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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律？”中原中也從後面走了過來，沖她揚了揚眉頭，“站在門口做什麽？怎麽不進去？”

說着他打開了自己辦公室的名字。

“不，我就不進去了。”川澄律搖了搖頭，“我等一下還要去和首領詳細彙報這次任務的情況。能看到中也大人精神地從北歐回來，對我而言已經比什麽都好了。”

中也神色一怔，随後頗為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你這家夥。”

“還有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再用‘大人’這種稱呼叫我了，我聽着別扭。我們現在不是同事關系嗎？”他皺了皺眉，“明明去北歐前都讓你改過來了，怎麽許久不見，就又變回去了？”

“這個就請您饒了我吧。”川澄律啞然失笑，“我早就習慣這麽稱呼您了，改怕是很難改正了。您也知道的，不是嗎？”

“況且就算現在已經不是在「羊」了，您和我也依舊是上下級的關系，對您用敬稱才是最正常的吧？”

“……可你面對太宰那個家夥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中原中也小聲嘟囔了一句。

川澄律沒聽清：“您說什麽？”

“沒什麽。”中也正了正神色，岔開了話題，“你前一陣子去了東京是嗎？我回來的時候就聽紅葉大姐說了，好像你還在那邊遇到了點麻煩，現在還順利嗎？”

“原來您和紅葉姐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那我就不藏着了。”川澄律皺了皺眉，“确實是有點棘手，不過不是事情上，而是我在那邊遇到了一個棘手的人。”

她又把自己和真人交手的事情說了一遍，因為已經是第三次說了，她說的時候還想起來點其他不一樣的東西。

“說起來——”

川澄律沉思道：“他當時在和我交手的時候，曾經有一次觸碰到了我的身體。我那個時候還不太确認，現在想來的話他應該就是在驚訝，因為我沒有變成那樣的怪物。”

毫無疑問，那個叫做真人的特級咒靈一定是可以把人自由轉換成咒靈的。所以他在見到川澄律沒有變化的時候，才會有所吃驚。

至于川澄律沒有變化的原因也很簡單，她就習慣了無時無刻用霸氣纏繞在身體的周邊。最初的時候在這件事情上還是有意而為之，現在的話就已經是無意識做的了，就像是呼吸一樣自然。

“出現了那樣的咒靈，确實是挺值得注意的。”中也的表情也因為川澄律的陳述變得凝重起來，突然，擡起頭，“律，你接下來是要去和首領詳細彙報這件事嗎？”

“啊，是的。”

“那我和你一起。”他把辦公室的門重新關嚴實，“有些事情還是防患于未然的好。更何況，我也很想知道那個把我信賴的部下傷到的咒靈，到底是什麽樣子。”

同一時間，東京。

某處隐蔽的地下空間。

“怎麽感覺……你好像從昨天回來之後，就一直很興奮的樣子啊，真人？”說話的男人是一副僧侶的裝扮，脖頸上還挂着一串圓潤光亮的佛珠。

他長得和善，就算不笑的時候似乎也足夠令人心生好感。然而在男人的漆黑的眼眸當中，偶爾卻會閃過讓人膽寒的利光。

“傑，我遇到了一個讓我很滿意的人類。”真人雙手捧着書，如果不是他的手指因為興奮已經用力到青筋暴起的話，他看着還算是正常，“如果能得到她的話，她一定會是我最完美的【玩偶】。”

“啊，我已經興奮到不行了。”藍發男人嘴角流露出的笑容病态，“真想快點見到她，然後讓她變成……我的實驗體。”

＊

“阿嚏——”

從森鷗外的辦公室出來之後，川澄律就一直在打噴嚏，導致鼻頭看起來都有點紅紅的。

身邊的中也問她：“感冒了嗎？”

“不，我的身體很健康。”她揉了揉鼻子，“感覺像是有什麽人在念叨我，剛才那一瞬間身體竟然還有一種惡寒的感覺。”

噫。

川澄律忍不住讓自己思緒的亂飛，該不會是太宰或者五條又在想該怎麽捉弄她呢吧？

“小律，你被我抓包了！”說曹操，曹操到。

剛剛還在川澄律腦海裏閃現出來的身影，一瞬間變成了現實。太宰治微微彎腰，鳶色的瞳孔仿佛能直接看到她的心裏，“你剛剛，心裏覺得沒在想我的好吧？”

“喂，太宰！”中也一把把人扯遠了點，“你這個白癡！都說了多少次，離我們家的下屬遠一點啊！”

“咦？這不是中也嘛？”被提溜着後脖頸的太宰治招了招手，“對不起啊，因為你太矮了，我都沒有看到你呢！”

褚發少年的怒火一瞬間被激起：“你這個——”

“等一下，中也。我是有重要的事情來找你們的，你要打飛我的話，就等會兒再動手。”

“哈？你能有什麽事？”中原中也不耐煩地挑了挑眉，但還是很聽話地松開了鉗制太宰治的手。

“我要說的事情就是……”太宰治嚴肅的表情一秒鐘消失，他對着中也吐了吐舌頭，“噗噗，騙你的！為什麽你每次都能被這麽低劣的騙術給騙到呢，中也？果然是因為蛞蝓的腦容量太小了嗎？”

啪。

中原中也仿佛聽到了自己名為“理智”的那根神經，突然被崩斷的聲音。

“去死吧，混蛋太宰——！”包裹着絕對怒意的一拳，毫無征兆地砸向了太宰治的方位。

渾身纏滿繃帶的少年像是能預知一樣，躲過了中原中也的攻擊，順便開啓了無敵嘲諷，“诶嘿！打不到！打不到！笨蛋蛞蝓打不到！”

“混蛋！有種你別跑！”

“我為什麽不能跑？”

“宰了你！我今天絕對要宰了你！！！”

嗯……

跑遠了。

川澄律望着兩人轉瞬間就消失不見的身影，艱難地吐了口氣。

怎麽感覺她好像，被這兩個人無視了個徹底。

她轉過頭，看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緊跟在太宰身後，什麽話也沒說的一男生一女生——是她完全陌生的面孔。

“你們好？”她試探性地和兩人打了聲招呼，“請問你們和太宰是……”

那個男生酷酷的，明顯聽到了川澄律的問話也沒回答，眉頭皺得死死的，眼神也很兇。

“我們是被太宰先生帶回來的。”相反的，躲在男生後面的女孩子則怯生生地和川澄律搭起了話，“太宰先生說，要把我和哥哥一起帶回港口黑手黨。這樣我們以後，也不會被人欺負，肚子餓了。”

“——在下只是為了追随太宰先生！”男生突然說了一句話，眼神變得更加兇狠了。

川澄律一臉無奈的表情。

這兩個孩子……完全是被太宰那個家夥誘拐回來的吧？

——明明和面前的少年少女差不了多大歲數川澄律，在心裏這樣想道。

“事情我大概懂了。不過你們剛剛也看到了，太宰他現在正在中也大人追殺，恐怕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川澄律一把手把想跑的男孩撈了回來：“你想去哪裏？！”

男孩一邊掙紮，一邊說道：“在下要去救太宰先生！”

驀地，他黑色大衣的衣角突然一轉，變成了堅硬又鋒利的武器，直直地往川澄律的眼睛上戳了過去。

異能力者？

川澄律一驚，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一個轉腕直接把男孩壓在了地面上，“不準動，小鬼！在港口黑手黨的本部直接動用自己的異能力，你是嫌命不夠長嗎？”

她話音落下，與之回應的是來來往往路過的黑手黨，統一豎起來的槍口。一個個漆黑的洞口，平靜卻又狠厲地對準了男孩所在的方位。

如果是在平常情況下，川澄律早就就地把膽敢在本部動手的人處決了。然而她手底下的這個少年卻不一樣，這是港。黑的幹部太宰治帶回來的，而且對方還是個異能力者。

太宰治存着什麽樣的目的簡直就是一目了然。

“都把槍收起來了，然後退下。”

“可是，川澄大人……”

“我說了，把槍都收起來！”

她一邊強行壓制着身下的男孩，一邊命令道。男孩的性格可以說是十分不好了，期間一直操控着自己的異能去攻擊川澄律，只可惜一一都被川澄律用霸氣給擋了下來。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川澄律蹙起了眉頭，誰在這種時候給她打電話啊？

她空出一只手來，拿出手機。

屏幕上書寫着來電人的姓名，太宰治。

“小律？”太宰治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在逃亡的樣子，平靜的過分，“有些話我忘了和你說了，你先把電話開到免提。”

川澄律照做了。

“芥川，聽到了嗎？”

“太、太宰先生？！”男孩瞬間忘記了掙紮，擡頭眼神亮晶晶地望向川澄律的手機，樣子好像是一只被馴服的猛犬。

“我有事回不去，你接下來的事情要聽從小律的安排。等她安排好了，明天早上來老地方見我。”

“我知道了，太宰先生！”

“那麽就可以關掉免提了哦，小律！”太宰治的聲線一轉，又變得跳脫起來，“芥川的事情之後我會和你說明，總之他現在已經是我的部下了，所以要麻煩幫忙安排這孩子還有她妹妹的宿舍啦！”

“還有，這兩個人好像很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所以吃飯的事情，也要麻煩可愛又善良的小律哦！”

川澄律沉默：“……”

她就知道當時這狗比，把她和這兩個孩子單獨留在這裏，不是什麽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