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局中局
第86章 局中局。
蔔子平隐隐覺得周延這一波要是玩脫了估計還要連累到自己,但是還沒想好要不要現在就賣了這個坑逼隊友戴罪立功,就被慘叫聲拉回了現實。
實在是太讓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忍不住後退幾步。
巨蜥龐大的身體上挂滿了深色腥臭的粘液,在劇烈的翻滾掙紮之間,馬修.胡克整個人像是被巨大的能量從內向外地撐爆了一樣,粗粝堅硬的鱗片和外皮迅速剝落,連着一片一片的皮膚組織掉落下來。
最後完全是就是成片的爛肉直接往下掉,混着腥臭的組織液在地上堆了一灘,逐漸地才從血肉模糊的頭部露出來一張若隐若現的人臉。
那張臉下半截一片血肉模糊,依稀能看出來五官。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能發出陣陣“嗬嗬”的吐氣聲,明顯出氣多進氣少。
“謝司,這是馬修.胡克。”蔔子平挪開眼,表情凝重地說:“是上午從我們現場送過來的人。”
謝予安眉頭緊鎖:“看不出來是什麽原因?”
蔔子平心裏簡直覺得日了狗了:“醫生根本沒找到原因,太突然了,就在我和彭陽面前,最多十分鐘,就變成這樣了。”
謝予安深吸一口氣,轉頭道:“彭陽。”
彭陽立馬道:“在!”
“用你的第三進化能力,暫時保住他的命。”謝予安道:“能救救,救不了誰也沒辦法。”
彭陽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謝予安作為他的直屬領導,手上有他的材料并不稀奇:“咳……是。”
彭陽避開地面上的污穢上前,在馬修身邊半蹲下身,随後擡起手,用冰藍色的冰印緩緩地覆蓋馬修全身。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細密晶瑩的藍色冰花迅速爬上馬修一片狼藉的身體,當場遏制住了他身體腐爛的趨勢,像是人類冰封鮮活的食物一樣,直接把人凍成了一根“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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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哨兵信息素和能力延伸,周圍氣溫驟然降了下去,蔔子平打了個冷戰,發出驚嘆的聲音。
“我的超低溫能力能暫時冷凍人體,不會破壞人體的組織。”彭陽解釋道:“但是要及時解凍,不然凍着凍着就真死了。”
蔔子平贊嘆道:“有你家裏都不用買冰箱了!”
彭陽欲言又止:“……我謝謝你啊。”
“把他帶回特行處。”謝予安看了一眼周延,道:“你們先走。”
周延的目光從地上的一大坨形狀詭異的冰塊上面移開,擡眼那一剎陰鸷全部散開,遂對謝予安柔弱無辜地一笑。
五分鐘之後,急診室。
四五個被緊急召喚來的醫生圍在周延身邊同時縫合傷口。
女醫生一手鑷子一手剪刀,縫合線來回交錯快得驚人,但是她看着周延的目光如同在看一篇含金量巨無敵高的學術論文,最後深沉地感嘆道:“……你們高階級進化者真是屬牲口的。”
屬牲口的周延本人:“……”
他看了一眼女醫生胸前的名牌——方見微,倒是個很好聽的名字。
方醫生剪斷縫合線,期待地說:“傷口竟然已經開始自愈了,就算是不處理,估計不超過一周你就沒事了。”
“而且……你好像有很強的抗感染能力,不需要給你巨蜥毒素的血清了,一會兒我可以抽一管你的血樣嗎?”
周延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旁邊的聲音打斷了。
“不行。”
謝予安抱着手臂站在一邊,被方醫生勒令退到無菌距離之後一直處于一個“敢怒不敢言。”的狀态,現在如同自帶低氣壓的人形制冷器。
“哎,那……就不行了。”周延惋惜地搖頭,語氣誠懇:“我已經賣身給我領導了,從頭到腳每一個細胞都歸他管,他說不行就不行。”
“…………”方醫生一臉“這什麽時代了你們還興奴隸社會那一套呢?”的無語:“這、這樣嗎?”
醫生料理完了周延,迅速收拾準備離開。
方見微摘了手套,走到謝予安面前:“這位長官?我想問問,你們準備怎麽處理馬修.胡克?”
謝予安擡眼看着她:“處理?”
“我知道你們是保密部門。但是他是我的病人,我問一句不過分吧?”方見微道:“不管出于各種原因,我們醫院和他的家人是有知情權的吧?他的妻子現在還在醫院。”
謝予安道:“當然,我會讓人去通知他的親屬。”
“但是今天你也親眼看到了,我想我的處理結果,顯然不會太讓人滿意。”
方見微略微一愣。
謝予安從女醫生身邊經過,走到周延身邊。
現在周延快要被裹成一個會喘氣兒的木乃伊了,穿不穿衣服好像都不重要,謝予安伸手把護士準備的病號服勾過來,小心翼翼搭在他肩上。
“還是很疼?”謝予安仔細看他的臉色:“讓他們給你開麻醉劑?”
周延搖頭:“不疼。”
方見微在門邊欲言又止了兩秒,最後閉上了嘴,推門出去了。
“你怎麽那麽兇?”周延這才用左手拉了拉謝予安的袖口,把他扯到病床邊來:“不是說了不生氣了嗎?”
“我是告訴她事實。”
謝予安往前一步,低頭盯着周延,輕描淡寫:“哦,我說過嗎?”
周延:“……”
他怎麽沒料到謝予安還能有“出爾反爾”這一手?!
“好了,先不說這個。”
謝予安俯下身,用手背貼周延的額頭:“要我幫你通知你母親嗎?還是你自己告訴她?”
“不用。”周延拒絕得很快,說:“幾天就好的事,不用告訴她,她忙得很。”
謝予安還沒來得及發表反對意見。
周延又說:“而且我只想你陪我,有別人在你就不理我了。”
謝予安忍不住“啧”一聲,完全抵擋不住周延“甜言蜜語”的攻擊,語氣徹底軟了下來,“我說你怎麽回事?受了傷還這麽開心?剛剛疼的現在就忘了是吧?”
“不是。我只是想讓你知道……”
周延擡起手,指尖小心翼翼碰了一下謝予安頸間沒來得及處理的刀痕,這會兒看也就是細細一線。
“我會和你一樣的,我會保護全聯盟自由的公民。”
謝予安剛剛收回來的手一頓。
他看向周延,幾乎在周延明亮而專注的目光裏看到了一種……過分直白的情緒。
設身處地地來想,謝予安不知道要面對什麽樣的人時候,才會表現出這種百分之一百的讨好和求取認同的情緒。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自有獨立的意志,不是對監護人充滿依賴的小孩兒,對待任何心有戚戚的事,都要依靠別人的認同來獲得安全感。
而周延……他幾乎把承諾直接寫在臉上了。
謝予安一手搭在床沿,問道:“你看我長得像中央軍校那尊雕像嗎?”
周延:“?”
那當然是不像的——中央軍校禮堂門口那雕像不知道是哪位聯盟的已故元勳,名字老長老長,周延和謝予安這兩個畢業即忘本的混賬東西估計沒一個人叫得出來了。
“那你對我宣誓幹什麽?”謝予安敲敲他的額頭,把冰涼汗濕的掌心拍在他腦門兒上:“我這兒是正經單位,不收賣身契。感覺到了沒有?吓都讓你吓死了。”
“你收我的就行了。”
周延立即眉開眼笑了起來,表現出來比平時多了一百倍的粘人程度,湊上來黏黏糊糊地索吻。
“你別亂動。”
謝予安一手壓在周延沒受傷的這邊肩膀上,感覺周延的唇色比平時看起來還要淺一點,于是低頭溫柔地親吻周延。
周延微微一頓,随後順從地閉上了眼。
最開始只是很淺地親吻,好像謝予安只是為了安慰他,亦或者是通過這樣短暫的接觸讓周延瞥見一點他剛才的驚心動魄。
周延想着想着,忽然覺得心口猶如狂野草木瘋長,輕易地就捅破了最後一點克制,讓他忍不住更得寸進尺一些——
忽然之間,一陣短促的提示音響起來。
“嘶……”謝予安往後一仰頭,瞬間拉開兩個人的距離:“行啊你……咬我?”
謝予安一挑眉,直接當着周延的面打開了那一道“SSS”級別的緊急通訊。
周延如同吃到嘴裏的糖突然被人搶了,有點不滿:“誰啊?怎麽這麽讨厭。”
就在同一時刻,喬斯年的真人投影随即出現在病房裏。
謝予安:“喏,這個。”
周延:“……”
“恕我冒昧,打擾你們二位的公費戀愛時間。”
喬斯年從辦公桌後起身,沖周延彬彬有禮一點頭,笑容斯文:“周延,聽說你受傷了,我代表軍委各部門對你進行真誠的慰問,希望你早日康複。”
周延:“……勞您費心。”
——天地良心,他就背地裏說過喬斯年這一句壞話,竟然還能讓正主聽到了。
“言重了,雖然我不是特別關心你們是怎麽在公共場合黏黏糊糊丢人現眼,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二位注意下時間場合,聯盟公費開支的財政不是給你們辦公室戀愛用的。”
”還有,我有必要提醒你,下次背後說人壞話多注意看看四周。”
喬斯年笑容滿面,如同一個慈祥的長輩,一字一頓地對周延說:“鑒于你們兩個人的檔案都還在我手上,我保證,除非我提前下臺,不然您二位這輩子都別、想、拿到結婚證。”
“!!!”
周延立馬把求救的眼神投向謝予安。
“咳……你有事?”謝予安在一邊看夠了熱鬧,一本正經地問。
“比起在醫院陪一個根本不需要照顧的人來說,确實有點事。”
喬斯年最後還不忘陰陽怪氣一句,轉身,把一段實時記錄投放到電子屏幕上——
“謝司長看看?耽誤不了你五分鐘談戀愛。”
謝予安目光一掃,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在實時新聞中,聯盟軍委大樓之外,街道上已經熙攘地擠滿了人,整個廣場水洩不通,各種紮眼醒目的橫幅、字牌瞬間擠進人的視線。
——“反對/軍委秘密軍事實驗!”
“我們是聯盟公民。我們有知情權!”
“反對進化能力者屠殺人類!反對進化者特權!”
“這是人類的地球,不是進化者的!”
“我們要平等,要透明!”
“剛才,也就是二十六分鐘之前。”喬斯年收了神通,臉色也很不好看:“聯盟十六家非官方媒體在同一時間發布了這一條簡訊,其中包括今天高速車道事故的具體細節,以及這個馬修.胡克的人在醫院被逮捕的全程。”
“然後只花了二十分鐘,第一批抗議者就到了軍委大樓。”
“看來你被人擺了一道啊,弟弟。”
“是什麽讓你這麽沉迷?”
喬斯年複雜的目光飛向周延,仔細看的話還能夠看得出來一系列諸如——“看什麽看說的就是你!空有一張臉的小白臉兒!”“你到底給我弟弟灌了什麽迷魂湯把一個工作狂變成了這樣!”“怒其不争……”“算了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絕對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複雜情緒。
“喬處長。”周延滿臉溫良恭儉讓地對他說:“您要是對我有什麽意見可以直接說,我不介意。”
“沒有,你想多了。”喬斯年深吸一口氣,心裏默念“算了算了算了”,然後目光一轉:“十五分鐘,會議室見。”
通訊随之切斷。
“要我陪你一起去嗎?”周延問道。
“用不着你。我回去一趟,你好好在醫院呆着。”謝予安把搭在一邊的外套拎起來,還是覺得不放心:“要不把彭陽叫過來?”
“不用,你比較忙,讓他幫你幹活兒。”周延輕聲問:“那忙完了你還來找我嗎?”
“找你。”謝予安想了想,道:“結束了我就過來,不過應該很晚了,你早點兒休息。”
周延連忙“嗯”一聲:“好。”
同一時間,聯盟公海,一艘平平無奇的旅游船上。
戴着眼罩的男人伸了個懶腰,把通訊器丢到一邊:“成了。”
“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擅自行動,別指望有誰去救你。”
穆琳蹲在窗邊,擡起頭瞪他一眼,但是一句話也沒說。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你幹什麽執念于找你的什麽家人呢?”男人溜達到穆琳身邊,薅了一把穆琳的翅膀檢查傷口:“我都跟你說過了,當時我和老師撿到你時候就是那樣,你不信我的話,總要信她的吧?”
“你就是不甘心……”男人嘴臉一勾,諷刺道:“哎呀,怎麽你就被抛棄了呢?”
“閉嘴維恩。”穆琳擡起頭來,臉上毫無血色,冷冷地說:“你這種人懂什麽?你有家人嗎?”
“我肯定有,至少血緣上有。”維恩說:“但是誰也不知道誰,我就當沒有好了。”
穆琳低下頭,不說話了。
維恩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問道:“今天出現的那個美人兒,你認出他來了嗎?”
“滾你媽……”穆琳心裏煩得要死,但是經過維恩這麽一提醒,忽然一愣——
那個穿着軍裝,黑發黑眼的年輕男人。
穆琳喃喃道:“他是……”
“沒錯。”維恩“啊”一聲,裝模作樣地感嘆道:“又快兩年過去了啊,他看起來過得還不錯,老師應該會很欣慰的。”
“還有那個金發哨兵。”
維恩兩只手插着兜,臉頰顯瘦得有些凹陷,但是眼裏閃出來一點狂熱的光芒:“他的進化實力肯定不在你我之下,全聯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你說……他會不會就是我們費盡千辛萬苦都沒找到的那個神秘的,自然出生的實驗體……哦不,那就不能叫實驗體了,自然出生的S級哨兵?”
穆琳愣然,半晌從運動服兜裏掏出來一個被能量層包裹的小晶體管,啞然:“所以你讓我拿到他的基因樣本……”
“将功補過吧,小烏鴉。”
維恩挑挑眉,半俯身下來,目光很冷地看着穆琳,聲音卻輕柔:“你很受老師的寵愛,但是你還不了解她嗎?”
“如果讓她知道你在中央城區幹了什麽,你還是會被丢進深海裏喂魚的。”
穆琳渾身一涼,差點打了個冷戰。
——十四年前。
聯盟中央城區,亞洲大區域外一座平平無奇的小城裏。
這裏簡直荒蕪得過分,因為不受聯盟政府管轄,所以基礎設施還停留在幾十年前的水平,整座城市被亞洲大陸冬日裏的寒流席卷一過,透着一股子了無生機的死氣。
除了駐紮廢城的一些地方勢力,亦或是尋找藏身之地的流浪人士,幾乎沒有人會停留在這裏。
一盞年久失修的路燈之後,一道小小的剪影被燈光拉長了一點。
那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的小女孩兒,黑色長發被雪花融化後打濕了,又被體溫一蒸,在燈光下冒着熱氣。
小女孩兒下巴尖尖的,但是皮膚白皙柔嫩,身上穿着厚重保暖,看起來不像是沒有照管的樣子。
偶爾一兩個醉酒的流浪者經過,都在打量着這個詭異的外來者。
“去把她帶過來吧。”
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裏,坐在後座左邊座位的女人終于發話了。
她說:“她看起來就要凍死了。”
“可是……老師。”在他身邊,坐着一個一身黑衣的年輕男人,臉上戴着眼罩遮住了半邊眼睛:“萬一她是跟爹媽走散了怎麽辦?我們把她帶走?”
女人還沒說話,突然前排一個棕色短發的男人轉過頭來,道:“小維恩,這裏是距離聯盟政府管轄區域最遠的廢城區之一,足足上千公裏。是什麽讓你覺得能有孩子走丢到這兒來。”
“好吧……原來她是被丢了。”年輕人撓了撓頭,推開車門下去了?
“你還是太溫柔了,卡列揚先生。”
後座的女人一只手支着下巴,露在燈光下的半張臉白皙精致,她長得當真十分精致明豔,典型的東方面孔,乍一看就讓人覺得溫和優雅。
“聯盟對新生兒和未成年人有多看重你不知道嗎?”她慢悠悠地說:“如果真的是被抛棄還好,聯盟那群人會把她照顧得很好的。但是他們卻不遠萬裏,把一個四歲的小女孩兒丢到了千裏之外、零下十幾度的廢城區。”
“那就只有一個原因,她的父母是想殺了她。”
卡列揚一攤手:“我照顧小孩子的心情嘛。”
“不用照顧,維恩應該會明白。”女人一挑眉,說:“如果不是蓄意謀殺,沒有哪對父母會把自己的孩子丢在這種地方。”
卡列揚微微一笑,不再多說。
很快,維恩用自己的外套裹着那個在他印象裏只有巴掌那麽大的小女孩兒回到車上。
外套一抖開,車裏的熱氣就直接往骨頭縫裏鑽,小女孩兒激得一激靈,牙關直打顫。
“不……不、我不跟你們走……”
女人伸出手,很熟練地把小女孩兒接過來,抱在了膝蓋上。
她的四肢都接近于麻木,但是還在小幅度掙紮着:“我等……我爸爸媽媽……來接我。”
小女孩兒聞到了抱着她的女人身上溫暖清冽的香氣,控制不住渾身發抖,話都說不清楚:“還有姐姐……”
維恩呲牙咧嘴地翻了個白眼。
“他們來接我……”
“我們現在離開?”卡列揚問道。
“稍等。”女人把穆琳的亂發掃到一邊,降下車窗,讓小女孩兒看到外面開始紛飛的雪。
“你叫什麽名字?”
冷風掃進來,穆琳咬着牙,含混地說:“穆琳……我叫穆琳。”
“很好的名字。你爸爸媽媽不會來接你了。”女人看着她,說:“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麽跟我走,要麽我會把你丢下車。”
“現在你可以選擇了。”
穆琳呆呆地望着她,下意識揮動四肢掙紮了起來——她完全不懷疑這個溫柔的女人會把她丢下去。
随着她的暴動,處在不穩定期的哨兵信息素溢出,車裏穩定的能量空間波動起來。
“老師!她……她竟然已經覺醒了?”維恩皺着臉看過來。
“小哨兵……你才幾歲?能力竟然覺醒得這麽早?”女人驚喜地擡了擡唇角,忽然說:“看來你才是我新年的驚喜,真是太幸運了。”
言猶在耳,維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穆琳望着一片平靜的海面。
——“遇見你我真是太幸運了。”
“我叫珀西!你叫什麽什麽呀?”
“都是騙子。”穆琳喃喃道:“騙子……”
兩側警衛率先開道,專車緩緩從喧雜的人群之中穿過。
剛剛走近大門,兩個西裝革履秘書模樣的人就從大廳沖了出來:“謝司!”
“謝司這邊請!各位委員都已經在會議室了。”
謝予安腳步不停,但是猶如沒看到對方一樣,眼神都沒給一個。
秘書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謝司……”
快步穿過大廳,艾琳帶着一堆特行處的人等待已久,直接上來擠開了兩個秘書。
艾琳一邊快步跟上謝予安,一邊語速飛快道:“謝司,涉及到的十六家媒體的負責人我們已經讓人帶了調查令上過門了,無一例外都是在媒體的官方公共郵箱裏面發現了原始稿件,但是全都是匿名賬號,我們找不到來源,技術人員已經在追查了。”
“快速車道現場的音像資料蔔子平已經帶人去追蹤了,但是記錄的視角非常奇怪,最後确定是幾個現場圍觀的群衆,沒有異常之處,無從追根溯源。”
“至于醫院流出來的視頻,是醫院官方的監控。”
“我們查到當事人——馬修.胡克,于今天下午一點四十分進入中央醫院,由主治醫師方見微收治,馬修沒有受任何外傷,醫生診斷以後開了鎮定劑。”
“下午兩點中,馬修.胡克的妻子,愛麗.林,在病房清醒之後,執意要去看望他。二人在病房到處相處十五分鐘左右,之後愛麗.林離開。”
“下午兩點十五分開始,馬修.胡克開始頻繁出現精神極度亢奮的情況,一度導致間歇性休克,一直持續到三點,被我處蔔子平和彭陽撞見。”
謝予安從艾琳手裏接過手套,慢悠悠地戴好了。
走到走廊盡頭,艾琳率先推開一扇厚重的合金大門,道:“愛麗.林女士作為關鍵人物,收到我方傳喚之後願意配合調查,現在已經在會見室等候——”
謝予安略一颔首:“辛苦了。”
“謝司!”
秘書都被這一串操作搞懵了,眼看着謝予安就要走,終于找到了插話的機會:“謝司!各位委員還在——”
“不是在等我嗎?”
謝予安挽起袖口,對那秘書一點頭:“繼續等着吧。”
秘書眼前直接一黑。
謝予安已經消失在了會見室門口。
會見室不同于審訊室,是一個地位平等的當事人之間的會見場合,所以沒有防爆玻璃阻隔,謝予安一眼就看到面前的女人。
“愛麗.林女士。我是這裏的負責人,我叫謝予安。”
謝予安坐到愛麗面前,聲音算不上嚴厲,開門見山道:“我想知道你和你的丈夫馬修.胡克今天下午在醫院談了些什麽?或是說,做了什麽?”
愛麗.林三十多歲,長得非常溫柔的一位女性,面容卻十分憔悴,甚至反應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謝予安在問什麽。
“我……”愛麗捂着臉,回憶了一會兒,崩潰地說:“剛剛他們已經問過我了,但是我真的不記得了,我……我真的不記得了。”
“醫生說我精神有些紊亂,我真的……”
“我沒有去看望過馬修……我不記得我看望過馬修。”
謝予安皺眉,招手,一邊等待的工作人員立馬把電子屏幕轉過來。
“你不記得?你确定嗎?”
屏幕上赫然是愛麗進入馬修的病房,十多分鐘之後,她又從病房裏面退了出來。
“我……我是真的不記得了,你相信我長官,我真的沒去過。”
愛麗愣愣地盯着屏幕,面色蒼白,嘴唇發顫:“那一段時間、我根本就沒有這段時間的記憶。”
“我甚至覺得屏幕上那根本就不是我,我整個下午都是渾渾噩噩的,我沒和馬修說過話,我……”
謝予安挪開眼,覺得愛麗.林不像是在說假話,他把目光挪到電子屏幕上——這一段視頻謝予安在過來的途中就已經看過了,并沒有什麽異常,但是愛麗.林為什麽會否認?
再精神不好,不至于這麽板上釘釘的一件事都能給忘了。
忽然之間,謝予安按下暫停。
兩秒後,再次回放。
屏幕上,愛麗.林穿的并不是醫院的病號服,或許是因為她沒有住院必要的原因,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單層工作裝,口袋都是裝飾性的,整體剪裁都非常修身。
愛麗.林從病房裏出來,一直低着頭,但是卻一直兩只手向下,捂着腰側的一個口袋。
直到消失在這個鏡頭中,都沒有放下來。
“愛麗女士,冒昧地問一句。”謝予安再次按下暫停鍵,從電子屏幕之後直視這這個女人:“你的口袋裏有什麽?”
艾琳被盯得頭皮一緊,慌張道:“沒、沒有什麽啊……這件衣服是工作裝,什麽都放不了,我……”
她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往自己的兜裏摸。
忽然之間,愛麗.林臉色猛地一僵,随後瞪大了眼睛。
女人抖着手從兜裏抽出來,然後伸到半空,突然一松手……
“哐!”
一個長寬都不超過十幾米的黑色金屬匣子“哐當!”掉在了桌面上。
愛麗.林自己都驚呆了:“這、這不是我的……真的……”
“我沒有這個東西……”
工作人員上前,準備檢查這個出然出現的不明物品。
謝予安伸手一攔,然後自己撿起了那個金屬匣子。
與此同時,中央醫院。
方見微推開病房門,看着靜立在窗邊的年輕人,所有的醫囑到了嘴邊,又直接咽了回去。
這些高階級進化者根本就不是人!
方見微盯着病例單子,在心裏打了個括號——此處特指身體素質。
“周延,是吧?你可以随時準備出院了,不需要繼續留在醫院。”
随後,方見微從兜裏掏出來一個信封,放在病房的桌子上:“這是剛才有人交給護士臺的,我順手幫你帶過來。是一個……叫‘Xie Yuan’的人給你的。”
“不。”周延明确地拒絕道:“我感覺我非常需要住院,不然随時會虛弱得倒在地上,謝謝方醫生你關心。”
方見微:“?”
方見微覺得身體素質加上一個精神狀态也沒什麽問題。
周延溜達到桌邊,那是那個信封——一個非常普通的信封,只不過在信封正面一頁,寫了三個字符。
——Xie Yuan。
“不是謝遠。”
周延莫名一樂,擡起頭對方見微道:“是‘謝予安’,就是予你平安的‘予安’,是不是又好聽寓意又好?”
方見微心想關我屁事:“哦,好聽。”
“你還不知道是誰吧?”周延覺得這女醫生真不解風情,繼續道:“就是剛才來陪我的人,他是我上司,是不是長得也很好看?”
然而這回方見微聽明白了:“你領導……你們搞辦公室戀愛!”
周延:“是啊!”
“行……那祝、祝你們幸福吧。”
方見微覺得自己實在理解不了,跟領導談戀愛有什麽值得驕傲的,擡頭不見低頭見都是一個人,什麽天仙也得萎了,于是一拱手告辭了。
周延“嗯”一聲,專注地拆開了手裏的信封。
從信封裏面一滑,掉出來一個黑色的金屬匣子,被周延手疾眼快地接住。
周延眯起眼一看,在金屬匣子一角,看到了一行小小的字體。
是聯盟通用語——銀月。
這是當年銀月號的黑匣子。
【作者有話說】
前面小烏鴉說了一個被周延洗劫的船的名字,原來是“胡安號”,我改成了銀月號。(沒什麽目的就是好聽一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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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