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算是補償

算是補償

回家之後，陳頌氣勢全無

見周清妤一言不發坐在窗臺處，他這會還有點心虛，悄摸挪着步伐過去。

站在其身旁，輕戳戳肩膀問道：“生氣了？”

周清妤這會別扭得很，不肯轉身。

陳頌自覺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私自将你手機內阿斌的聯系方式給拉黑的。”

他當時也是氣不過，沒想那麽多。

周清妤輕嘆氣一聲，其實她也并不是因為這個生氣。

拉過陳頌的手，輕輕揉摸安慰道：“傻瓜，我并不是因為這個生氣。”

有陳頌為她而吃醋，她開心都來不及呢。

周清妤靠在陳頌懷中，嬌弱且無助。

“阿頌，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在意爸爸的案子。”

只要是對查案件有幫助，她都要抓緊每一絲機會。

陳頌心慌，更無奈。

始終因為這件事情隐隐感到不安。

“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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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陳頌還不忘提醒：“清妤，阿斌不是個好人。”

陳頌深知阿斌一直都将矛頭指向自己。

雖然這會是以幫周清妤查案為由頭，但其中必定少不了對她的利用。

可惜的是，周清妤沒有上帝視角；一心只想着爸爸的案件，并沒有察覺到其中的厲害。

自诩道：“應該不會吧。”

她這會還是相信阿斌的。

陳頌不忍見到周清妤受傷害，承諾道：“這樣，你爸爸的案件，我幫你查，可好？”

他只希望能盡最大努力保護周清妤。

“行。”周清妤點頭答應。

抱着陳頌，漸漸地也讓她心安下來，多了幾分安慰。

“啊頌，謝謝你。”

雖然他們兩人的初開始的相遇充滿諷刺性，但回想一路走來，給到自己溫暖和幫助的人卻自始至終都是陳頌。

陳頌勉強擠出笑意，因為心虛而顯得有些許不自在。

若是沒有那樁事，估計他們現在應該也是會很幸福的。

只是，天意弄人。

“傻瓜，客氣什麽。”

這本就是他陳家欠她周家的。

望着窗外那寂靜月色，陳頌此刻心中卻是躁郁難安。

關于此事，他得好好想一想，必須得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完美解決。

次日清晨

陳頌早早出門。

臨別前，周清妤給陳頌戴好圍巾，囑咐道：“天氣涼，小心別感冒了。”

陳頌依依不舍抱着眼前人。

只盼着事情能夠早早解決，快點回來。

“在家乖乖等我回來，知道嗎？”

“嗯，”周清妤回應着。

她自然答應要将此事交給陳頌處理，自然是百分百信任加支持。

“我等你回來。”

也等陳頌将好消息帶回來。

目送陳頌開車遠去，周清妤站在原地久久看着。

離別的情緒上了心頭，久久不願離去。

噗噗拿起暖手袋包着周清妤的手，小聲叫喚道：“姐姐，我們回家裏吧。”

她特意吸溜了一下鼻子。

周清妤問道：“感冒了？”

擔心噗噗着涼，她再不舍也只得先帶着人回屋裏去。

就在陳頌的車離開之後沒多久，不遠處，一臉黑色小轎車也就悄摸跟在其後。

車內，阿斌撥通一個電話。

問道：“查清楚了嗎？他究竟是要去哪裏？”

沒過一會，電話那邊的陸子怡回道：“裏水鎮。”

阿斌警覺回眸，這才意識到事情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裏水鎮，正是之前所提到的那個倉管的老家。

“我知道了。”

看來，這是要逼他出手了。

裏水鎮

相比于十懷鎮，裏水鎮雖然沒有那麽發達，但卻氣候常年如春，山清水秀，是個不可多得的旅游聖地。

在陳頌來之前，阿斌已經抄近路先一步到達。

臨山村莊處

一個身穿布衣爛衫的女人正在忙活着農活，不遠處還有一個四歲大的小孩坐在稻草邊玩耍。

女人名叫郝佳，前不久剛死了丈夫。

她對着小孩叮囑道：“月月，別亂跑，坐在樹下等媽媽。”

“好，”小女孩用稚嫩嗓音回應着。

阿斌在公路旁停車，拿出買好的小零食朝着小女孩走了過去。

“小妹妹，要不要吃糖？”

阿斌套近乎坐下，特地給拆了一個糖果遞過去。

小孩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抵不過糖果的誘惑。

“謝謝叔叔。”

阿斌有點尴尬，他也沒有那麽老吧。

“叫哥哥。”

“才不，”小女孩傲嬌扭過頭去。

長得好看的才叫哥哥。

田地裏，郝佳偶爾會往孩子所在的方向看一眼。

這會回望見月月身旁還有一人把她給吓壞了，擰着手上的鐮刀就要追趕過去。

“你是誰？”

阿斌被郝佳這副火急火燎趕過來的氣勢被吓到，畢竟她的手上還有刀呢。

“大姐，您先把手中的刀給放下。”阿斌踉跄後退，那胡亂飛舞的刀要把人給吓壞。

郝佳這會其實比阿斌更加慌張，手忙腳亂地就把孩子往自己身後拉去。

“月月，你怎麽亂吃別人給的東西？”

月月沒有說話，只是手中的糖果抓得更緊了。

郝佳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阿斌身上，她沒有見過這個人，再次追問：“你是？”

阿斌将手中的零食放下，看似輕松又随和，不給人帶來任何壓力。

“我也是風機廠的。”

一聽到風機廠，郝佳的眼睛都亮了。

和她死去的老公曹正是同一個工廠的同事。

見郝佳這會陷入沉思，阿斌裝作友好套近乎：“真是可惜了，誰能想到正哥就這樣走了，留下你們孤兒寡母的，以後可該怎麽活啊。”

他是故意的，專挑郝佳的痛點來說，為的就是将人的情緒給弄壞。

回想起過世的丈夫，望着身後的女兒，郝佳沒忍住眼角帶淚。

郝佳沒心情，也沒心思跟阿斌說這些，借口道：“我家裏還有事，就不招呼了。”

只是阿斌怎麽可能輕易就這樣讓人給走了呢，故意在其後揚聲：“也對，畢竟正哥看着是那麽老實的一個人，但誰能聯想到在背後其實是一個掏空家底都要上賭桌的賭徒呢；”

“說好聽點，是出事故身亡了；只是那晚因追債在街頭被活活打死的事又有幾個知道呢。”

郝佳的步伐僵止在原地，神色鐵青。

有關于曹正離世的真相，沒有幾個人知道。

“你究竟是誰？”郝佳這才開始正眼看阿斌。

阿斌淡笑，悠然撕開一顆棒棒糖，坐在田頭處一臉雲淡風輕模樣。

對于面前這對落魄母女，他深感嘆息。

“來搭救你們的神。”

他從懷裏掏出一張卡來，輕輕彈敲着。

視線往下游走，最終落在了小女孩身上。

月月是個可愛的小孩，這會因為有糖吃而沾沾自喜，附以阿斌一個甜甜的微笑。

“養活孩子需要用錢，這筆錢，你先拿着應急吧。”

阿斌不容郝佳拒絕，直接将卡遞到她手上。

郝佳不解，手上的卡如千斤重，刺手得很：“你為什麽要給我這筆錢？”

她不是個傻子，自然明白天上沒有免費的餡餅會掉下來。

只是，她沒有勇氣将這張卡推回去，只因她真的很缺錢。

阿斌只是輕笑一聲，他做事情，從來都不需要跟別人解釋。

“你也是為人母親的，我相信你也不想月月背着賭徒女兒的名聲長大；況且，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你也覺得很累吧？”

郝佳雖然是個只會做農活的婦女，但也不笨，聽得出阿斌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在威脅我？”

阿斌輕挑眉，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放心吧，你老公欠的賭債我會替你們清掉的。”

郝佳進退兩難，這才意識到阿斌的到來其實是早有準備。

一邊是女兒，一邊是丈夫；死者已矣，她自然是要站在女兒這邊的。

“所以呢？你需要我做些什麽？”

“爽快！”阿斌對郝佳感到欣賞。

他就喜歡跟這樣聰明的人做買賣。

阿斌将地上的零食拿起，全部遞到月月跟前，盡量扯着一副柔和嗓音問道：“月月，你的爸爸呢？”

月月只是個四歲的小孩，哪裏知道這麽多，況且這會好吃的都在眼前瞬間便被吃的搶走所有注意力。

邊吃着零食邊回答道：“媽媽說爸爸去很多的地方幹活了。”

“對！”阿斌點頭附和：“就是去很遠的地方去幹活了。”

游戲才剛剛開始呢，人怎麽可以死那麽快。

對上阿斌的凝望，郝佳懂了。

雖然她不知道這背後究竟隐藏着什麽樣的陰謀，但只要能讓女兒活下去，她什麽都原因答應。

皆因：她讨厭曹正，讨厭她的丈夫是個會家暴的賭鬼。

将近傍晚時分

因為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一會，陳頌這會才到。

他順着林風所查到的地址來到了一個村莊處，小農村熄燈早，到了晚上就黑燈瞎火的。

一路上輾轉繞了很多路才找到郝佳的住處。

陳頌敲了一下門，問道：“你好，請問有人在家嗎？”

聽到有人喊叫，屋內的郝佳放下碗筷出門去。

只是陳頌時，她卻愣在了原地。

她見過面前這個男人，在阿斌給看的照片上。

或是因為心虛，她這會放滿了步伐，也不敢直視陳頌。

“你這是？”郝佳小聲提問。

這會月月也跟着出來湊熱鬧，見着陳頌眼睛都放光：“哥哥。”

是好看的哥哥，她喜歡。

陳頌禮貌微笑一聲：“您好，我叫陳頌。”

對上月月，陳頌輕摸了摸小孩的頭。

真可愛，像他家噗噗一樣。

郝佳緊張下咽，她知道。

她這會手足無措，扯着褲子邊邊。

“請問，你是有什麽事情嗎？”

陳頌直言道：“請問曹正在嗎？我找他有點急事。”

他想快點解決這事，好早點回去給周清妤一個交代。

似是早已預料到陳頌的問話，郝佳早已準備好了措辭：“我老公出遠門打工去了，一時半會不在家。”

“這樣啊，”陳頌感到有些惋惜。

可惜了，跑空了。

“那，可以給我一個他的聯系方式嗎？”

被問聯系方式，郝佳下意識拒絕：“不可以。”

被拒，陳頌也就沒有再追問。

“打擾了，”

陳頌告別轉身離去。

既然拿不到，那他自己查就是。

目視陳頌離開的身影，郝佳渾身都軟了，虛汗濕背。

雖然陳頌說話很是柔和，但他本身淡漠且冷冰的氣場卻始終給人壓力。

“叮，”

手機信息響起。

郝佳拿起手機來。

是進賬信息。

才這麽一會時間，她的卡裏就多了二十萬。

雖是心虛，但同時也是慶幸着。

不一會，另一條信息也來了。

“帶上月月到外面躲一躲吧。”

“明白，”郝佳回應着，只要有錢，叫她做什麽都行。

村莊外

陳頌這會才回到車上。

他撥通了林風的電話。

“幫我查一查曹正究竟在哪裏。”

“明白，”電話那邊的林風應下。

陳頌這會猶豫着，手搭在方向盤上目視前方，電話久久沒有挂。

林風問道：“先生，是還有什麽事情嗎？”

他這會有點急躁，不停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盤。

沉思片刻後，決議道：“或許，找到以後直接将人給做了吧。”

也許只要把線索給終端了，周清妤也就沒有心思和希望再查了。

直接一了百了，免得夜長夢多。

“好的，”林風應下。

電話挂掉，陳頌再次陷入沉默。

回想起剛才那個小女孩，他多少有點于心不忍。

她和噗噗很像，可愛有天真。

拿起手機又給林風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劃一百萬過去。

也算是拿這錢給自己買個心安。

再坐一會，待情緒慢慢平穩下來，陳頌這才啓動車子慢慢離去。

汽車揚長而去，只留下一煙尾氣。

黑夜寂寥，将最後的生機給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