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噬魔鏡中12

第35章 噬魔鏡中12

香氣很濃郁。

進祝融山的時候特意挑的時間,是大中午的進山,就是怕有什麽陰邪之物出現,

沒想到進山不久,花閻和馮戬一行人都不見了,只剩他在遮天蔽日的鳳凰花樹下。

和雲宿所見過的鳳凰花不太一樣,更大朵,香氣更濃郁,濃郁到眩暈的地步。

他只是小小的聞過一兩口,腦子一片眩暈。

場景又變了。

不是場景,或者說是時間。

整個祝融山一瞬間身處巨大明月之下。

仿佛神明精雕細琢的美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好看的,他的眉眼漂亮又溫柔,讓人一見便是驚豔的美麗,瞧着就讓人很是喜歡。

一對璧人,氣場又和諧又登對,俊美高大的魔皇陛下眼睛仿佛黏在東海小皇子身上似的,幾乎沒有一刻離開過。

只要不修無情道的人都能肉眼看見那滿滿的愛意。

像是愛得不得了,心肝寶貝似的看着,生怕被人拐走了般。

“看來靈界的格局又要變了,往後咱們靈界的安危該不會得要東海來維持了吧?”

“誰知道有沒有保障?魔皇若是哪天不愛了,誰能拴住他?”

正當此時,有人驚呼:“瑤池玄女駕臨了!”

瑤池玄女可以說是整個靈界的規則和神明,也傳聞她是吃人的怪物。

這場婚禮要上天嗎?瑤池玄女竟然是來當司儀的!

魔将們顧不得碗裏是血還是肉,只能硬着頭皮喝了下去。

一碗下肚,殿堂上又是其樂融融,只是再也沒有人敢提那位舊日聖主了。

…………

顧無雙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

宴會開場,他說自己不舒服,便請辭離了場。

顧鑫說:“尊上将那人扛到了此處,便回去犒勞三軍了,哥……你真的要進去見他嗎?”

顧鑫乃是萬魔宮的侍從,剛剛還伺候了舊日聖主穿衣,親自将人送去了尋歡殿,不知道那舊日聖主在尋歡殿內經歷了什麽,進去那麽久,再出來時是被尊上抱着出來的。

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大着膽子擡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了聖主殿下。

美麗的聖主殿下被尊上禁锢在懷裏,單薄光潔的肩頭一顫一顫的好似被吓到了,金色的眼裏濕潤,似剛剛哭過。

衣服是他親手送給他穿上的,如今被扯得亂七八糟,好些飾品都零零落落的被扯壞了。

“尋歡殿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的兄長顧無雙,深得尊上賞識,方才就是尋歡殿裏被犒賞,如今出了殿,便來問他聖主在哪裏。

顧無雙抿着唇,只輕描淡寫的,“沒什麽。”

顧鑫惱怒道:“沒什麽你還找他?你不是最恨他的嗎,為何要找他,難不成你也被他迷住了?”

也?”崇烨:“你之前嫌我沒長大,現在我長大了,也到了靈界規定能成婚的狀态,雖然還沒到達巅峰,但是完全能先成婚。”

最好是馬上成婚,這樣就能先有名分,那些不三不四的狗東西來的話,他就能名正言順的把人趕跑了。

雲宿忙說:“成婚不能兒戲。”

雲宿語重心長的說:“成婚的話先要有感情基礎。”

崇烨說:“我們都一起出生入死了,還沒感情嗎?”

他說話的時候眼巴巴的看着,搞得自己可憐兮兮的樣子,仿佛雲宿要是說一個不字就是不承認他們的感情。

“嗯……這不能一概而論的,不是那種感情,你可能不懂……”雲宿說着說着自己也沒有底氣,因為他也沒有經驗,他懷疑小金蛋對他有雛鳥情節,所以才整天嚷嚷的拜堂什麽的。

他一定要幫他掰正,“結婚是需要兩個人相愛,兩情相悅才可以。”

崇烨連忙說:“我很喜歡你、很愛你!”他湊過去拉着雲宿的手,“宿宿是不是不喜歡我,所以才不願意和我成婚的?”

也是他情急之下修為暴漲,要不然也不可能這麽順利的抵達瑤池。

他本以為來到瑤池會遭受玄女的吞噬,誰知道玄女根本沒有醒來。

無論朝前面都多遠,都沒有辦法靠近玄女,無論離開她多遠,也沒有辦法遠離她,她在不近不遠處永恒的存在于瑤池。

崇烨并不畏懼玄女,他知道只要找到輪回之眼便能讓玄女實現一個願望,除了找輪回之眼,他來瑤池的目的還有一個,那就是讓他想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麽。

他被玄女封印之時這一段的記憶,他為什麽會被玄女封印?而且還是在靈界的一個小秘境裏。

他直覺這一切都非常重要,他需要找到答案,而是答案就在瑤池。

雲宿虛弱的躺在床上。

偷偷睜開點兒縫隙打量了一下此時此刻的生存環境。

他恨不得一直昏迷,但是他就一被吓昏的小龍,不一會兒就醒來了。

好在醒來的時候這魔修已經收起了異象。

他們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看起來像一座宮殿。

魔修低聲對着屬下囑咐了句什麽,接着把雲宿帶進房間裏,放在床上。

他其實不一定需要在水裏,但是比較喜水,不過這房間水元素濃郁,猶如在海裏一般,待着也舒服至極。

他的尾巴很長,從床上彎了了一道好落在了地上,地上是用柔軟的獸皮鋪就,尾巴掉在地上也不會染上一絲灰塵。

他緊張兮兮的觀察了一二,不知道是不是水元素太濃郁了,他的眼皮很沉很沉,不一會兒又睡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一個大池子裏面了。

同樣的,池子底下也是鋪滿了極品靈石,和之前那個水潭不一樣的那邊是玉,一整塊的玉,又用靈髓養育,将一整塊玉養成了巨大的極品靈石,這兒的靈石是一塊一塊的,所以看起來亮晶晶色彩斑斓,十分的美麗,雲宿比較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東西,他的龍宮全是五彩斑斓的珠寶,整個宮殿色彩斑斓、珠光寶氣的。

這個池子雖新,也沒有那個水潭那麽濃郁的靈氣,好在沒有屍骨、妖獸的腥味,更沒有似有似無的木質的藥味。

“什麽?”

雲宿真沒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麽,主要 是他說得太小聲了,雲宿的身體很廢,耳朵沒有原來那麽靈敏。

馮戬簡直渾身冒着熱氣,看起來很需要找個大夫看看,雲宿怕他再說下去就要暈倒了,不刨根究底,連忙要走。

他要多多練習畫符,畫更厲害的符随身攜帶,萬一遇見花閻那種變态,可以炸一炸。

可他走不了,衣袖被馮戬死死抓住了。

他終于說得大聲了點,“我、我的血統純正且天賦異禀,各方面不比我大哥差,和你生孩子也挺合适的。”

雲宿:“……”

雲宿見他們這樣的态度,就知道沒那麽簡單,可能事實會讓他無法接受,崇烨幹脆就不告訴他。

遮遮掩掩的讓雲宿更加無所适從,他應該去恨誰、或者是報仇,但是他連他大哥到底怎麽了、有什麽法子拯救都不知道,便是恨也無法恨、尋仇也無法尋,更不能徹底的把他哥找回來。

也不能說找,人就在他眼前,神子很大度的給他自由。

他大哥變成了傀儡在神子身邊,本該是第一個懷疑神子的,但是神子淡漠又直白,完完全全把事情告訴了他,還沒崇烨這樣遮掩,像是不過是一件小事似的不值得一提,沒有必要撒謊。

雲宿沒有證據也沒有理由懷疑他。

因為他找不到神子撒謊的動機。

在西方大陸是天神教的地盤,神子的身份如此尊貴,他身邊高手如雲,他自己的修為也很高,他沒有必要撒謊。如果真的做了壞事,鏟除異己便可。

他對自己、對崇烨也不過是對普通路人的态度,冷冷淡淡的,對他們絲毫不感興趣,甚至因為他們太吵了還趕了客。

雲宿除了見到他本能的恐懼、不舒服之外,沒有發現他任何不妥的。

他決定自己查清楚什麽是“活傀儡”。

聽說神子的隊伍要回教廷,雲宿打算偷偷的跟着,再找機會接觸接觸他大哥。

柳邵安靜的等着雲宿,他像個虔誠的教徒似的跪拜在他美麗的妻子身旁,将雲宿柔軟冰涼的長發從漂亮的腳踝邊拿起,放在手心裏閉着眼親吻,他沒有出聲,不敢打擾雲宿。

到了後半夜,雲宿終于起身,他跪久了,柳邵以為他是腳麻了,連忙去幫他揉揉腳,雲宿卻一把推開他,從櫃子裏翻找什麽。

“宿宿在找什麽?我幫你找找。”

雲宿不理他,只輕輕的小聲的說着什麽,好像在和誰對話似的。

柳邵見他翻找了一會兒,也沒有找出個所以然來,見他忙活了一大晚上,怕他累着了,想抱他去睡覺,誰知道雲宿開始暴躁焦急了,“沒有、我找不到,是不是你把我的東西藏起來了?!”

柳邵連忙過去幫他一起找,一邊找一邊哄他,“宿宿別急,我幫你找,你告訴我是什麽能找到的。”

“我撿的鳳凰木。”雲宿比劃了一下,“這麽大一塊。”

柳邵愣了一下,他想起來了,前幾天好像是在櫃子裏看見一塊爛木頭,那木頭髒兮兮的,他怕蹭壞了雲宿的衣服,早就遠遠的丢了。

“宿宿告訴我,你想要木頭做什麽?”

沒由來的為什麽要撿木頭?

雲宿沒有回答他,直接給了他一個耳光,“是不是你把木頭丢了?!”

問他也不說,罵了一會兒,又開始哭了起來。

柳邵摟着他溫柔的哄,摸了摸他的肚子,又在他耳邊蹭了蹭,“宿宿乖,你累了,改日給你弄一塊大木頭,好不好?”

他撫摸雲宿的頭發,哄着他入睡,雲宿伏在他肩頭靠着,嘴裏小聲的默念着什麽,像是在詛咒他,又像在虔誠的祈禱。

柳邵的虛影怔怔的看着這一切。

“喂……宿宿不太對勁,他不喜歡要小孩便不要,不要逼他。”

修為短時間提升,卻沒有副作用,這是菩提珠的讓人瘋狂的本事,它此前之所以破碎,就是因為前主人使用這個功能過多。

此功能的一年最多用一次。

多用就會透支。

雲宿想要它,是為了第二個功能,就是問他大哥的下落。

世上最能準确知道他所在位置的,唯有菩提珠。

崇烨立馬知道了,雲宿是必須要這顆菩提珠。

那個叫玄昊的賤人昨天晚上搭讪不成,腦筋轉得很快,立刻就抓住了雲宿的軟肋,拿菩提珠作為誘餌引得雲宿去參加大比。

“此次大比規定是金丹到元嬰初期的修士,小師弟的修為正好在其中,可以一試!”

“現在開始報名了嗎?還有多久的時間正式比賽?”

“聽說還有一個月。”

時間好着急,他要立刻閉關鞏固修為了!

雖然希望渺小,但終究得一試才行。

無比疼愛自己的大哥失蹤多年,這是東海一家子一直以來的心病,大哥的命牌沒有碎,但是裂縫斑駁,如此已經是好幾十年了。

他肯定是遇見了危險,可是他們遲遲找不到他。

雲宿帶着崇烨急忙去報了名,而後在集市上買了丹藥、法器、仙草等等東西,而後買了個上好院子閉關起來了。

玄昊天尊站在客棧最高的天字號房間。

一旁的魔魂笑道:“如此拐彎抹角的有什麽意思?明明人就在眼前,多的是辦法,偏偏要這麽麻煩?還得等上一個月,或者放任那麽多蝼蟻與他大比,萬一勝利者不是他呢?”

玄昊天尊冰綠色的眼眸微垂,看着雲宿忙忙碌碌的準備大比,跑來跑去的小臉都急紅了,他不知道多少人在看他,好多人不知道他在做什麽,為什麽那麽着急,想去幫幫他,但又沒得到搭理。

他身邊的契約靈獸盤踞在他左右,用眼神呵退衆人。

他修長的手輕輕攤開,順着雲宿跑的方向,從這個角度來看,好似雲宿要跑到他手掌心中一般。

他輕輕笑了起來:“不是勝利者更好。”

魔魂不解的問:“你想做什麽?”

“他身邊那頭怪物是他的契約靈獸,是什麽修為、有多大能耐你我都不曾得知,宿宿有了他,想不贏都難。”

玄昊天尊眼眸一片冰冷,“那就禁止契約靈獸上場。”

沒由來的一陣恐慌,在安靜的、柔情蜜意的破曉和清晨,他美麗的妻子靠在上一世的自己懷裏,他看不見雲宿那雙美麗的眼睛裏的光,一切都是詭異的寂靜,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久違的,雲宿也沒有再推開他。

雲宿好像在自己的世界裏出不來,靠在自己所憎恨的丈夫懷裏,也不再哭鬧不想要孩子,他安靜的閉上了眼睛,臉上竟然出現了難得的溫柔和寧靜。

柳邵見他靠着靠着就睡在了他的懷裏,乖巧可愛得讓他的心一片柔軟,他輕輕的抱着雲宿讓他舒服的睡在床上,陪着他閉着眼到了天明,溫馨得像無數個普通的相愛的夫妻。

到了日上三竿,他吻了吻雲宿的一縷冰涼的頭發,起身讓人去找一塊好一點的鳳凰木。

他心愛的妻子可愛的小腦袋裏有着自己的想法,還有自己的小秘密,背着他鬼鬼祟祟的,有時候在玩稻草,有時候在玩泥巴,又有時候會在如同森林一樣的藏書閣裏找到他。

他把無數典藏的名著撕碎,在一片白紙黑字的書頁中,将厚厚的如同雪花一樣的紙蓋在自己的身上,安寧的沉睡下去。

柳邵找到他的時候總是輕輕的,他知道雲宿所在的位置,卻不那麽去打擾他,整個宮殿都是他的游樂場,他想做什麽都可以,只要他不傷害自己。

但他也不能傷害自己。

他的身上處處都被施了術,任何攻擊都對他無法起效,但凡他受到一丁點傷害,柳邵會立馬趕過來。

很快的,柳邵運來了鳳凰木。

野路子的不知道怎麽來的東西,可能就是塊木頭,雲宿那麽緊張兮兮的,他若是喜歡,便是給他也可以。

“只要宿宿開心。”

他像個牧羊的獵人似的,在自己的圈養範圍之內,很寬容的給他美麗的小羊自由。

他親吻着雲宿的唇,“宿宿可以給它禱告,但是不能太辛苦,到了時間我會抱宿宿。”

…………

主殿內。

年輕的神子還站在剛才那個位置,他并沒有如他自己所說,乏了要休息。

而是攤開雙手,輕輕的嗅了嗅,在玩弄一顆水珠子。

洱諾微笑:“主人可是要殺了他?”

年輕的神子一言不發,他絲毫玩弄那水珠玩得入神,洱諾記得,主人這雙手碰過那東方而來的小龍的臉,輕柔的幫他擦拭了眼淚,他的手上應該全是那漂亮的小龍晶瑩剔透的淚水。

眼淚此時變成了一顆小水珠被他揉玩,不一會兒又被他戳破了,那水珠子将他的手再次淋濕,他藍色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安靜的伫立,如同一尊完美不可亵渎的神像。

但是他垂下眼 ,突然輕輕的舔舐手上的濕潤。

“果然很香。”

美麗的小龍剛才看着更香,哭起來又漂亮又可愛,很适合被人疼愛,不應該冰冷的死去。

如果洱諾被下令要殺死那小龍,他會陽奉陰違把那小美人藏起來好好享用,玩膩了在丢掉也不遲。

可是主人似乎對他感興趣了。

“殺了他。”

年輕的神子才舔舐過美人的眼淚,突然冷冰冰的下了殺令。

洱諾微笑起來,剛想陽奉陰違的應下來,便又聽神子說,“殺了那只鳳凰。”

他的聲音輕輕的,語氣有些傲慢,“至于化神期的小龍,看起來是個只會哭的廢物,怎麽會如預言一般我将死在他手中?”他頓了頓,輕笑一聲,“那小龍不像能殺人的樣子,但是勾人的本事倒是不小,我倒要看看他這樣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

祝融山。

玄昊從一個巨大的岩漿中爬了出來,才是上岸,又滑落倒新的陷阱裏。

溫度高到能把人的骨頭都融化地方地步,玄昊的修為和魔力被怪異的祝融山禁锢,他現在如同一名凡人,一次次陷入死亡陷阱。

那怪物對他恨之入骨,一上來就想置他于死地。

整個祝融山如同煉獄一般,魔胎想用高溫融化他,但他是火靈根,少年時用泡岩漿修煉過數十載,祝融山的岩漿非但沒有融化他的血骨,反而讓他的體魄更加強健。

“出來!”

玄昊已經陷入了新的險地,沒有修為也感知不到時間流速,仿佛在在一朵食人花的肚子裏,腳下踩的地惡心在蠕動,閉合的天空下起了腐蝕的酸雨。

突然“咻”地一聲,無數支箭朝他射了過來。

他的體魄無比強健,皮肉鐵骨比铠甲還要堅硬牢固,他屏息提氣,将自身立得堅硬無比,又縱身躲避。

淺綠色的狹長眼睛在黑暗中如野獸一般,終于,他看見了一雙紅色的眼睛——

本應貼身攜帶的、只做思念用途的伏魔咒,此時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武器。

“嘭”的一聲,那魔胎被炸開了一道口子,玄昊連忙逃了出來。

他聽見那怪物陰毒的嘶吼起來,整個祝融山的方圓百裏的天空都變成了紅色。

血紅的鳳凰花像流出的一灘灘血似的極速蔓延開來,仿佛古老的怪物滅世般的殺意———

雲宿的腦子比之前更清醒了一點。

他開始分析這件事的原委。

首先是要确定時間,他離開崇烨到底多久了?

該不會在他變成人身龍尾的那一刻起,已經過了好多好多年了吧?

還有就是為什麽他的契約無法聯系到崇烨?

他感知到契約很弱很弱,仿佛是被什麽屏蔽了似的,若有若無的,只有一絲的牽連,而他明明沒有解開這個契約。

雲宿安靜的思考了一會兒,聽見隔着一扇屏風的魔修在和屬下議論。

雲宿的耳朵很靈敏,按理說能夠全部聽見的,因為他們的距離也不遠。

但他只能斷斷續續聽見一些字眼,比如“魔族”“找東西”之類的。

雲宿在玄天宗大比的時候碰上過魔族,靈界有魔族也不稀奇,這些是交給他們這些大人物大宗門來解決的,而他只是海裏一條小小的龍,連自保都做不到,別說管其他事了。

雲宿又試了試從池子裏出來,還是和之前在那個水潭裏一樣,他沒法上岸,上面有專門針對他的結界。

不一會兒男人議事完畢,過來看他。

雲宿一見他過來就遠遠離開岸邊,在把身子藏在水裏,只露出一雙金色的眼睛盯他。

雲宿美麗的長發像是絲綢、海草般在起了漣漪的水面上、水裏懸浮飄蕩,還能看見他兩鬓若有若無的鱗片,金色的龍角也異常美麗,像是一條神秘、美麗海妖,充滿了無法馴服的危險感,似乎只要給他一個機會,就能把人撕碎。

洛鬼川饒有興趣看着他,對他招了招手,“宿宿,過來。”

雲宿怔了一下。

這個魔修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也就是有目的的作案?

崇烨抱着雲宿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待了一會兒,雲宿只是被柳邵那賤人迷昏了,按理說一會兒就能醒來了,但是過了這麽久雲宿還是沒有一絲要醒來的跡象。

“宿宿,醒來。”

他的聲音能夠直達雲宿的靈臺,但是話音落下,雲宿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崇烨将額頭輕輕貼在雲宿的額頭上,在探查他此時此刻的狀态。

這一探崇烨驚訝不已。

玄女的輪回之眼竟然在雲宿的身上!

他做過雲宿的契約靈獸,也僞裝過黃泉香供雲宿吸食精魄,他們親密的相擁和親吻過,他能夠探查雲宿的內息,雲宿的一念之想也能查看他金蛋的情況和使用他一切東西。

他們是如此的親密無間,但是他此前從來沒有發現雲宿身上竟然有輪回之眼。

還是說在瑤池裏,雲宿身上的輪回之眼才能呈現出端倪?

崇烨連忙進入雲宿的靈臺,他發現雲宿沉入輪回之眼之中了。

他在輪回之眼中會直面自己的欲望,會看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此次雲宿來瑤池的目的是救他大哥雲照,雲宿的願望十有八九和雲照有關。

“宿宿,讓我看看你的真實欲望。”

他更為深入的抵達雲宿的靈臺,許久之後看到了雲宿和他大哥雲照的相處,都是兒時、年少時的一些兄弟兩相處的瑣事。

如他所料,是和他大哥有關。

…………

“嘩啦!”

顧無雙從水裏被人救了出來。

他說得太輕巧、太直白了,像小孩子兒戲般的過家家似的,一會兒說成婚,一會兒說喜歡、還說愛,他懷疑他根本是不懂,或者并不是能夠成婚那樣的情感,想要說服他,但是雲宿自己也沒有經驗、不知道個所以然來。

他剛想開口,只見崇烨又急急忙忙的搶着說:“宿宿先別說,如果宿宿現在不願意和我成親,可以留到以後,也不要着急!”

他心有餘悸的搶在雲宿前面把話說完了,他剛才那一刻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生怕雲宿說出“我不喜歡你”這句話。

一旦雲宿說了,幾乎很難有回旋的餘地。

是他太着急了。

他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模樣,原來的話雲宿會當是小孩亂講話,如今雲宿會細想,一旦細想,若是不喜歡他就會遠離。

他幾乎無法忍受和雲宿分開一天。

崇烨仔細斟酌了一二,“宿宿……其實我、我是宿宿的契約靈獸,宿宿可以驅使我做任何事,我最近看了一些話本,聽說契約靈獸除了打架還可以做其他的……”崇烨說着說着耳朵也紅了,“我看過好些話本,裏面的契約靈獸和主人的關系如膠似漆,主人和契約靈獸拉拉小手,親親嘴,或者是采補契約靈獸都有……”崇烨喉嚨簡直在發燙,“宿宿不用擔心,宿宿不用負責的……我可以随便給宿宿用……”

太棒了!

崇烨這一刻簡直被自己腦子轉彎的速度折服,幸好他多看了幾本話本,知道一些習俗,他分析了一下雲宿的心理,說不定是覺得成親壓力會很大。

那他就不給他壓力。

慢慢來。

拉拉手,親親嘴,接着……做更過分的事。

還不用可愛的小主人負責。

美麗的小主人沒有一點心理壓力,就可以放心和他貼貼了!

顧無雙精準的抓住了這個字眼,頭一回用這種眼神看自己的胞弟。

顧鑫滿臉通紅,惱羞成怒:“你竟然還抓我的錯處?你想想你自己,三更半夜趁着尊上是犒勞三軍,你偷偷摸摸溜進他的寝殿指名道姓要見他抱在懷裏帶入寝殿的人,你不要命了?”

顧無雙說:“我不會讓人發現的。”

“……”顧鑫恨恨地說,“那你去死吧!”

顧無雙沒有再理會顧鑫,而是在想辦法進入尊上的寝殿內。

明明此前對此人恨之入骨,不知怎麽就是要急切的見到他,仿佛不做點什麽就來不及了。

原來也沒見過他,只是因他一句“看中”,便丢了前途,受盡屈辱被抓進了宮殿,最終只能是容貌盡毀,他的家族也受到了連累,被丢棄般的發配到苦寒之地,幸好遇見了尊上,要不然他的父母兄弟都要死在邊疆。

如今回來,本該第一時間報仇的。

或是安靜的看着那人的下場。

可他卻出現在了這裏。

也許是那人剛進尋歡殿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只看見他,飛奔似的朝他跑來那麽急切的和他說話。

又或許是他不可置信的眼神、決絕的轉身和義無反顧的向前走。

他伸手又沒抓住人。

他的腦子裏反複是這一幕,他只是想過來問問為什麽。

到底,這個人、這位聖主殿下是不是衆口所傳之人。

又或許是別人傳錯了,又或許是所有人都不了解他。

也就是說,魔皇和東海小皇子成婚,瑤池玄女是認可的。

有了瑤池玄女在此見證,靈界的修士們稍微安心了些。

不過還是得和東海搞好關系先。

…………

什麽馮戬、姬家、合歡宗還是其他世家,整個婚禮根本沒法做什麽小動作,也不可能把漂亮的新娘子搶回去。

玄女坐鎮、且崇烨竟然設置了一道結界防着這些家夥。

禮成之後兩個人被送入洞房。

喝完交杯酒之後,兩個人手拉手坐在床邊。

崇烨滿臉通紅,緊張得都結巴了,“宿宿,我、我們要不……那個,嗯、按照禮儀來說,我們是天地認證的夫妻了,我們是不是要、要行周公之禮了……”

說完之後嗓子都冒煙了。

雲宿刷的一下臉全紅了,他整個人也結巴了,“我、我不太會,要不、要不嘗試一下?”

他話音剛落,崇烨已經紅着臉把他摟起來親了一大口,“寶貝宿宿我愛你,我、我小心點……”

兩個人成婚之後在東海住了一些時日,就開始了快樂的游山玩水。

一開始還是在靈界之內,突然有天心血來潮,崇烨說可以去其他世界玩玩。

雲宿不知道竟然能去其他世界,一時間十分好奇,在游玩了幾個世界之後,在某次穿越世界之時,突然時空風波席卷。

準确來說不是水。

黏黏糊糊的,像是泡在透明的膠質裏,他在花怪的肚子搖搖晃晃,又想着那根刺在玄昊心髒的鳳凰木已經被取下來了,玄昊應該會沒事。

他稍微心安了點兒。

花怪的肚子裏很香,聞久了有點暈。

他就這樣被吃掉了嗎?

雲宿昏昏沉沉的,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沒有。

期間被喂過好幾次蜜水,手上的傷也早就好了,花怪很生氣,已經不準他出去了,甚至不和他交流。

雲宿就怎麽渾渾噩噩的過了許久。

漸漸的,他的身體難受受了起來。

火燒心似的,不知道從哪裏蔓延的癢意。

他本該叫人打些熱水洗個澡。

可是他只能被禁锢在花怪的肚子裏忍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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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