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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孟玳玳在昏昏沉沉的意識中喘一口氣,咕哝道, “你也很會。”
陸北停下來,看她,目光被她唇上的紅潤絆住,又低頭去親, “很會什麽”
她回, “很會倒打一耙。”
“我怎麽倒打一耙了”
“你才是拿鈎子勾我。”
“我怎麽勾你了”
“你在洗澡的時候給我打電話,現在還不穿衣服。”
“我穿了。”
“你這叫穿”
陸北的手扯上長褲的邊緣, “那我脫了”
……孟玳玳又想踹他了,他就是以戲弄她為樂,她推他, “你想脫你就脫,反正我要吃飯了。”
陸北按住她的手, “你确定我脫,你吃飯”
孟玳玳非常确定地點頭,打量的視線順着他掃下去,又原路掃上來, “邊吃飯邊欣賞男色啊,應該挺下飯的。”
……陸北錯愕半晌,悶悶的笑聲從嗓子裏溢出,孟玳玳說完就後悔,她捂上他的嘴,兇巴巴的氣勢強裝做狠, “不許笑,你要是笑出來,我現在就走,以後再也不來了。”
嗓子裏的笑轉到黑亮的眸子裏,他的唇壓着她的手抵到她的唇上,輕磨着她的掌心,孟玳玳受不了這種鑽心的癢,撤出自己的手,背到身後,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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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啞聲道, “孟玳玳,你真的很能給我驚喜。”
沒了手做阻隔,他的唇直接貼着她的唇,張阖的摩擦間帶出絲絲電流,直抵脊背,又蔓至全身,孟玳玳的腳蜷縮在棉拖裏,她後退些許,看着他的眼睛, “是好的驚喜嗎”
陸北也看她, “好到不能再好。”
孟玳玳食指勾起他的下巴,輕輕撓了撓, “那算你幸運,你撿到寶了。”
陸北笑, “我确實很幸運。”
孟玳玳耳根有些紅,她被他帶的臉皮也越來越厚了,她的腿擦着他的褲子在空中晃了晃,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吃不吃飯再不吃都涼了。”
陸北的眼睛被她細白腳踝上挂着的一縷紅給晃到,他箍住她的腰,将她從餐桌抱回椅子上, “吃。”
吃飽了才能幹點兒別的。
他算盤打得很好,但孟玳玳沒給他打的機會,吃飽飯,她止住他的靠近, “你去補覺,我要寫稿子,今天必須得寫完,明天要交的。”
陸北把端來的水放到她手邊, “可以先休息一會兒,養養精神,不然下午會困,我保證我什麽都不幹。”
孟玳玳堅決搖頭,她不信他, “我一點兒都不困,也不用養精神,你快去睡,不用管我。”
陸北手撐在她椅子的扶手上,将她圈住, “我怎麽覺得你當我是洪水猛獸”
孟玳玳緊緊貼着椅背, “洪水猛獸哪兒有你厲害。”
陸北眸子裏盛滿笑,掌心罩到她的頭頂,手指穿過她的黑發,左右用力揉搓了幾下,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孟玳玳頂着半腦袋亂蓬蓬的頭發,對着他轉身離開的背影踢了幾腳。
壞人一個,就知道欺負她。
午後的陽光似隔了一層紗的銀絲,明晃晃地穿過窗洩了一地,陸北仰躺在沙發上,臉上遮了一本書,一條長腿大喇喇地搭着,另一條懶懶散散地屈着膝,孟玳玳背靠着他的腿,手虛握着拳抵在唇邊,眉心輕蹙,是思路陷入堵塞的苦惱,陸北的膝蓋晃兩下,她也跟着晃兩下,蹙起的眉舒展開,安靜的房間內又響起鍵盤敲擊的聲音。
書下面掩着的薄唇微微揚着,垂在沙發邊沿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卷着她散落的長發,人慢慢地進入到睡夢中。
很舒服的一覺,在夢裏,他的唇好像沾上了桃子味的香甜,陸北掀開書,看着蜷縮在他腿邊那小小的一團,剛剛才清明起來的眸光又暗下來。
孟玳玳半跪着趴在沙發上,臀壓着腳,雙手握着手機,正在專心回信息,腳踝覆上熟悉的溫熱,她回頭看過去,眼睫不自覺地彎下, “你醒了”
陸北盯着她的唇,嗓音是剛睡醒後的沙啞, “你是不是趁我睡覺偷親我了”
孟玳玳耳根一熱,轉過身去,背對他,小聲回怼, “誰偷親你了,你天天做什麽美夢呢。”
她今天圖輕便,下身穿了件淺灰色的鯊魚褲,上面搭了件淡粉的寬松毛衣,一往前傾身,毛衣被拉上去,露出一小截茭白纖細的腰身,連着翹挺的渾圓,柔軟的曲線一覽無遺。
陸北的聲音更啞, “原來是我做夢了。”
孟玳玳輕輕哼了一聲,當然是做夢了,誰會偷親他。
陸北的手指挑起她腳腕上系着的紅線, “這是什麽”
大紅色纏繞着雪白,進到眼裏,總能掀起一些無聲無息的波瀾。
孟玳玳還沒感知到危險,眼睛看着電腦屏幕, “我媽前兩天上山給我求來的,保平安的。”
陸北順着她腳腕的弧度屈指刮了刮, “很漂亮。”
孟玳玳被他弄得有些癢,想躲,腳一偏,整個腳都抵到了他的手裏,她回身看他。
陸北在她的注視下,捏了捏她的腳,掌心若有似無地擦過豐潤的臀,箍住她的腰,把她從沙發那頭直接拉到了他的臂彎,孟玳玳仰跌到他的懷裏,手機沒拿穩,眼看要砸到地上,陸北手伸出去,撈住手機。
氣得孟玳玳想咬他, “要是摔壞了,你賠我。”
陸北翻身将她壓住, “我把我自己賠給你還不行。”
孟玳玳橫他一眼, “我要你幹嘛,我只要我手機。”
陸北俯身慢慢靠近, “要我可以幹好多事情,不信你可以試試。”
“我不要試,你起開。”孟玳玳的手抵在他的肩膀上,偏頭躲着他,聲音是幹脆利落的拒絕,眼底卻藏着亮晶晶的笑。
一個躲,一個追,打鬧中,還在陸北手裏的手機震了震,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屏幕,嘴角噙着的笑慢慢消失。
孟玳玳扒拉了兩下被他弄亂的頭發, “誰找我”
陸北想還給她手機,手指動一下,又握緊,只回, “祁川。”
“他說什麽了”
“問你下午四點以後時間方不方便,他想和你碰一面。”
孟玳玳躺在沙發上,人有點兒犯懶, “可以啊,你幫我回他。”
陸北看着她,眼神意味不明。
孟玳玳和他解釋, “祁川哥他們公司要籌備一個文旅項目,需要歷史方面相關的顧問,問我有沒有興趣做,我剛剛過了一遍他給我發來的資料,我覺得我可以,秦老師也看過了,她也說我可以做。”
辰峰的項目肯定都是大項目,她要是真能參與進去,不管是對她以後的簡歷,還是對她的銀行卡餘額,都大有好處,這也算是新年開門紅了。
她從沙發上起來,摸摸他的臉, “你就在家休息吧,我過去看看,如果結束得早,我再回來找你,好不好”
陸北握住她的手,攥在掌心裏,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孟玳玳看他情緒好像有些低, “怎麽了”
陸北避開她探尋的視線,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唇角, “我送你過去。”
他把手機遞給她, “你自己回他。”
“哦。”
孟玳玳剛要接過,他又收回手機,按下語音鍵,給祁川回過信息去, “她說可以,我一會兒送她過去。”
說完把手機塞給她,起身下了沙發。
……她怎麽覺得他的背影中透着幾分幽怨。
孟玳玳去是的辰峰的總部,祁川在會議室待了一會兒就出來了,他把她介紹給項目相關的負責人後,本想給她鎮個場,但她不管是在人情世故上,還是在專業問題上,都表現得游刃有餘,應對自如,他就沒必要再過多的介入。
從會議室出來,兩個男人對上視線,一個溫潤裏藏着暗火,一個凜寒中淬着刀鋒,各有各的淩厲。
北風冷冽的露臺更适合挑明一些事情,包括上次完沒說還的話,祁川點出一根煙來遞給他,陸北接過去,只夾在指間。
祁川把煙叼到嘴裏,問他, “有火嗎”
陸北的手伸向大衣口袋,拿出來的除了打火機,還帶出了一支細長的口紅。
祁川挑一下眉,陸北将口紅重新放回兜裏,遞給他打火機,像是不經意地一提, “她總是喜歡亂扔東西。”
再寵溺不過的口吻,再明顯不過的主權宣誓, “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祁川扯了扯嘴角,深沉的目光裏不是沒有後悔, “我要是早回來哪怕一個月,事情的結果也許就會不一樣。”
陸北嗤一聲, “你未免太過自信了,且不說你們這麽多年沒見,我記得她當初說的是,有一點兒喜歡你,你當時沒回應她,到現在了,你以為那一點兒的喜歡能剩下什麽,你就是早回來哪怕三年,事情的結果也不會變,她身邊站着的人只能是我,牽住她手的人也只會是我。”
陸北話說得底氣很足,只是底氣再足,也不過是他自己強撐的虛張聲勢而已。
當初他只掃了一眼她給祁川的卡片,這麽多年過去,他還是記得上面的每一個字。
她說,我好像有一點兒喜歡你,也不太多,就一點點。
別人或許不知道,能從她嘴裏說出的“有一點兒喜歡”,那就是很多了,她十根手指頭數了那麽多人,連他都數到了,就是沒說祁川,越從嘴裏說不出來,在心裏的重量就越深。
他知道祁川拉她進這個項目意味着什麽,他們以後會不可避免地經常見面,他不懼祁川明目張膽的挑釁,只是始終摸不準她的心思在哪兒,他能感覺到她對他有那麽一些的喜歡和在意,但是不知道這點兒喜歡和在意,在遇到祁川之後,還能有多少。
安靜的車內,兩個人的心思迥異。
事情比孟玳玳預想得還要順利,她跟秦老師彙報完具體情況,又收到她媽在群裏發的信息,問她晚上回不回家吃飯。
她回,不回去吃了,說完因為心虛又欲蓋彌彰地加了句,我九點之前肯定回去。
沈清英回她,我管你回不回。
孟成跟在自家太太後面幽幽地說,我九點會在門口準時守着的,你告訴陸北,九點之前他要是不把你送回來,哪怕晚一分鐘,我就直接把你門禁改成六點。
往常孟成沒管過閨女幾點回,但今天不一樣,陸北今天休,不用猜也知道他們兩個肯定在一起,所以今天這個門禁必須嚴起來。
孟玳玳看着她爸發來的信息,眼睛彎了彎,看來邵陽說得沒錯,他真在她爸面前失了寵。
她偏頭看他,他注視着前方,側臉緊繃,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兒,好像就是從他看到祁川的信息開始的。
孟玳玳手挨過去,碰上他的手腕,輕輕敲了敲。
陸北從前方收回視線,轉向她, “怎麽了”
孟玳玳對他笑一下,開口道, “我覺得我和祁川哥還挺有緣的。”
陸北神色微滞,視線又轉回到前方的茫茫夜色裏,聲音很淡, “怎麽有緣了”
孟玳玳不錯眼地看着他的側臉, “之前馮露要給我介紹男朋友,說是他老公的一位大學學長,人長得帥,又有能力,性格又好,後來我才知道那個人就是祁川,我差點兒就和他相上親了,這不是有緣是什麽”
陸北打轉方向盤,将車穩穩地倒在停車位,語氣随意, “你們沒相到豈不是很可惜”
孟玳玳點頭, “确實有點兒可惜。”
他又看過來,沉沉的眸光裏帶着審視,像是在判斷她說的是真是假。
孟玳玳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腳邁下去,又回看他一眼, “還真有點兒可惜。”
說完就下了車,快步在前面走着,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跟在她身後,孟玳玳想看一眼他臉上現在的表情,又忍住。
凝寂的電梯裏也是一前一後的距離,只不過變成他在前,她在後。孟玳玳盯着他的後腦勺,皺了皺鼻子,往前挪一步,剛想牽他的手,電梯門打開,他側身回頭,眉眼裏是他慣用的那種冷淡,握上她的手,拉着她出了電梯。
房門前,他按密碼,她在旁邊等着,門打開,他手撐着門,她的發尾掃着他的手背進了屋。
門關緊的下一秒,孟玳玳就被人扯到了懷裏。
屋裏很暗,窗外的燈光和月光照進來,打出隐隐綽綽的光影,交疊的兩人匿在這光影裏。
陸北垂眸看她,溫熱的氣息拂着她的臉頰, “真覺得可惜”
他的眼睛在這種黑暗裏顯得更亮,孟玳玳仰着頭,指尖劃過他的眉毛, “要是我真覺得可惜,你要怎麽辦”
陸北看她,面無表情。孟玳玳也看他,眼裏藏着狡黠。
兩廂對峙良久。
陸北俯身壓下,沉啞的聲音裏遏着躁, “晚了,是你先招惹了我。”
兇悍的氣息裹挾着逼進,像傾盆而下的暴雨,又像席卷而來的狂風。
孟玳玳心裏的想法得到印證,在喘息的間隙向他确認, “你是在吃祁川的醋嗎”
回應她的是沉默,也不是沉默。
沉默的是言語。
不沉默是的動作。
陸北直接将她提起來,架到自己腰上,一手壓着她的背,一手去剝她的大衣,唇一刻不離地欺着她的唇。
啃噬,碾壓,吮吸,讓她再說不出一句話。
他憑着記憶摸到玄關櫃上的袋子,是中午回來的時候在便利店買的東西。
迷迷糊糊中,孟玳玳手裏被塞進來一個東西,她不知道是什麽,又好像知道是什麽,她想問他是什麽時候買的,又想問他為什麽要給她,還想說……能不能去卧室……
陸北蹭她的鼻尖, “撕開。”
……撕開怎麽撕這麽黑,她什麽到看不到。
他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要去開燈。
孟玳玳顫着嗓子叫停, “不要,不要開燈。”
黑點兒好,什麽看不到才好。
她的掌心被小袋子的棱角硌出了密密實實的汗,手抖抖索索,身子抖抖索索,聲音也抖抖索索, “我不會,我……弄不開。”
陸北深吸一口氣,吃她的唇角, “笨死。”
孟玳玳将東西拽到他身上,嗓子顫得都快哭了, “你才笨死,我又沒撕過。”
陸北單手鉗着她的腰将她抵到牆上,另一手拿起小袋子放到嘴邊,直接咬開。
孟玳玳雙手捂上自己的眼睛,又悄悄摸摸從手指的縫隙中偷看他,然後又緊緊地閉上了眼。
她小聲道, “我九點之前要回家,晚一分都不行。”
“知道。”
“要是晚一分鐘,我以後的門禁就要成六點了。”
“一分鐘都不會晚。”
“你保證。”
“我保證。”
她牙根打着顫,話卻停不下來,越緊張越想說話,聽着窸窸窣窣的聲響緊張,什麽都看不到緊張,可看到了會更緊張,要不她先喝一杯酒再繼續,她為什麽覺得喝醉了會更好一些,喝醉了起碼不會緊張。
“陸小北……”她叫他一聲。
“噓—不怕。”黑暗中,他的下巴抵上她的額頭,蹭兩下,聲音極盡可能的溫柔,緩緩翻滾的喉結卻蓄着無人知曉的暴烈。
當這種忍耐被拉到極限,他湊到她的耳邊低語, “孟玳玳,抱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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