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雙頭蛇

第二十六章 雙頭蛇

“進入藥王殿的天兵，一共是八個人，除了死在這裏的七個之外，還有一名叫做榮嘉的，半途就莫名失蹤了，你确定不是你利用殿內陣法困住了他？”殷若蘭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道。

殷若蘭和那木靈傀儡的交流，并不是無時無刻聯系在一起的，剛才進入藥王殿的時候，自覺大局已定的殷若蘭，已經斷開了和木靈傀儡精神聯系，所以有些事情她并不清楚。

只見黑水玄蛇很人性化地苦笑一下道：“操縱這陣法需要耗費的心神，可比面對面的戰鬥多多了，那時我哪還有多餘的心力做這些。”

殷若蘭心中一凜，似乎有些超出她掌控的意外發生了。

可還沒等她來得及細思，黑水玄蛇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痛哼，只見它的下體處，有一股淡淡的液體流出，然後下腹一陣急劇地跳動，它體內的那個生命，終于要出世了。

這一刻，殷若蘭暫時把榮嘉失蹤的疑團抛在腦後，雙眼緊緊盯在黑水玄蛇的下體處，臉色隐現激動興奮之色，口中喃喃道：

“······古老的終不會永遠被掩埋······”

随着殷若蘭那仿佛來自遠古的低吟聲中，黑水玄蛇的下體處，有一個小小的蛇頭冒了出來，這是一個仿佛由最完美無瑕的白玉雕琢成般的蛇頭，兩點蛇眸卻又似通透的紅寶石，看上去顯得靈動無比。

（ps：很多蛇類是卵胎生的，有興趣的書友不妨百度下。）

殷若蘭目光閃動，飛速地在自己的記憶中搜索着，希望能夠辨別出這小蛇的血統，然而還沒等她有任何成果，只見那黑水玄蛇的下體處，竟然再次鑽出了一個小小的蛇頭，這一次蛇頭卻是顏色殷紅如血，有着一雙冰藍色的眼眸。

“竟然有兩條？”殷若蘭神色一動。

然後馬上知道自己錯了，因為那兩個蛇頭竟然連在同一條蛇軀上。

黑水玄蛇腹內鑽出來的赫然是一條雙頭蛇。

等到這條雙頭小蛇完全從黑水玄蛇的身體內鑽出來後，殷若蘭終于看清了它的全貌。大約有兩尺來長，身軀呈青黑色，渾身覆蓋的細小鱗片異常晶瑩剔透，兩個小小的蛇頭昂然而立，不停地朝四周轉來轉去，一紅一藍的兩雙蛇眸中盡是初生的迷茫與懵懂，而在兩個蛇頭交會處的那一段蛇軀上，還有七個微微隆起的小疙瘩。

殷若蘭的目光順着兩個蛇頭往下看去，然後久久停留在那七個小疙瘩處，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來，族中典籍上的某些記載迅速劃過她的腦中，眼中盡是不可思議之色。

“居然會是······”

某個名稱就在她的唇齒間流轉，卻久久沒有吐出，仿佛這雙頭小蛇真正的名稱是某種巨大的禁忌，以至于讓她一瞬間竟不敢直呼其名。

最終，殷若蘭也沒有喊出雙頭小蛇的名稱。

因為就在此時，一件突然發生的事情打斷了她。

只聽“趴嗒”一聲，丹堂中的那扇鏽跡斑斑的小鐵門，被打開了。

在栖霞谷宗門內，這幾百年來一直有一個傳說，就是當年赤烈老祖飛升天界之前，曾在栖霞谷中留下許多異寶，甚至還有他能夠踏足仙境的秘密，這些異寶和仙家傳承就藏在藥王殿中的某個神秘的密室中，而密室的入口就在丹堂的這扇小鐵門後。

可惜這麽多年過去了，連同原來的宗主殷理在內的整個宗門高層，用盡了種種方法，卻無論如何也打不開那扇小鐵門，久而久之，這件事情就變成了一種傳說，漸漸地那扇鐵門也沒有人再願意去打理，任其生滿了斑斑鏽跡。

不過在栖霞谷中低層的弟子間，還流傳着一種大部分人都願意相信的說法，赤烈老祖肯定在那密室中，留下了真正的異寶，只不過重寶不輕授，只有當宗門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機，這些異寶才會出世，并且自主挑選天資橫溢的弟子認主，讓其挽狂瀾于既倒，帶領整個宗門浴火重生。

這個傳說甚至流傳出了栖霞谷之外，被雁回山脈中的許多人所熟知，這次參與到栖霞谷之變的幾名妖修，未嘗不是因為這個傳說，才會被黑水玄蛇所誘，出現在這裏。

可惜，一直到栖霞谷被黑水玄蛇和其他幾名妖修幾乎屠戮殆盡，這些異寶也沒有出世。

然而現在，這扇栖霞谷宗最神秘的鐵門，卻突兀地被從裏往外緩緩地推開了，然後一名身穿白色天軍戰铠的少年，從裏面走了出來。

······

小半個時辰以前，榮嘉将手放在那個扶手的獅頭雕像上時，只覺那雕像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間就把他整個人吸入了某個莫名的空間中。

難道又是什麽幻陣空間？

下意識地，榮嘉手中長戟橫握，護在胸前。然後等了許久，并沒有什麽攻擊臨身，榮嘉方才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密閉的房間，大概有十來尺見方，沒有任何窗戶，只有一扇上鎖的小鐵門，鎖鏈上長滿了鏽跡，看來之很久沒有被打開過了，不過整個房間內看上去倒是一塵不染，應該是布置了辟塵之類的小法陣。

房間內的陳設極為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中間一張打坐用的蒲團，牆壁四周則立着一排高高的格子木架，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裝飾，。

榮嘉的目光從那些應該是檀木制成的木架上掃過，空空蕩蕩地，似乎早就被人搬空了，只有幾個東倒西歪的丹瓶小爐之類，看上去顏色黯淡，不是什麽珍貴之物，整個木架上的東西可能還不如這木架本身有價值。

榮嘉的視線最終落在木架上一本頗厚的絹冊上。榮嘉走過去拿起那本絹冊，卻發現絹冊的封皮上倒有一層淡淡的灰塵，看來就算是有法陣辟塵，也終究抵不過時間的侵蝕。

翻看第一頁，入目處是幾個遒勁有力的大字，“赤烈子手書”，榮嘉的神情一動，連忙翻看起來。

“餘少時科舉失利，而立之年聞道，随仙師入深山修行······”

“······專修丹道百餘載，終煉出此六品靈丹，自今日起，吾乃栖霞宗第一人······”

“······呵呵，區區殷令山，竟然敢和我争奪宗主之位，吾必将爾此等小醜挫骨揚灰······”

“······今日殷醜終亡于我手上，倒是不能浪費了，不如埋于花圃中，聊作花肥······他那孫兒似乎天資不錯，不妨收入門下，或有用處······”

“······八百歲壽辰，依然未能稍窺仙境，或大限将至，心甚惶然······壽宴上有弟子獻藏寶圖，稱藏有長生之秘，呵呵，若真有此大秘密，自己不去取之，卻來獻給老夫，哪有如此愚昧之人。莫非看吾壽元不多，戲弄老夫乎，賜死······”

“······那藏寶圖竟是真的，難道仙緣将至？雁山之北的極冰寒原麽······”

“······此次冰原之行，九死一生亦難形容之，不過終讓老夫得此仙傳與那異卵，哈哈哈哈，成仙有望矣······”

“······原來是條蛇獸，吾得于那黑河之旁，不妨以黑水名之。據那仙傳中所言，此獸似有洪荒血脈······洪荒？何為洪荒，為何老夫未嘗聞之······”

“······今日得以拜見雁回山脈深處那位大人物，或可從其口中探的何為洪荒······原來洪荒竟是······看來那蛇獸血脈，才是上次冰原之行的最大收獲······”

“······此等血脈掠奪之術，幾近魔道，呵呵，不過只要能讓老夫得此血脈精華，用之又有何妨·······”

“······可惜老夫飛升在即，等不得功成了，這洪荒異種，恐怕在天界也是珍稀之物，卻不便帶上天界，惹人觊觎，倒不如先置養于下界，由宗內弟子看守，五百年後再想法取回·····”

榮嘉翻閱的速度極快，就算是一目十行，也不足以形容他的速度，幾乎是眼神在每頁文字上掃過，裏面的內容就已了然于胸，一本厚厚的絹冊，只不過是盞茶時間就被榮嘉翻看完畢。

然後他放下絹冊，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以平複下因為絹冊中的某些內容，而變得有些激蕩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