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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雖然在系統的視頻證據面前，顧烨不得不承認，他确實對姜谷雨的美色有那麽點心思。

但這點心思，還不足以讓他放棄鹹魚夢想，作為上輩子把自己累死的人，他真的對努力二字深惡痛絕。

所以系統再次誘惑了半天，還是沒有卵用。

回到村後，顧烨還是繼續過着每天磨磨蹭蹭幹活，悠閑吃喝到處瞎晃悠的懶漢生活，耐心等待姜谷雨那邊的消息。

着實讓期待他上進的村民失望不已，特別是還想着他之前公堂表現不錯，想給他介紹親事的人。

不禁暗忖，顧家這四小子，有擔當是有擔當，但懶也是真的懶。

一個身高八尺，身強體壯的年輕小夥子，那日子整天過得比八十歲老大爺還養生！

衆村民：……就踏馬離譜。

不過，顧家人對此依舊還是沒什麽想法，主要是原主從小就有幾分小聰明，早早就點亮了裝病技能。

在原主長達十幾年的裝病效果下，他‘身嬌體弱’的印象已經牢牢刻進顧家人的心裏。

哪怕他外表看上去就是個健壯大小夥，顧家人也只覺得他是‘虛壯’，他們家老四就是個需要細養的易碎品。

所以，自從公堂狀告之事中，知道了顧烨擁有幾乎過目不忘的能力後，顧小弟在家養傷閑着沒事兒，讀書時就堅持讓顧烨陪着，讀給顧烨聽。

按照顧小弟的想法就是：

“四哥就算沒有讀書天賦，但靠着過目不忘的能力，去考個童生絕對沒問題，有了功名在身，也算有幾分依仗，以後好娶親。”

科舉雖然難，但考童生其實還是比較簡單的，因為童生考試，有很大部分都是死記硬背的內容，策問之類不難，肯努力就能成功。

而秀才功名就需要天賦靈氣了，那才是分水嶺。

有好娶親這個話，顧家人對讓顧烨讀書的事情就更上心了。

畢竟在古代成親是天大的事，老四本來就廢，家裏就指望着給老四娶個好媳婦，如此增加親事的籌碼，怎麽能夠放棄呢。

讀書比種田輕松，老四的身體還是能支撐的。

讓老四讀書考童生，必須考！

顧家人在此事上态度堅定，并且付出了最明顯的舉動，就是每天早上不準顧烨再睡懶覺了。

既然老四有天賦，那就勢必要讓老四成才。

顧烨：……

他下輩子不做人了，胎都不去投了，還是永久長眠吧。

*******

那邊，顧烨在村裏的鹹魚生活充滿了波折。

這邊姜谷雨回去後，給女主上眼藥的行動，倒是很順利。

為了以報這些年女主的算計之仇，也為了姜家以後不被女主的騷操作連累，他在家可是鉚足了勁兒搞事。

回到縣令府後，姜谷雨首先勸說的并不是姜縣令，而是姜夫人。

這樣的做原因很簡單。

他是庶子，又是小輩，話語權到底弱了些，且有很多話，不能先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姜夫人是後院主母，由對方出面最好。

而他對姜夫人的影響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姜夫人對他這個庶子，是極其信任和寵愛。

因為姜谷雨的親生爹爹，是姜夫人身邊的陪嫁小侍。

姜爹爹不僅對姜夫人忠心耿耿，姜夫人當初身體不好，成親三年都沒懷上孩子，也是姜爹爹辛苦尋來的藥方，幫助姜夫人生子穩住的地位。

後來姜爹爹會成為縣令妾室，也不是姜爹爹主動勾引，而是姜夫人自己推薦的。

別看讓姜爹爹做妾，好像有些委屈，畢竟有句話叫做寧為庸人.妻，不為英雄妾。

但其實也分情況的。

像姜爹爹這種奴仆出身，嫁出去根本找不到什麽好親事，能夠成為主家妾室留下，絕對是走了大運。

因為縣令爺後院正經有名分的妾室位置，是縣城中很多富商千金都不一定能撈着的！

姜爹爹和姜夫人主仆之間，多年來相互信任，相互幫助，把姜縣令的後院牢牢掌握在手中。

至于争寵那是不存在的。

姜夫人和姜縣令屬于利益聯姻，姜夫人是個頭腦清醒的女人，對丈夫只有相敬如賓，沒有情情愛愛。

因此，在姜夫人心中，姜谷雨父子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把姜谷雨當成親兒子看待。

一般只要姜谷雨說得對，姜夫人都是大力支持。

而對于女主，姜夫人同樣也是仇恨的！

具體怎麽仇恨就不多贅述了，反正就是女主眼力見不行，穿越過來後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是庶女逆襲記。

所以整天和姜夫人作對，挑釁嫡母威信，破壞後院安寧。

你說姜夫人能不恨她嗎？

現在能教訓女主，姜夫人可謂是激動地摩拳擦掌，二話不說就按照姜谷雨的提議，找姜縣令吹枕頭風去了。

而姜縣令呢。

想勸說他也并不難，因為他沒什麽太大的本事，但有個優點就是中庸，遵守規矩。

所以他看重家族，重視嫡庶，尊重嫡妻，想勸他做什麽，只要從這些地方入手，十有八.九都能成功。

因此。

就在女主聽到自己表哥被打斷腿，正生氣發愁又少了個助力的時候，姜縣令又給了她一拳重擊。

……

縣令府中。

“什麽，把我和弟弟過繼出去？！”

姜白露震驚又憤怒，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沒錯。

姜谷雨的打算，就是把她們姐弟過繼出去，只要族譜關系分開，以後這倆姐弟惹出事情，對姜家的影響就有限了。

但如此結果，姜白露卻不能接受，她都在古代活了三世，哪能還不清楚古代這些關系的重要性。

“父親，你瘋了嗎？我馬上就要嫁給三皇子做側妃了，你現在把我過繼出去，讓外面的人怎麽看我？”

“還有弟弟，他可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你這麽對弟弟，就不怕斷子絕孫，以後老無孝順，死無摔盆嗎！”

姜白露也是氣狠了，說話口不擇言。

當然也是因為她心裏這樣想，所以才能在失去鎮定的時候脫口而出，外加她是現代半路穿越，更打心底對便宜父親和嫡母沒有敬意。

如此表現，也讓姜縣令更加堅定了心中決定。

夫人說得沒錯，就女兒現在對他這個父親的态度，明顯就是靠不住的，以後發達了別說提攜姜家，搞不好很可能還反過來打壓。

這種隐患，還是早早解決為好。

想到這，姜縣令就重重拍桌怒道，“逆女，跪下！你竟敢咒老夫斷子絕孫，來人，上家法！”

姜夫人也生氣道，“什麽姜家唯一男丁，本夫人的小少爺，難道不是人？！”

小少爺是姜夫人去年才生的嫡幼子。

以前姜縣令寵愛女主姐弟，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家裏只有這麽一個庶子男丁，自然是重視寵愛。

但現在有了嫡子，姜縣令就更看重嫡子了。

因為古代規矩就是這樣的，嫡庶有別，尊卑有序，家裏要是沒有嫡子，是會被人嘲笑的。

何況別人不清楚，姜縣令還不清楚自己的庶子能力麽，指望對方振興家族，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放棄這樣一個庶子，他并沒不舍。

女主再次為自己沖動嘴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姜縣令把她狠狠收拾了頓，才給她解釋為什麽要過繼，以免這個女兒又亂搞什麽騷操作。

“露兒，你也不要怪父親心狠，你都已過碧玉年華了，說話還如此沒有規矩，不給你長記性，出去了口不擇言，稍有不慎是會丢命的，尤其是皇子後院中的勾心鬥角。”

“把你和你弟弟過繼出去，也是父親深思熟慮過後的決定，為了整個姜家，父親不得不謹慎小心。”

“如今朝堂皇子争鬥嚴重，誰勝誰負都說不定，自古參與其中的人，不是為王，便是為寇，咱們姜家人微言輕，實在承受不起……”

“你既然能夠自己攀上皇子，父親也不擋你的青雲路，該給你的支持，家裏不會少，但父親也希望，你給家裏留一條後路，也是你自己的後路。”

“姜家不指望你提攜，只望不因你毀滅，你可明白？”

姜縣令語重心長。

把女兒嫁給皇子，是有不少好處，但壞處也不少，姜家勢力小，膽子也小，比起激進求富貴，還是更想要安穩。

為避免将來被牽連，把女主姐弟弄出去，是必須的。

但這些姜白露不能理解。

她生氣冷笑，“父親可真是好算計！想要回報，又不想擔風險，天下哪有這麽好的事。”

“說是過繼，可我要是出頭了，有血緣這份關系在，父親您照樣可以風光富貴；但我要是上位失敗，父親你們卻好好的。”

“有福同享，有難不同當，父親當我傻嗎？過繼之事，我絕不同意。”

她弟弟姜耀祖也生氣站出來控訴。

“父親，你想過繼姐姐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加上我？我又不影響家族，而且以我的才華名聲，還能為家中帶來助力，請父親多思多慮，切莫聽信小人讒言！”

說完。

還恨恨看了眼姜夫人和姜谷雨。

至于姜爹爹和女主的小妾姨娘并不在場，因為妾室是沒有資格進入正廳，參與家族議事的。

不過面對女主姐弟的仇視，姜夫人是半點不懼。

本來就是水火不容的關系了，她搞不搞事情，這倆姐弟都不會尊重嫡母，那她幹嘛給對方安穩和好臉色？

姜谷雨就更不用說了，要不是怕連累姜家，他還能更狠。

兩人穩如泰山。

姜縣令更是不會改變主意。

因為他已經從妻子那裏，得到了姜耀祖作出的那些詩詞，很可能來路不正的消息。

為保家中名聲和安全，這倆庶子庶女，必須過繼出去。

“老夫說了，姜家不用你提攜，我姜家不是那等死皮賴臉之輩，也不賣女賣哥求榮。”

“你放心，既然把你過繼出去，以後無論你走到什麽程度，姜家都絕不會上門求你。”

“至于為什麽把你弟弟也過繼出去，你們姐弟倆自己清楚！不要讓我這做父親的，親自将臉皮都揭開，到時候大家都不好看。”

姜縣令也很有骨氣道。

他覺得這兩個兒女腦子真的是太不夠用了，他都把情況說得那麽清楚了，還跟他瞎唱反調。

也不想想他們之間就是相互制衡的，一旦女兒發達了，他能用血緣去攀附，女兒也能用權勢壓他啊。

名分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制衡。

過繼只是留一條後路而已，畢竟皇子的隊伍不好站。

還明晃晃用這麽仇恨的目光看他，他更擔心幫女兒上位後，就反咬家族好不好！

不得不說，姜縣令這種中庸古板的性格，不能讓姜家往前走，但卻能保住姜家安穩。

就是氣死姜白露這種野心勃勃的人了。

其他官員要是能把女兒嫁給皇子攀附，哪個不是歡天喜地，然後竭盡全力支持的。

結果姜家倒好，怕東怕西處處拖她後腿。

難怪她這個便宜老爹，在縣令的位置上，一做就是十幾年，真的太廢了！

姜白露絲毫沒想過，就她那點本事，值不值得姜家把全族性命都系在她身上。

她氣急威脅，“父親，你這是打臉三皇子的臉，就不怕我将此事告知三皇子嗎？”

“有本事你就去，到時過繼的消息宣揚出去，你看你還能不能做皇子側妃。別忘了，把你過繼到誰名下，你以什麽身份出嫁，是老子決定。”

姜縣令拍桌怒怼。

他也是個一身反骨的人，女兒還沒嫁進皇子後院呢，就敢如此威脅他，真上位了他這個父親，還有活路嗎？

姜白露自是不敢拿前途來賭的。

見姜縣令心意已決，她沒辦法，也只能甩袖而去。

只不過心中不甘，走之前還是沒忍住放狠話。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既然今日父親不肯相助，來日我與弟弟扶搖直上，父親也莫舔着老臉上門！”

說罷，負氣而去。

留下姜縣令胡子都氣得翹了起來，“榆木腦袋！榆木腦袋！”

就這種态度還想要他姜家全族的支持，做夢。

姜夫人也是無語得很，她對家中的庶子庶女從來沒打壓，都是跟着夫子讀過書，受過教育的。

大家不說全都聰明絕倫吧，但基本眼色和局勢都能看清。

就姜白露這個庶女，明明小時候也很聰明乖巧，結果長大了後，行事風格簡直慘不忍睹……

想不通。

但不妨礙姜夫人繼續坑這個和她作對的庶女。

趁着姜縣令還在怒頭上，姜夫人故意詢問，“老爺，露兒這麽說，那之前說好給她的嫁妝和支持，還照樣嗎？”

“照什麽樣，她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往日我多疼她，結果你看她剛才那什麽眼神，恨不得把我這個親爹生吞活剮了一樣！”

“就現在這個态度，我還助她上位我就是蠢。”

“既然她那麽行，那就讓她自己去掙前程，正好我姜家也不想摻和那些皇子的事兒。”

姜縣令生氣吩咐，“嫁妝夫人看着辦，至于咱們在京城的人手，不用給她了！”

他雖在雲山縣，姜家也是個小家族，但因為宗族在京城那邊，所以在京城中，還是有那麽幾個可用人手的。

沒有這股勢力幫助，姜白露想在三皇子後院站穩腳跟，注定比前面幾世更加艱難。

“知道了老爺。”

目的達到，姜夫人身心舒暢點頭。

姜谷雨乖乖坐在旁邊，嘴角的笑容也停不下來。

他這個庶姐啊，就是總看不清局勢，總自以為是的聰明。

真想對家裏耀武揚威，那也等嫁出去再說嘛，翅膀還沒硬就敢露爪子，誰會傻到去資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