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初中高中畢業的年輕人們,沒法繼續讀書了,就得響應號召回去鄉下插隊了。甭管家裏條件多好,當多大的官,都得順着國家政策來。
魏國華一向是個古板的人,不會給自己的仕途留下什麽污點。所以對于下鄉這種事情也是支持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知道沈一鳴竟然留城裏之後,就提出不讓他找關系留城裏了。現在一雙兒女高中畢業了,自然也要乖乖的下鄉。不過為了這事兒,家裏卻鬧翻天了。
兩個孩子從一個多月前就開始鬧騰了。特別是知道即将下鄉的事情之後,就開始鬧絕食了。
妻子杜鵑簡直哭瞎了一雙眼睛,就是舍不得孩子們下鄉。
“都是咱們寵着長大的,他們要是去了鄉下過的不好怎麽辦?一鳴那孩子打小就聰明,像他媽,去了鄉下也沒什麽。可這兩個孩子都像我不聰明,我擔心他們去了那邊被人欺負。”
晚上杜鵑坐在床上哭的肝腸寸斷的。
聽到他提起沈一鳴的親媽,魏國華的臉色就有些不好,心情甚至有些梗塞。他和沈月虹這對以前在單位裏面就經常被人比較,單位裏面的領導都說沈月虹同志是個會辦事的好同志,相比之下,他魏國華就顯得遜色了。因為這些事情,他和沈月虹的感情并不算好,只能說相敬如賓。現在聽杜鵑說一鳴像沈月虹,他就更加覺得反感了。一個女人聰明有什麽好的。
“老魏,咱們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嗎。去了鄉下,以後幾年都見不上面了。有些走的遠的,一輩子都見不上。”
杜鵑紅着眼睛,楚楚可憐道。
魏國華心裏也被說動了。這一雙孩子是他從小寵着長大的,要是一年到頭的見不着面還真是不舒服。而且聽杜鵑一說,他也挺不放心孩子們的,擔心被欺負。
“回頭我看看能不能找找關系。這事兒你先別和孩子們說,省得他們藏不住話給說出去了,到時候難辦。”他可不想讓人抓着他的把柄。
聽到魏國華的承諾,杜鵑頓時露出了笑容,“好,我不會對孩子們說的。老魏,你真是個好父親。可惜一鳴這孩子不懂事,不能體諒你。要不然咱們一家人多好啊。”
魏國華皺了皺眉頭,“好了不說他了,睡覺睡覺。”
第二天,魏國華就去找關系運作了。這種事情只要做的隐秘,不讓人追究,也就沒什麽了。最起碼很多的幹部領導也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女們下鄉去的。互相之間幫着隐瞞一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此時,左單單也坐上了前往省城的汽車。
沒穿布拉吉,她就穿着沈一鳴給她買的綠軍裝,帶着軍帽,精神十足。畢竟這次,她可是公務出差呢,又不是去和沈一鳴約會的,咋能穿的那麽花裏胡哨的呢。辦事兒得有辦事兒的樣子。
她的兜裏裝着公社裏面寫的感謝信。不止感謝信,公社還讓她去了省城之後,找人制作一面錦旗,敲鑼打鼓的送到省政府去。表示地方幹部對于省城領導們的感謝。
至于為啥要感謝,這也是左單單自己多了一嘴兒,和左水生去公社開會的時候,她就說屯裏知青幹部的情況,好幾個都是省城幹部子女呢,沈一鳴更是人家部長親自的下命令,提出幹部侄女必須下鄉插隊的。
人家送了這麽多的優秀子弟兵過來,現在又正是知識青年下鄉的時候,為了鼓勵知識青年樂意下鄉,咱們是不是得宣揚一下幹部子女下鄉這件事情,讓知識青年知道幹部們的一視同仁的良苦用心。讓省城領導的工作更好的開展。
反正簡而言之,就是拍馬屁,狠狠的拍一拍省城領導的馬屁。逮着機會就拍。這麽好的機會不拍,啥時候拍啊。
她這随便的一嘴兒意見,很快就獲得了大河公社領導們的全體支持。
特別是之前他們把李紅兵給調到了山窩生産隊之後,多少還是有些擔心上面領導追究的,這次正好把馬屁拍一拍,在上面大領導面前挂個名,回頭就是有啥事兒,也有人頂着。而且他們都這麽感謝省城領導送幹部子女下來當知青了,這些幹部們總不至于讓他們供着這些幹部子女吧。
介于這話是左單單提的,大家都覺得這孩子是個明白人,很适合去辦這種事情。拍馬屁這種事情,必須這種專業人士去辦。而且她對象沈一鳴不是也回城了嗎,還是幹部子弟,正好回去之後也有門路。順道省點兒夥食費。于是這項光榮而偉大的任務,就交給了左單單了。左單單去省城這趟也不算是請假,算是公務出差,工資照給,還給補助。
為了趕緊兒辦好大事兒,公社委派左單單第二天一早就出發前往省城。
左單單光明正大的坐着左大成開的拖拉機,在公社幹部的歡送下,開始了省城之行。
又是一路折騰,左單單暈暈乎乎的,渾身不舒服。還別說,之前有沈一鳴在一起坐車的時候,還能分散一下注意力。現在自己一個人坐車,那叫一個難受。
等到了省城的時候,左單單覺得自己就只剩下半條命了。
哎喲喲,這身體到底是咋回事啊,咋就這麽容易暈車呢?
“左單單同志。”
左單單還有些沒緩過來呢,就看到同樣穿着一身綠軍裝的沈一鳴站在自己面前,眯着眼睛滿臉笑。
“你咋來啦?!”左單單驚訝的看着沈一鳴,她壓根就沒和沈一鳴說她來省城的事兒呢。還準備着辦完事兒之後,再去找沈一鳴,省得沈一鳴以為她是來看他的。還不給他美的上天了。
沈一鳴拎着她手裏的小包,笑着道,“大河公社有事兒我還能不知道?”
“有人給你通風報信?”左單單恍然大悟,然後一臉嚴肅的看着沈一鳴,“說,那個藏在我們幹部隊伍裏的叛徒到底是誰?”
沈一鳴認真道,“哦,是章書記和我說的。讓我在這件事情上面幫忙。擔心你人生地不熟的壞事。”
“……”左單單覺得大河公社沒救了。連拍馬屁這種事情都有臉找外援。
她擺了擺手,“既然我們章書記找了沈一鳴同志你來接待我,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這一路上把我給累得慌呢。”
沈一鳴抿着嘴笑,下意識的拉了拉她的小辮子,這陣子都沒扯過,他手早就癢癢了。
“先回家吃飯,外婆早就做好飯菜等着你呢。”
坐上了沈一鳴的自行車,左單單就往他背上靠着,這一路可真是折磨人。累得慌,太累了。
到了家裏,外婆果然還沒睡,做好了飯菜等着他們回來吃飯。
又是一桌子好菜,左單單覺得要是自己多來幾次,外婆那點錢可能要被她給吃光了。
她一邊吃着外婆給她夾的菜,一邊道,“外婆外婆,你不用給我準備這麽多好吃的。我吃的不多。”
“那怎麽行,你難得來一次,我聽一鳴說你要來,心裏就高興。我得給你好好的補補,瞧你這瘦的。”
“我這是精瘦精瘦的,看着沒肉,其實很重。”
沈一鳴點了點頭,“确實很重。”
左單單在桌子下面就給了他一腳。
外婆裝作不知道兩人的小動作,笑眯眯的吃飯。
吃完飯,又洗了個熱水澡,左單單覺得渾身舒坦了。覺得章書記的安排也是挺不錯的,這要是去住招待所肯定就沒這麽舒服了。不過她也有些懷疑,章書記是不是不想她在外面吃住花錢,所以就這麽安排,能省下不少公費呢。果然,能當公社書記的,算盤也是打的很精的。
第二天一早,左單單起了個大早,跟着外婆一塊兒做早餐。外婆喜歡蒸饅頭,也從來不嫌麻煩。早上喝點粥,吃一個白饅頭,一天的精神都好。
“一鳴也不是每天都回來,一個星期回來三四天。有時候也是睡宿舍那邊。他現在剛回城,在單位裏面也不能放松了。晚上都是要熬夜寫稿子呢。”
外婆邊幹活邊嘆氣道。覺得外孫很不容易,因為沒有人幫一把,什麽都要靠自己。
左單單覺得成功的人除了一顆聰明的腦袋,還得有一顆勤奮的心呢。對沈一鳴的表現還是很滿意。至于心疼……那是不存在的。大好青年,不努力幹活,總不能指着她以後養家糊口吧。就算她有這個能力,沈一鳴也不一定能吃下那口飯啊。
當然,面上她還是跟着外婆嘆氣,“唉,我沒想到他這樣辛苦。想想就心裏就難受。”
沈一鳴剛要進廚房幫忙呢,在廚房門口聽了這話,渾身打了個冷戰。
吃完飯之後,左單單就得出去辦正事了。沈一鳴提出請假陪着她一起,左單單拒絕了。這點事兒都要人陪着,也太瞧不起她了。
再說了,她是代表大河公社去的,沈一鳴一起去了算啥啊。他那張臉太壞事兒了。
雖然不讓沈一鳴陪着去省政府,不過她還是讓沈一鳴帶着她去找了個做錦旗的地方。
“單單,這事兒不要勉強。你對象也不是白讓人欺負的。”臨走的時候,沈一鳴提醒道。
左單單道,“我也不是看着對象被人欺負的。”
沈一鳴笑了,掐了左單單的臉頰一下,“行,你高興就成。”
“趕緊走趕緊走,別壞事。”左單單嫌棄的趕人。才回城就請假,也不擔心被單位裏的人抓小辮子呢。辦公室鬥争可是無處不在的。
看着沈一鳴騎着自行車滾蛋了,左單單就進了做錦旗的辦公室裏面。這時候做生意的都是公家的。連這種給人做錦旗的也是。還別說,就是做錦旗,人家也是一條龍服務。
只要左單單加錢,他們連專業的敲鑼打鼓,吹拉彈唱的隊伍都能拉來。
特別是聽說左單單要給省政府領導送錦旗和感謝信之後,負責人立馬推薦他們最全套的服務。不止敲鑼打鼓吹拉彈唱,還會舉行授旗儀式,另外再找個男高音來幫着朗讀感謝信。如有必要,還會幫忙找報社。
左單單腦袋裏面轉了轉,覺得這種事兒就是做給省政府的領導們看的,找報社就不用了。她可不會傻得真給魏國華得好名聲呢。這次去省政府送感謝信,她就是要坑魏國華一把的。當着所有幹部的面,感謝魏國華同志大公無私的精神,支持幹部子女下鄉的高尚情操。嘿嘿,到時候多少幹部們得對魏國華同志表示真摯的問候呢。
左單單心裏明白,一面下面送上來的錦旗并不能給魏國華造成多大的幫助。可是那些幹部們的小鞋,就夠他穿很長時間啦。
于是左單單掏出十塊錢,很爽快的定了除了請報社這個環節之外的一條龍服務。
省政府裏面正在關于這次知識青年下鄉問題進行開會。如何分配,讓哪些人支援哪些地方。怎麽送,如何和地方政府進行溝通。知識青年下鄉這麽多年了,這個問題都老調常談了,開會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魏國華這時候也挺平靜的。他已經找了門路,自家的兩個孩子這次可以不用下去,至于檔案上面就記載了病退就行了。只要沒人深究,這事情就能瞞住別人。
畢竟每年幾百萬人呢,總不至于就盯着他一個人。就是單位的事情不大好安排。每個單位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兩個位置實在不好安排。不過他想到連自己那個不孝的兒子都能給他自己找到工作,他這個當爹的還能找不到工作?
會議正開展的很順利,領導正在做會議最後總結、突然,一陣鑼鼓聲從遠及近的傳來。很快就到了省政府辦公樓下面。
幹部們都面面相觑。
很快辦公室主任敲門走了進來,滿臉喜色,“下面的公社政府請人送來了錦旗,就知識青年下鄉問題對省政府表示感謝。送錦旗的隊伍已經在下面了。”
喲,下面人送感謝錦旗來啦!
大夥面露喜色。平時總是他們對下面的幾人進行嘉獎表揚,下面的人可很少幹這種事兒呢。
而且這看着陣仗還不小,在這臨着知識青年下鄉的時機來這麽一下子,影響還是非常好的。
于是領導們集體的下樓接受錦旗,接受這份榮耀,也是對下面地方政府們的鼓勵。
下面敲鑼打鼓的,等領導們來了之後,護送左單單過來的人就告訴左單單誰是大領導,能接錦旗。然後左單單手裏舉着錦旗,在隊伍的護送下走到了領導們的面前,奉上紅彤彤的錦旗。
“人民政府為人民,我為人民謝政府!”左單單喊着口號道。
拿着錦旗,聽到左單單的話,再加上這鑼鼓聲,所有人心情都很不錯。覺得特別敞亮。只有魏國華看到左單單了,那臉色就有些不好了。他可記得沈一鳴的這個對象,傻不愣登的不會說話,說的話特別不招人喜歡。地方政府是怎麽派這麽個不會說話的人過來辦事兒的。
接着就有個男高音過來,聲音高昂的朗讀大河公社感謝信。
“尊敬的領導,請接受我們大河人民公社集體最誠摯的感謝……”
領導們覺得這信寫的真好。
“感謝政府領導們将優秀的幹部子女們送到了大河公社……”
子女已經下鄉的領導們聽着這話……勉強聽着也挺舒坦的。
“……領導大公無私的提出幹部子女必須下鄉,帶頭支援農村建設,我們全體公社以及地方老百姓內心感激無以言表。正是因為領導們的無私奉獻,我們農村才能有這麽多的優秀的幹部子女知識青年支援……”
子女還沒下鄉的領導表示:這是誰放的屁?!
魏國華的臉已經黑透透了。
“最後表示最衷心的感謝。此致敬禮,大河人民公社,1975年6月7日。”
左單單激動的鼓掌。然後圍觀群衆鼓掌,領導們也都鼓掌。
中午的飯是在省政府食堂吃的。左單單作為地方政府來的同志,并且還給政府送感謝錦旗過來的,受到了熱情的款待。地方上的同志也挺不容易的,大老遠的過來總不能讓人寒了心了。
左單單吃了一碗紅燒肉,兩個大白饅頭之後,滿臉感激的和政府同志們告別。堅決表示,不能給政府部門再添麻煩了,咱自己買票回去,不用送,千萬別送。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了和政府辦公室的主任打聽,“我們那兒之前有一位優秀的知青同志,就是魏部長家的孩子,給咱們辦了不少的好事兒。我們書記還問呢,今年魏部長家的孩子分到哪兒去。要是能再次分到我們那,可就太好啦!”還小聲道,“我們那兒條件好着呢,肯定不會虧待了人家。”
于是等左單單走後,魏國華副部長成了省政府裏面的紅人。
之前答應了幫他在檔案上面動手腳的人,也偷偷把檔案給改過來了。不改能成嗎,都放在太陽底下來啦,誰都盯着呢。
不過他才剛剛将檔案給改好,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李江河從外面走了進來。
……
左單單剛離開省政府,沒走多遠,沈一鳴就騎着自行車跑她面前來了。
“沈一鳴同志,這還沒下班吧?”
“對啊,我公辦。我要寫一篇稿子,關于人民子弟兵問題的,聽說省政府這邊來了一位地方政府的基層幹部,正好過來聽聽地方政府的意見。”沈一鳴一本正經道,“左單單同志,我們找個地方好好的聊一聊吧。”
喲喲喲,學着她呢。左單單道,”去哪兒?“
“省城不是才修了個公園嗎,那邊環境清幽,很适合我們談話。”
左單單跳上車子的後座,“走走走,辦正事兒去。”
省政府的公園修的并沒有後來的公園那麽精致,就是種了一些樹,用水泥圍了一些花壇,做了點兒石頭椅子。
将車子停放在公園門口。沈一鳴就牽着她的手往公園裏面走。這時候還是上工時間,公園裏都沒看到什麽人。
左單單道,“沈一鳴,你不要臉。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牽女同志的手。”
沈一鳴笑着看她,“這裏不行,要不然咱們去找個小樹林?”
“這挺好的,找啥小樹林啊。”左單單拉着他往花草樹木中走。心情還是很微妙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算是她和沈一鳴第一次比較正常的約會了。
沈一鳴顯然心情很好,一只手牽着她,一只手還扯扯她的麻花辮,“左單單,你膽子怎麽這麽大呢。連省政府都敢去?”
左單單嘿嘿的笑了笑,“為啥不敢去,我是受了大河人民公社的委托,辦正事兒呢。”
沈一鳴站住了,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左單單,“我就納悶了,左家屯那邊,怎麽就養出你這樣的性子的。”
左單單眼珠子轉了轉,自信道,“天賦異禀。我這是天生的。”
沈一鳴低頭笑,“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啥?”左單單瞪着他。
“我們以後的子女肯定會很聰明。”
“……”
公園裏面的樹木還是很多的,走着走着,就走到小樹林了。左單單趕緊兒帶着沈一鳴拐了個彎兒,走另外的陽光大道。結果才走過一條小道,又是一片花草茂盛的花壇後面來了。
左單單還準備拐彎,就被沈一鳴給拉住了。
“左單單,”沈一鳴低下頭。
“幹,幹啥?”左單單就這麽瞪着眼睛,看着沈一鳴湊過來,就那麽理直氣壯的,臭不要臉的,親了下來。
親完了之後,沈一鳴才擡起頭來,“我想親你。”
左單單憋了半天,才憋了一句,“你咋不早說?”親了之後才說,真是個混球!
沈一鳴點頭,“我知道了,下次早點說。”
離開公園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多了,左單單覺得還是回到外婆身邊是最安全的。于是兩人騎上自行車直接回家。
“憑什麽讓我和曉紅下鄉,我們就不去。我們才是姓魏的,為什麽是我們下鄉。”
魏家的客廳裏面,魏小軍指着杜鵑大吼。這陣子他和魏曉紅在家裏鬧了很久了。每天都要鬧一通,可是一點用也沒有。他們想讓魏靜仁下鄉去,可是杜鵑死活不同意,還說已經安排了單位了。不能下鄉。又和他們說,會想辦法的。他和魏曉紅也就忍着了兩天。
可是今天他爸魏國華回來之後,直接說讓兩人準備準備下鄉去,兩人終于憋不住了。又在家裏鬧了起來。
原來之前他媽真的還是騙他們的,說什麽替他們想辦法呢,都是假的。都是為了穩住他們,不讓他們在家裏鬧大姐。
就是偏心啊!心真是夠狠的!
“你們再鬧就都給我滾出去!”魏國華生氣的拍桌子,今天政府裏面鬧了那麽一通,現在那些幹部們都不敢動手腳了。就擔心這種時候容易被人盯上。就是他們自己不盯着,人家那些有孩子下鄉的也得盯着他們這些幹部家庭。他怎麽也不可能頂風辦事。今天好幾個幹部都找他說了風涼話呢,搞得他今天都沒在單位吃飯,早早的回來了。
結果回來之後,兩個孩子還和他鬧,這是要幹什麽?
“這是政策規定,都必須去。誰也不能例外!”
魏曉紅也坐在沙發上抹眼淚,“到底誰才是魏家的孩子,爸,為什麽是我和小軍下鄉,我們不去,死也不去!”又指着魏靜仁,“她當初能頂替了一鳴哥的位置留城裏,為啥我和小軍就不成了?”
杜鵑猛的看向魏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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