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勝負

勝負

兩股力道相撞,熱浪爆開,電光火石間,兩人皆被震飛了。

“咚!”

昆奴被洛雲绾的真氣彈向了二樓,砸壞了欄杆,又砸壞了一扇門,最後倒在一片木屑裏,他飛過的方向,沿途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叁。

而洛雲绾也被震得朝相反的二樓掠去,她丹田真氣太過,又不會疏導,方才這一掌用了十成力道,此刻體內真氣流竄,燒得她神志都有些不清晰了。

眼看她要砸向憑欄,楚西玥急得大叫,“九哥,不好……”他扭過頭,座位上哪裏還有什麽九哥。

洛雲绾震飛的一瞬間,帷帽掉落,楚冕飛身下去,抓住帷帽,再繞到洛雲绾身後将她牢牢接住,沖擊太大,楚冕抱着她在憑欄上撞了一下,方才停下,不等洛雲绾看清接她的是誰,帷帽已經牢牢扣在了她的頭上,遮得密不透風。

雖然帷帽離開,只有短短的一瞬,但也足夠在場的人窺得清洛雲绾的面貌。

香凝站在五樓看到這一幕,剎那間屏住了呼吸,翊王妃竟如此貌美!

一瞬間,在場人由剛才的恐懼陷入到另一個想入非非的旖旎氛圍中去。

洛雲绾體內真氣太過雄厚,她又一瞬間都放了出來,這麽下去,要麽走火入魔,要麽爆體而亡!楚冕動手封住她體內亂竄的真氣,抱着她穩穩落到擂臺上。

楚冕誰不認識,北塘新晉的煞神,正得聖寵,天子坐下第一人。

“勝負已定!”

楚冕看向二樓到現在還沒爬出來的昆奴,宣布了結果。

大堂下面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受到波及四碎飛濺的茶盞碎片,好些人站起來還有些發暈,腿腳發軟。

龍驚骅陰沉着臉擡腳站起來,片刻不留,對洛雲绾說道:“人歸你了。”

說着他便要走,洛雲绾從楚冕懷裏下來,她眼前暈眩,喉中腥甜,強撐着不閉眼,出聲呵斥,“你還沒向我們道歉!”

龍驚骅不想理會她,但五樓的旬陽和雲野下來将他攔住了。

“對不起!”

龍驚骅勾唇,不僅說得毫無誠意,還隐約帶着戲谑。

他走了兩步回頭道,“你叫洛雲绾是吧?”

旬陽的劍橫在他的脖頸間,“王妃閨名,豈是你能直呼的?”

“哎,別動怒啊,我只是想和你家王妃交個朋友而已。”龍驚骅推開旬陽的劍芒,皮笑肉不笑的道,“王妃若早把帷帽拿開,哪還用得着動手啊,我龍驚骅出了名的憐香惜玉,必不讓王妃為難,今日……哎,是我莽撞了,王妃,改日請你喝酒,再好生給你賠罪,還請賞臉才好啊。”

龍驚骅一番話直往楚冕身上戳,這話不僅帶着調戲的意味,還充斥着對楚冕的輕蔑,狂妄至極。

所有人都以為楚冕會發怒,不料他只是輕輕笑笑,“龍公子請內人吃酒,不介意讓本王也蹭個桌角吧?”

龍驚骅沒料到楚冕如此沉得住氣,也是,他親哥死了,他都能沉住氣。龍驚骅覺得楚冕要麽城府極深,要麽就是徒有其表,此刻見他不怒反笑,心裏多少有些看不上,卻也不會當衆拂了他的面子,“王爺若是賞臉,龍某自是求之不得。”

就在衆人都摸不着頭腦時,又聽到楚冕道,“龍公子遠來是客,人生地不熟,旬陽,你送龍公子一程。”

很客氣的一句話,卻讓龍驚骅擡不出腳。

威壓彌漫,在場的人都将心懸了起來。

龍驚骅喉間滾動——喉嚨像是被人扼住般,他逸出艱難的喘息,“什麽意思?”

“龍公子請吧?”旬陽很冷漠,很不客氣。

楚冕的意思很明白,方才是龍驚骅與洛府之間的賬,現在算龍驚骅欺負他媳婦的賬。

他再不寵愛洛雲绾,也輪不到旁人來欺負!

這是打他的臉。

都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北塘皇城還輪不到一個炎國小醜跳來跳去。

龍驚骅被劍柄抵着,陰冷的剜了楚冕一眼,“哼!”

龍驚骅一走,五樓的花無眠和雲野等人便尾随着龍驚骅一道下了樓。

楚西玥是被花無眠拽走的,“我算知道,你九哥為什麽不和離了。”

“如此美人,便是養在王府吃閑飯,那也是賞心悅目啊。”

“不是,以前怎麽沒聽你說洛雲绾生的如此……”花無眠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詞,不似尋常美人臉若凝脂、粉面光華,洛雲绾的美十分大氣,便是将她往美人堆裏一放,也能讓人一眼看到的那種美,是筆墨言語難描似的美。

“以前?”楚西玥聳了聳肩,“九哥娶回去就關在府裏,誰能得見啊?”楚西玥說着玩味一笑,“啧,九哥從五樓跳下去的時候,拿命在跑呢,還說不在意。”

兩人聊到這裏,花無眠不免八卦一句,“那洛娴雅你見過嗎?比之你這個嫂嫂,如何?”

楚西玥想了很久,才道,“一言難盡。”

“嘿,你說清楚啊?”

楚西玥湊近他耳邊面前中氣十足的大吼,“自個兒想!”

“臭小子,找打!”

兩人追逐着出了花萼樓。

花萼樓損壞的一應物件,楚冕讓橘媽媽找龍驚骅讨要,洛雲绾又給洛熙查看了一下傷勢,讓人送到王府去。

在她第一輪和昆奴擊掌時,洛熙便受到沖擊暈了過去,他傷勢很重,別人看,她不放心。

經此一事,洛雲绾在翊王府的地位要被重新估量了,今夜花萼樓的人大都輸了錢,只有幾個看在老将軍面上支持洛府的,意外撿了筆橫財。

其他人吵吵嚷嚷,有楚冕壓着也不敢抱怨,自認倒黴。想得開的,便只當花錢看了場精彩的打鬥。

“能走嗎?”

楚冕低沉略帶雌性的聲音響在耳側,不帶什麽情緒。

洛雲绾對他态度也是客氣疏離,“能。”

洛雲绾在逞強,從打完她就氣血翻騰,胸悶頭暈得厲害,此刻戴着帷帽視物看人都是重影,她咬緊唇,讓自己清醒一點,只要上了馬車就好。

她吩咐陳安,“去看看昆奴死了沒有,沒死讓人擡回王府。”

陳安剛要點頭,就看到洛雲绾雙眼一閉,整個人朝他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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