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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
三人從景陽城回來後,張大娘看着回來的女兒對樂新和顧懷更是感激,換着花樣給兩人做好吃的,樂新都感覺自己胖了幾斤,顧懷早期鍛煉的時間也變長了。
浮雲閣的生活一如既往,樂新卻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每日修煉更加勤勉。
青玉雲紋鳳舞佩是圓形镂雕玉佩,玉佩中央是祥雲環繞的鳳凰,腳踩梧桐枝展翅欲飛,鳳凰的四周盤旋着一只夔龍,渦紋和雲紋填補空白處。
現在手裏有三片玉佩碎片,拼湊起來可以看見展開的翅膀、踩着梧桐枝葉的趾足和鳳頸邊的夔龍龍首。
樂新拼完玉佩,将印象中的玉佩畫了下來。摸着畫,樂新低聲道:“還餘鳳尾和鳳首,還不知道碎成幾片,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什麽目的,我得抓緊了。”
連着幾日,樂新嘗試着感應剩下的玉佩碎片,卻沒有在景陽城時熟悉的聯系感,看來青玉城是沒有碎片了,樂新盤算着要不去周邊先試試。
後日就是八月節了,顧懷和樂新沿着清江向前走,城裏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一家樓前也圍着很多人,只不過都是衣衫破舊的人。
顧懷随口問道:“這是在施粥?一般不都是八月節當天布施嗎?”
旁邊賣花燈的老板笑着說:“這你就不知道了把,這是隔壁豐城許老板的鋪子,一到節日就會在鋪子前連着施粥三日,一次都沒落下過,先來的人還可以領到許老板請的平安符。”
顧懷點點頭回道:“這個許老板倒是個善人。”
兩人一踏進浮雲閣就看到了庭院裏的那道身影。
顧懷見此人無影不着地,同樂新說:“這也不是人,你要找的是他不?”
“不清楚,先看看。”說罷倆人朝裏走。這個看着就不同于梧桐村的虛影,樂新走近後發現竟然是人死後的魂魄。
樂新和鬼魂相對而立:“你到這裏是?”
“大人說你能幫我,我想知道我是誰……”
樂新追問道:“大人?”問完期待着鬼魂的回答,大人會和那個黑衣人是一個人嗎?
“大人說他知道你很想知道他是誰,等幫我找到答案,你就會見到他。”
又是被找上門,樂新感覺很被動,很想将面前的鬼趕出去。
顧懷适時拍拍樂新,樂新理智回歸,她也需要一個答案,思及此開口道:“我們能幫你什麽?找到你生前的家嗎?”
鬼魂望着天上的圓月慢慢說起自己的經歷。
他其實已經去世好多年了,短短的一生像是一場夢,他就像一個被禁锢在軀體裏的看客,看着自己失去一切卻無力反抗……
他總覺得夢醒了就能回到現實,心底的聲音告訴他,他的人生不該是這個樣子,他時常覺得自己是林興安又不是。忘川河邊每天都有鬼來有鬼走,但他不想放棄,他只想要一個答案。
他在忘川邊徘徊,過往的鬼,有的說他生前罪大惡極,有人說他是個一事無成的廢物,也有人說他是災星才會害的林家落得這個下場……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麽,只是不想就這麽糊塗的結束。
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感覺記憶裏的哪些過往都開始模糊,本以為此生都等不到答案了。結果一天一個人找到并帶走了他,他只知道他的手下都叫他大人,大人告訴他到浮雲閣會有人幫他找到答案。
二
“你生前的經歷你還記得嗎?”樂新聽完也沒想明白這個答案到底指什麽。
林興安邊回想邊說:“我記得小時候父母恩愛、生活富足,林家平日與人和善,鄰裏評價都很好。但從我20歲那年起一切都變了,家裏生意突然一落千丈,父母開始争吵不斷,往日受到林府幫助的人都換了一副嘴臉。昔日好友對我避而不見,信任的夥伴也離我而去,我想着只要活着就總有希望,但現實卻一次次告訴我不可能,不論我怎麽努力都改變不了,就像人生被規定好了路線,我只能看着一切發生。”
顧懷聽的直皺眉:“不應該啊,額頭豐隆、子豐後、山根高,就算沒有什麽特別大的作為,那也應該家庭美滿長壽,确實不該是你描述的啊。”
樂新肯定道:“雖說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既定的,但相差這麽多确實有問題。”
“你還有什麽和你特別熟的人在世嗎?”樂新希望能再多一些線索,也更好調查。
林興安沉默了很久,就在樂新以為聽不到答案時,聽到他低啞的說:“許故,他在我家長大,我曾以為我們是夥伴……”
第二天,樂新和顧懷在四角亭,看完黃成功調查來的信息都很意外,沒想到許故居然就是昨日百姓口中的許老爺。當年林家倒了以後,許故消失了一段時間,後來再回到豐城時,已經對娶妻生子,家庭美滿,還成了做大生意的富商,店鋪遍布鳳栖國的主要城鎮,回到家鄉後更是樂忠于做善事,在百姓中很有威望。
顧懷看着兩人天差地別的人生建議道:“看來還是要去見一眼許故,才能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倆倒是想到一處去了,按道理林興安和許故一同長大,他當年不告而別是為什麽呢?”
豐城距青玉城并不遠,兩人當即就站起來準備出發,剛走到門口就與張翠貞在門口遇見了。
“呀,你們這是要出門?那我算是來巧了,這是我娘做的月餅,給你們送一點過來。”說着張翠貞将手中拎着的紙包遞給兩人。
樂新接過月餅,聞了聞開心地說:“哇,聞着就香!我們又有口福了,替我們謝過張大娘,改日我們再去鋪子裏。”
顧懷道過謝,從樂新手裏拿過月餅往屋裏走。
樂新不好意思的說:“不好意思啊翠貞姐,今日我們有點急事,招待不周,改日有空來浮雲閣我給你泡茶喝。”
張翠貞連忙擺手:“這有什麽,你忙你的,我們之間不講這些。”
擡手間樂新看見了張翠貞手上拿着的東西,看着像是黃符紙。
“翠貞姐,你拿的這是符紙嗎?”
張翠貞笑着将手裏的東西遞給樂新看:“對,我家鋪子附近有個小姑娘挺可憐的,只有一個奶奶了,身體還不好。我和娘就時不時幫一把,今天過來的時候小姑娘将這個符紙塞給我,說希望能保佑我平安。”
說完張翠貞見樂新看着符紙久不說話問到:“怎麽了?”
樂新疑惑地說:“我雖然不會畫符,卻也知道這符不是平安符。”
張翠貞被樂新的話說懵了:“那孩子應當是從許老爺施粥那裏拿到的,每次節日許老爺都會送一些平安符,這不是平安符是什麽?”
顧懷剛放完月餅走出來,看到門口兩人神色不是很好:“怎麽了?”
樂新将符紙遞給顧懷說:“你看看這是什麽符?我看着這個符感覺它有點邪門。”
顧懷從小學習這些到是認出來了,臉色瞬間難看:“這确實不是什麽平安符,這符是用來竊取別人氣運的,我想林興安的事情不用調查了,問許故就知道了……”
聽完顧懷的話,樂新和張翠貞臉色更難看了,這符不僅邪門還很惡毒。張翠貞匆匆告別二人說要去把這些符都找回來燒掉。
三
豐城許府,管家通傳過後帶着他們向府內走,臨近佳節府內裝飾的喜氣洋洋的。到門廳的時候,一個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已經在了。
上完茶許故笑呵呵地問:“聽管家說二位是為我一個故人而來,不知道是哪個?”
樂新并不想碰許府的東西,擡眼看着許故一字一句地說:“我為林興安而來。”
許故喝茶的動作一頓,放下茶杯,收起了笑臉:“我小時候是在林府長大,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據我所知林少爺前幾年不幸染病已經去了,二位是不是被騙了。”
顧懷拿出那張符紙,冷冷地說:“許老爺該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把?”
許故拍桌而起,大喊管家送客:“我本以為真有故人,沒想到只是兩個來訛人的,不知道從哪拿張符紙就來找我,真當我是好欺負的!”
許府的大門在兩人眼前關上,顧懷諷刺道:“看來也不怕會冤枉人了,這個許故一看就有問題。”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們晚上也去敲敲門。”樂新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夜深了,許故卻還沒有睡覺,許故的內心并沒有像他表現的那麽冷靜,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許故還是慌了。白天将人趕出去後,他就回了書房,将自己關在書房大發脾氣,盤算着白天的一男一女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怎麽辦才能永絕後患,想着想着就靠在書房的椅子上睡着了。
入秋了,夜裏風有些涼。許故有些冷,迷迷糊糊站起來準備回房間,卻看見窗邊有一道人影,定睛一看,許故的睡意瞬間沒了,一股涼意攀上後背。
良久許故試探着說:“你是誰?為何這個點在這,有什麽事明日再說吧。”
窗邊傳來一聲似有若無的聲音:“許故,你當真不認識我了嗎?我可是在忘川河邊苦等了你許多年……”
許故勉強擠出笑容問:“少爺?真的是你嗎?”
一聲輕嘆飄過來:“許故……林家對你不好嗎?我待你不好嗎?你何苦至此……”
許故走上前,借着月色看清身前的人,不應該說是鬼魂……許故吓得後退兩步,居然真的是林興安!許故內心大駭,該不會是死不瞑目終于找過來了吧。
“少爺,您說什麽呢?當初離開您我也是實屬無奈,沒想到您居然如此命途多舛,我也時長感嘆。我明日就去給您多燒些元寶,讓您在下面寬裕些。”
“真的要讓我說清楚嗎?我這麽多年不願離開只想知道一個答案,許故我們林家何曾虧欠過你?”
“林家當然不曾虧待過我,所以我這幾年有錢了,也想着要多做善事替林家祈福。”
“許故,你不配。”
良久林興安接着說:“我未曾後悔過什麽,現在只恨那年心軟,向母親求了你來做我的小厮。”
許故冷笑出聲:“後悔?你有什麽可悔的,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麽會被欺負,又怎麽需要你假好心把我帶走。”
“我以為我們從小一同長大,不是兄弟也是夥伴,原來只有我是這麽想的。那些年的陪伴,皆為你的虛情假意……也罷也罷。”
“夥伴?你真的把我當過夥伴嗎?我不過是你打發時間的樂子,林少爺不會真覺得那日将我帶走就對我恩重如山了吧?”
看着林興安失望的眼神,許故也不想裝了,這世上誰都可以對他失望,林興安不行,因為這是林興安欠他的。
四
許故的父母都在林府做事,林府的老爺夫人待下人也很和善,所以許故一家本來的日子也過的很安穩。許故也是帶着父母期待來到的這個世界,誰知道許故一出生許母就去世了,再加上請來超度許母的大師說這個孩子出生不祥,許父開始不喜甚至厭惡許故,故也是取故去的意思。
生父不喜,許故在這偌大的林府無依無靠,許故從小就養成了沉悶的性子,最喜歡一個人呆着。下人院裏不是沒有小孩子,起初許故也想和他們一起玩,但試過幾次後,許故也發現了他們都不喜歡他,他是個不詳之人。
林府特許家仆的孩子可以出府讀書,許故讀書很出色,經常受到其他人的排擠,許故無可奈何,只能盡量避開。主院傳出要給少爺選小厮的消息時,其他人都躍躍欲試,只有許故很平靜,因為他是不祥之人,夫人不會允許他陪在少爺身邊。
少爺說他要選個有學問,許故一下子成了其他人的眼中釘。其他人變本加厲的欺負他,因為領頭的人說他只要病了就不能去伺候了,也就構不成威脅了。
一次許故被按在地上時,正好被林興安撞見了,林興安救了他。可許故趴在地上看着衣着華麗的林興安訓人,一舉一動都帶着貴氣,許故只覺得屈辱,自己這些遭遇明明都是拜他所賜。
知道許故的名字後,林興安說:許是故人歸的許故嗎?許故冷冷的說自己的故是死去的意思。許故雖然不屑一顧,但對于林興安的解釋他心底的深處卻是歡喜的。
從那天後林興安時常過來找他玩,許故對于少爺一時興起的行為很是悲憤,因為這樣他的處境只會更加艱難。一次林興安偶然看見了許故手腕上的紅痕,問起時,許故避而不談,林興安生氣的走了。許故松口氣,卻又有些失落,沒兩天許故成了林興安的小厮,許故很意外,夫人居然同意了。
雖說是小厮卻更像是伴讀,林興安帶着他一同上課,這讓許故很是意外。許故本以為自己不一樣,卻偶然聽到林興安對夫人說自己只是一個下人,當時也是見他可憐才動了恻隐之心,之後尋到更合适的在送走他也不遲……許故沒有再聽下去,既然救了他為什麽又要放棄他,可憐……他最讨厭的就是別人可憐他。
一次偶然機會,許故得了一本書,書上記載着方法,可以獲得別人的氣運,他心動了。他按照書中的方法先是對小時候欺負他的人下了手,效果非常好,那段時間,許故做什麽都很順利,那些人卻黴運纏身,許故有了一種報複的快感。
慢慢的,許故開始不滿足于現狀,憑什麽他只能一輩子當仆人,憑什麽林興安生來就能擁有他夢寐以求的一切。他想要地位,他想要換別人趴在地上仰視他。
許故花幾年的時間布局,以林興安為媒介竊取了林府的氣運,林府家破人亡了……許故有些心虛,不敢面對林興安,他跑了。
一年又一年,打聽的人說林家少爺也去了,許故才敢回到豐城。這些年做生意,越做越大,許故的野心也越來越大。他打着做善事,将自己畫的轉運符給了那些對他感恩戴德的窮人,許故一開始還會覺得良心不安,時間長了卻覺得自己給了他們解脫,不用在這人世間受罪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就這樣許故借着別人的氣運,将生意越做越大,成為了名利雙收的許老爺。
林興安嘆息道:“原來你如此恨我,原來那天你在門外……”
“如果不是我偶然聽到,我就真的對你感恩戴德了。”
林興安飄到許故面前說:“可是你不曾知道,我如果不這麽說,母親就不會讓你呆在我身邊了,呆在我身邊對你當時的處境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我并非可憐你,我只是欣賞你的堅韌和才華,你不需要我可憐你。”
林興安走了,書房傳來許故的笑聲,只是笑聲中透着一股悲傷,府內下人聞聲趕來,屋外窗邊的顧懷和樂新連忙離開。
“就這麽饒了他嗎?雖說他幹這種缺德事遭報應只是時間問題,但還是覺得便宜他了。”顧懷想到許故做的事還是有些氣憤。
“誰說的,我可是給他留下了點好東西。”
“什麽好東西?”
“你過幾天就知道了,我只是時不時幫他回憶一下往昔罷了。”
沒幾天,豐鎮那邊傳來許老爺瘋了的消息,聽說是日日做噩夢,最後受不了了。一開始百姓對許老爺很是心疼,但當衙門公示了許老爺所做之事後,之前有多少人贊揚他,現在就有加倍的人罵他,許故的半生所圖終究還是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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