亦沉下了臉，“讓開，我有事要出門。”

“什麽有事，你是不是去找那個茜茜？”王玲還是沒忍住，把她視為禁忌的名字喊了出來。

“對，就是她，我知道你已經發現她是我的女朋友，現在我要去找她，讓開！”秦亦向來十分自制，但現在只要想到這個女人不知天高地厚做出這種事情，他的火氣就不斷往上竄，呈現完全失控的狀态。

王玲用自己纖瘦的身軀擋住門口，“不準去，我不準你去。”

“你還不讓我去，王玲，我自認為了解你，但我發現其實我一點都不了解你。”秦亦怒極反笑，“我以為你心地善良、心思單純，不會做太過分的事情，所以你搞小動作，我都不在意也從不質問你，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你竟然跑去潑曾茜茜紅油漆。”

“潑紅油漆？”王玲愣了愣，剛才秦亦打電話的時候，她也聽到了這個。

秦亦冷笑，“你還要跟我裝傻？今天你比平時晚回家，你去哪了？茜茜說看到做案者穿了一身粉紅衣服，你又怎麽解釋？真有道麽湊巧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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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王玲看到秦亦一副認定她是兇手，恨不得為另一個女人找她算帳的樣子，又硬生生地把那一句“今天剛好加班”吞回肚子裏，反正她說什麽秦亦都不會相信她，反正在他眼裏她就是一個惡毒的壞女人，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她幹嘛還要多費唇舌解釋給他聽。

“怎麽了，說不出話來了？沒辦法自圓其說？”秦亦還在冷冷地嘲諷她。

王玲腦袋一熱，有些話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對，就是我千的又怎麽樣？我從來都沒說過自己是什麽好人，什麽心地善良、心思單純，我最讨厭這些沒有大腦的白癡女人了，別把我和她們混為一談。”

“王玲！”秦亦反射性地揚起了手。

王玲不甘示弱地揚起脖子，“幹嘛？要為她出氣？來，打我呀，我幹了我就敢認，我也敢承擔後果，你要打就打，別磨磨蹭蹭的。“

秦亦人生第一次差點被一個女人氣得暈過去，明明是她做錯了，不僅不認錯，居然還敢跟他嗆聲，她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她錯得有多離譜，如果曾茜茜報警……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然而對着這張怒瞪着他的精致臉龐，秦亦懸在半空中的手硬是甩不下去，他悻悻地收回手，垂在腿側緊握成拳，因為用力過度，骨節都泛起了一層青白色。

“幹嘛不打我？我可不會感激你。”王玲還在不知死活地撩撥秦亦的底線。

秦亦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那如同火山般幾欲噴湧而出的怒火，冷眼看着王玲，“你好自為之，合約終止，我不會再做你的生意了，再見。”

說完這一句話，他将呆若木雞的王玲從門前拉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玲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許久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秦亦、秦亦，你給我站住，我不準你走……”

她門也不關地追了出去，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進電梯，在電梯門閡上之際，他投給她一個冰冷無比的眼神，王玲的心一下子就被凍結了。

合約終止，我不會再做你的生意了，再見，這一句話反覆在她腦海裏播放，如同魔咒一樣把她整個人都侵蝕了。

王玲魂不守舍地走回家，走到餐桌前，餐桌上擺放着還沒正式開動的三菜一湯，熱氣散了，可憐兮兮地被留在桌上。

在不久前秦亦還跟她說，只要她喜歡，他願意為她做一輩子的飯，那一刻她簡直像被幸福砸中了腦袋，快樂地去了天堂，但還沒等她好好地把天堂逛一圈，他就反悔了，他就對她說了再見。

“騙子騙子，讨厭鬼秦亦，我讨厭你……”王玲終于忍不住罵了出來，她越罵越兇，眼淚卻也越流越兇，身體裏的沮度和暖意也随着眼淚一起流走了。

秦亦去了曾茜茜那裏，她被吓得不輕，一看見他就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裏，他反射性地想推開她，然而聽到曾茜茜的啜泣聲後也就随她了。

花了好長一段時間，秦亦好不容易安撫曾茜茜的情緒，她冷靜後就對秦亦說出他最擔心的要求，“秦，陪我去報警，我不會放過這個女人的。“

“別沖動，這件事情不能報警，“秦亦斟酌着用詞，“會做出潑紅油漆這種事情的人一定很沖動，你一旦報警，員警一時間抓不住她，反而會刺激她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你冷靜點，你忘了我是做什麽的嗎？我是萬事屋的老板，我會幫你找出那個人，這段時間我會守着你，不會再讓任何人襲擊你。”

秦亦也知道該給那個不知悔改的小女人一點教訓，但他實在舍不得，用盡心思也必須讓曾茜茜打消報警的念頭。

“對，我不能報警，但我害怕，你這段時間會一直守着我嗎？”曾茜茜倒沒有懷疑秦亦的用心，聽他說得合情合理，不斷點頭。

“我保證。”

秦亦陪了曾茜茜兩天，在這兩天裏他再也沒找過王玲，王玲倒是打了不少電話給他，那鈴聲吵得他心煩意亂，後來索性把王玲的號碼列入黑名單，他不想再聽見王玲的聲音，他不想再讓自己心軟。

第三天的時候，曾茜茜接了一通電話後，神情古怪地看着秦亦。

“怎麽了？”

“潑我紅油漆的女人自首了，員警要我過去做筆錄。”

“啊？”秦亦立刻就想到王玲，他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王玲，但她的手機卻處于關機狀态，回答他的總是那禮貌又沒有感情波動的女聲。

不會吧，她不會那麽傻吧？秦亦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這輩子都沒那麽焦慮、上心忑不安過，他抓起曾茜茜的手，“茜茜，走，我陪你去做筆錄，但我要請你幫忙一件事情，你能不能跟員警說你沒有被潑紅油漆？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拜托你一定要答應我。”

“秦，你弄痛我了。”

曾茜茜皺起了眉頭，秦亦慌張地松手，“對不起、對不起。”

曾茜茜看他一臉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認識這麽久，一直覺得他是個把情緒隐藏得很深的人，第一次發覺他也會有情緒這麽外露的時刻，她被吓到了。

心思聰敏的曾茜茜立刻就聯想到總能讓秦亦情緒波動的那幾通電話，她看着秦亦，試探地問：“你是不是認為是你的朋友潑了我紅油漆，你想保護她？”

曾茜茜的說法已經十分客氣了，她知道秦亦有一個特別關心的女性朋友，而且這位女性朋友也十分在乎秦亦，為了讓曾茜茜知難而退，也做了不少小動作，她不是笨蛋，都一一看在眼裏，只是秦亦不說，她也懶得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