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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目的地, 蘇鏡和白清清下車, 呼吸着鄉下清新無害的空氣,身心一陣暢快。

她們跟着劇組一路往前走到即将進行拍攝的場地,劇組人員跟周圍幾棟房裏的居民打了聲招呼, 便開始布置場地。

主任助理在幾棟人家家裏租了房間, 讓導演及幾位主創人員住進去,而其他人員有的晚上睡車裏,也有的搭帳篷睡。

蘇鏡和白清清将随身背包放進房中,房間很小,但很整潔, 她二人睡一張并不算大的床。

房東是位獨居的老奶奶,面容和藹待人熱情, 将她倆迎了進來,去廚房給她們準備熱水和水果。

蘇鏡和白清清放下行李後便和老奶奶聊了一會兒,聊的都是些輕松事,全程有說有笑。

在得知她二人是一對戀人之後,奶奶臉上的笑意更濃。歲月在她臉上刻下無數痕跡,但那笑容依舊純真而真誠。

“原來是情侶啊,難怪你們對視時我在其中看到了愛意,奶奶啊還正在納悶呢,普通朋友又怎會不自覺流露出那樣的眼神,哈哈。”老奶奶笑着,眼中一片祥和。

白清清略有羞澀之意,不露痕跡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指腹傳來微涼觸感。

一只白皙纖嫩的手驀地伸了過來,溫暖的掌心覆在她手背上,白清清一愣,随即望向那只手的主人。

蘇鏡一張精致的臉上挂着笑意,雖未有言語,但白清清已從她眼中讀懂了她的心。

下午的時間劇組人員搭好了景,就等傍晚開始拍攝。

一些太沉的道具沒法從國內帶來漫城,他們便直接在漫城進了些貨,有大巴帶了過來。

因為鮮少有人會來他們這窮鄉僻壤之處拍什麽東西,于是出于好奇,大家都紛紛出來圍觀。

也有住在這裏華裔,用中文和那些不懂外語的工作人員聊天明顯更加方便一些。

“你們這拍什麽戲呢?”一位女孩走到道具組長身邊,東張西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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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具組長平時面着組員總是十分嚴肅,這會兒看到這個七八歲的妹妹,臉上反而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這是秘密哦妹妹,也請你告訴你的鄰居朋友們,讓他們不要拍照,如果拍了也請不要外傳哦。”

“嗯好的,那我可以看你們拍攝嗎?”小女孩一雙大眼萌萌的,道具組長大概是有一顆慈父心,望着女孩的眼神愈發溫柔。

“好的沒問題,但妹妹要小心別磕到了,這些道具都挺沉的。”道具組長提醒道。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叔叔。”小女孩笑着,重重點頭。

恰好此時蘇鏡攜白清清走了過來,她們住的人家離此處很近,走幾步路就可以到了,于是便來看看他們的進度。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與道具組長碰上面,蘇鏡看了一眼他身後那一片顯然已布置完50%的場地問道。

道具組長擺擺手,謝絕了蘇鏡的好意,“東西太沉,蘇老師就和小白待在旁邊吧,景我們來搭就可以了。”

蘇鏡颔首,目光不經意瞥見了旁邊正朝她們眨着一雙水靈大眼睛的小女孩,便問道具組長,“這小妹妹是?”

“來圍觀的,應該就住在這附近,會說普通話。”組長俯下身子摸了摸女孩的腦袋,随後對蘇鏡說了聲“你們請便”之後繼續去忙活。

“姐姐。”

感覺到有人碰了碰自己垂于身側的手,白清清當即轉過身去,蹲下身子問道,“怎麽了小妹妹?”

女孩從口袋中掏出了兩顆糖,伸出手去,“可愛姐姐給你一顆糖,還有一顆是那位漂亮姐姐的。”

“謝謝寶貝。”白清清摸了摸口袋,發現沒什麽能給這個女孩的,“但是姐姐好像沒有什麽可以給你的。”

女孩搖搖頭,“我什麽都不要,只要兩位姐姐開心就可以了。”

“寶貝你真可愛。”蘇鏡走到白清清身邊也蹲下身來,輕撫着女孩圓圓的臉蛋,“謝謝你的糖。”

白清清将小小的被彩色糖紙包裹的糖接了過來,莞爾一笑,“等會兒姐姐去拿蜜餞給你吃。”

她想起自己包裏還剩幾包零食,她一會兒就去拿來。

“謝謝姐姐。”女孩說完話的下一刻,從不遠處疾步走來一個人,口中喊着“小佳”,不知道是不是這女孩的母親。

待那女人走近後,她一把摟住了那個女孩,問她怎麽自己跑出來了。

女人在擡頭看到蘇鏡時明顯愣了一下,随即又向她倆身後望了一眼,這才回神向她們道歉,帶着名為“小佳”的女孩一同往回走。

白清清望着女孩和她母親離去的背影,心中想的卻是這蜜餞只能明天那小妹妹過來時再給她了,但她明天是否過來其實也沒人說得準。

攤開手心,白清清将其中一顆糖給了蘇鏡,“吶,小佳的一份心意請收好。”

“嗯,收好了。”蘇鏡接過糖後細細看了會兒包住它的糖紙,身子左|傾忽然貼近了白清清,“我覺得小佳的眼光很準。”

“什麽眼光?”白清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解問道。

“你是可愛姐姐,她看到了你的本質。”蘇鏡笑着,剝開糖紙将那顆小小的糖放入嘴中,順手将糖紙疊好放入薄外套的口袋中。

想象中的甜味并未如期而至,口腔中倒是溢滿酸溜溜的味道。

“這糖……”

“怎麽了嘛這糖?”

“挺好吃的。”

“那我也嘗嘗。”白清清也将自己那顆放入嘴中,那糖一沾到唾液,登時便酸味四溢。

白清清微微蹙起了眉,等待着那陣酸氣過去。這種糖她小時候吃過,酸澀過後往往是甜津津的味道。

果不其然,含了一會兒,酸味消失,糖果然變甜了。

“是挺好吃的。”白清清和蘇鏡相視一眼,極有默契地笑了起來。

“對了可愛姐姐,不如我們去逛逛那片田野吧?”放眼望去,前方是一片廣袤田野,風暖草綠。

“好啊,漂亮姐姐。”白清清笑着,露出一排整齊的貝齒,挽住蘇鏡的手與她一同往她方才所指的地方走去。

田野與田野中間除了田埂,還有一處水泥砌成的小路,一路通往看不到盡頭的前方。

蘇鏡和白清清走在路上,一路說說笑笑。道路兩邊成排的大樹為她們遮蔭,偶爾走到未植樹木的空地上,溫暖的陽光當即傾瀉而下,灑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惬意。

下午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她二人原路折回,直接回了老奶奶的家。

準備一下,蘇鏡和白清清再次出了門。

臨走時白清清特意從包裏拿了兩包蜜餞塞到随身攜帶的斜挎包中,而劇本則被她拿在了手裏。

場地布置完畢,她們路過方才走的那條小路時恰好看到張凱文和江在欣從她們右側走了過來。

“導演好。”蘇鏡向張凱文打了聲招呼。

“嗯,我剛跟小江聊了會兒戲,你們先去準備吧,六點三刻先拍一條。”張凱文正是收到消息說場地已經布置好了,這才和江在欣返了回來,否則他本該與她再逛一會兒這條靜谧的鄉間小路。

“好。”蘇鏡拉着白清清的手帶她往前走去。

晚飯是在拍攝完六點三刻這一條後直接開吃的。

這裏訂盒飯實在不算容易,好在離這裏不遠的橋那邊有個菜場,在此處生活的居民所吃的菜不是自家種的便是去那個小菜場買來的。

生活制片經居民指點去買了菜回來,借用了兩戶居民的鍋碗燒了些菜,也給了他們一些錢算作感謝。

全組上上下下幾十個人有的坐在小板凳上吃飯,也有的直接坐在了地上,不拘小節。當然也有人坐到巴士座位上去吃了,開了窗,防止味道充斥在車廂內散不開去。

本來菜就不多,又累了一個下午,大家都饑腸辘辘,無論什麽都吃得極香,大口大口很快便吃得一幹二淨。

吃過飯休息了片刻,昏暗的休息棚內由鐵絲線外包軟皮連接的小燈泡照亮。

夜晚的風透過簾子與棚的縫隙吹了進來,讓坐在監視器後的張凱文生起些許涼意。他看了一眼身旁正專注于盯着監視器中的拍攝內容看的江在欣,問她冷不冷。

江在欣輕搖頭,張凱文自己不冷。她穿了件長袖印花連衣裙,薄了點,但她才剛喝了一碗熱湯,此刻胃裏暖呼呼的。

“你們呢”

就在江在欣身後,蘇鏡也正看着屏幕,注意着自己這場的拍攝。這場戲是她與江在欣的對手戲,總體看下來還算不錯。

而白清清作為拍戲方面的無關人員,此刻站于她身旁背靠棚壁,微傾腦袋看着如此認真的蘇鏡側顏。

這會兒蘇鏡聽到張凱文問她,便回了一句,“沒事,不冷。”

而後她轉而望向白清清,輕聲問道:“清清你冷嗎?”

白清清垂頭看了眼蘇鏡為她穿上的風衣外套,心中熱乎乎的又怎麽會冷。

二十分鐘之後全體工作人員開始進行下一場的拍攝,白清清待在一群人中看着蘇鏡拍攝。

下午她們走過的那條小路也是拍攝地點之一,蘇鏡和江在欣以及男主将會在那裏發生一場追逐。

天色很沉,閃爍的星子點綴夜空。

男主帶着江在欣在小路上騎着摩托,蘇鏡緊跟其後。

導演要求他倆實打實地真拍,因為這倆人都有騎摩托的基礎,他聽有個導演朋友說蘇鏡之前騎摩托的戲拍得很好,于是打算讓她再嘗試一下。

之前蘇鏡在看劇本時便看到了這場摩托追逐戲,将這場戲閑聊一般告知了白清清,想聽聽她的反應。

白清清是相信蘇鏡的,但擔心也是有的,就像上次,她眼見着蘇鏡受傷。

“這次跟之前不一樣,直開就可以了,不用擔心。”臨拍攝前,蘇鏡輕捧白清清小小嫩嫩的臉龐,替她撫平微皺的眉,“你這樣讓我有種我即将去幹一件大事的錯覺。”

白清清自知緊張過度了,這此的情況的确與上一次有所不同,不至于那麽危險,而且頭盔這樣的護具也會戴上。

“好,拍好了請你吃蜜餞。”白清清笑着,從斜挎包中拿了一包蜜餞出來,在蘇鏡面前晃了晃。

蘇鏡目光只瞥了那袋蜜餞,很快又轉回到白清清身上,“好,那我要你喂我,嘴對嘴的那種。”

“好好好,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快去吧。”白清清催促道,一路看着蘇鏡走到了攝像機前,跨上了車。

這次的拍攝是這樣的——蘇鏡和男主演兩個人從小路的這邊筆直開到那一端,路上男主演和江在欣會說兩句臺詞,再是蘇鏡會有一個面部特寫,面露輕蔑。

最終拍出來的效果的确是蘇鏡追逐他二人沒錯,但實際拍攝時的狀況則是按照先後順序拍攝兩趟,先拍蘇鏡再拍另外二人。

攝影老師由另外一名工作人員帶着,乘坐另外一輛摩托與蘇鏡保持相同速度來進行拍攝。

蘇鏡剛才就摸了兩下摩托,開着它騎了一會兒,只是這裏的路燈到底還是比較暗的,蘇鏡也不敢多開,于是很快便折了回來。

此刻她坐在摩托上咽下一口唾沫,等待着導演的“action”聲響起。

而在張導喊開拍的同時,白清清也猛吸了一口涼氣,眼看着蘇鏡開着摩托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

拍攝十分順利,蘇鏡一次完成,中間沒有ng。白清清從導演的監視器中看清了全部場面,在他拿着對講機喊“咔”之後,那邊蘇鏡也逐漸減速,而後轉身返回。

“Very good!”蘇鏡回到一幹人面前停下摩托時,張導朝她豎了個大拇指。

蘇鏡朝她輕輕颔首,在聽張導說了一句“你去休息一下”後笑容滿面地走向朝她迎面走來的白清清,而後她二人又手牽着手走到休息椅前坐下。

“來,坐我腿上。”蘇鏡坐下後,雙腿并攏示意白清清坐過來。

白清清原本想坐到一旁的小板凳上,這會兒一聽蘇鏡這樣說,還時稍顯羞澀。畢竟在劇組裏,她們兩個做過的最暧昧的事情也不過只是拉拉小手。

“別擔心,來坐吧。”蘇鏡再一次輕拍自己雙腿,又說,“然後來喂我。”

她還記着白清清所說的話呢,現在這場戲一次過,她面對白清清時露出幾分得意。

當然,這份得意只對白清清一人。

“瞧把你嘚瑟的,不就是一條過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坐到蘇鏡腿上後白清清輕哼一聲,饒是如此,她還是乖乖喂了蘇鏡一個蜜餞。

等到蘇鏡差不多将梅子肉吃下後,白清清攤開手掌于她面前,“核兒吐我手上。”

“不用,桌上有紙巾。”蘇鏡原本攬住白清清腰肢的手伸到一旁,抽了桌上的一張紙巾過來将核兒吐在其中,而後包好握在手中,想着一會兒找垃圾桶扔掉。

“唱歌給我聽吧。”兩人就這樣坐着,久久不聞白清清說話,蘇鏡終于按捺不住開口道,“我好久沒聽你唱歌了。”

“怎麽是我給你唱?”白清清問道,“我也好久沒聽你唱歌了。”

她話是這樣說,但最初她所聽的那首《時間之海》,只要一有空閑時刻,白清清還是會放出來獨自享受。

這讓她想起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時的場景——那時她還不是蘇鏡的女朋友,更不是她的助理。

那時的她不過就是一名再普通不過的粉絲罷了。

“好,我唱給你聽,你想聽什麽?”蘇鏡笑着應道。

對于白清清想要的,她都會盡力去給她。

“時間之海。”未及猶豫,白清清脫口而出。

蘇鏡微怔,倒是沒想到白清清會讓自己唱這麽“久遠”的歌,不過看她沒有絲毫猶豫,應該是早就想聽自己清唱這首了吧。

“好久沒唱這首歌,我有點忘詞了。”蘇鏡努力在腦中回想着第一句歌詞,但就是怎麽也想不起來,為此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誰啓動時光機……”白清清輕聲唱了出來給蘇鏡提示,而後說道,“沒關系,即便是哼唱我也愛聽。”

“小傻瓜,你是不是聽了這首歌很多遍?”蘇鏡找到白清清随意搭在腿上的手,與其相握。

“這是你第一首單曲。”目光向人多的前方望去,白清清微斂狹長的眼,眼神清澈而明亮。

但她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些人身上,實際只是回憶起了往昔。

“好,那我要唱了哦。”第一首單曲啊……是啊,發這首曲子的時候她還不認識白清清。

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時間也是,帶着她們一路走來,從相識到相知。

“好。”

“誰啓動時光機,帶我飛回過去的歲月看一看……”蘇鏡的聲線溫柔而帶了些許磁性,深情款款,就像在為白清清娓娓道來一個美麗的小故事。

白清清認真傾聽,擡頭仰望夜空中皎潔的明月,不由莞爾一笑。

阿鏡你看,月兒也在靜靜聆聽着你唱歌呢。

這一小塊地方,全然與前面那塊稍顯吵鬧的地方格格不入,而白清清與蘇鏡兩個人絲毫未受到他們的影響,似乎那些人都與他們無關,此刻只沉浸于唯有彼此存在的溫柔鄉中,甜蜜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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