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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孟玳玳看着她導師一張一阖的嘴,耳朵裏能聽到她老人家在說什麽,但一個字也反應不到腦子裏。
秦淩若停下話頭,順着孟玳玳時不時飄出去的視線看過去,點頭道,“還挺帥,新交的男朋友?”
孟玳玳回過神來,忙道,“不是……”
秦淩若笑 ,“不是什麽,是不帥,還是不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孟玳玳及時認錯,“對不起,老師,我錯了,我不該走神兒。”
秦淩若很善解人意,“這有什麽對不起的,擱老師年輕的時候,要是有這麽帥的一個男人在外面等着我,我也得走神兒。”
孟玳玳挺直腰,強迫自己打起十足的精神,她要是還敢不集中,以她導師這張嘴,絕對能把她說得連北都找不到。
秦淩若的調侃也是點到為止,她這個學生面皮軟,不像其他幾個都是油鹽不進的老油條,而且她對孟玳玳有愧,當初和顧珩的事兒,她還在中間牽了一下線兒,誰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像是個年輕有為的小夥子,幹的卻不是人事兒。
如今孟玳玳有了新的情況,秦淩若自然比誰都替她高興,外面這位打眼一看,就比顧珩要強得多,且不說長相,就只說他站在那兒,來來往往的女孩子中不乏向他投去目光的,可他自始至終都沒回看過一眼,偶爾擡一次頭,視線也是精準地穿過落地窗,落到孟玳玳身上。
秦淩若不由地加快了些語速,撿着重點說,她也是從年輕的時候走過來,自然知道年少情切的焦灼,饒是這樣,等孟玳玳和秦淩若從咖啡廳出來已是半個小時候後。
咖啡廳裏很暖和,孟玳玳坐得都有些出汗,但一出門,就被吹過來的冷風澆了個通透,今天天氣陰沉沉的,又刮着不知道是東南還是西北的風,更覺得冷,她剛待這麽一兩分鐘就覺得受不了,他在外面待這麽長時間,不感冒才怪。
陸北看到孟玳玳出來,收起手機,邁步走過來。
孟玳玳一眼就看到了他過于白的臉,心下悶出了些不知緣由的氣,她不讓他跟着來,他非要來,來了她不讓他進咖啡廳,他倒是聽話了,真的就不進來了,不進咖啡廳難道就不知道找個別的地方待着,這麽冷的天兒,凍死活該。
這樣想完,又在心底連着“呸呸呸”了三聲。
秦淩若上下打量陸北一番,近看更覺得這個年輕人身上有一種少有的清朗沉穩之氣,眼裏又多了幾分欣賞,她故意問孟玳玳,“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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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玳玳還沒說話,陸北主動禮貌自我介紹,“秦教授,您好,我是玳玳的男--”
孟玳玳趕緊上前一步,緊緊攥住他的手,止住了他的話。
陸北的媽媽鐘君慧也是孟玳玳學校的教授,鐘君慧是在電氣學院任職,雖然和文學院少有來往,但鐘君慧和秦淩若是認識的,倒沒有很熟,見面也就點頭之交。
就算這樣,孟玳玳也怕鐘君慧會知道,她現在還沒有理清他和她之間的事情,要是不小心再捅到父母面前去,不知道要亂成什麽樣。
只是她越慌越出錯,她攥他的手是沒讓他把話繼續說下去,但他順勢反扣住她的手,掌心貼向她的掌心,然後沿着她的指縫向下,直到十指相交。
孟玳玳掙不開,陸北也不可能讓她掙開。
兩個人手牽着手站在秦淩若面前,行動比言語更有直觀的說明性,孟玳玳充分體會到了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一直到秦淩若走,孟玳玳都沒有開口解釋的機會,因為她根本插不進話去,他應對老師的自然和熟稔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見面的人,有的時候,她很佩服他這種自來熟的游刃有餘,但絕不是今天。
她拿光禿禿的指甲摳他的虎口,“你松開我。”
陸北沒有松,反而握得更緊,“我都快凍死了,你幫我捂捂。”
孟玳玳一點兒不心疼,“凍死你不知道找個店進去待着。”
陸北回,“我這不是怕你又要跑。”
孟玳玳想起早晨的狼狽場景,被風吹紅了的臉更紅了些,她橫他一眼,沒好氣,“你才跑。”
陸北俯身靠近她些,寬厚的背擋住了四面八方吹來的風,“我幹嘛要跑,跑了還怎麽讓你對我負責,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被人睡了。”
……孟玳玳狠狠踢他一腳,就繞不開這件事兒了是嗎。
陸北不在意褲子上多了個腳印,認真看她的臉色,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詢問,“還難受嗎?”
孟玳玳吸一口氣,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掉頭就走,只是她根本走不快,不僅是因為身上難受,還因為她手裏被迫牽着一個根本甩不掉的人。
身後傳來連呼呼的風都掩不住的笑聲,低啞的,愉悅的。
一定是因為捉弄她,看她吃癟,他才這麽高興的,他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她也不是今天才知道這件事。
孟玳玳一回到家,就把自己關進了次卧,還上了兩層鎖,她要補覺,她昨晚就沒睡幾個小時,所以今天大腦才缺了氧,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拿住話頭,等她先養足精神,腦子清醒了,再來跟他好好談。
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響,沉重的眼皮讓孟玳玳根本沒有心思想他在做什麽,在越來越迷糊的意識裏,她只剩下一個想法,以後她都要睡在這間房裏,反正那間主卧,她是再也不進去睡了。
孟玳玳這覺睡得很沉,還很香,她在半夢半醒中自嘲,運動果然能提高睡眠質量,不管是什麽運動。
窗外的天都黑透了,她這是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孟玳玳卷着被子在床上翻了個身,身上的那股酸疼勁兒倒是下去了些,但胸前的不舒服并沒有緩解多少,還有些鑽心的癢。
她拉起睡衣,低頭看了看,又馬上閉上了眼睛,恨恨地把枕頭當成他,使勁捶了兩下,暗罵道,他是屬狗的嗎,就是狗咬骨頭也沒咬成這樣的。
她本來不知道他走沒走,還有點兒不知道要怎麽出去,這下心裏起了惱火,憋着一口氣,直接打開了門。
又愣住。
屋裏飯香彌漫,原本有些亂的客廳被人重新整理過,陽臺上晾着洗好的床單被罩,餐廳的桌子上放着做好的飯菜,廚房裏抽煙機輕微地響着,他站在竈臺前,拿勺子慢慢攪動着砂鍋裏的湯,只從背影就能看出他的認真。
陸北聽到聲響,轉頭看過來,對上她的視線,眉眼生笑,再溫柔不過,“醒了?還差一個湯,馬上就好,是不是餓了?”
孟玳玳雙手環胸,倚靠着門框,靜靜地看着他,最後輕聲開口,“陸北,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喝醉後亂來,我們就到此為止好不好?要是再鬧下去,我爸媽他們要是知道了,不好收場。”
兩家多年鄰居,他又在她爸手底下工作,要是讓她爸媽他們知道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荒唐事,以後兩家還怎麽處。
陸北關掉抽煙機,看向她,“怎麽不好收場,我們可以結婚。”
孟玳玳驚得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為什麽要結婚?”
陸北理所當然地回,“為什麽不能結婚?你睡了我,最好的負責就是結婚,還有—”他頓一下,語氣如話家常,“你喜歡我,我能感覺得到。”
孟玳玳立刻反駁,沒有任何猶豫,好像晚說一秒就會被認為成心虛一樣,“你感覺錯了,我不喜歡你。”
陸北眸子裏的亮光散去了些,他平靜道,“你不喜歡我沒關系,我喜歡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又重複一遍,“我喜歡你,孟玳玳。你睡了我,我喜歡你,也能構成結婚的條件。”
孟玳玳有些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對我不過是見色起意,根本不是喜歡。”
陸北怔一下,神色嚴肅,“什麽意思?”
孟玳玳組織語言,“就那晚……我衣服崩開,你看到了,然後……”
還流鼻血了……
孟玳玳磕磕絆絆說得艱難,說到最後再說不下去,只讓他自己領會。
他對她不一樣,好像就是從那晚開始的。
她聽他親口說過,他拿她當妹妹,雖然他也就只比她大幾個月而已,對一直當妹妹的人,突然變了想法,不是見色起意還是什麽,孟玳玳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陸北沉着眼,慢慢走近她,一顆一顆開始解自己襯衫的扣子。
孟玳玳慢慢後退,不是,說話就說話,他脫衣服幹什麽。
陸北扣子解到一半,像是起了煩躁,也不解了,手一用力,襯衫被扯開,襯衫下的風景洩到燈光下,也撞進她的眼睛裏。
肩膀上,胸前,腹肌上……有牙印,也有抓痕,不比她身上的少。
原來她也屬狗,還屬貓。
不僅咬人,還抓人……
陸北慢條斯理道,“你不喜歡我,還對我這樣,孟玳玳,咱倆到底誰對誰見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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