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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今天的天空是灰色的。
——狗卷棘。
早上,還沒睡飽的小狗卷被哥哥從被窩裏揪了出來。
哥哥把他放到洗漱臺上,拿起毛巾用熱水打濕,像是要親自給他洗臉。
“今天我親自照顧你好不好呀~”
狗卷棘吓了一跳,仰着小臉看,看見哥哥墨鏡之後那雙無法僞造的漂亮眼睛,才确認這是真的五條悟,而不是什麽床底下的怪物冒充的。
“鲑魚鲑魚。”
他揪着哥哥的袖子,乖乖閉上眼睛,期待着哥哥的第一次洗臉臉。
感受到溫溫熱熱的柔軟毛巾搭在了他的臉上,他安心了許多。
——接着就是抹布擦拭桌子一般的力道。
好痛!!
根本就不是姐姐那樣輕輕的洗臉臉!
被詐騙的狗卷棘瞪大眼睛,連忙搖着腦袋往後躲,然後就又被按住了小腦瓜,動彈不得。
“跑什麽啊我還沒擦完呢。”
少年笑嘻嘻的一副‘我還沒玩夠’的語氣。
“蛋黃醬!”
狗卷棘感覺自己的臉都快要被搓扁了,拼命地搖着腦袋,示意自己來。
“哈我難得照顧你一次欸,不珍惜的話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鲑魚鲑魚。”狗卷棘求之不得地點點腦袋。
“沒良心的小鬼。”
五條悟把毛巾丢給他,露出想玩玩具沒玩到的表情,有點遺憾地盯着他看。
狗卷棘揉了揉被搓紅的臉頰,警惕地看了身後的白毛大塊頭一眼,踩在小板凳上快速刷完牙,然後就跑出去找姐姐。
姐姐剛吃完早餐,先是朝他笑了笑,然後又用濕巾給他擦臉上殘餘的泡沫,力道輕輕的。
狗卷棘感覺心靈得到了撫慰,鑽進她的懷裏蹭來蹭去撒嬌。
“不許撒嬌。”
然後被揪着領子捉了回去。
狗卷棘扁起嘴巴,有點郁悶地看向五條悟,看見少年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今天要去幼兒園哦,上幼兒園以後,就不是可以撒嬌的小鬼頭啦。”
什麽
上幼兒園以後,竟然就不可以撒嬌了嗎
聽見這樣的話,狗卷棘連忙搖頭,示意自己不要去幼兒園。雖然他之前答應過姐姐要和小惠弟弟一起去幼兒園,但那是因為他以為幼兒園是和游樂園一樣,全家人一起玩耍的地方。
但他的拒絕沒有生效。
五條悟像是趕時間那樣,把他捉到餐桌上看着他吃完早餐,就又把他捉到了車子裏面,全程都沒有讓他下地走路。
“木魚花……”
狗卷棘不太開心,直到姐姐承諾他,就算變成了幼稚園的小朋友,他也依舊享有向哥哥姐姐撒嬌的權利,他才又開心起來。
車子很快就到了幼兒園的門口,哥哥姐姐把他帶到了孩子們的游樂區,這是狗卷棘第一次看見這麽多小朋友湊在一起,他還在裏面看見了小惠弟弟。
小海膽有着翹翹的頭發,酷酷地一個人坐着玩沙子,看見他來了,慢吞吞地點點腦袋,就算是打招呼了。
“小棘今天要乖乖上學哦。”
姐姐笑着摸摸他的腦袋,往他手裏塞了一些糖: “要好好照顧弟弟,如果遇見喜歡的小朋友,可以一起分享糖果,但是不能胡鬧欺負人哦。”
“鲑魚鲑魚。”
狗卷棘不知道上學是什麽,但是有糖吃就很開心,乖乖點着腦袋。
“有人欺負你的話就揍他。”
旁邊的五條悟也搓搓他的腦袋: “教你的那幾招還記得吧”
“鲑魚鲑魚。”
狗卷棘有了糖,又玩到了新玩具,一時間沉迷其中,不亦樂乎,完全沒發現,哥哥姐姐已經離開了幼兒園。
直到好久以後,他堆出了一個大頭沙子人,想和哥哥姐姐分享,擡起腦袋,才發現他們不見了。
“明太子……”
狗卷棘到處找了找,沒有找到哥哥姐姐,頓時有點着急,跑去找小惠弟弟,做出‘危機危機!’的手勢。
“梨梨!”
小海膽現在已經正式改名為伏黑惠,比起第一天上幼兒園,不知所措的狗卷棘,他表現得才像是一個哥哥。
“他們走了。”
“昆布!”
“應該不會回來了吧。”
“鲣魚幹——!!”
“因為我們在上學啊。”
“——”
狗卷棘瞪大眼睛,他還是不明白上學是什麽,他只知道,自己被一個人丢在了這裏。
此時此刻,幼兒園裏,哭聲此起彼伏,第一天脫離家長獨自面對世界的孩子們,像是忽然被推出巢穴的幼鳥,尚未擁有獨自飛行的勇氣。
伏黑惠有點怕狗卷哥哥也跟着哭。
他從五條哥哥那裏聽見過,狗卷哥哥是很厲害的咒言師,好像嬰兒時候的哭聲就能用來冒充地震之類的。
所以這時候要是讓他哭出來,後果說不定會更加嚴重吧。
想到這裏,伏黑惠安慰道: “幼兒園放學早,我爸爸很快就會過來接我們回家的。”
為了慶祝兩個小家夥上學,也為了慶祝他們正式将姓氏改為伏黑,今天兩家人打算買蛋糕一起聚餐。
伊織還要上班,哥哥姐姐要上學,無所事事的甚爾被分配了孩子的接送任務。
……什麽
狗卷棘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咩咩”
……咩咩是什麽意思,在喊他名字的第一個音節嗎
伏黑惠眨了眨眼睛,狗卷棘又着急地扯着他的袖子: “咩咩!”
好像真的在喊他。
伏黑惠撓了撓翹起來的頭發。
“……真的。”
是真的。
甚爾要來接他回家。
五條悟上次吓唬小孩的話還殘留在他的心裏,此時此刻,狗卷棘的腦子裏全是五條悟氣呼呼地說要把他送到甚爾家裏當兒子的場景。
難道……哥哥說的是真的嗎
難道,他真的要到甚爾家裏去當兒子了嗎
想到這裏,狗卷寶寶只感覺天都黑了。
老師們像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溫柔耐心地哄着,漸漸的,有些小孩不哭了,老師們笑着松了口氣,想着今年的孩子比去年的安分一點,然後就聽見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
“嗚哇——”
“讓棘一個人在那邊沒關系嗎”
距離幼兒園不遠處的街道上,梨芽和五條悟走在一起。
戀愛的第一天,他們在早晨的陽光中散步,卻不像是從前那樣手牽着手,甚至就連走路都隔着一定的距離。
“能有什麽關系嘛,再說了,小刺頭不是也在那嗎”
确認關系之後的昨晚,五條悟睡不着,出去逛了幾圈,那個時候,就算是東京也陷入了寂靜,只有少數不多的居酒屋和某些用品店還在開着門。
自助的。
小小一個的店面,裏面塞滿了在本子上才能看見的東西。
大少爺第一次踏足那樣狹小逼仄裝修廉價的地方,耳根都紅透了,感覺無所适從,剛進門就後悔得不得了,但什麽都不買就跑出去又顯得在落荒而逃。
于是抱着不知道在和誰較勁的想法,五條悟沒看價格,甚至連包裝也沒敢多看,倉促地買了一大堆回來,一股腦全都塞進了自己房間的衣櫃裏。
他在幹什麽啊。
有點怕這些東西被她看見,少年過了好一會又坐起來,胡亂地用衣服把那些玩意蓋了厚厚的好幾層,胡思亂想了一整晚,直到黎明才睡着,還做了荒唐到了極點的夢。
雖然是夢,但莫名其妙還是感覺好心虛,所以給她做了早餐。
此時此刻的當下,
毫不知情的她正和自己走在一起。
單獨的。
沒有小鬼沒有仆從也沒有長輩和同期,街道上的行人像是潦草的簡筆畫,五條悟感覺整個世界只剩下了他和她。
在想象中和夢裏,他很過分地欺負她,把那些陰暗的下流的沖動的想法全都付諸了實踐。
但是在現實裏,他甚至沒太敢靠近,生怕自己給她帶去壓迫感,生怕讓她露出那樣害怕的表情。
這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個,長在他心頭的最愛的花,他願意用自己全部的血肉去供養她,撫摸的力道要慎之又慎,輕而又輕,如果弄壞了,他的心也就跟着一同碎掉了。
梨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她只是覺得好害羞,明明小的時候睡在一張床上長大,明明在交往之前,可以黏糊糊地抱在一起,明明每天都會牽手,說很多很多好聽的話。
但是現在,她卻感覺只是被他看着,身體就燙了起來。
第一次以戀人身份單獨約會,兩個人低着頭,紅着臉,沉默地往前走,甚至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裏。
沒多久,梨芽的手機響起來。
她松了口氣,連忙拿出手機,上面是幼兒園老師打來的電話。
她剛想按下接聽鍵,就被攥住了手腕。
“不許接。”
少年把她的手機拿過去,長按關機然後塞進自己的口袋裏。
今天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許有人打擾。
“悟,是棘和小惠那邊老師打過來的電話。”
梨芽有點擔心,小聲問: “萬一發生什麽事情怎麽辦”
“不是也留了甚爾的電話麽。”
少年抿抿唇,認真地說道: “我不想這時候聽見別人的聲音。”
“……”她不再說話,低下頭,從五條悟的角度,能看見她顫抖的睫毛,和紅紅的臉頰。
糟糕。
糟糕糟糕糟糕。
好想親。
這種時候該說什麽,戀愛攻略上也沒寫啊!!
總不能直接拉到旁邊的巷子裏面kiss吧,他倒是沒所謂,但這家夥,這家夥就連走路的姿勢都端莊規矩得不得了啊。
他的手還保持着攥住她手腕的動作,此時此刻,五條悟覺得兩個人接觸的肌膚燙得要命,那種熱度從手掌一直傳遞到心裏,再化作血液蔓延到全身,讓他感覺口渴了起來。
“東京這鬼天氣,也太熱了吧,我記得京都這時候還很涼快來着”
“嗯……按理說京都是盆地,夏天要比東京。。熱呢。”
“哈是嗎”
五條悟喉結滾動了一下,接着,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慢慢往下,捉住了她的手掌。
她的手指顫了顫,睫毛也跟着顫抖起來,沒說話,只是把腦袋偏向旁邊,就好像馬路上有什麽極其吸引她的東西。
少年沉默着,将手指慢慢插進她的指縫,最後緊緊扣住她的手掌,一絲縫隙都沒有留下。
牽手了。
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約會,也是明确了戀人身份以後,不同以往的十指緊扣。
兩個人紅着臉,一句話也沒說,往前方走,好像要一直走到城市的盡頭。
“中午,去吃法餐吧。”他說。
“好。”
“那……現在去看電影”
“嗯……”
五條悟不喜歡有人幹擾,所以幹脆挑了私人影院。
雖然聽傑說過一起看恐怖片能合理增加接觸什麽的,但五條悟認為那樣太心機了,也有點舍不得吓唬她。
他拿着平板猶豫了好一會,最後還是選擇了愛情向的經典佳作,分級15+的那種——18+的他現在年紀還不夠。
雖然私人影院的管理者暗示過可以加錢然後解除年齡限制之類的,但五條悟還是選擇遵守普通社會的法律,并且看什麽電影好像不太重要。
因為她在旁邊,就已經奪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咒術師的五感極其敏銳,而他又是咒術師裏面的翹楚,所以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氣味,她的發香……一切在黑暗裏都太過清晰。
電影開場了十多分鐘,劇情漸入佳境,她看得認真極了,好像漸漸忘了身旁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少年沉默了一會,試着也去認真看電影,但是根本做不到。
腦子裏面全是她。
她的手指她的頭發她的香氣她裙擺褶皺下的肌膚。
梨芽正認真看着電影,忽然被五條悟捉住了手掌。
“……”
少年把玩起她的手指,用很輕的細細摩挲,顯得暧昧極了。
梨芽感覺耳尖有點發燙,很想讓他不要這樣做,但是,但是既然是戀人了,握手指,好像,好像也不是什麽過分的事情吧
想到這裏,她就試圖把注意力放回電影上,只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
因為少年帶着熱度的手指,正仔細撫摸着她的肌膚,從指尖到手掌,漸漸向上,好像要把她的每一寸肌膚都摸遍。
她漸漸顫抖起來,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侵入了那樣,連呼吸都帶着一種被掠奪的感覺,這讓她有點害怕。
“悟……”
被喊到名字的少年頓了頓,攥住她的手腕,不再動作。
呼……
梨芽松了口氣,等了一會,五條悟也沒有再做什麽動作,甚至連呼吸聲都變輕了,隐在黑暗裏,就好像正專心看電影。
她漸漸安心下來,又把心神都放回到了電影上。
過了好一會,聽見她平穩的心跳聲,五條悟眨了眨眼睛。
接着,他稍一用力,就把她扯進了懷裏。
“……悟”
梨芽被吓了一跳,感覺有哪裏不對勁,下意識低頭看了看,立刻就像是被燙到了那樣移開目光,慌慌張張地伸手推他,想要從他身下下去。
他呼吸重了一些,伸手扣住她的腰。
“亂蹭什麽啊你”
“我,可是,”
她羞得幾乎快哭了,像是受驚的小鳥,身體輕輕發着抖,小聲說: “我們還小,還不可以,不可以那樣……”
“沒想哪樣啊。”
五條悟攥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提,讓她坐在自己的腹肌上。
“現在總可以吧”
接着,沒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他問:
“想親你,可以嗎”
她呼吸一滞,連忙搖搖腦袋,試圖掰開他握在腰間的手,然後聽見一聲笑。
“好可愛。”
他把她的雙手捉起來,反剪在背後,仰起臉看她,藍眸在黑暗中璀璨至極,又顯露着天然的侵略性。
“但這種時候,不許說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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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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