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無法檢測航線!
第2章 無法檢測航線!
位于機首。
飛機指揮艙室之內。
肅穆的長方形會議桌最前方,年輕的指揮官又點起了一支煙,煙霧彌漫之中,下首幾個敢怒不敢言的人臉色低沉似水。
他正懶散地靠着椅背,軍裝外套搭在肩上,冷白的一張臉上,狹長的眼睛放松地半垂着。
煙灰燃了大半截,才被他抖落在桌角臨時用飲用水甁緊急趕制出來的煙灰缸裏。
“謝司。”
下首一個瘦小的棕發年輕人忍着煙草燃燒的味道,猶豫片刻,帶了點讨好地笑道:“本次押送的航程已經過半,到達北亞第一監獄之後,我這邊的人會過去與監獄方交涉,就不勞煩謝司的人親自跑一趟了。”
這句話一出來,會議室裏的人皆是神色各異。
“文森副官,我沒有記錯的話……”站在謝予安身後的就是剛才的女警官朱恩,她率先提出質疑,冷聲道:“本次押送任務本來就是隸屬于特別行動處。”
聯盟軍事管理委員會之下唯二的兩個擁有執行權力的部門——特別行動處和軍情處,兩個地位相當的嫡子早已不對付多年,這回聯盟法院指定的押送任務本來是劃給了謝予安,但是上面的人又怕軍情處抱怨不平,常委會兩邊都想給顆甜棗,遂又從軍情處抽了一支專案組過來協助本次任務。
文森.艾德蒙是軍情處的直屬高級幹部,自然也想在謝予安手下分一份功勞才好回去交差。
“傑克遜小姐,稍安勿躁。”
謝予安随意地揮了揮手,将煙頭按滅在水瓶裏,臉上看不出來什麽情緒:“本次行動本來就輕松,我也沒出什麽力。”
他看起來十分輕松,甚至瓷白一樣的臉上都懶得做什麽表情,更是半分不滿都看不出來。
客套了也就這麽一句,謝予安便一錘定音道:“航程過半,後續的各項事宜就交由文森長官總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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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黑而明亮的眼睛這才緩慢地看向文森,問道:“我想你應該沒意見?”
文森忽然脊背一涼,一時間宛如被什麽冷血動物的目光鎖定了一樣,這是他頭一回和謝予安打交道,卻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好說話。
CMMC內部傳言謝予安陰狠專權,現在看來倒是不像。
文森一哽,連忙道:“沒問題。”
謝予安便點頭:“那就這樣吧。”
“朱恩。”謝予安擡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攏往下一點,命令道:“向文森長官本移送機最高權限,同步抄送中央城起航站報備。”
朱恩雖然臉色仍舊不悅,但是卻沒有任何異議。
“是,指揮官。”
文森一行人達到目的,滿意地帶着人離開了會議室。
謝予安的神色這才陡然冷了下來。
他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一扣,沉聲道:“把我們的人撤下來,還有……我不希望這個人活着離開這架飛機,太蠢。”
朱恩一聽,冰藍色的眼裏頓時精神一震:“是!”
剛剛拿到最高權限的文森走進總控室,難得臉上志得意滿。
能在謝予安手上把這次行動的功勞搶下來,不說是自己的同事,就是軍情處的高層都要對他另眼相待幾分,後面他在軍情處再想辦什麽事就方便多了。
總控臺的工作人員連忙向他問好。
“辛苦了先生們……現在,重新彙報本機各項數據,收攏各處次級權限。”
文森站在總控臺前,雙臂撐着臺面邊沿,略微傾身向前,随後沉聲道:“從現在開始,非經上級權限審批通過,不得向任何無關人員開放次級權限。”
“長官。”坐着的工作人員頓時一哂:“還請您三思……”
謝司還在飛機上呢,就這麽把人家從控制權限裏面踢出去當花瓶了,這未免做得太難看。
“先生,希望您能夠看清您的身份。”文森挑起眉,卻是看向那位技術人員,絲毫不以為然:“上級的命令才是您唯一的工作原則。”
差點被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燒了屁股,技術人員頓時一窒:“是,長官!”
技術人員緊鑼密鼓地各項數據報告給總控室,但是就在剛剛權限交接的一瞬間——
總控室中的警報聲嘩然響起:“警報——A3178專機偏離航線!A3178專機偏離航線!”
“偏離距離正在測算中!”
屁股都還沒有坐熱的文森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什麽情況!”
一群技術人員剎那間冷汗濕了滿背,齊刷刷地盯緊了總控臺上面的偏航指示器,手上飛快動作。
表盤上的指針肉眼可見地偏離水平線,來回地晃動了起來。
機身随即劇烈地震蕩起來。
總控室之中一片嘈雜驚恐的聲音:“報告指揮官——具體原因還不清楚,正在排除故障!”
“正在聯系中央城總臺!”
“偏航原因正在排查中!”
“趕快彙報情況!”文森撐着總控臺,厲聲道:“聯系總臺——”
方才被警告過的技術員忽然一頓,雙手離開了操控臺,啞然道:“報告長官!經過機務人員檢測,初步判斷不是機體自身故障,是有不明能量場幹擾……”
話音未落。
下一秒鐘,整個總控室的顯示器同時變成黑屏,然後在一片“沙沙”聲中變成了雪花狀。
技術人員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白:“信號、信號中斷了……”
文森臉色頓時一沉。
艙門“嘩”地一聲打開,沖進來的一群下屬的聲音驚慌無比:“文森副官,客艙中的囚犯暴動了!我們的人完全控制不住了!”
“什麽?!一群廢物!”文森擡步往總控室外走,厲聲質問道:“護衛隊呢?!護衛隊去哪兒了?都是幹什麽吃的——”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護衛隊,那不都是謝予安的人嗎?
下屬的聲音也宛如見了鬼了:“謝司已經提前帶着人退出了客艙,進入預備艙室,說是聽候……”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您的差遣。”
文森的瞳孔陡然一縮——他差遣個屁!
滿載着近百名囚犯的客艙之中現在已經是各類高低級別的信息素狂飙,略微低等級的哨兵和向導幾秒之中就被沖得頭暈目眩,要麽倒在哀嚎不止,要麽已經被沖得直接失去了行動能力。
在鋪天蓋地的“草拟嗎!”和“法克你爸爸!”之中,方才和周延對峙的馬面熊哨兵和周圍的幾個人卻是格外冷靜,不動聲色地掙開了手铐腳铐從座椅之中站起身來。
“小美人兒。”馬面熊哨兵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腳步一頓,對着安坐不動的周延一偏頭,示意:“跟我們走嗎?”
周延擡眸,毫不猶豫道:“走。”
馬面熊哨兵一挑眉,周圍的五六個人一起看向周延,打量而又戒備。
“和你一樣。”周延輕嗤一聲,利落地站起身來,率先往前走:“我他媽的可不想坐牢。”
“那确實。”馬面熊哨兵吹了個響亮的口哨:“那就走吧。”
“砰——”的一聲警示槍響,穿着制服的幾個警員還在試圖維護秩序。
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不準動!”
“誰也不準離開座位!”
“都給我坐好!不然開槍了!坐好!”
但是收效甚微。
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幾個人沒打算和警員多糾纏,而是毫不猶豫地往艙門轉移。
于是姍姍來遲的護衛隊自客艙之後的門魚貫而入,和一行土匪似的家夥打了個照面。
“真他媽來得及時。”
馬面熊哨兵站在最前方,徒手揪起來一個武裝人員就徑直丢到一邊,下一刻一聲巨熊咆哮,如有實質的能量朝着狹窄的艙門震蕩而出。
過來的武裝人員不過二三十人,而且顯然是沒有高階哨兵和向導的普通部隊。
周延大致感受了一下,這個馬面熊哨兵的哨兵能力開發應該很高,這一下能量震蕩的實質化程度非常之高,宛如當頭一棒,可以輕松将一個普通人震得顱內血管爆裂。
碾壓式的進攻只持續了不到兩分鐘,很快艙門前就無人阻擋。
“指揮官。”
朱恩站在謝予安身後,次級艙室作為客艙的備用艙室,在沒有開啓權限之前不與其他艙室互通,此時還是一片風平浪靜。
“讓保羅提前做準備。”謝予安神色淡然:“務必提前截住他們。”
朱恩立馬道:“是!”
女警大踏步離開了。
一分鐘後。
時間差不多了。
謝予安這才挑眉一笑,将肩上搭着的軍裝外套脫下來搭在椅背上,只留着一身利落地黑色作訓服,銀白色戰術腰帶完全包裹住他狹窄的腰身,正中間軍事管理委員會的标志銀光閃爍。
那種能夠融入夜色的黑襯得他格外地冷厲,仿佛觸手就能帶出來一絲血光。
謝予安從腰間抽出來一柄細長的短刀,刀身整體呈現出來流線型的形态,通體都是啞光的黑色避免反光,唯有刀刃邊沿一到兩毫米的地方是淺淡的銀白色。
謝予安轉過身,如果用肉眼去看,可以看到他烏黑的瞳孔之中有光芒閃爍,下一刻以他為中心,一股震蕩的精神力便猶如水波一樣向周圍散了出去。
謝予安的向導精神能力已經趨近于人類精神能力開發的最高階段,根據個體素質的不同,雖然在精神能力強度和覆蓋範圍上面呈現出較大差異,但是對于謝予安來說顯然不存在這個問題。
早在三年之前,謝予安的精神探測覆蓋範圍就能輕而易舉地囊括一座小城市。
在這架飛機上,除非有級別同等或者是高于謝予安的向導或和哨兵單獨構建精神屏障來反偵察,否則這上面就是一不小心有一只螞蟻一不小心墜了機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謝予安踏出備用艙室的第一步,艙門之前的守衛人員仍舊保持目視前方的狀态,完全沒有察覺。
修長的短刀在他手中像是一只乖巧的墨色蝴蝶,随着他手指的動作不斷翻飛跳躍着。
謝予安直奔迫降出口而去。
在沒有任何權限的前提之下,只有迫降出口能夠提供足夠的高空降落裝備。
剛剛出了備用艙室,就聽見刺耳的警報聲在耳邊哀嚎:“警報——本機正在與總臺失去聯絡!”
“無法檢測航線!無法檢測航線——”
“警報!警報!進入一級警戒模式——”
謝予安守在迫降出口,神色肅然地眯起眼,平視着前方。
狹窄的艙室通道之中忽然響起一聲尖銳的野獸嘶鳴。
謝予安就這麽大喇喇地杵在通道的盡頭,在轉角處的第一個身影出現的瞬間,便毫不猶豫地平直地甩出了一道能量震蕩。
沖在最前方的是一個身材瘦小的東亞犲哨兵,手上還握着剛才從飛機上押送人員手裏奪下來的突擊步槍,肉眼看起來哨兵開發能力不太低。
但是他才剛剛幾步邁出轉角處的第一步,忽然就像是迎頭撞上了一面堅硬的鋼板,整個人被凝成實質的精神力撞得瞬間面部骨骼破碎,“哇——”地嗆出來一口鮮血。
“啊——”一聲驚叫剛剛喊了一半。
随後就感覺到胸口一涼,已經被當胸捅了個對穿。
剎那間鮮血噴湧。
【作者有話說】
ps:公共場合不能抽煙,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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