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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魚被池越抱了下來,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倒不是因為委屈或者害怕,而是池越抱着她的腰,他堅實有力的胳膊正壓在她的肚子上,她本來就有點憋不住了,讓他這樣一壓,差點釋放出來。
她渾身緊繃,花瓣似的嘴唇用力地抿着,雙手抓着池越的胳膊,僵硬得像一只被吓壞了倉鼠一樣,一動都不敢動。
池越愣住了,他看了看她微紅的眼眶,慢慢地松開了胳膊,起身站到了過道上。
安魚立刻沖出了教室。
張慶撓了撓頭,他有點不明白了,池越這是幹什麽,他不是最讨厭女生坐他旁邊的嗎,讓安魚和別人換了不是正好。
“操!”煩躁地抓起桌上的手機,池越一腳踢在張慶的椅子上,“打游戲去!”
安魚回到教室的時候,池越和張慶都不在,接下來的課他們也沒回來。對于這兩個明顯空着的座位,老師就像沒看見一樣,問都沒問。
直到放學這兩個人也沒回來,薛菲菲轉過頭來,“安魚,要不,你向惡勢力低頭吧?”池越這人看起來矜貴,可既然他在奚市有個無人敢惹的名頭,可見他不是表面那麽無害,她有些擔心安魚。
安魚搖搖頭,“不要,等我問到願意和我換座位的同學,我就不和他坐同桌了。”這人實在太霸道了,連廁所都不讓人去,再說,她可不想天天被同學們議論。
前幾排的一個女生走了過來,她沒有按學校規定穿校服,而是穿着米色連衣裙洋裝,長發及腰,發尾有些卷,嘴唇十分紅潤,一看就是塗了口紅。
長卷發女生站在了池越桌旁,“同學,你想換位子的話,我可以和你換。”
“太好了,謝謝你。”安魚一點兒都不驚訝,她早就想到了,像池越這樣的大少爺,肯定有不少女生想要坐他旁邊的。說起來,她很不理解為什麽昨天自己剛來的時候,池越旁邊會有一個空的座位。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反正她以後也不會和池越有任何交集。
長卷發女生指了指前面的一個座位,“我的位子在那裏,鋪了白色桌布的那個。”
安魚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她所說的位子。那個課桌上果然鋪了雪白的桌布,桌布邊上是精美的蕾絲,課桌上整齊地擺了幾本書,一個粉色镂空的紙巾盒壓在書的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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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想把課桌上的東西都搬過去就好了,看到她的課桌是這樣的,頓時改了主意,“同學,咱們把課桌換過來吧。”
長卷發女生點點頭,讓開了過道的位置,站在那裏看着安魚。
安魚愣了一下,她這意思是想讓自己一個人搬?
安魚把桌上的東西都收拾了一下,把池越的桌子往前推了一截,椅子挪到過道,這樣她的課桌就能出來了。
薛菲菲很自然的抓住了她的課桌一邊,和她一起把桌子擡了起來。因為和長卷發女生沒在同一個過道,兩人擡着桌子從講臺那裏繞了過去,放到了第四排長卷發女生雪白的桌子旁邊。
安魚看了一眼,那女生依舊站在池越的位子旁邊,沒有動。
薛菲菲朝她笑了笑,又抓住了那雪白課桌的一邊,安魚擡着另一邊,和她一起把長卷發女生的桌子放到了池越的位子裏面,又把池越的桌椅歸了位。
長卷發女生擡着的下巴點了一下,轉身離開了教室。
“菲菲,謝謝你幫我。”安魚道了謝。
薛菲菲無所謂地一擺手,“這有什麽啊,順手的事。”她跟着安魚到了第四排,幫着安魚把課桌放到了位子上。
“菲菲,你在學校吃晚飯嗎?”
“是呀,我住校的,吃完晚飯還要晚自習呢。”
“那一起去吧。”安魚略微收拾了一下,沒背書包。
薛菲菲一點兒也沒覺得奇怪,“好啊。”其實走讀的學生也有在學校吃飯的,畢竟不是每個家長都能按時回家準備晚飯。
“剛才和你換位子的女生叫徐冉,聽說她家裏和馳風集團有些關聯,好像她父親的公司屬于馳風集團的下屬。”薛菲菲一邊走一邊給安魚介紹,“不知道具體什麽關系,反正也屬于老師不會管的一類。”
安魚了然,徐冉燙了頭發,化了妝,這些都是學校禁止的,看來她和池越在校方眼裏屬于同一種人。
吃過晚飯,兩人回了教室,安魚拿了書包,朝着薛菲菲揮揮手,離開了學校。
錯過了放學高峰,19路公交車上的人明顯少了,她抓着座椅靠背,把今天老師講的內容回憶了一遍,很快就到了。
按下電梯上的數字16,電梯的門緩緩關閉,突然一個紮着馬尾的姑娘跑進了單元門,“哎,電梯等我一下啊!”
安魚連忙按下了開門按鈕,電梯的門又開了,那姑娘飛快地跑了進來,喘了口氣,“多謝啊。”她的手指正想去按樓層,見16樓的按鈕亮着,扭過頭看了看安魚,“小妹妹,這麽巧,你也住16樓啊?”
安魚稍稍後退了一步,離她遠了一點,手插在了校服口袋裏,“嗯”了一聲。
那姑娘驚喜地說道:“我住1602,你住1601吧?”
安魚簡短地答道:“是的。”她住的這一單元是一梯兩戶的,一層只有兩家。
“我叫魏寧,很高興認識你,新鄰居。”魏寧大方地伸出手。
安魚的目光在她的手上掃了一眼,很幹淨的一雙手,她也伸出手去,兩人握了一下,“我叫安魚。”
魏寧二十四五歲的樣子,蘋果臉上帶着健康的紅潤,穿着簡單的牛仔褲和短袖T恤。她從斜跨包裏翻出鑰匙,一邊開着1602的門,一邊說道:“我才剛搬來沒幾天,我一個人住,雖然房租稍稍貴了些,可離我上班的地方很近。安妹妹要不要進來坐坐?”
安魚搖搖頭,眼看着她确實打開了1602的門,這才從書包裏把自己的鑰匙取了出來,“回頭見。”
進了屋,安魚将防盜門反鎖好,将門上額外加的一道鏈鎖也上好,又把門旁邊擺的一把椅子搬過來抵住防盜門,這才把書包扔在了茶幾上,整個人栽進了淺灰色的沙發裏。
在柔軟寬大的沙發裏窩了幾分鐘,安魚慢慢地爬了起來,到廚房把電燒水壺裏面的手倒掉,重新灌上自來水,壓下按扭,紅燈亮起。
她把校服脫下來,整齊地挂好,從衣櫃裏找出幹淨的睡裙放到卧室的床上,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
用大浴巾裹着身體,頭發上猶有水珠滴下,落在牛奶般嫩白的肌膚上,安魚進了卧室。
這屋子有兩間卧室,她住的是較小的那間,一米二的單人床,一張書桌配椅子,一個四鬥櫃,就是全部的家具了。
換上睡裙,安魚回到了浴室,把頭發吹到半幹,電吹風的聲音有些大,在安靜的屋裏顯得十分突兀。
天色有些黑了,将客廳和卧室的窗簾都拉好,安魚打開了燈,把剛剛燒好的開水晾了一杯,拎着茶幾上的書包回了卧室。
把老師布置的作業都做完,又預習了一下明天要上的課,洗臉刷牙,十一點,安魚準時上床睡覺。
這一晚她睡着的比較早,第二天沒有遲到。
她推開教室的門,來到第四排,驚訝地發現徐冉的雪白課桌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而徐冉也坐在那裏——那個本來已經換給了自己的座位。
“同學,這是怎麽回事?”安魚輕輕敲了敲徐冉的課桌,“咱們不是已經換了位子嗎?”
徐冉正在低着頭看課桌上擺着的一本女性時尚雜志,聽見安魚的聲音,她慢慢地擡起頭來,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怎麽就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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