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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沒了樹蔭的遮蓋,視野突然間開闊起來。興許是風也累了,平靜地擦過耳郭,無跡可尋。夕陽已經落入天邊,天色染上一層霧色。
世界吱呀吱呀地晃,像是小時候從門前經過的破舊三輪。
擡眸間隙,像是看到未來,又像是看到過去。
男孩愣了下,垂下眼眸,平靜地看着她。
“好。”
于是他們就這樣在一起了。
喜歡來的迅猛,而勢頭熱烈。卻像煙花一樣,終究被漫天黑夜所吞噬。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滿懷希望地義無反顧,結局卻不盡人意。
高考成績出來後,孟亦粥第一時間打電話給的沈單。
“沈單!”
“我考上了!”
“我能和你一起去洛北了!!!”
女孩的聲音叽叽喳喳地在耳邊湧起,像是報喜的喜鵲,把喜訊分享給每一個愛的人。
濃烈的消毒水味灌入鼻腔,沈單笑意稍淡,盯着窗外,淡淡地“嗯”了一句。
面前是夏日的綠意盎然,蟬聲綿綿。陽光很好,透過涼亭的縫隙,折射在老人,孩子和護士身上。
風鈴被吹得鈴铛鈴铛亂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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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單成績一直很好,很少有失常。
基于沈單往常的優秀到過分的模考成績,孟亦粥毫無顧慮地問他, “沈單,你是高考狀元嗎”
骨骼削瘦的手咔噠一下合上窗戶,扭動中間的執手,卡死窗戶。
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隔絕開來。
沈單垂下眉來,沒什麽語氣: “不是。”
“啊,那高考狀元要有多厲害啊。”孟亦粥情緒也低下來,但很快安慰沈單, “沒事,不是高考狀元也沒事。”
“你還是我超級棒棒的沈單!”
孟亦粥彎下眉眼,翻開報考指南,手指指上洛北大學, “沈單,我在洛北見你。”
沈單沒接話,盯着窗外的被微風吹開的落葉,平靜地說: “葉子落了。”
“阿粥,我可能去不了洛北了。”
通話很快結束。
孟亦粥也了解到一個實情——一直戰無不勝的沈單,高考失利了。
雖然發揮失常,但分數排名還是很高,只是确實距離洛北還差一點點。孟亦粥勸他把洛北大學作為第一志願,沖一沖。
挂了電話,沈單拿出切好的果盤。又把一旁的水果刀具放在高處,沈母看不見的地方。
沈母只是去做個簡單的心理治療,很快偏被護士送回病房。
護士攙扶着沈母到床上,又示意沈單打開電視,轉移沈母注意力。
護士說: “情況還是不很好,需要繼續吃藥。”
護士望着男孩緊繃的雙肩,拍了拍, “不要緊張,會好的。好好治療,只是周期很很漫長,但一定會戰勝的。”
“就是沒有成功,也會由重度抑郁轉為輕度,到時候也很正常。”
男孩個子很高,沉默地說了句“謝謝”。送護士離開後,又返回床邊,沈單将牙簽插住水果,用手托住舉在半空,語氣輕柔地喊沈母: “媽,吃點水果。”
重度抑郁患者的思維比常人遲緩許多。沈單說完這句,沈母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靠在床上,眼睛直盯着裏面的小人,一點也沒有理睬沈單。
“媽,吃點水果。”
沈單又耐着性子喊了幾遍,像是哄小孩一樣,把水果送到沈母面前。
眼前突然出現個東西,擋住電視裏的人物。沈母遲緩地把注意力轉移到水果上,呆了好幾秒,才愣愣地轉頭看向沈單,問的卻是, “有什麽事嗎”
“沒事,媽,吃點水果。”沈單依舊保持着托舉水果的動作,溫柔地把水果再次送到沈母嘴邊,誘哄着說, “嘗一嘗。”
沈母下意識吃下水果。
沈單又趕忙送了幾個不同的水果上去。
王姨很快也來了,接過沈單的活,算是給沈單減了一點負擔。沈母高三最嚴重的時候,排斥任何接近她的人,王姨也不例外,只有沈單才能接近。
最難的時候沈母幾乎難以吃飯,只能靠沈單從學校和家兩頭奔波,來頭颠倒。
就如沈單自己笑話自己那樣,別人高三是住校在家,認真學習。只有他是吊兒郎當,天天往家跑。
王姨給沈單帶了午飯,讓他到走廊吃, “辛苦了,快去吃飯吧。”
沈單剛要開門走,王姨又出聲叫住他,臉色有點緊張,不安地把手擦在衣服兩邊, “我看……網上都說高考成績出來了,你查了嗎考得還行吧”
沈單看出王姨的緊張,知道她是擔心自己高三因為沈母,沒能全心全意在學習上,高考會不會受影響。他擡臉,勾了點笑,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在意地說, “查了,還行。”
王姨松了一口氣,連說: “好好好,那你快去吃飯吧。”
眨眼之間,填報志願的時間就到了。
沈單這幾天都在學校,報考指南也只是随意地翻看了一下。對于他來說,已經知道要上哪兒了。
下午填完志願,孟亦粥又打來電話。
沈單那時候正在趕往醫院的公交車上。
正值下班高峰期,公交車上擠滿了人群。沈單坐在倒數最後一排,窗戶被前排的人開合到最大,風呼嘯地刮在臉邊。
人群像是沙丁魚一樣推擠着湧進後面的座位,各種雜亂的聲音此起彼伏。有中年大叔大着嗓門喊電話的聲音,有中小學生團聚在一起細聲聊天的聲音,也有大爺大媽讨論早上買菜收獲的聲音。
沈單把手機按在耳邊,盡力聽見女孩的聲音。
“沈單,你第一志願填的哪啊”
女孩聲音不小不大,恰能聽見。
天邊暈染出淡紫色,沈單沉默了一下,說: “長寧大學。”
孟亦粥也沒料想到是這個答案,因為沈單的成績裸分距離洛北的排名線很近,其實沖一沖,是有可能上的。她愣了一下,以為沈單是想保一保,安慰道: “沒事,長寧也很好, top2呢。”
“到時候,我買一張火車票坐到長寧,也是很快的。”
司機猛地一把剎車,車廂發出咣當的聲音,人群似游魚一般向後傾倒。
耳邊聽見前排大叔臭罵的幾句髒話和一瞬間平息的聲音。
耳邊全是風聲,沈單平靜地垂下眉來, “阿粥。”
“我們分手吧。”
于是,他們就這樣消失在人群之中。
*
和沈染葦逛完步行街後,天色已經接近昏沉,太陽堕入黑雲,千家萬戶的燈光閃爍。
孟亦粥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打車去了距這裏有點遠的工體舞臺中心。
顧遼然約孟亦粥看今天晚上的演唱會,甚至提前幾個星期就買了門票。剛才和沈染葦吃了個飯,有些耽誤時間,孟亦粥擔心顧遼然等的着急,特意發了條微信過去。
孟亦粥: 【我還在路上,你要是到了,就先進去吧。】
顧遼然大概也在閑着,很快回複消息: 【沒呢,急什麽。不要急,我在門口看帥哥看的非常開心,甚至你還可以晚來點。】
孟亦粥: 【不愧是你。】
孟亦粥翻了翻包: 【然然,你帶口罩沒】
孟亦粥: 【我口罩好像用完了】
顧遼然: 【沒事,我帶了。】
顧遼然: 【一個一百(狗頭。JPG)】
孟亦粥: 【……】
念及顧遼然等她确實辛苦,再加上一百塊錢也沒多少,孟亦粥就特別大方地給顧遼然發了個一百的紅包。
孟亦粥: 【快收爸爸的紅包。】
顧遼然發了個不屑的表情包,但還是口嫌體直地點了紅包。
孟亦粥: 【哈哈哈哈乖兒子】
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司機開了将近一個小時,才到工體舞臺中心。孟亦粥從車上下來,就趕忙跑到檢票門口。
到的時候,門口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在檢票。
孟亦粥一眼就看到旁邊低着頭玩手機的顧遼然,她喘着氣跑過去: “走吧。”
顧遼然被她突然出現吓了一下,收了手機,拿出票,帶着孟亦粥進去。
剛要檢票,保安大叔又指着孟亦粥,讓她把口罩戴上。
孟亦粥這才想起自己慌亂地連口罩都沒戴,顧遼然很快從包裏掏出口罩給孟亦粥戴上,兩人才慌慌張張地跑了進去。
顧遼然買的是中後排,他倆都不追星,平時聽歌也就放松放松。來這種演唱會也就純屬湊個熱鬧,感受感受熱烈的氛圍。
整個場所很大,好在各個場次的abc标的很顯目,兩人很快就找到座位。
等真從人群中擠到座位上,都累得不想講話,整個人像個鹹魚。
身邊聲音嘈雜,孟亦粥從包裏遞出一瓶在步行街買的水給顧遼然,小聲說: “趕快緩一緩。”
兩個人聽了一小會,體力才慢慢恢複,身邊的聲音似乎也清晰起來。
舞臺上的歌手換了一首歌唱,和在場的觀衆開始互動。氣氛忽的一下就熱烈起來,熒光棒在一瞬間揮舞起來,場面壯觀。
孟亦粥都忍不住也揮舞起手中的塑料熒光棒。
在沸騰的高朋滿座下,影子與影子之間相互親吻。小調的民謠像是娓娓道來的故事,忍不住幻想一幅唯美的愛情。
就在這樣一個時刻,與大衆不一樣的聲音就容易突出。
“這就是你非要拽着我來的舞臺”
男聲慵懶,散漫。好聽到人忍不住移開心神焦住在他的聲音上。
但莫名的說話語氣和音色都很讓孟亦粥熟悉。
剛想低聲和顧遼然說,這個人聲音好熟悉。
又一道有點随心散漫,更加熟悉的聲音開腔了: “沈單,你要是欣賞不來,你就直說。”
“哦,別。”
“我懂了,我看你只能欣賞我妹那跑調到沒邊的聲音。”
“……”
給爺爬!!!杜鶴尋!!!
孟亦粥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忍住內心想上去就給杜鶴尋一拳頭的想法,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恢複正常。
沈單沒搭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杜鶴尋孟浪地掀起眼皮,慢悠悠地嘲笑着沈單: “也是,我是不懂你們這代年輕人。”
“我以為你大學四年,不說每個月,都去洛北吧。也有幾個月去一次洛北,去也就去,每次都往洛北大學跑。”
“我妹沒被你感動,我都要被你感動了。”
“結果,連人都沒追到。”
沈單的表情平靜,眨了點眼,眼眸漆黑,慢慢地說: “她不知道我去洛北。”
“啥子”杜鶴尋意外地出驚,咬着沒點的煙也被取下,嗤笑, “那你去洛北幹什麽”
“懷念懷念自己沒能去的學校。”
“……”沈單不鹹不淡地擡起眸來,對上杜鶴尋的嘲笑的眼,不緊不慢地說。
“單方面去看看她。”
杜鶴尋捏着煙的手一頓,又是一問, “她不知道那你一去洛北,就問我我妹最近在哪幹什麽”
“嗯。”沈單淡淡地瞥了一眼杜鶴尋,不冷不淡地回應, “她看見我,應該會不開心,所以都是我藏在人群裏去見的她。”
杜鶴尋也知道當年沈家的事,阖點眼皮,安慰道: “當年也不全怪你,沈伯母當時嚴重成那樣,也不是你一家能承受的。”
“當時分了也好,給雙方留個美好的念想。不然正要照後來你家那情況,你只會更累,更沒心思談。最後,再美好的初戀也只能是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來的結局。”
沈單垂下眼眸來,遮住眼底的情緒, “沒辦法。”
“那是我媽,沒人要她,我不能不要她。”
杜鶴尋懶懶地笑了笑,又咬上煙,沒點, “我妹估計也是喜歡着你呢。”
“呆在洛北好好的,導師都給她介紹到機構做美術老師了。一個月不拿多,也有個小幾萬。非要回來長寧,說什麽要為長寧人民做貢獻。”
“我看,她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上你。”
沈單愣了一下,嘴角一挑,散漫地說: “這說明是兩情相悅,勢不可擋。”
兩人又聊了一些別的話題,約莫是沈單實在覺得無聊,借口上廁所,說要出去一趟。
光線暗淡,只有微弱的舞臺光和熒光燈的光亮在空氣的蕩漾。男人站起身來,把面前的光線擋了大半,又漫不經心地偏過頭來,不緊不慢地望向孟亦粥這個方向。
兩人的目光對上。
身後的聲音嘈雜,燈光閃爍。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眼像是染上夜色的濃密。
孟亦粥猝不及防地愣了一瞬,又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的心虛,裝作若無其事喝水的樣子,摘下口罩喝了一口水。
結果剛摘下口罩,就又愣了一瞬。孟亦粥有些懊惱,怎麽會想到摘口罩啊,不摘還能抵死不承認這是她。一摘下口罩,不就等于明明晃晃地告訴沈單,嘿,快看,我是孟亦粥。
“……”
孟亦粥不敢擡眼,只能自我安慰地說服自己,硬生生喝下一口水。
杜鶴尋在旁邊坐着,看沈單站了半天也沒走,不大耐煩地皺了點眉, “怎麽還不去。”
“我老婆馬上出場了,趕快走,別擋着我看我老婆。”
“……”
沈單面無表情地壓住嘴角翹起的笑意,擡腳,垂下眼眸來,看似目光是落在杜鶴尋上,實際眼焦點卻落在某位低頭的身上。
他懶懶地拖着腔調: “看到熟人了。”
“這就走。”
聽到這話,孟亦粥就知道自己暴露了。直到聽到前面沒動靜了,孟亦粥才敢擡起頭來,迅速把口罩戴上。
顧遼然瞧了她一眼,奇怪地說: “你幹嘛怎麽這麽心虛”
“啊……”孟亦粥撓了撓下眼睑,低下眼來, “沒有吧。”
“我一點也沒心虛。”
沈單很快回來,但手上多了幾個東西,兩三根高級一點的熒光棒和一個望眼鏡。
像孟亦粥坐的中後排,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大屏幕,更別說看清舞臺。在他們眼裏,舞臺就是幾個孤零的黑點在不停的移動。
有經驗的觀衆就自己帶了望眼鏡,或者稍微有錢的時候,直接在這買個高倍的望眼鏡。
沈單慢慢地從座位一個個移過來,走到孟亦粥這邊。擡了點眉梢,眼裏含笑,漫不經心地擡了點手,穿過座位的縫隙。把一大袋東西,放到了後排坐着的孟亦粥懷裏。
懷裏突然出現一大袋東西,孟亦粥下意識擡起眼來,順着東西的主人看過去。
猝不及防地對上沈單平靜的眼眸。
心髒猛地收緊。
孟亦粥舔了一下唇,眨了下眼,剛想說話。
沈單就懶散地坐回座位。
顧遼然小聲地貼過來,指着沈單問, “這誰啊怎麽給你還送東西啊。”
“大概……”孟亦粥瞅了眼沈單勁瘦的背脊,頓了頓,輕描淡寫地把東西拿出來, “是想泡我。”
“不行!”顧遼然激動地差點站起來,聲音有點大, “你有官配了!不能拆我的官配!!不能!!”
她這話一說完,四周有不少目光看過來。杜鶴尋也被驚動,擡了點眼皮,漫不經心地瞥向後排。
“孟亦粥”
不看不要緊,一看就完蛋。杜鶴尋挑了點眉, “你怎麽在這”
“……”
孟亦粥心裏就是後悔,後悔,還是後悔。為什麽要帶顧遼然出來丢人現眼呢。不,為什麽她倆要出來丢人現眼呢。
啊啊啊啊,好尴尬。
孟亦粥尴尬地笑住,眨巴眨巴眼,慢吞吞地說: “我要說,我是跟蹤你到這來的,你相信嗎”
“……”
杜鶴尋懶得和她開玩笑,取下煙,散漫地盯着她懷裏一堆東西,驚訝地又挑了一下眉。用手肘搗一下了旁邊的沈單, “你買的”
沈單慢悠悠地回過頭來,看向孟亦粥和顧遼然兩人,懶懶地說: “不是我買的,還能是誰買的。”
“哈哈哈哈。”這下是顧遼然尴尬了,上一秒還以為我磕的官配要拆了,下一秒就被官配當場發糖, “好久不見。”
杜鶴尋點了點頭, “小顧,是嗎”
“對對對。”顧遼然連忙點頭, “我帶孟亦粥過來湊湊演唱會的熱鬧,沒想到遇到你們哈哈。”
“嗯,沒事。你們繼續看。”杜鶴尋擡了一點手,落在虛空中,似乎是指向舞臺的地方, “好好看,一會有你們嫂子出來。”
“啥”孟亦粥抓到重點, “從哪裏的嫂子”
杜鶴尋了點眼皮看她,神情淡漠, “騙來的嫂子。”
“歌唱的最好聽的就是她,好好聽。”
眼神裏帶着點威壓,明顯是威脅孟亦粥。
沈單接過話來, “裏面有望眼鏡,你們可以戴着看,這樣會清晰一點。”
說完,前排的兩個男人便轉過頭去,一個無聊的刷着手機,一個不能在公共場所吸煙,只能靠咬煙臺的認真看着舞臺。
孟亦粥手機忽的亮了一下。
沈單: 【往底下翻翻,給你買了糖吃。】
孟亦粥合上手機,解開大紅色塑料袋,将望眼鏡抽出來,遞給顧遼然。自己又往下翻了翻,看到一袋未拆封的大白兔奶糖。
演唱會裏面,肯定沒有賣奶糖的。這袋糖不是沈單自己跑出去買的,就是他加了大額小費,讓跑腿買的。
吃奶糖看演唱會,還是她高中的習慣。
那時候,沒到元旦和一些節日會有表演晚會,一般是在操場一坐一下午。紀律管的嚴,人群之間不準随便亂跑,只能乖乖坐在位置上。還不時地會有檢查紀律的,會給每個班定時打分。
無聊之下,孟亦粥就會去學校超市買點糖帶着吃。一般情況下不買別的,因為也買不到別的。一到這種晚會,學校超市就會排到門口的隊伍,基本去晚了,就什麽也買不到,只能買點糖。
而在所有糖中,孟亦粥最喜歡吃大白兔奶糖。
沒想到沈單還記得,孟亦粥挑了挑眉,拆開袋子,往嘴裏塞了一個。又給顧遼然剝了一個。最後又抓了一把塞給沈單和杜鶴尋。
“果然,人和人之間還是有差別的。”
“沈單。”
“你這樣偏心,心裏不痛嗎”
杜鶴尋故意問他。
“……”
孟亦粥用奶糖堵住他的嘴, “哥,你不無聊嗎”
孟亦粥又虛虛地一指舞臺, “快看,舞臺換歌手了,是不是嫂子。”
杜鶴尋果然望了過去。
屏幕又亮了一下。
孟亦粥點開消息。
沈單: 【你怎麽不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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