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一封信
第十九章 一封信
陳州區，東南部一座靠海的山。
金曉年，天使冰，天使霜及卡爾站在凸起的山頂。
“這裏怎麽樣”卡爾問道。
金曉年作為地質學教授的後輩，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下多多少少還是懂的一點地理上的選址知識的。
這座山叫觀海，相傳曾經卧龍先生曾經拜訪過隐匿在這座山裏的智者觀海，卧龍在這位不知名的智者的提示下一舉拿下陳州區六個縣。後世為紀念這位智者，所以命名此山為觀海，觀海一詞一直沿用至今。
“觀海山林木蒼天，腹地開闊，而且有個中空的山洞，只要稍加改造一下還是可以弄成飛機場的。”
“那我們回去和首長講一下吧。”
天河基地，軍事廳。
“既然你們選好了地址，那就事不宜遲，加緊建設吧。”
杜三生很快将基建部隊的調動權分配到秦川和金曉年兩人的手上。
秦川提出了一個很棘手的問題：“那經費怎麽辦，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經費了。”
“部隊裏是沒辦法了，想要上面撥款的話不知道要到何年馬月。”杜曉佳嘆息道。
金曉年想到自己曾經的流浪時光，他好像在東城區見到過一條街道的都是經營五金器材的商鋪，而今早店鋪的主人早就都遠走高飛或是死在戰火之中。
“你們可以去東城區試試，那裏有一個條長街經營金屬器材的商鋪。”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我們現在就去辦。”
秦川和杜曉佳調動了三十輛大卡和一千名士兵，浩浩蕩蕩的往東城區進發。
在行進的途中，秦川還得能看到不少的流民，他們衣裳淩亂不整，頭發成團，眼睛空洞，表情麻木，身體消瘦的像根小木材。
行進了約莫有半小時的車程，路上遇到了一個障礙。
“刺啦”
刺耳的剎車聲差點能讓裝在卡車上的戰士把早飯吃的無味的的幹饅頭嘔吐出來。
秦川從中間的卡車上走了下來。
“嘭”
關門的聲音把開車的戰士吓了一跳。
秦川看着最前面的卡車剎車劃過的車痕足足有兩米長。
他剛想發火指責領隊的戰士，那個戰士就動作迅速，神情古怪的跑來報告：“隊長，前面有障礙。”
秦川有些納悶，他走到最前面，沒有說話，整個人都像個木頭似的一動不動的杵在那。
站在秦川面前的是黑壓壓的一片，這些不是什麽碎石，也不是大塊大塊的混泥土，而是一群流民。
他們似乎是有組織的聚集到這裏組成了一道人為的障礙。
領隊的是一個勉強還能算是健壯的男人，他光着黝黑的臂膀，手裏拿着一截木棍，而在他的身後則高矮胖瘦的人都有，但最多的是帶着孩子的婦女。
看樣子像是要打劫？秦川的腦海裏一直回蕩着這個場景。
“我們要食物！”
為首的男人揚起木棍吶喊。
“我們要食物！”
“我們要食物！”
整個流民隊伍發出了低吟的請求，他們一步步逼近，一步步逼近。
秦川有些為難，出師未捷就先遇上這樣的麻煩事。
流民逼迫着秦川一步步往後退。
戰士們怕他們發動暴亂，紛紛子彈上膛。
“咔擦咔擦”
戰士們舉起手裏的槍對着車下的流民。
雙方的對峙陷入焦灼的狀态，搞不好就會血流成河。
“我們要食物！”
“我們要食物！”
流民們的聲音越來越弱。
秦川一咬牙，心裏一橫。
“大家把槍放下，槍是對着敵人的，子彈是送給敵人的。”
“各班班長把自己班裏的戰士的口糧留下一半給他們。”
有個戰士還沒開口問就被秦川打斷
“這是命令！”
流民們争先恐後的搶奪着從戰士手裏放下的口糧。
一半的婦女先領着少許口糧後散去，還有一半的眼巴巴的看着卡車上的戰士胸口斜挂着的口糧。
秦川無奈的揪着自己的頭發。
“都給他們！”
領到口糧的流民紛紛散開在街道的兩旁為部隊讓路。
“走！”
秦川看了眼前路大開的街道，心裏說不上出有什麽特別的滋味。
僵持了小半個時辰的卡車隊伍終于重新動了起來。
“謝謝！”
“謝謝！”
“謝謝叔叔！”
在流民的歡送下，秦川他們一馬平川似的開出了這條街道。
這些口糧本來是戰士們這次出任務的全部食物，這下全給了流民，所以他們必須盡快的完成任務。
“秦川，你這樣做是對的。”
坐在後排的杜曉佳用肯定的目光看着秦川。
“但願戰士們不會恨我。”
“不會的，我相信他們會理解你。”
東城區離陳州區不遠，半天的車程就能抵達，因在中途遇阻的緣故他們到達東城區的時間也就推遲到了下午一點一刻左右。
東城區是比較早受到侵略的城區，這裏機乎都見不到人影，秦川帶領的部隊在東城區轉了幾圈才找到金曉年的所說的五金器材商業街道。
“大家先下車調整一下，等會再裝車。”
杜曉佳跟上秦川的腳步在這條金屬器材專賣街道盡可能的尋找足夠的器材。
“哎，秦川，你以前是幹什麽的？”杜曉佳不知怎麽就冒出這樣的問題。
秦川一邊走進一家店鋪看了幾眼，回過神來問：“怎麽，你對我感興趣？”
杜曉佳嘴角輕輕揚起一道弧線，笑的很真實：“想什麽呢，我就是覺得無聊的很，想和你說說話。”
“唉，別提了，我上了高中，沒考大學，家裏安排當兵去了，當兵四五年了，這不就趕上這個時候嗎。”
“那你知道你爸媽現在怎麽樣了嗎？”
秦川放下了檢測儀，擦了擦粘上灰塵的墨鏡。
“戰争打響後就沒回過家，部隊裏也沒有收到過他們的訊息，我也打過電話，寫過信，留過音頻，這些都沒用。”
秦川說的很無奈。
“那等出完這次任務我陪你一起回去看看吧。”
秦川苦笑了聲，“好啊，你陪我回去的話，說不定我爸媽都以為我在部隊裏談了個女朋友呢。”
“哈哈哈。”
秦川重新撿起檢測儀，然後招呼在地上休息的戰士：“喂，大家夥都過來，幹活了。”
這裏的大多數器材都被破裂的混泥土壓了不少，戰士們不得不先清理雜物再搬運建築材料。
“金曉年這小子是不是坑我們？這條街都尋便了，幾十家店鋪都找過了，滿打滿算也沒有十車材料。”
杜曉佳笑着解釋道：“估計他就是記得而已，那裏知道這裏有多少，我們再到別處找找看。”
出了五金器材商業街右拐依舊是破破爛爛的大樓。
這裏曾經應該也是很繁榮的大都市吧。
“哎，秦川，我們去看看那棟百貨樓吧，說不定能碰碰運氣找到一地下庫的吃的呢。”
秦川打趣：“你想什麽呢，戰區能有幾家百貨店敢營業？”
杜曉佳很堅定：“說不定，那裏人去樓空，但我相信那裏的地下室一定有吃的，像什麽快要過期的牛奶，差點就要發黴的面包，發了二十厘米長的芽的老土豆啊，等等呢。”
“想的真美，你看你還留口水~”
秦川帶上杜曉佳然後再叫了幾個人一起去，畢竟運氣這種事還真說不定呢。
人不是鐵做的，能量還是要補充的，在沒了口糧的情況下只好就地取材了。
還真被秦川說中了，整棟樓都是空的，地上到處都是食品的包裝箱，可惜裏面空空如也。
杜曉佳走上二樓，秦川去了地下室。
當杜曉佳一上二樓便看到了角落裏有一處收拾好的草席。
很明顯這裏有人住過的痕跡。
杜曉佳平靜的走了過去，這裏除了一張較大的草席之外還有一壘高高的書籍，最表面的一本叫《桂林地質研究報告》，而在書籍的旁邊還有些奇奇怪怪的石頭。
但最吸引人的不是這些，而是夾在書籍一角的一張發黃的紙。
杜曉佳忍不住心癢癢，手也癢癢。
“咻！”
紙張被杜曉佳抽了出來，這壘書就如城堡遭受炮擊轟然倒塌。
受到驚吓的杜曉佳蹲下身子收拾。那張簡易折疊的紙就如落葉輕飄飄的攤開。
一個歪歪扭扭但很醒目的名字出現在杜曉佳的眼睛裏。
“兒子，金曉年寫于9月10日淩晨5點”
這是一封信。
是金曉年寫給他父親的信！
杜曉佳有些興奮，她看了信裏面的內容然後在想想第一次見到金曉年的場景。
“就是那小子，準沒錯了！”
不知何時，杜曉佳身後出現了一個身影：“小姑娘，你幹嘛動我東西？”
杜曉佳不好意思的說：“大叔，請問你是金曉年的父親嗎？”
一聽到金曉年這三個字，大叔就板着臉，脾氣還真是古怪的像金曉年。
“別提那個沒良心的混小子！要是在讓我見到他，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大叔，我是金曉年的額戰友。他現在在天河基地，我們來這找金屬材料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裏那裏還有什麽金屬材料呢。”杜曉佳說的很溫柔。
金大叔猜測問：“是金曉年那小子告訴你們來這的吧。這裏除了那幾家破店之外在不遠處還有一個煉鋼廠，可以去那裏看看。”
說完，金大叔指了指那個方向。
“好，哎，大叔，你跟我們一塊去吧，我們不認識路，另外能不能把你手裏的土豆和草席邊的幹果給我們呢？”
“啥，還想要我的吃的？該不會又是那小子的馊主意吧。”
聽到聲音的秦川等人走了上來。
“這是？”
杜曉佳解釋道：“金曉年的老爸！”
“叔叔好！我們是陳州區的保衛軍，我是秦川，金曉年的額戰友。”
“走吧，把我的東西帶上，食物也帶上，書也帶上，省的在路上悶的慌。”
秦川在器材商業街留下了幾輛車，剩下的都去了煉鋼廠。
路上，杜曉佳，秦川和金大叔聊得熱火朝天，仿佛一見面就很熟絡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