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病嬌

冷越看吳笳率先領了那玉環,也只好上前去領賞。

他将那玉環放在手心裏,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這東西本就是他的,現在只是物歸原主一樣。

這時,一宮人朝羅穩這邊走來,道:“啓禀大王,孫叔言孫将軍求見。”

羅穩一聽到是孫叔言,眉頭緊鎖,思索了一會,道:“怎麽又是他,不見!”

吳笳聽羅穩如此回答,便轉頭看了羅穩一眼,羅穩輕輕的嘆着氣,一副無可奈何又無法言說的為難神情。

“孫将軍要見大王,可能也是有要緊事,大王何不見他一見?”吳笳問道。

羅穩想到此時若是堅持不肯見孫叔言,反而讓吳笳和冷越多了些猜想,便将那宮人叫住:“你讓他過來。”

孫叔言向來就反對衆人擁立羅穩為宋王,雖然沒人站在他那邊,但他一直沒放棄。

冷越知道孫叔言的性子,知道他不會輕易罷休,也只能由着他去,反正他一個人暫時也鬧不出什麽名堂來。

孫叔言進了練武場,直走向羅穩,朝他拜了拜,卻不似其他人拜得那麽鄭重其事,一雙眼睛一直盯在羅穩的臉上,看得羅穩都低下了頭去。

“聽說兩位将軍都在這裏,我也過來湊湊熱鬧,大王既然擺了這個局,何不多個人更熱鬧些。”孫叔言說着,又看到冷越和吳笳手裏的玉環,猜想這比賽都過了,自己還過來湊熱鬧好像有點硬湊熱鬧了。

冷越也看出孫叔言臉上的尴尬神色,便開解道:“大王在這兒許久,也乏了,不如咱移到後花園區?”

羅穩點頭道:“也好。”

宮人扶着羅穩走在前面,吳笳緊随其後,冷越刻意拉住孫叔言走在後面,小聲向孫叔言道:“你膽子可大着呢,他好歹也是咱的大王,你有趟沒趟的求見,見了又沒啥避諱,想說什麽說什麽,你這小命不想要了?”

孫叔言手背在背後,仍然一副無所顧忌的樣子,嘴裏念道:“人的命本就賤,還不如想什麽做什麽,活着的時候圖個痛快。”

“你自己痛快行,你別把他也害了,我看他現在活得好好的。”冷越總擔心孫叔言要惹出什麽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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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叔言沉默了一會,又嘆道:“他現在活得好嗎?你是不知道從前的他,他從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冷越納悶了,心想:“從前?從前的他是什麽樣子我的确是不知道,不過剛見他時,他身上的确比現在要多些少年人的活力,愛說愛笑的,而現在表面也有說有笑,但就是顯得沒那麽自然了,好像是故意裝出來的。”

羅穩剛到後花園,忽覺有些暈眩,捂着額頭靠在柱子上開始有些站不穩了。

孫叔言立馬沖到羅穩跟前,雙手伸到羅穩腋下,讓羅穩的頭放到自己肩上。

旁邊的兩個宮人也走上前來:“讓我們來吧,先扶大王回去休息。”

孫叔言本有些急,又知道這兩人并非羅穩的親信,便不耐煩道:“走開,我來扶他。”

冷越道:“還是先扶他到亭子裏緩一緩吧,到了陰涼的地方可能就緩過來了。”

羅穩眼睛半眯着,一邊額頭靠在孫叔言肩上,唇色比先前還淡,臉白得讓人覺得他已經昏睡過去很久了。

宮人拿來席子和被子在亭子裏鋪上,孫叔言抱着羅穩将他放在被子上攤開身子,讓羅穩的頭和肩放在自己腿上。

吳笳看到羅穩這個樣子心裏也很緊張,在羅穩旁邊跪坐下去,眼睛緊緊盯着他的臉。

一宮人端來了水遞給孫叔言:“幾位将軍莫怕,大王也這麽暈過幾次了,緩緩就能好,太醫也有人過去請了。”

孫叔言接過水先放到一邊,一手扶着羅穩的頭,另一手在他下颌上撫摸着。

羅穩嘴唇顫動了幾下,眼睛微微睜開了。

冷越看到孫叔言對羅穩如此緊張,實在不方便讓那兩個宮人看到,便向他們道:“大王醒來了,你們不必守在這兒了。”

“你終于醒了,你怎麽成這樣了。”孫叔言緊盯着羅穩的臉,恨不得将自己的臉也貼上去,他又将羅穩摟緊了些,“肯定是他們把你折磨成這樣的,不行,我得帶你離開這狗屁王宮!”

冷越看孫叔言言語越來越激動了,趕緊蹲下身去勸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這不是要救他,你在害他。”

吳笳将孫叔言推開,道:“都別說了,這個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吳笳将孫叔言推開後,自己将羅穩攙起來:“大王,我扶你進去吧。”

羅穩還是想盡力裝出自己沒事的樣子,勉強笑道:“我這是怎麽了,今天怎麽這樣了,我回去躺躺就沒事了,今天可能是曬太陽曬久了,有些暈。”

吳笳走時,那兩個宮人又圍了過來,吳笳便将羅穩交給他們,拉着冷越和孫叔言走開了。

走到一僻靜處,吳笳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孫叔言,厲色道:“你以後不能再這麽沖動了,我知道你想幹嘛,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到時候他命都沒了,你打算怎麽給我交代?”孫叔言朝吳笳逼近,擡起眼睛狠狠地看着吳笳。

吳笳心裏對羅穩這個樣子很是無奈,對孫叔言這麽沖動感到又急又氣,只想什麽都不說了,先和孫叔言打上一架。

“我拿性命擔保,他不會有事。”吳笳咬牙道。

冷越面向孫叔言,走到他倆的中間,勸道:“叔言,我知道你對大王的情意,可是你現在帶他走,這不是時候啊,先別說他這個時候走了對咱宋國的影響,就只說他,你能帶着他跑去哪裏呢?你帶着他走了,大将軍肯定會派人到處找你們,你覺得他能夠經得住這一路的颠簸?”

冷越插在中間這麽一說,吳笳也冷靜了許多,道:“現在真的不是時候,王室現在也有後了,到時候時機成熟了,我幫你們。”

孫叔言癡癡地看着前方,捂着胸口蹲下身去:“你們吳家的人可不是都像你這麽好心的,這麽下去,我們還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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