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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虎杖悠仁在貓咖裏待了沒多久就走了，他看起來其實挺喜歡這些小動物的，走的時候還是一臉的依依不舍。要不是五條悟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他估計還能在店裏玩上好幾個小時。

川澄律把他送走以後，一直在貓咖裏工作到了關門的時候，也沒見到目标人物過來。看來她今天運氣不太好，沒有撞到石橋來看貓的時候。

她倒也不怎麽着急，收拾好了東西之後就準備坐電車回橫濱，等到第二天繼續過來守株待兔。

比起這些，川澄律現在覺得她趕快回去橫濱，把某個早就洩露了情報的人收拾一頓，才是當務之急:）

從發現自己被安排成了貓耳娘，再到被五條悟偷拍照片，她早就已經一肚子火了。

川澄律氣勢洶洶地從東京回到了橫濱，一路提着刀直接沖向了太宰的家裏。對方好像早就知道她要來一樣，不僅沒有和以往一樣出去找個自殺的好去處，反而悠閑地開了一罐蟹肉罐頭，一邊吃一邊等着她主動上門。

“你終于來了！”看到川澄律踹門而入，太宰治舉着蟹肉罐頭，頗為敷衍地歡迎了一下，“我等你好久了哦，小律！你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慢很多诶！”

“慢？”川澄律低着頭，聲音裏面難掩怒氣，“那是當然了，因為我這一路上一直都在思考，到底要給你幾拳才好啊！”

……

川澄律從太宰家裏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太宰的公寓一片狼藉，人直邦邦地躺在地板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嘶……真疼啊。”過了好一會兒，黑發的少年眨了眨他那雙漂亮如琥珀的眸子，圍在右眼上的繃帶因為剛剛的事情而有些散了，松松垮垮地架在他的臉上。

太宰的那張臉向來是得天獨厚，即使剛才川澄律在收拾他的時候專門往臉上給了他幾拳，可他人的顏值卻完全沒有任何的破壞，反而因為嘴角帶傷、臉上破皮，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了。

……雖然楚楚可憐這個詞用到男孩子身上，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太宰突然低聲笑了好幾聲，結果反而牽扯到了嘴角的傷口，變得更疼了。

“嘶，都這麽生氣了，結果還只是打兩拳就算了……”他的眼眸如同陳列在博物館裏最好看的那塊寶石，深邃而冰冷，所有的情緒都被凍結在其中。

他真的是越來越好奇了，川澄律的極限到底在哪裏了。

還是說她就是個比中也還要笨的白癡，對待認為是同一側的夥伴，就算再怎麽生氣，也不會真的把火氣撒到對方身上嗎？

……哈。

少年無聲地嗤笑一聲，這怎麽可能？

＊

在那之後的好幾天，川澄律都照常去了那家貓咖，只是一直沒有等到石橋的來臨。

直到一周後——

這天川澄律依舊等到了快要下班的時候，本來以為今天也沒機會了，結果沒想到在接近傍晚的時間石橋終于來了。身材高大的男人神情柔和看着兩只毛茸茸的貓咪幼崽，這副場面看上去要比其他客人帶來的，要有沖擊力多了。

川澄律在背地裏又偷偷對了一次石橋的長相，确認了不遠處，那個眼角帶着傷疤的男人就是她要找的。

不過……幾天前她剛拿到資料的時候，石橋在照片上的臉都還沒有類似的傷口，現在卻突然有了。

原來如此。

看來對方在這将近一周的時間裏，沒有來到他常光顧的這家貓咖的原因是需要養傷。

川澄律斂眸，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換了另外一副表情，“A子。”

她笑着叫住了一名同事，然後接過對方手裏的托盤，“這是要給那邊那位客人的吧？我來幫你送過去吧。”

A子高興得看着她：“诶？真的嗎？那就麻煩你了！”

川澄律的腳步聲在靠近石橋的時候故意加重了一點，直接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力。男人從看貓咪打架的樂趣中擡起了頭，無表情地瞟了川澄律一眼，“把東西放在這裏就可以了。”

“好的。”川澄律低眉垂眼，把東西放下之後卻是沒有走開，反而站到了一邊。

“？”石橋又看了她一眼，“還沒有什麽事嗎？”

“您看起來似乎很喜歡小動物？”

“嗯，它們很可愛。”男人低頭看向小貓們的眼裏劃過一絲溫柔，“……比人類可愛多了。”他後半句的話很低，像是故意不讓人聽清楚自己說了什麽一樣。

川澄律假裝沒聽見，又說道，“既然喜歡的話，怎麽不去抱一抱它們呢？來這裏的每一位客人都要抱一抱的。”

“算了，我現在好像不怎麽招這些小東西的喜愛。”石橋比劃了自己與貓咪之間，接近半米的距離，“這段，是它們能讓我靠近的最短距離了。一旦再過去一點，它們就要逃跑了。”

他給川澄律演示了一遍，果然剛稍微往前一動，就有小貓警惕性地看向他了。

石橋沒有再過去。

嗯？

川澄律有些困惑。她記得資料上給的石橋的照片，對方明明身邊有一群貓靠得很近的啊？

“說起來，我以前似乎在這家店裏沒見過你。新來的嗎？”

石橋的問話突然打斷了川澄律的思考：“對，我是一周前來這裏兼職的。”

“哦。”

話題到這裏結束了。

川澄律沒想着一口吃成個胖子，對方再怎麽說也是個小組織的幹部。她再過多地靠近的話，反而會引起石橋的懷疑。今天就到此為止。

貓咖也快打烊了，石橋待了沒一會兒就離開了這裏。

然後第二天。

川澄律發現石橋又沒有過來貓咖，她開始懷疑那份據說是由調查出來的情報的真實性了。

該不會是那個狗比為了讓她穿貓耳女仆裝穿長一點，故意把情報改了吧？

實際上石橋來貓咖的次數根本就不頻繁的吧？

而且人家昨天也就待了十幾分鐘，根本就不是會待一個下午的性格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川澄律現在已經到了，看什麽都是太宰治的陰謀的地步了。

結果又是等到了快打烊的時候，石橋來了，帶着一身的血腥味道。不重，只有靠近的時候才會聞得到。

川澄律經過的時候往他身上多看了幾眼，對方脖頸的地方被繃帶纏住了，隐藏在衣服底下的繃帶上隐隐約約帶着點暗紅色的痕跡。

貓咖裏的小貓咪們嗅覺一個比一個靈敏，早在石橋進店的時候就開始騷動了起來。

這次它們離着石橋的距離更遠了。

又是突然增加的傷口？

川澄律蹙起了眉頭，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組織有那麽多需要火拼的場合嗎？而且是還能讓幹部受傷的場合。

……不對勁。

石橋和昨天一樣，待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就走了。

然後是第二天、第三天，男人每天都在差不多快要關門的時間上門，身上的血氣卻是一天比一天濃重。直到第四天，川澄律在石橋的身上發現了另外一個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不應該出現在人類身上的氣息。

——咒靈留下來的殘穢。

為什麽一個普通的人類身上會留下殘穢？

川澄律微微偏頭，正好看到了店裏一只繞着石橋走的貓。

這個距離，似乎已經是昨天的三倍遠了啊。

貓的喘氣聲很明顯，走路大多數時候都在趴着的，身上的毛也都炸起來了……即使是川澄律對貓這樣不了解的人，也能看出來小貓現在的狀态已經很不對了。

這也難怪。

動物的感應向來要比人類強烈得多，一般人類感受不到咒力氣息，小動物們卻是反應很明顯。這只貓估計也是被石橋身上留下來的殘穢給吓到了……

等等，吓到了？

她記得之前小貓們就已經開始對石橋有反應了吧？只不過一直都還不明顯。明明石橋是貓咖裏的常客，按理來說店裏的貓咪們應該早就熟悉他了，太宰查到的那份資料上也是這麽寫的。

但是她看到的卻全都是石橋被小貓遠離的場景，再加上石橋自己也說過他“現在不被這些小家夥們喜愛”。也就是說，石橋像現在這樣沾染上咒靈的氣息是最近才有的，至少是在她來這裏兼職之後的事情。

川澄律放在托盤上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最後慢慢停了下來。

這是她在思考的時候常用的手勢。

她知道了。

那個背後給小組織撐腰的人，不，對方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咒靈，而且是有智慧的咒靈。

有智慧的咒靈，這已經百分百是特級的級別了啊！難怪這個小組織的首領會這麽有自信，跑來挑釁擁有衆多異能力者的港。黑……呵。

川澄律的唇邊牽扯出一絲冷笑，天真的家夥。

石橋在貓咖裏又待了十幾分鐘，帶着一身的血腥味道走了。這次川澄律終于沒有看着他的背影離開了，她一扔托盤，衣服都沒換就直接跟了上去。

武器倒是一直別在腰間，店裏的人一直都以為這是她用來cosplay的道具，所以哪怕她每天都挂着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石橋的狀态看起來并不是很好，走路時的腳步懸浮，一路磕磕絆絆地走到了一處廢棄的大樓內。

這并不是屬于他所在的組織任何的一個據點。

川澄律沒有絲毫猶豫地跟了上去。

“石橋君，你又要來做這種無謂的事情了嗎？”剛走進，她就聽見了一道很輕柔的男聲，“沒關系，我現在還不算讨厭你。不過你就算試過多少次，結果也不會改變的。你說對吧，加賀君？”

緊随其後的，是一道谄媚至極的聲音，“是！真人先生說得當然是正确的！”

“是時候也該放棄了吧？你是打不贏我的，石橋君。”

“……我不需要打贏你。加賀，你聽我說——”

“如果你來還是因為原來的那件事的話，那就算了，我是不會聽你的。”

川澄律躲在一個樓柱後面，聽了一會兒，然後歪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情況。

那個被叫做“真人”的男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的俊秀男人，一頭過肩的淺藍色中長發，臉上和身上還挂着類似于縫合的針線痕跡。他的眸色猶如深海，陰冷又讓人毛骨悚然。

哪怕這個男人的臉上，還挂着淺淺的笑容。

而在藍發男人的側面還站着兩個人，一個是石橋，另外一個則是……川澄律眯起眼睛，好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原來是這個組織的首領。

——“瞧瞧，我發現了什麽。”

少女黑色的瞳孔驟縮，猛地回頭看向毫無征兆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男人，“石橋君，你身後有一只可愛的小貓咪跟進來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