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扔了吧
第25章 扔了吧。
光線昏暗深沉。
房間裏沒有亮燈,家政管理系統控制着溫濕度,宛如冷血動物栖身的巢穴一般,宜人得讓人想就這麽一頭栽倒在被褥之間一睡不起。
謝予安本來就淺眠,雖然向導不至于像向哨兵那樣五感敏銳過頭,要求什麽雞零狗碎的聲音都不能有,但是也足夠警覺。
所以身邊細微的聲音剛剛一動,謝予安就睜開眼——然後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對無機質般的碧瞳。
謝予安心口一跳,宛如大半夜的在自己家床上看到了一只巨型冷血動物一般,無比敏銳地翻身坐起來,迅速地和眼前的東西拉開距離。
但凡謝司長這時候手上有槍,子彈都已經出膛了。
他的動作觸發了房間裏面的系統,擺在床頭的小燈無聲地就亮了起來。
謝予安壓下劇烈的心跳和喘息,看着眼前巨大的碧綠色蟒蛇,剛剛在睡夢之中短暫停止思考的大腦才後之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是周延的量子獸。
巨蟒弓起上半截身體,緩慢地爬上床沿,和周延如出一轍的眼瞳緊緊地看着謝予安,華美鱗片覆蓋着的蛇尾拖出去好幾米,正在悠閑地拍打着地毯。
謝予安伸出手,試探性地觸碰巨蟒的頭顱:“……西萊爾?”
這個名字對謝予安來說有些陌生,畢竟幾年前周延都才剛剛成年,這貨也就是一把可以拎起來的一條小蛇,鬼知道現在竟然變得這麽大一條。
西萊爾安靜地看着謝予安,讓他觸摸自己的頭,沒露出想要攻擊的意思。
竟然還記得他?謝予安默默想。
西萊爾緩慢地上爬,“嘶嘶嘶”地吐着猩紅的蛇信子,趴在了謝予安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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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予安:“……你有點重寶貝兒。”
量子獸實體化程度越高越接近于真實形态,現在謝予安的感覺就是被一條巨蛇應該有的重量壓住了。
西萊爾不知道怎麽回事,趴在謝予安腿上還不夠,甚至躍躍欲試地要繼續往床上爬,巨大的頭搭在謝予安的肩頭,冰涼的鱗片在襯衫上磨出來窸窣的響動。
“西萊爾……”
謝予安感覺自己也就是剛剛從“全身不對勁”的狀态回複到了到“半身不遂”的狀态,實在是經不住這家夥這樣壓上來,“砰”地一聲就被壓回了床上。
巨蛇伏在謝予安身上,撐起頭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伸出舌尖蹭向謝予安的面頰——
“嘶……”謝予安連忙一偏頭,像是擋住一只撲上來撒嬌的大狗一樣抵住西萊爾的頭,雞皮疙瘩都要冒起來了。
動物量子獸有類獸化傾向這是很正常的,但是基本上都會保持生物本身的習性。
所以說好的蛇類量子獸不管對同類異類一律不親近呢?騙鬼的吧?!
“咔噠”一聲,有人推開了門。
謝予安轉頭看過去,就看見周延大步走進來,二話不說上前捏着西萊爾的脖子把他從床上丢了下去。
“砰”的一聲蛇頭砸到地上,兩秒之後,又死皮賴臉地蹭上床沿。雖然這玩意兒并不會做表情,但是謝予安就覺得在它臉上看到了類似于“眼巴巴”的情緒。
謝予安:“……你給它吃化肥了?”
“它本來就這麽大。”周延把企圖再次往謝予安身上爬的西萊爾按住,半俯下身來:“沒事了?醫生說二十四小時麻痹毒素就能代謝得差不多了。”
他應該是洗了澡,短發還帶着水氣,撲過來一點清新的氣息。
謝予安剛才被大型量子獸吓了一跳,這才感覺到這個房間裏的空氣都浸潤了周延身上的氣息,于是直接就問:“你把我帶你家來幹什麽?”
周延挑挑眉,有種處于自己領地範圍之內的松懈感。
“吃飯啊,你不吃晚飯了?”
謝予安感覺聽到了什麽笑話。
“快點。”但是周延顯得尤其自然,甚是伸出一根手指理了理謝予安壓亂了的黑發,催促道:“洗手吃飯了。”
十分鐘後。
坐在餐桌前的謝予安看着桌上葷素搭配,色澤健康,看上去簡單家常但是謝予安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三菜一湯,內心是十分一言難盡的。
謝予安看着周延:“……你不會是退學去學了個廚師專業吧。”
是什麽讓一個二十出頭的男青年,在遍地家政機器人和完備的家政服務體制之下練就了這麽出衆的一手廚藝,除了熱愛謝予安想不起來其他的原因。
“沒有。”周延把筷子遞給謝予安,然後才答道:“有一段時間,我做什麽都不太專心,所以我媽就讓我負責全家人的晚飯,打發一下時間,做得多了自然就會了。”
謝予安:“……”
秘書長閣下不愧是一位傳奇女性,在教育這方面看起來頗有心得。
有句話叫作“吃人的嘴短”,謝予安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都在一張桌子吃飯了,有些話就不好說出口了。于是他把筷子放到一邊,決定先發制人,道:“或許,我們先聊幾句。”
周延:“不。”
謝予安:“……”
謝長官說話的時候一般不允許有人唱反調,這突然碰到個唱反調的,一時之間根本沒準備應對的措施。
周延說:“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你的餐桌禮儀丢到哪兒去了?”
謝予安一而再再而三地欲言又止,那口氣在心底憋得酸爽不已,于是下意識開始沒事兒找事兒,拿筷子尖挑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小湯碗:“這是什麽?”
“一種豆類蛋白。”
“你把它切成頭發絲做什麽?”
“入味。”
謝予安:“……”
這個陌生的詞彙直接把他後面的話哽了回去。其實……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謝予安都不知道“久別重逢”是個什麽味道,尤其是這個“別”還不是出于什麽爛大街的迫不得已,一旦沒有外人外事可以背鍋,那就只能是兩個人不想相見,或者至少有一個人是不想見的。
怎麽周延就是想不明白這一點?
謝予安滿腔心浮氣躁活生生壓了回去,萬萬是不可能變成食欲的,于是早早放了筷子正襟危坐着,打算等這個“吃飯的時候”結束。
周延看上去比謝予安自在多了,悠閑且迅速地掃完了一桌子食物,起身收拾碗筷。
整個房間都沒安裝大型照明燈,看起來有些昏暗,這是因為高階哨兵的五感過于敏銳,明亮的燈光對他們來說已經到了“刺眼”的程度。
謝予安盯着周延轉進廚房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無端升起來兩分異樣感,好像這個地方有什麽過于溫暖的東西正在逐漸侵蝕他的意志。
謝予安摸起來一支煙,跟到廚房門口。
家用拖鞋底厚實綿軟,走起來根本沒有聲音。
周延只用把碗筷放好,等着廚房機器人過來收就是了,他甚至不用回頭,就知道謝予安在身後。
他還拿出了煙,但是沒有點燃。
周延相當清楚按照謝予安的性格,他會想說什麽?無非就是“都過去這麽久了。”或者是“年輕不懂事。”這些鬼話。
于是在平靜裏,周延心裏無端升起來一點微妙的愠怒,像是荒蕪很多年的戈壁灘上偶然落下來了一枚火星子,滾燙地戳着。
周延想:憑什麽你說過去了就過去了。
那我怎麽辦呢?
他轉過頭,目光幾乎有些控制不住地淩厲起來,無聲無息地鎖定在了這間屋裏另一個人身上。
謝予安正靠在門框上,身形修長而銳利,手臂交疊抱在胸前——這個動作看起來相當完美無缺,和這幾年所有人印象裏的軍委高級長官的形象很符合。
他擰着眉,眼眸和房間裏的暗色混合之後,變得難以捉摸般的深沉。
周延聽見他問:“你幹嘛來我這兒找罪受呢,周延。”
“你要是覺得過去的事你沒辦法釋懷,那同樣我也沒辦法,沒有人能穿越到過去。”
謝予安這個人可能就是天生的混賬,他從來不覺得自己不對,更是個奉行“主觀能動性改變客觀實際”的标杆。
如果不能釋懷,那就只能這樣了。
時間這麽長,總有一天要釋懷的。
顯然這套理論能說服的只有謝予安自己,其他時候都只能用來氣人。
于是話音剛剛落下,就像是奪命的鍘刀落下,徹底粉碎這兩天短暫維持的和平——
謝予安眉尖敏銳地一動,手裏還沒來得及點的煙被劇烈的能量震蕩掃了一下,當即攔腰削斷,散落的煙絲就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
以周延為中心,無法言說的力量洪流和壓迫感十足的哨兵信息素泫然向四周揮開,瞬間席卷整片空間。
途中不知道掃到了什麽玻璃或者是陶瓷的家具,屋裏登時“噼裏啪啦”炸成了一團。
“周延?!”
謝予安霎時一驚,第一反應就是迅速朝後退。
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高階哨兵失控時候的樣子,尤其是周延這樣攻擊性強的高等級哨兵,破壞力動辄和發狂的史前巨獸齊平。
流理臺上的碗發出清脆的顫動聲,面對哨兵失控,最好的辦法是迅速逃離現場,盡可能和發瘋的哨兵拉開距離。
這是在精神力等級不夠高的情況下。
這對于謝予安當然不存在,但是他擡起手,也只做出來一個簡單的能量屏障。
在迎接哨兵信息素沖擊的第一秒,便嘩然而碎。
盛怒的年輕哨兵即将逼近,謝予安趁着這一秒飛速地退到客廳。
謝予安寒聲警告道:“周延?你幹什麽!等會兒報警器響了!”
空氣裏的信息素宛如爆炸一樣散開,根本無從躲避,謝予安也不能真的跟周延拿信息素對轟,不然明兒他倆公務人員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的新聞就得上中央城的新聞頭條。
倉促之間,謝予安連精神系譜都沒打開,陡然就給身後的東西絆了一下。
謝長官本來就不多的涵養當即清零,險些爆出來一句粗口:“我——”
周延宛如急速進攻的冷血動物,抓準了時機撲過來,信息素裹挾着噼裏啪啦作響的能量兜頭砸下,毫不客氣地就把謝予安撲在了地上。
兩個人在地毯上砸出來一聲悶響。
謝予安一撐手臂,擋住撲上來的人:“周延!”
周延眼瞳悄然拉長,豎瞳危險的目光徹底地鎖定了他,按着謝予安肩頭和腰際的力道驚人地狠厲,像是要從他身上連皮帶肉地撕下來什麽。
“都過去了?那我呢?”
周延一把将謝予安拖向自己,不管不顧地堵上謝予安的嘴,暴怒中帶着一點不堪細究的焦急,好像是撕扯一般地咬着謝予安的嘴唇,問他:“那我怎麽辦?”
他的手掌死死掐住謝予安的下颚,幾乎死死将謝予安整個人扣在了地上,唇舌粗暴地入侵,然後再深入掃蕩。
“你——”氧氣交互的動作被猝然打斷,而後就是濕熱相接,熱烈的屬于另一個人的氣息從胸口一路竄上大腦,驚心動魄地在謝予安的耳膜上喧嚣了起來。
謝予安不确定周延是不是真的進入了狂躁期,他艱難騰出一只手,脊骨裏面幾乎冒出來一點求生的本能,瞬間發力掰開周延的手想為自己汲取一點呼吸的空間。
“周、延……你發什麽神經?”
一臉茫然的西萊爾成功地絆倒了謝予安,連忙溜到角落裏,睜着一雙寶石一樣的眼睛瞅着抱成一團的兩個人,深藏功與名。
“松手!”
盛怒之下謝予安根本沒留力,但是周延更是,直接反手就将謝予安的手按到長毛的地毯上。
窒息感鋪天蓋地地湧上來,謝予安仰起頭,劇烈喘息着,呵斥道:“周延,把信息素收回去。”
周延充耳不聞,掌心緊緊貼着謝予安喉嚨之間的軟骨,徹徹底底抓住了他的獵物。他修長的手指環繞握住謝予安的脖頸,狠狠往上一擡。
就在呼吸糾纏的距離,他低聲問:“所以你不要我了,是嗎?”
謝予安呼吸遲滞片刻,像是被周延的目光狠狠刺了一下,竟然心驚膽戰地疼了起來。沉默剛剛滋長一個開頭,就被他啞然打斷:“周延……那都過去很久了。”
周延靜靜地看着他,目光很專注。
謝予安幾乎在他的虹膜之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和自己淩厲的目光對視,甚至覺得周延眼睛裏的自己也是一臉苦大仇深地擰着眉,滿臉算計的陰沉樣子。
“我從來沒糾結過去。”周延說:“我只是不能接受……你的未來都沒有我了。”
謝予安微微怔愣。
“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騙子。”緊接着周延近乎于嘲諷地一扯唇角:“你想都別想。”
周延伸出手,手上電流滋啦作響閃出去一道幽色的藍光,從門邊挂着的謝予安的外套裏,那一把他随身攜帶的司夜女神戰術直刀就徑直飛了過來。
寒光一閃,謝予安心裏就跟着一驚,劈手就要去奪那把刀:“周延你別——”
刀身在周延指間悄然一轉,像只一直血光熠熠的蝴蝶,完美避開謝予安伸出去的手。
周延“當——”的一聲把短刀插在謝予安臉側,瞬間沒入實木地板半截。
“別怎麽?”周延握着刀柄再次俯下身,問道:“你以前不是不喜歡用刀嗎,現在又喜歡了?”
司夜女神的刀鋒幾乎貼近臉側,謝予安察覺到他這句話是一個意味深長的挑釁,喉間像是哽了一塊石頭,漠然地撇過頭避開刀鋒。
謝予安緩緩道:“是啊,人是會變的。就像很多東西,以前喜歡,現在不喜歡了。”
周延嗤笑了一聲,掌下一用力扳過謝予安的臉,他再次低下頭來,挑釁的輕笑湮滅在唇間。
他将刀柄塞進謝予安手中,随後連着謝予安的手一起握住。
刀鋒朝上,正對周延的下颚骨——這個角度謝予安實在是太熟悉,一刀下去,修長的刀身将會直接穿透骨骼斜着捅進咽喉和大腦,絕對意義上的一擊斃命。
謝予安直覺不好,頓時擰着手臂掙紮:“放開,你要幹什麽?!”
周延語氣毫無起伏,平靜得令人心驚:“我知道對于你來說,不喜歡的東西沒必要留着。”
周延死死握着謝予安的手,司夜女神鉑金質地的刀鋒正正好抵在他的下颚。
“扔了吧。”
然後周延凝視着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俯身下來——
謝予安瞳孔瞬間一縮,腦子裏各路神經齊刷刷炸起來了。
“你瘋了?周延——松手!”
他手背上幾乎青筋暴起,瞬間将力道爆發到了極致,反手的蹩腳角度讓謝予安無可選擇,只能直接将刀刃撇向自己的胸口。
角力的瞬間,不知道是誰的手指骨節不堪重負地“咔嚓”一聲響。
“周延!”
寒光一閃,謝予安腦子裏嗡一下,血都跟着涼了一半。
那瞬間……他看到周延閉了上了眼,表情竟然是平靜而又虔誠的。
“哐當”一聲,周延終于松了手,戰術直刀被甩到了地板上。
周延毫不在乎地擡手一摸,一條細細的血線爬上他的下颚,血珠立馬就滲了出來,其實只要再晚哪怕是千分之一秒,周延都能看到自己新鮮的腦髓。
謝予安呼吸瞬間一滞,唇角緊繃得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瞬間飙升的血壓和腎上腺素甚至讓他感覺不到任何的痛覺,怒極地一揚手揮向周延。
“啪——”的一聲,周延被他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得偏過了頭。
但是周延垂眸,自若地應對謝予安的目光,看不出來半點惱怒。他的哨兵信息素宛如潮水一樣湧上來,輕而易舉地俘獲了新鮮到手的獵物。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謝予安深吸一口氣,拎起周延的衣領:“你威脅我?”
表面上處于弱勢地位的周延全然不在意,因為顯然,剛才一場無聲的對峙已經分出了勝負。周延承認就是在威脅謝予安,因為哪怕謝予安還對他留手半分,他都勝利了。
戰勝者可以開始享用獵物,在完全屬于自己的領地之中。
周延眯起眼,竟然稍稍笑了一下,他拉下謝予安的手,說:“別生氣……其實你不知道,以前每次你生氣了訓我的時候,我都覺得你生氣的樣子很好看。”
這小子嘴裏沒一句人能聽的話,謝予安當場氣笑了:“滾。”
周延的回應是把謝予安按倒在了地毯上。
從仿佛沒有止境的親吻開始,謝予安幾乎是被被半強迫地張開嘴,連帶着呼吸和聲音都被徹底堵回了咽喉之中,錯亂的氣息和鼓噪的心跳震耳欲聾地在他腦中交纏成了一團,不死不休地躍動着。
前所未有的入侵感像是将他徹底拖入了深海之中,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片刻喘息,最後竟然從心驚膽戰裏面竟然生出來一點隐秘的顫栗和危險的沉溺。
謝予安自覺兵敗如山倒,一步錯之後再也沒有扳回一局的可能性,但是好像怎麽親吻和深入都不能滿足周延,他甚至握住謝予安的後頸一把把他從地上拖起來,面對面地扣住謝予安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兇狠得像是一只争奪領地的雄獸。
謝予安狠狠一仰頭,終于和周延拉開了一點距離。
周不依不饒地追過來,被謝予安兩根手指捏住了下巴。
于是周延把目光落到他臉上,他的嘴唇都因為激烈的親吻泛着濕潤的紅色,色厲內荏地抿成一條鋒利的線,呵斥道:“你還要鬧到什麽時候?”
周延很喜歡這樣的他,于是看得很專注,兩只手都放在謝予安的背後,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摸到謝予安線條明顯的背骨。
謝予安瞬間一激靈:“你幹什麽?”
周延說:“其實你從中央城離開那一天,就沒打算再回來,是吧?”
這一筆舊賬翻得猝不及防,謝予安沉默片刻,算是默認了。
周延盯着他看了兩秒,說:“好,我知道了。”
謝予安眉心一跳,卻聽周延的話沒有了下文,好像就只有這一句輕飄飄的“我知道了”。
“你既然知道——”謝予安松開手,一句話剛剛說了一半,狹長的眼睛忽然一動,随即閃電一般出手,一把推開周延,撿起了地上的刀。
周延還以為謝予安反射弧竟然這有這麽長,這時候才想起來他治的大不敬之罪,就看見謝予安手腕翻轉,司夜女神戰術直刀已經驟然脫手飛了出去。
周延莫名其妙轉過頭:“?”
“別廢話了。”謝予安猛推了一把周延,竟然還沒推動,只好用被壓得死死的膝蓋給了他一下:“趕緊起開,深海巨怪打進你家了。”
“當——”的一聲,司夜女神戰術直刀穩穩插入牆面,将一截躍躍欲試的波西尼亞海草觸須牢牢地釘在了牆面上,飛濺的深綠色粘液瞬間在牆面炸開。
周延反應速度驚人,想也不想摟着謝予安就地翻滾,迅速退到了窗邊,一邊蟄伏的西萊爾跟着支起龐大的身體,對着廚房嘶吼。
“把你的蛇收起來。”
謝予安忽然一擡手,示意占據了客廳整面牆的落地窗。
足足有四五條半人粗細地波西尼亞海草宛如深夜出巡獵食的異形生物一樣,緩緩地冒出頭來,貼在玻璃上悄無聲息地上滑,片刻就占據了整面玻璃,濕滑的粘液将玻璃面沾得一塌糊塗。
謝予安盯着窗外,按下通訊器,冷靜吩咐:“蔔子平,三十分鐘之內帶着特戰隊趕到定位地點,晚一秒你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今晚負責在辦公室值班的蔔子平同志這個點兒正癱在椅子上,瓜子零食小毛毯還有值夜班必備的九點檔肥皂劇一應俱全,正在夜生活的開端,享受這短暫的快樂時光,被通訊的時候簡直一臉懵逼。
看着謝予安發過來的定位,蔔子平登時:“是!不是……等等老板?出什麽事了?這是哪兒?”
謝予安:“周延家。”
【作者有話說】
有些人
嘴上:不喜歡的東西扔了吧。
實際上:不可以離開我不然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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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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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