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陪你呗
第六章 陪你呗
作為一只沒經歷過成年坎兒的鳥,班岚還真不知道該怎麽開解這毛團子。
一轉念間,班岚忽然想到,這毛團子不願意下山的原因他還不知道,或許不需要“開解”呢?
“主子,我還不算厲害的。”班岚一副失落的口氣,“實不相瞞,我闖了禍逃跑了,別的鳥天天追着要把我帶回去受罰,我是實在沒辦法才跑到白虎地界來的,我打不過他們呀。”廢話,他就算是個開了挂的,也只不過是剛成年的小年輕,打得過那群老鳥才怪。
班岚說着,似乎悲從中來,貓也不撸了,低垂着頭繼續“悲傷”:“可是就算是在白虎地界,他們也遲早會找來的,到時候我就只能逃到人界去了……”
迤墨的耳朵豎了起來,一爪子按在雜毛鳥喋喋不休的嘴巴上,嚴肅着貓臉道:“什麽?你要是被捉回去,那我不就不能養你了?不行,你已經歸我了。”
他跳到榻上來回踱了幾步,又問:“你是闖了什麽禍啊?”
班岚眨巴了一下眼睛,心說,哎喲,有門,便面不改色地回道:“我把鹓鶵族長的兒子給揍了。”那小子仗着天賦高,成天惹是生非,整個就是一熊鳥,自己确實經常揍他,鹓鶵族長還老誇自己揍得好來着。
可是迤墨不知道內情啊,混血種大多不受寵的概念先入為主地在腦子裏待着,雜毛鳥長這麽雜,肯定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這下子還揍了“權高位重”的鹓鶵族長的兒子,不被追殺才怪嘞。
“沒事,你現在是有主子的鳥了,我護着你。”迤墨在暖玉榻上磨了磨爪子,“我們這就去人界,別等他們找着你。”
忽悠的進程太過順利,班岚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于是說話難得有些結巴:“主……主子,可是,您不是不想下山嗎?”
班岚的這幅樣子在迤墨看來就是受寵若驚了——果然是個小可憐,還不是仗着本尊寵他。
迤墨昂了昂頭,龇着小虎牙甩着尾巴道:“本尊不過是不想找人修簽契約罷了,又沒說不願意下山;既然你要躲着其他鳥,那本尊就勉為其難地陪你呗。”
說着,迤墨探出了爪鈎,心想,下山後他得抓緊時間變強,等他修為上去了,看誰敢欺負他家雜毛鳥。
班岚這下子倒真是有些受寵若驚了。貓崽子修煉不到家,想什麽都寫在臉上,心思好琢磨得很,這幅鬥志熊熊的模樣,顯然是打定主意要給他當靠山了。
一個沒忍住,他已經一把将貓崽子撈進了懷裏,腦袋蹭着腦袋,眼裏的愉悅根本蓋不住:“主子,您怎麽能這麽好。”呢喃的聲音像是在撒嬌,甜得發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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迤墨猝不及防就被撈起來蹭腦袋,聽着耳邊的聲音不由得手忙腳亂地蹬着四只爪子去推班岚的臉,卻被班岚捉住一只前爪對着他軟乎乎的肉墊啾了一口。
班岚:可愛,想啄。:)
“你!你這是恃寵而驕!”迤墨終于掙紮出了班岚的懷抱,往地上一蹿,“再這樣,本尊、本尊就不護着你了!”說罷,抿着耳朵風一樣地跑出去找太玄去了。
班岚被留在榻上,失笑地搖搖頭,忽然想起家裏那群老鳥,有點不能理解他們為什麽會老和白虎掐架——明明這麽可愛。他走下床榻,理了理被毛團子蹭亂的衣襟,琢磨着要把房間裏的羽毛都收起來,便一揮袖,霎時間,四散的羽毛便騰空而起,迅速地靠近班岚,一片片的全都隐沒到了他體內。
不一會兒,黑色的大貓就甩着尾巴,一臉稀奇地走了進來:“沒想到啊,這就願意下山了?”嘀嘀咕咕地念叨了一句,又咂咂嘴,“不行,光願意下山不願意簽契,也不是個辦法。”
太玄見雜毛鳥已經把地上的羽毛都收起來了,便道:“班岚,把這床榻也帶上,沒這個迤小墨就睡不好。”迤墨出生時身體有所欠缺,是睡着暖玉榻長大的,總算是把先天的欠缺補上了;現在雖然不必要,但畢竟睡慣了,多少有點認床。
班岚聞言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把暖玉榻也收進體內的儲物空間。不同于人修常用的儲物镯、儲物袋之類的儲物工具,神獸自出生起體內就有儲物空間——這個空間原本在荒古時期是用來防止餓肚子的,後來就變成了修煉時的挂;自從上古時期,人修異軍突起後,雖然也琢磨出了儲物工具,但那些都是可以探查的,也容易丢失,遠沒有體內這個空間安全。
看到班岚把暖玉榻收進體內而不是儲物器具之後,太玄撇開了眼睛,心裏微妙的覺得有些滿意——啧,這小子剛來第二天就把自家小弟拐下山了,滿意?滿意個屁!不把這雜毛鳥撓成禿毛鳥都算便宜他了。
可是要說哪兒不滿意,又找不出來。
作為一只神鳥,被自家小弟盯上了羽毛,不摳門也不掐架,還好脾氣地陪自家小弟玩,甚至還貢獻出了那些在外界極其珍貴的羽毛。自家小弟是讓他上榻了不錯,可是神鳥的翅膀是那麽好鑽的嗎?雌鳥還好說一點,母性泛濫護着其他崽子的事兒也常有;雄鳥卻不一樣,他們很少會護着幼崽,翅膀基本只會摟媳婦兒。
——嘶,難道這厮是個難得的好脾氣又護崽子的鳥?
太玄心情有點郁悶,又不太能理解為什麽自己這麽郁悶——仔細想想就覺得腦殼疼。
那就不想了。
黑色的大貓甩甩腦袋,坐到地上,烏光一閃,化作一個黑衣男子。與迤墨的樣子有很大不同,太玄是标準的雄性白虎的身板兒,身形雄壯高大,大塊的肌肉在衣袍的遮掩下如同起伏的山巒,眉目硬朗,眼睛的線條偏圓,莫名的帶上了一絲憨厚的意味。
他盤腿坐着,擡手搔了搔頭發,開口時嗓音比原形還要洪亮一些:“迤小墨這回下山我很不放心,可是我在族裏還有事務,也不方便陪他下去,剛好撞着你來了,我也不和你客氣,只能麻煩你多擔待着點兒。”這鳥來頭不小,估計也不是誠心認自家小弟當主子的;但看在他對小弟的好又并不敷衍的份兒上,應該也值得信任。
太玄頓了頓,繼續道:“不過,班岚,跟大哥說句實話,你跑我們白虎地界來,是不是遇上了什麽麻煩?如果有危險,我不想你把危險帶到我家小弟身邊。”這麽個問法有些唐突,但不打探一下太玄又不放心。
“說麻煩是挺麻煩的,但又算不上什麽危險。”班岚也猜到了太玄會有此一問,臉上的表情卻有點微妙,“我只不過是在逃相親罷了。”
太玄聽了,臉色也古怪起來:“相親?我說班岚,你看着像個剛成年的,修為也只有金丹,該不會是個什麽涅盤過的老鳥吧?”
身負鳳凰血脈的神鳥在遇到致命危險時,可能會選擇燃燒生命涅盤,重新化作一個蛋等待孵化;這孵化的時間漫長且不可預估,還會有涅盤失敗的風險;只不過重新孵化後會在短短數年間重新長成成鳥,實力會更上一層,所以有時候這些神鳥久久無法突破修煉瓶頸時,也會選擇涅盤來搏一搏。
只不過,現在天地間靈氣沒上古那麽濃郁,鳳凰涅盤的風險大大上升,很少會有神鳥這麽幹了。
“不,當然不是。”班岚哭笑不得,“事情是這樣的……”
花了好一會兒,班岚總算把自己會被追得滿世界亂飛的原因跟太玄講清楚了,同時也把他忽悠迤墨的那套說辭告訴了太玄,兩人通了氣,防止以後說漏嘴。
明白了原因後,太玄心裏又有一點莫名的暗爽——知道了這雜毛鳥也有搞不定的糟心事,忽然覺得好愉快啊怎麽辦。不過愉快過後又繼續發愁了——萬一這雜毛鳥真的被揪回去生蛋了,那自家小弟怎麽辦?成年期短則十數年,長則上百年,這期間總得有個靠譜的照看着。
在白虎族裏心思尚算靈巧的太玄,每次一攤上自家小弟的事情,就有發不完的愁。
班岚見太玄臉上又有些愁緒,不知怎麽,倒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于是當下便灑然一笑,道:“太玄大哥也不必憂心,不論如何,至少到迤墨接受傳承為止,我定會陪着他便是。”況且,等到他下次見到族裏的那群想一出是一出的老鳥,早都不知道他們關注的問題又跑到哪裏去了;估計還能記着他在外邊,至于為什麽在外邊,大概早都能忘了。
“太玄大哥!”這時候,外頭傳來了迤墨的聲音,“我去長老那裏領了東西了,這就可以走了!”語音未落,一只白白的毛團子,甩着黑乎乎的毛尾巴就蹿了進來,纖細的脖頸上,套着一個青金色的頸圈,約莫是個儲物器具。
“咦?東西都收好啦?”迤墨四下看了看,然後一個蹿步跳到了班岚面前,抻長了身子把前爪搭到了班岚的大腿上,耳朵抿着,一雙眼睛烏溜溜地盯着他:“我的羽毛呢?”
班岚憋笑:“都收好了。”
迤墨緊張地确認:“真的?一根都沒少?”
班岚認真地回:“一根都沒少。”除了劈焦了的那幾根。
迤墨不放心,繼續确認:“那下回給我玩,你不能昧下來,少一根都不行。”
班岚忍不住把貓崽子撈起來,蹭了蹭腦袋:“好,一根都不少。”只會多,不會少。不就是換下來的羽毛麽,全給他又有何妨。
迤墨滿意了,也不計較這不安分的雜毛鳥又突如其來的蹭腦袋了:“那就好,你乖乖的,本尊才會對你好。”
班岚給貓崽子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抱在臂彎裏,順了順毛:“嗯,我一定很乖。”
太玄:“……”不知道為什麽,覺得眼睛有點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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