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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24 22:16:57 字數:9785

“嗨!陳——”關偉傑猛然打住話,替他開門的不是陳皓,而是個身材嬌小、長相甜美的女孩。“你——”

葛葳打斷他。“你是陳皓的好朋友,對不對?而且也是個優秀的記者。”

“謝謝,我是。”這女孩立刻贏得了他的好感。

“請進!”她領着他進門,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勢。她手指向牆上,那是他和陳皓的一張合照。“陳皓說他很‘不幸’,自小就認識你了。”

“相信我,這其實是他的榮幸,我的不幸。”關偉傑語帶诙諧地反駁。

葛葳被逗笑了。瞧他上電視播報新聞時一本正經的,沒想到私底下卻是那麽幽默的一個人,和陳皓完全不一樣。

“雖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誰,我還是再鄭重介紹自己。”他友善地一笑。“關偉傑,陳皓的拜把兄弟。”

“葛葳。”她簡單地一語帶過。

他眼中帶着刺探。“陳皓,他……”

關偉傑原意想打探她和陳皓的關系,葛葳卻誤會了。

她接口:“陳皓在洗澡,大概快好了。”

話剛說完,陳皓正巧踏出浴室。

“阿傑?”陳皓看了關偉傑一眼,随即轉向葛葳,略帶指責地說道:“你不該随便開門的。”

他的顧忌并非沒道理,萬一來者不善,她不等于是羊入虎口!?

葛葳體諒地和聲以對。“我先從門孔上看清來的是誰,才敢開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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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沒人偷得走她的。”關偉傑搭腔,猛朝陳皓擠眉弄眼。

陳皓看得一頭霧水,玩笑地輕捷他精瘦的臂膀。“找我有事?”

他立刻反擊,趁此機會勾住陳皓的頸項,在他耳邊低語。“你這木頭終于開竅啦?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帶女孩回來逍遙呢!沒想到這會兒被我逮個正着吧!”

陳皓聽得瞠目結舌,這家夥到底在鬼扯些什麽?

不給陳皓解釋的機會,關偉傑猛然放開他,裝出一臉歉疚的笑容。“我沒打擾到兩位吧?”

他眼中那抹奇異的光芒,令葛葳不解。“當然沒有。。”

關偉傑再也隐忍不住地露出那抹暖昧的笑容。“顯然我很會批時間,來得恰是時機。”他口沒遮攔地開起玩笑。“如果早來那麽一步,打斷你們的鴛鴦情夢,可真是罪過了!”

葛葳終于意會他那腦袋瓜裏究竟在想些什麽,登時面紅耳赤地大叫了起來。

“人家都說幹記者的最擅長捕風捉影,果真不假!”

“天啊!阿傑,你想到哪去了!”陳皓不悅地白了關偉傑一眼,這家夥講的話真令人尴尬。“葛葳只是正接受我保護的命案目擊證人。”

僅此而已?她和陳皓連朋友也稱不上?不知道為什麽,陳皓的話令葛葳悵然若失。

“是啊!我只是一個極其不幸,得暫時跟他綁在一起的目擊證人而已。”她附和,以此扳回自己的自尊。

“歐陽雄命案的目擊證人?”關偉傑雙眼一亮,記者意識再度擡頭。“有沒有什麽內幕消息可以透露?”

陳皓立刻代她回答。“沒有。”

不理會他那乞求的神情,葛葳立刻附和。“絕對沒有。”

關偉傑認命地輕嘆;立刻将之抛諸腦後,反正眼前還有一件更教他感興趣的事。

“你非常适合陳皓。”他突然冒出驚人之語。

陳皓威脅地瞪了他一限。“別淨滿口胡說八道,我剛剛已經說過了——”

“別騙我了!”關偉傑理直氣壯地打斷他。“我太了解你了。你把自己的私生活看得比國防機密還重要,這會兒卻假公濟私地把她綁在身邊,讓她進人你的生活領域,你要告訴我葛葳對你沒有任何特殊意義,打死我都不信!”

關偉傑的話,就像顆石頭,在葛葳心湖裏激起陣陣漣漪。

陳皓對她到底有何感覺?關偉傑的臆測究竟有幾分的真實性?

若在早些時候聽到這些話,她一定會嗤之以鼻,并大加駁斥;但自從那天夜裏,她和陳皓達成共識、握手言歡之後,兩人倒也相處得非常愉快。至少,就她而言,她發現自己愈來愈能欣賞陳皓許多不為人知的優點。

關偉傑大刺刺地打量着葛葳,滿意得直點頭。“我的直覺一向最準,我幾乎敢斷言,你是最适合陳皓的女孩。你們會是天造地設,最完美的,對!”

陳皓尴尬得連耳根都紅了,忍無可忍地推了他一把。“拜托!別胡扯了好不好?你根本什麽都不了解,前幾天,我和她都恨不得格死對方以求解脫!”

關偉傑充耳不聞,徑自說道:“打從我踏進屋裏見着你們倆,我就清楚地感覺到你們之間充塞着一股撼動人心的電流!”

陳皓嗤之以鼻。“電流!電得我險些心髒麻痹!你明明知道我一向将女人視為麻煩,你以為我那麽笨,會往麻煩堆裏跳?”

葛葳的心和自尊再一次地受傷,原來陳皓眼裏的她,就只是個麻煩。

她故作滿不在乎地反唇相譏。“我跟陳皓什麽都不合,唯獨這件事例外。我贊成他,對于男人,我一向敬說不敢;男人不僅是麻煩,還是禍害!”

“是嗎?”關偉傑露出調侃的一笑。“你們盡管自欺欺人吧!”

葛葳突然大方地勾住他的手臂,俏皮地眨眨眼睛。“倒是你,看起來還滿順眼的。”

關偉傑更加确定她和陳皓之間一定有點什麽。她的意圖相當明顯,意欲教陳皓吃醋;而他倒很願意幫忙,好借機“你們談,我進房間去。”葛葳識趣地告退,進房前,還埋怨地瞪了陳皓一眼。

葛葳一消失,陳皓就忍不住開始數落:“阿傑,你是怎麽回事?記者不當了,決定改行當情聖?怎麽,前一陣于你才招惹季芸,這下又看了葛葳!?”

“天地良心!”他大呼冤枉。“葛葳只是氣你這個木頭,試圖引起你的醋意,而我只不過作個順水人情罷了!”他繼而露出笑容,是那種癡癡的笑容。“別把葛葳跟我扯在一起,我關偉傑可是心有所屬了。”

“誰?”陳皓随口問,不甚感興趣的模樣。

“季芸。”

這下,他倒開始在意了。“阿對你不是在鬧着玩的吧!?”

關偉傑肯定地搖頭,眼神認真得不容人懷疑。

陳皓不得不信,他了解關偉傑,分辨得出他真正認真時的模樣。

“我一直以為你是在逗着季芸玩……”回想他們初見時那混亂、火爆的場面,陳皓不由得替他擔心。“你跟季芸?怎麽可能嘛!我記得上回她險些失控地一槍轟掉你腦袋,阿傑,你不怕去送死嗎?”

“去!去!去!這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你還提它于嘛!?”一抹微笑讓他整張臉亮了起來。“現在,情勢已經改變了,我和季芸已經是好朋友了。”

“真的!?”陳皓一臉懷疑。“好到什麽地步?”

“把酒言歡、互訴心曲……”關偉傑帶着夢幻般甜蜜的微笑。“事實上,她還曾經住過我家,睡我的床呢!”點醒陳皓那冥頑不靈的豬腦袋。

“是嗎?看來我以後得常常來串串門子,帶你四處游山玩水去。”

“太好了!”葛葳故意笑得像個花癡,陶醉于關偉傑的朗笑中。“天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我有多悶!”

陳皓沉不住氣地一把将關偉傑拉了過來,自己擋在他們兩個之間。“我不答應!我沒那麽多時間陪你游山玩水去!”

“我有邀請你嗎?”葛葳秀眉微蹙,接着視線越過他,對關偉傑綻開如花般笑靥。“我們并沒有将他包括在我們的計劃中,是不是,阿傑?”

關偉傑立刻搭腔。“當然!”

天知道他根本不必理會他們兩個,但天知道究竟哪裏出了差錯?他痛恨看見他們倆一副旁若無人、卿卿我我的樣子,痛恨得他忍不住心頭直冒火,想将關偉傑給丢出門外去!

“我不準你們兩個單獨出去,我有保護你的責任!”陳皓霸道地命令。

“看來,有人吃醋了。”關偉傑笑了起來。

瞧陳皓一副防備的模樣,仿佛他想偷走他珍愛的寶貝;看來,他的直覺沒錯,他那兄弟已陷落情網而不自知。

他那笑容刺激着陳皓脆弱的神經,他沒好氣地瞪着關偉傑。“你今天來,不會就為了興風作浪吧!到底有什麽事?”

他放住笑容,決定該是适可而止的時候,一臉認真的回答:“男人的心事。”

一向鎮定的陳皓,被他吓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你跟季芸已經到那種地步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晚她喝醉了,我扶她回家休息,好方便照顧地,我們什麽都沒做。我怎麽可能如此粗率地對她呢?她在我心目中是如此的尊貴、聖潔,仿如女皇般高不可攀,你知道嗎?”

關偉志那副如癡如醉、仿佛女人似的面帶桃紅、唇角含笑的德性,教陳皓不得不以陌生的眼光來看他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哥兒們。

“阿傑,看樣子你病得不輕!”

他就說嘛,“女人”簡直就是“麻煩”的代名詞,千萬招惹不得!

關偉傑強迫自己斂住心神,将季芸暫時收藏在心底最甜蜜的角落,仔細地打量着陳皓。

“陳皓,你對我與季芸之間感情的發展,有什麽感覺?”他試探地問。

“有。”他簡單地回答說:“意外。”

他忙不疊地追問說:“還有呢?”

“我該有其它的感覺嗎?”陳皓莫名其妙地反問,瞧阿傑那一副賊頭賊腦的德性,一定心裏有事。

關偉傑清了清喉嚨,終于說道:“比如說,有點吃味,甚至嫉妒?”

“你在發什麽瘋啊!”一個念頭突然閃進陳皓腦際,他不敢相信地詢問:“難不成你以為我也愛上季芸?你怎麽會有這麽可笑而離譜的想象!?”

“因為季芸她——”

關偉傑猛然打住。看來,陳皓這本頭,真的完全不知道季芸的感情。

他改口說:“防患未然啊!就以往‘慘痛’經驗給我帶來的教訓,我總不希望我們到頭來為了季芸而兄弟閱牆吧!”

陳皓立刻保證。“你放一千、一萬個心,我跟季芸勢同水火,甭提愛了,連喜歡都談不上。”

關偉傑宛如吃了顆定心丸,心中大石終于落地;這下他更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放手追求季芸。

他親密地搭着陳皓的肩,笑得好開朗。“這麽說,你會給我由衷的祝福和支持喽!”

“我會。”陳皓似真似假地接着說:“但我覺得你真正需要的是運氣;希望在季芸還沒失控地轟掉你腦袋之前,你能來得及全身而退。”

陳皓顯然懷疑他的魅力,對這件事不抱樂觀;但關偉傑可是對自己信心十足。

他最有力的籌碼便是——愛季芸總有一天會了解,他對她的愛有多深、多重,即使叫他為她而死,他也願意!

陳皓狀似悠閑地坐在咖啡廳裏,盡管他埋首在書刊後,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神卻始終隔着透明玻璃觀察着大街上的動靜。

四個小時了,從八點他就一直等到現在,已近午夜,他的獵物卻遲遲沒有出現。

“陳皓!”

猛然聽見關偉傑的聲音,他心中暗叫不妙,待循聲回頭發現來的人不止是他,還有季芸時,陳皓真想詛咒老天,怎麽會有那麽該死巧合的事情發生!?

如果讓季芸知道他在做什麽,非得惹來一大堆麻煩和争執,連帶的極可能殃及他今晚的“獵捕”行動。

關偉傑興匆匆地拉着季芸與他同桌而坐房前來招呼的侍者點了兩杯熱咖啡。

“真巧,我跟季芸剛看完晚場電影,想喝個咖啡潤潤喉,倒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你。”關偉傑笑道。

“既然你們在約會,我不打擾了,我先走。”陳皓急于脫身,以便另覓地點繼續監視。

“這不是什麽約會!”季芸急于否認,不希望陳皓誤解她和關偉傑之間的友誼。

友誼?其實,有時候連她自己也無法理清對關偉傑究竟是基于何種感情?他體貼、風趣,完全以她的需求為需求;他開始成為她的朋友、她排遣無聊時光的同伴;甚至成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真的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朋友嗎?季芸甚至不敢去深究這問題的答案。

關偉傑也開口留他。“一塊兒坐,大家都是朋友嘛!”他暗暗以眼神向陳皓施壓,警告他不準破壞氣氛。

陳皓無可奈何地坐在原處,一邊得應付這兩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一邊還得分神留意外邊的動靜。

“葛葳呢?”關偉傑似真似假地開玩笑。“你怎麽可能舍得讓她離開你的視線?”

“太保在陪她。”陳皓才沒啥心思理會他的玩笑。

“不對啊!”關偉傑狐疑地挑起眉峰。“我記得你從來不泡咖啡廳的,今天怎麽有閑情逸致,這麽晚還一個人待在這兒?”

陳皓以眼神警告他閉上嘴巴,但關偉傑也不知是故意或無心,完全未加以理會。

他繼續一臉懷疑地盯着陳皓。“我看,事情好象不太對哦!從實招來,你究竟在搞什麽鬼?”

陳皓再也忍無可忍地低叫:“阿傑,閉嘴——”

接着,他的怒氣在下一秒間被轉移了,他等了一個晚上的獵物終于出現!

對街上,黑狗帶着一大票兄弟,浩浩蕩蕩地自一幢大廈裏走了出來。

季芸察覺了他的異樣,循着他的視線看出去,不免大驚失色。“黑狗!”

陳皓猛然推椅而起,正打算追出去,季芸卻一把抓住他的臂膀汽急敗壞地試圖阻止他。

“我不是叫你別再跟黑狗了嗎?況且,他的案子已經轉到別的單位去了,你少惹點麻煩,行不行!”

陳皓的眼神冷硬如冰。“他是我的!”

他掙開季芸,轉身就走。

“站住!這是命令!”

陳皓對季芸的威吓充耳不聞,繼續闊步而去。

“該死!”季芸低咒,抓起皮包就要走。

關偉傑無奈地輕嘆說:“季芸,你阻止不了他的。”他深知陳皓的牛脾氣。

季芸頭也不回地說道:“阻止不了,我就跟他去。”她繼續往外走。

“我呢?”關偉傑自問自答:“我當然不能丢下季芸。”

他丢了張千元大鈔在櫃臺上,匆匆追了出去。

陳皓眼見黑狗那一夥人分別坐上三輛車,他立即奔向座車跳上駕駛座季芸和關偉傑也尾随而至,而且不顧他的阻止分別坐上了車。

季芸先聲奪人。“我是你的直屬上司,有義務督導你的行動,要不就取消計劃,要不就讓我參與。”

“該死!”陳皓莫可奈何地低咒;季芸贏了,他不得不讓步,但對關偉傑,他卻不。“阿傑,下車!”他口氣強硬地命令。

“不!”關偉傑比他更強硬。

“阿傑,你立刻下車!”季芸這下倒站在陳皓這邊,跟他一個鼻孔出氣。“這是非常危險的行動,可不是兒戲!”

面對季芸,關偉傑露出難得一見的固執。“我不怕!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就在她和陳皓争相想勸服他時,黑狗一夥人的車子突然疾駛而去;陳皓當下打住話,方向盤一轉,随後跟了上去。

陳皓極有技巧地控制着車速,既不能跟得太緊讓黑狗發現,又不能跟得太遠以免跟丢了。

他身旁的季芸終于忍不住問道說:“這究竟怎麽回事?”

“我有線報,黑狗今晚有毒品交易。”陳皓直視着前方的幽深黑眸,泛起一抹渴切夾雜着興奮的光芒。“看樣子,這消息錯不了!”

季芸仍忍不住唠叨:“你大可轉報負責的單位,而不該這麽鹵莽的單槍匹馬以身涉險啊!”

“黑狗是我的!”他再次強調,眼中的光芒比鑽石更加冷硬。“我最恨他那種毒枭,他毀了太多的家庭、大多的人,我絕不可能放過他!”

季芸不再多言,抓起無線電徑自與八號分機聯絡,要求全力的支持與協助。

關偉傑則不改記者本色,兀自叨念着:“真可惜沒帶相機石則就有第一手的獨家新聞可報導了……”

黑漆漆的海天,規律而悅耳的海濤聲;在這狀似靜谧的氣氛下,卻潛藏着不為人知的罪惡和一場即将爆發的激烈争戰。

陳皓一行三人躲在堤岸邊的大岩石後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前方的動靜;黑狗一夥人也在等待。

關偉傑沉不住氣地打破寂靜。“他們不會只是想來海邊散散步吧?”

“不,我有感覺,事情就要發生了。”陳皓清點着槍膛裏的子彈。

季芸沒有反駁。是的,她也有那種風雨欲來的不祥預感。

“阿傑,不論待會發生任何事,我要你好好地待在這裏,動也不準動!你知道嗎?”陳皓神情肅穆地叮咛。

季芸随即附和說:“沒錯!待會勢必會槍林彈雨,我在混亂中是無法照應你的。”

面對他們兩個軟硬兼施的告誡,關偉傑只得允諾。“我會小心保護自己的。”

新的狀況出現了。海面不再平靜,他們遠遠地看見海上出現一陣忽明忽滅的閃光,緊接着,黑狗的人也以手電筒回以暗號……等了幾分鐘,他們終于看見三艘小船逐漸朝岸邊劃來。

“獵物現身了!”陳皓屏氣凝神地等待着。

氣氛凝窒得吓人,身後突然有輕微的聲響,陳皓和季芸同時循聲回首,随時準備扣下扳機。

“別開槍!”來人壓低聲音,表白身份。“自己人。”

季芸松了口氣,很高興支持來得如此之快。

“來了多少人?”她問。

“十二個警網,連海防人員都出動了。”他簡略報告。

陳皓可以感到熱血在自己體內澎湃。“太好了,這次諒黑狗插翅也難飛!”

三艘小船已靠岸,十數個人陸續涉水走向沙灘,與黑狗碰頭進行交易。

季芸指示前來支持的幹員說:“三分鐘後,開始行動!”

“是!”他隐身踅回,指揮等待中的警員。

“是時候了!”陳皓向季芸使了個眼色。

季芸點頭響應,轉而再次叮咛關偉傑。“待在這兒,哪裏也別去!”

為讓她放心,關偉傑只得颔首。“小心點,季芸。還有你,陳皓。”

“放心吧!”陳皓拍拍他的肩,随即行動。

他和季芸利用岸邊礁石作為掩蔽,悄悄朝黑狗一夥人前進。

在一塊大石後,季芸猛然拉住他,低聲交代:“陳皓,你別太沖動,将黑狗交由法律制裁,知道嗎?”

“那麽你最好祈禱他束手就縛,別頑強抵抗。”他唇邊的那一抹冷笑已不言可喻。

霎時,只聞震天警笛猛然響起,一群荷槍實彈的幹員如潮水般襲來。

陳皓不再耽擱,一馬當先地朝敵陣沖去,季芸尾随在後。

仿如驚弓之鳥的黑狗,一見陳皓,不禁低咒說:“我操他媽的!又是那家夥,始終跟老子作對!”

“不準動!”季芸揚聲大喝:“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棄械投降!”

見警方火力如此強大,黑狗手下個個面露驚色。“老大,怎麽辦!?”

黑狗忿怒得燒紅了雙眼,眼見陳皓一路直沖他而來,咬牙低吼。“拼了!”

登時,槍聲大作,平靜的海邊響起一陣槍彈激射聲。

黑狗并不戀戰,一心想趁混亂之際逃逸,奈何陳皓始終當他是誤人陷阱的獵物般,窮追不舍。

“老子我宰了你!”黑狗怒急攻心,失控地猛朝陳皓開槍。

陳皓利落地幾個翻滾,躲過子彈,并且回擊;黑狗險些中槍,卻狡猾地以自己的兄弟擋了這一槍,轉身逃逸。

“該死!”陳皓立刻追了上去。

矮小靈活的黑狗跑得相當快,且擅于利用地形作為掩蔽;陳皓一路追趕,追至矗立在海灣上一幢久無人居的荒廢別墅外。

陳皓背倚在宅邸門邊,氣息微喘地裝填着子彈。

季芸随後追至,靠在他身旁,借此機會喘口氣。“黑狗進去了?”

他點頭。“這宅于太大,他很可能會循另一個出口逃逸,我從後面包抄,你負責前面。”

“好!”季芙立刻應允。

事到如今,她不打算再阻止陳皓,只想助他一臂之力達成任務;這是他們第一次捐棄成見,攜手合作。

陳皓看了她一眼,委身竄向宅子的另一邊。

季芙仔細地檢查了槍膛,深吸了口氣,用靜無聲地摸進屋裏。

關偉傑一路追趕季安而至,正巧看見她走進那陰森森的空屋。

他沒聽從季苦和陳皓的勸阻,待在安全的地方,他無法!

雖然明知道槍彈是不長眼睛的,雖然心裏怕得要死,他還是無法舍得下季芙,讓她一個人在槍林彈雨中奔馳。

當他委身在大岩石後,遠遠望見季警随陳皓追趕惡名昭彰的黑狗而去,他再也沉不住氣決定行動,一路跑過窒礙難行的岩礁,追着季芙到來此地。

雖然季芙身手矯健,有不輸男人的豪氣;雖然明知自己或許什麽忙也幫不上,但他還是來了,他只希望能永遠守在季會身邊,做她永遠的支柱。

季美花了好一會時間才适應屋內幽暗的微光。她緊握着槍,大睜着履眸仔細地四處梭巡,不見有任何動靜。

她輕巧地繼續前進,深人屋子內部。濃濁的黴味侵襲着她的鼻子,這屋子顯然久無人居,空蕩蕩的鮮少有可容藏身的地方。

她走進顯然是廚房的房間,裏面仍然空無一物,只除了一個貼牆的大櫥櫃。心念電閃,一個直覺竄上她心頭,如果是她,或許會選擇以此為藏身之所。

她屏住呼吸,緩緩朝它前進,走了兩步,突聞身後有輕微的騷動,季會以為自己判斷錯誤,立刻旋身,就在即将扣扳機的瞬間,她放松了下來——只是一只大老鼠害了!

而就在季苦放松的那一剎那。她已身陷于致命的危險之中。

一截冰冷的槍管自那大捆櫃後伸了出來,目标正對着季害的心窩;黑狗眼中泛着更致命的冰冷,毫不遲疑地扣下扳機——季芙渾然未察,但尾随而至的關偉傑卻将這一切看進眼裏。

他的心髒仿佛在瞬間停止了跳動,強烈的恐懼沖擊着他,他仿佛已預見季苦毫無生命力地倒在血泊中……不!他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絕不能!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情感主宰了他的理智與行動,關偉傑奮不顧身地飛撲向季會,嘶聲狂吼——“小心——”

“砰——”槍聲同時響起。

震耳欲聾的槍聲回繞在季芙耳際,而關偉傑已應聲倒在她身旁——“阿傑——”

季芙嘶聲吶喊,在同一時間抓起槍,瘋狂地朝着黑狗射擊。

黑狗愕然地跪倒在地,雙眸驚悸地瞪得比銀鈴還大,他想還擊的,無奈他的槍裏已無子彈。

陳皓循聲沖了過來,只見黑狗染血的身軀緩緩地頹倒在地,而季芸仍死命地扣着槍膛裏已空無子彈的扳機。

“沒事了,黑狗死了。”季芸空茫的眼神,令陳皓不自覺地放柔語調,輕輕地取下她緊握在手中的槍。

季芸終于恢複了神智,心痛的感覺伴随而來。她委身跪坐在關偉傑身旁,看着鮮血不斷自他胸口溢出,而他的臉在星月微光的照映之下,更顯得蒼白。

“阿傑……”她喉嚨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似乎感受到她的體溫,已陷人昏迷狀态的關偉傑幽幽地張開眼睛。“季芸……你沒事吧……”

即使到此刻生命垂危之際,他卻依然關心着她。為什麽?為什麽他會如此無私無我地對地?

關偉傑對她曾有過的一切,一幕幕閃過她的腦際,沖擊她脆弱的自制力,盈眶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滑滿雙頰。

她只能搖頭,此時的她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能力,縱使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口。

“季芸,別哭……”關偉傑因疼痛而險些岔了氣,仍氣若游絲地說着:“你要保重……我……我再也不能……照顧你了……”

不——她瘋狂地搖着頭。阿傑不能死!不能死!

唯一尚存有理智的陳皓再也忍不住地拉開季芸,一把将關偉傑抱了起來。

“我不準你死,你聽到沒有?阿傑!”陳皓硬聲命令,抱着關偉傑沖了出去。

季芸跌跌撞撞地尾随而去。

是的。阿傑不能死!無論如何,她也要自死神手中将他給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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