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壞人壞心

壞人壞心

晚上十點，陳頌來了

一進門，他便尋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腳步匆忙，手滿腳又亂，可見真的是急了。

就在他耐心即将耗光，終于發現了坐在卡座上的那個人。

換上那性感且漸露春光的修身連衣短裙，在暖光燈的照耀之下迷人異常。

清純淡漠臉、性感着裝。

雖然看着有點違和，但放在周清妤身上卻形成了獨有的風情。

手下對陳頌道：“知道那是你的桌子，她早早地就坐在那裏等候了。”

陳頌對此感到滿意，內心優越感十足。

好極了，這才是順承者該有的姿态。

越是接近卡座，陳頌反而越緊張，這樣的新奇體驗讓他為之着迷、不由得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來得倒是挺準時，白天上課晚上伺候人，兩不誤嘛。”

陳頌這人沒什麽缺點，就是嘴賤了點。

即便此刻開心，但說出來的話依舊還是冰冷、聽者還會感到當中的奚落之意。

不用看，周清妤單憑這熟悉的聲音就知道是那個惡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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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陳頌的奚落她并沒有感到不堪，反而笑着回應道：“這不是看你着急嘛。”

饒是陳頌嘴再毒，還是頂不過周清妤那能言善辯的嘴，一句話便将他給堵住了。

不過就是頃刻間，陳頌的脾氣又上來了，晴轉烏雲毫無預兆。

見周清妤坐在那裏不為所動，陳頌擺起一副高傲姿态強勢問話。

“你就是這樣伺候人的嗎？”

這周清妤總是不給自己面子，陳頌得借着今天晚上好好教訓教訓她才是。

伺候一詞，真難聽。

周清妤不情不願挪了過去，雖然相近，但還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陳頌仰頭倚靠在卡座上，修長身姿随着音樂節奏輕微搖晃。

那副痞壞模樣，又來了。

燈光搖曳中，任憑來往人群再多，陳頌的視線卻始終落在周清妤身上。

靈亮墨珠漸生迷霧，如絲般欲斷還連。

“你要如何？”

周清妤被他看得心裏發毛，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見他不為所動，周清妤反而更慌了。

為給自己壯膽、同時掩飾心慌，她将桌上擺好的酒拿起來喝了兩杯。

灌酒後，她本想停下，但回想到上次喝酒就能拿到錢，竟不知不覺地又喝多了幾杯。

陳頌對她無理由的灌酒行為感到不解。

七八杯酒下肚子後，周清妤肚子暴漲，胃裏堵得難受。

“夠嗎？”

周清妤擡起頭來眼巴巴看着他。

陳頌将目光收回，他似乎理解周清妤要做些什麽了。

可單是喝酒，對他來說并沒有什麽意思。

陳頌從懷中掏出一包煙長手一揮肆意丢到桌子上，俨然就要開始準備做壞事了。

“單喝酒多無趣，抽煙嗎？”

周清妤拿起酒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眉目擰巴看不出情緒。

陳頌，的确很會折磨人。

“只要為難我，就會讓你感到舒心，是嗎？”

陳頌勾起一抹壞笑，笑周清妤單純。

“并非想要折磨你。”

陳頌話說一半停住，随手點燃一根煙就往嘴裏送。

他故意使壞，朝着周清妤所在的方向吐了一口煙霧氣。

煙霧缭繞間，被嗆到的周清妤看起來還有些許笨。

陳頌道：“我想要把你教壞，可以嗎？”

周清妤将面前的煙霧氣輕輕拍開，煙草味聞起來實在是難受。

陳頌這話一出，周清妤便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不用陳頌說些什麽，她早已知道答案。

自然是不會有的，因此也無需問她。

可以嗎？就是不可以。

陳頌将剩下的半截煙遞給周清妤，強勢且不容拒絕。

“抽完它。”

周清妤木讷坐在原地看着那根剩半截的煙，直到那微燙煙灰飄落大腿，傳來些許刺痛感。

“接着。”陳頌再次強調。

回過神來後，周清妤慢慢伸出手接上。

真的要抽嗎？

可是，那是他抽過的煙。

如此一來，不就是間接親吻了。

“一根一萬。”

陳頌沒耐性了。

有了金錢的加持，周清妤內心的抗拒感瞬間一掃而空。

輔導費兩萬，一根煙一萬，若是多抽幾根，那媽媽的穿刺檢查費用就有着落了。

因為對于金錢的渴望，漸漸的這也将轉化成為她吸煙的動力。

周清妤慢慢将煙遞到嘴邊，也許是因為習慣了，忽而覺得這煙草味并非無法接受。

在陳頌的目視之下，她開始吸取人生中的第一口煙。

煙草入鼻，不像她想象般的那樣嗆鼻、反倒還有着陣陣果香。

許是因為從沒有抽過煙，周清妤并不知道怎麽換氣。

當煙霧通過鼻腔直入神經，直接将她的整個呼吸道都堵住了。

“咳咳咳咳咳.....”

周清妤咳嗆不止，眼淚夾雜着鼻涕從鼻腔全部湧出。

可惜的是，陳頌并沒有憐香惜玉，反而嚴聲逼迫：“扔一根，賠兩萬。”

他心裏是有氣的，即便看着周清妤難受，陳頌依舊還是選擇為難。

面對脅迫，周清妤無從選擇。

淚水鼻涕擦幹之後，她強忍難受将剩下的半支煙給抽完。

不就是一根煙而已嗎，她啃得下。

可陳頌要的遠遠都不是這些，一根煙，怎麽夠。

他拿起桌上煙盒細數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十根。

惡意萌生，再無轉念。

“方才那根不算；這裏還有十根，抽完它，我給你十萬塊錢。”

陳頌是故意的，因為知道周清妤缺錢所以以此來要挾她。

十萬塊錢，正中周清妤心弦。

若想将穿刺安排上，算下來便是十萬塊錢左右。

這陳頌，還真是将這些龌龊的手段拿捏得透透的。

望着那再次被丢在桌子上的十根煙，周清妤鼓氣勇氣将它給拿起。

抽，自然是抽的，怎麽能不抽呢。

她學着陳頌的模樣将煙給塞進嘴裏，雙手因為顫抖接連打了幾下打火機都沒能将煙給點着。

再加之因為心裏有怒火，還顯得有點氣急敗壞。

“草！”

再次重重一下，她終于将那打火機給打着了。

“嘶啦，”火苗将煙給點着了。

氣急之下，她不再理會是否嗆鼻，一下接一下大口吮吸着香煙。

周清妤開始模仿陳頌抽煙時的模樣，大口大口将煙霧氣往外吐出。

雖然還是有點嗆鼻，但好在總算沒有之前那麽難受了。

不知不覺中，一根煙便盡。

陳頌不由得奚笑一聲：“學得倒挺快。”

細看一番，才發現這周清妤還真當有幾分充當壞女孩的姿态。

周清妤狠狠地瞪了陳頌一眼，知道他話裏的含義。

她不再理會陳頌，現如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解決眼前這包香煙上面。

抽到第二根煙，周清妤第一次對上瘾這個詞語感到厭惡。

不過才兩根半煙，她就已經在香煙的世界裏逐漸沉淪，裏面的尼古丁更是讓她瘋狂着迷。

第三根煙起，她開始有意無意地控制自己的吸煙速度，吮吸時多了幾分貪婪姿态。

她的大腦已經被香煙麻痹，只有當煙氣全部鋪滿神經才能讓她感到些許歡愉。

她因此感到興奮，就連近日來為之煩心的事情都全部抛諸于腦後。

周清妤吸煙吸爽了，卡座上的陳頌卻坐不住了。

明明他這一切行為都是為了懲罰周清妤，可她卻總是能從這其中找到讓自己愉悅的樂趣。

她笑了，陳頌卻怒了。

“不許再抽。”

陳頌将她手中的煙排掉，大手一揮連帶着桌子上的香煙都拍走了。

周清妤不緊不慢将最後一口煙霧氣吐掉，姿态悠然、惬意滿懷。

“你真是個矛盾的人，明明是你讓我把這煙給抽完。”

她讨厭陳頌這樣口是心非、老耍賴的人。

陳頌怒氣起身，壯闊軀體如雄偉高山，他大步上前将周清妤堵在卡座上，不允許她動彈半分。

或是出于玩弄心态，他單手勾起周清妤的下巴細細端詳着，試圖讓她的眼中世界充滿自己的身影。

“游戲規則向來由我來定；讓你做什麽，你便做；不讓你做什麽，就在旁邊乖乖候着！”

只要他想，弄死周清妤都是分分鐘的事情，易如松動手指頭。

周清妤并沒有拒絕凝望，反倒以一副無畏姿态迎接陳頌那如虎狼般尖利的墨黑鷹眼。

自花園裏的對峙，她便發現陳頌是一個很好玩的人；

他是一個兇狠獵人，卻又有着享受獵物逃離的惡趣味；等到獵物得以喘氣、以為獲得逃生的機會，再打上致命一槍。

而她，便是最好的例子。

不過嘛，他這樣的人并非完全沒有缺點。

比如：心軟。

“好啊，聽你的便是。”

周清妤決議順從。

果不其然，在看到周清妤服軟的那一瞬間，陳頌怎麽也強勢不起來了，眼底寒冰撞上暖春、漸感柔和。

他再一次被拿捏住了，周清妤似乎知道自己吃這套。

可随即便是如此，他那壞心思卻依然存在。

“你是想錢想瘋了嗎？真以為這十萬塊錢有這麽容易拿？”

周清妤無奈嘆氣一聲，那不然她還能怎樣嘛。

見周清妤不為所動，陳頌竟有點小生氣，這副木讷姿态讓他感到讨厭。

“就好比當初輕易借到手的十萬塊錢，還沒捂熱呢，就被人家給拿回去了。”

周清妤聽此心中一驚，再不能安穩依靠在卡座上。

“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聽着，似乎話中有話。

這錢明明是被搶走的，什麽叫被人家拿了回去。

陳頌嘲笑周清妤愚笨：“你借的錢，拿不走，也還不清，懂了嗎？”

虧他還以為這周清妤有多聰明呢，原來也是蠢蛋一個，居然蠢到會去相信借貸的人。

一瞬間，周清妤恍然大悟，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借貸人的圈套。

“可惡！”

難怪那些人會如此準确地知道她有錢。

放貸那些人，才是真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