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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然而遲冬至并沒有按時赴約,聚會那一天,隊裏接到報案。持械入室搶劫,被害人裝死逃過一劫,歹徒離開後馬上報案,并指出掙紮時歹徒身上沾上了油漆痕跡。
李長河帶領一隊人趕到現場,從小區門口的錄像裏查到歹徒的逃走路線和車牌照,不到兩小時就給堵在了郊區的一片小山包後面。
遲冬至看着朱染握着槍械顫抖的手,一把裝彈後不到五斤重量的槍,朱染的顫抖來源于害怕。遲冬至微微有些不忍,把手按在他的手背上,目光堅定,語氣堅定, “如果讓你留在車裏,你願意嗎”
朱染很堅定的搖頭。
遲冬至說, “谷子今天不在,可就算她在,就算她是個女孩子,我也不會讓你們永遠藏在背後。你怕死嗎”
朱染點頭,有些羞澀, “怕。”
“怕就對了。”遲冬至扶着他的胳膊,讓他的視線與槍械成一條直線, “因為怕死,所以不能抖,不能緊張,你松手放開的有可能是自己的命。我們在警校裏學到的知識不光用來破案,你應該做好上第一線的準備。”
朱染端着槍械,心裏想着遲冬至。他想,遲冬至是真正的值得他去愛的人,冷靜,執着,強大,最理智的讓他們長出自己的羽翼。但她的情感不理智,總對自己的愛人用心庇護,藏于身後,可就是因為不理智,才顯的那麽細膩那麽動人,雖然這一塊兒并不屬于他,但他愛着,愛着有感情的遲冬至。
朱染突然全身充滿力量,遲冬至的所做所為告訴了他,愛一個人就要用盡力量把她保護在身後,理念是錯的,情意是對的。
過程是怎樣的朱染不記得了,他只知道自己開了槍,然後又有槍聲在他耳邊響起,距離非常近,結果就是,歹徒一名被擊斃一名被活捉,而他,暫時性失去聽力。
他是在醫院裏再次見到遲冬至的,當時她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待他,手裏夾着一只煙,表情有些焦急。朱染走到她身邊坐下來,腼腆一笑,順手把她手裏的煙搶過來,自己吸了一口,暗自樂呵。
遲冬至吃驚的看了他一會兒,搖頭失笑,重新幫他點燃一只煙, “你耳朵沒事兒吧”
朱染掏掏耳朵,覺得裏面嗡嗡直響,有些悶悶的感覺, “你說什麽我聽不清”
遲冬至湊到他的耳邊加大聲音又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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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沒事。”朱染回答的音量也十分響亮, “那槍是你開的嗎”
“哪一槍”
“這裏的那槍。”朱染指了指腦門兒,意思是指被擊斃的歹徒。然後笑了, “還挺準的。”
遲冬至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接着又看了他好幾眼,還是沒開口。
“怎麽了不是你開的”
遲冬至搖搖頭,小心翼翼的指指他, “你開的。”
朱染夾煙的手指停頓了,不可思議的感覺,後怕他還沒有想到,只覺得這槍不應該是他開的,他還沒優秀到這種地步。可是心裏翻江倒海不舒服的要命,他睜眼眨眼的功夫一條人命就在他手下消失了。
“朱染。”遲冬至扯了扯他的耳朵,在旁邊說, “都有第一次,你別怕。”
朱染回頭看看她, “你呢你第一次的時候怕了沒有”
遲冬至搖搖頭, “我還沒有過,不過心理準備早就做好了。”
朱染松了一口氣,這種感覺不好受,他不敢想象遲冬至做為一個女人來說會怎樣過不去這個坎兒。
當然朱染也不好過,最近夜裏常常做惡夢,內容一片空白,驚醒後他也暗自慶幸,興虧過程全沒看清,不然有實質內容可以讓他夢到,那該有多赅人。
朱染醒來之後就睡不着了,一看時間才晚上十點,想着遲冬至未必會休息這麽早,拿着藥水敲開了她的房門。
遲冬至果然沒有睡,好像是剛剛洗了澡,一邊擦頭發一邊來給他開門, “你怎麽過來了”
朱染晃晃手裏的藥袋,笑的溫良無害, “想讓你幫個忙上藥。”
“進來吧。”遲冬至把他讓進來,自己坐到沙發上拍拍身邊的位置, “過來躺下。”
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去卧室裏穿上內衣,回來讓他的頭枕在自己大腿上,容易上藥。幾滴液體流進朱染的耳朵裏,遲冬至眼見着他的耳廓紅的透亮,有些不明所以。
朱染後悔了,咬着牙忍,他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朵,害羞生氣激動來情緒全能從耳朵上看出來,被遲冬至這麽拉拉揉揉,興奮的細胞頃刻從耳朵開始竄向身體各處。他稍稍揭起眼角從下向上看遲冬至,她五官長的美,皮膚也好,但可能是常年表情懶洋洋,看着沒有什麽女人味。但離這麽近的距離看又挺有女人味兒,細致處很會長,睫毛,眉型,臉型,唇角弧度還有耳垂都非常漂亮,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什麽毛病。
朱染大着膽把眼睛睜開看她,要說最漂亮的還屬鼻子和眼睛,鼻子直挺,鼻尖俏皮的長了一顆小黑痣,眼睛很大,可能是剛剛洗完澡的原因,看起來霧蒙蒙的,嘴巴也很漂亮,嘴巴……
“你看什麽呢”遲冬至推了朱染一把,眼見他腦袋越靠越近,馬上要整個埋進她懷裏了。
“哦,沒什麽。”朱染臉也紅了,頭往後撤了撤,閉上眼睛專心記住她身上的味道。不是女孩子身上普遍的淡淡奶香,而是比奶香更清冽的青草味道,不知是沐浴露還是她的體香,反正很好聞。
在這個晚上,朱染記住了遲冬至的味道,介于青澀與成熟之間的魅力,處處可尋卻又獨一無二。當被一個人的味道迅速占領身體感觀時,它将會留下什麽樣的奇跡
朱染不知道,他只知道離開她的身邊時很遺憾,沒呆夠,坐在沙發上不提晚了要回家的話。剛剛他睡了太多,又過于貪戀這樣軟和的遲冬至,坐在這裏不願意走。
他不提要走,遲冬至也不攆他,那件事發生之後遲冬至小心翼翼的呵護他,生怕他落下什麽心理陰影,這種事說的簡單,做起來真叫一個難,必竟人人都有七情六欲,有喜歡的就有懼怕的,朱染還年青,不能讓他帶着陰影,導致最後厭煩這個職業。
兩人相對無言的坐了一會兒,遲冬至接了一個電話,是梁夏末打來了,算算從聚會她失約開始,他也忍了不少天,現在打來也無可厚非。
因為有朱染在,遲冬至光明正大的找到理由敷衍了梁夏末幾句就挂了電話。轉頭問朱染, “你不困嗎”說完自己打了個哈欠。
朱染笑, “不困,師傅,給我講講你工作之後的見聞吧。”
“什麽見聞”
“就是一些很威風的事跡。”
遲冬至很是沉默了一會兒,表情有些嚴肅, “什麽事情都不威風,在你心裏威風的事跡,只不過代表着不穩定。我們的社會看着是最太平的,可是背後又是最不太平的,大國難管,貧富差距巨大,這些不穩定因素都不是值得炫耀的資本。”
朱染一愣,真心羞澀了一把,他的覺悟從來就沒有遲冬至高。
朱染想了想說, “我們無從判斷對錯,所以守着這份職業,守好這份職業,就是力所能及的高尚,對嗎”
遲冬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牽扯話題太深,她說不好。
“我怕過。”朱染看着她,眼睛黑亮有神。 “我需要溫暖,我會學着抵抗恐懼。”
遲冬至看他說這些話時指尖輕輕顫抖,不知為什麽很想把他當孩子一樣抱一抱,她也這樣做了,摸摸朱染的頭,抱在自己懷裏,很平和的一個擁抱。
朱染動了動,她說你別動,他就真的不動了,享受這一刻她的憐惘。遲冬至想,這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朱染好像特別開心,看不見他的臉卻能感覺到他嘴角上揚的弧度,心髒幾乎能跳出胸口。 “師傅,給我個機會吧,我真的很想好好愛你一回。師傅,你不用回答我,我不想用感動你的方式來贏得你,我想你看着我就可以,看着我努力,考驗我,肯定我的存在是必要的,值得你做出某個決定。”
遲冬至愣了愣,又想,我這麽個普普通通又離過婚的人,一個擁抱,一個注視而已,竟然也能讓你滿足成這個樣子,你到底是經歷的感情太少,還是對我的心意真的這麽真誠。
遲冬至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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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最後一天,下一個榜仍舊是日更,但是不知道會不會馬上有,下次日更起基本會直到完結,快了,沒有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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