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會談
第六十二章 會談
班岚很快就把自家會過日子的大貓洗幹淨了。
現在他倆一般都是在小洞天裏頭歇息,可是想到一會兒雲雀姐妹可能還要來叩關, 他們呆在洞府裏就不能及時知曉, 便只得先在房間裏歇下了。
班岚把暖玉榻又從洞天裏搬出來, 迤墨挂在他身上揪着一縷頭發嘟哝:“咱們随便再弄個床榻吧, 老這麽搬來搬去多麻煩。”
“可主子喜歡。”班岚把迤大貓放到榻上,沒有直接說他認床。太玄大哥給的情報, 班岚可沒忘。
“也、也沒太喜歡。”迤墨的目光躲躲閃閃的,顯然也是知道大哥會怎麽說他, “我沒那麽認床。”
班岚親了親迤墨的額頭, 笑道:“要是主子換了床榻睡得不舒服, 那我可就罪過了。”
迤墨抿了抿唇, 然後捏着手裏那縷頭發, 垂着頭小小聲地說:“我現在不認床了,我認你。”
自從頭一回班岚閉關,他就發覺了;就跟他小時候認肚皮一樣, 鑽大哥肚皮和鑽娘親肚皮就是不一樣的——現在嘛,就是認媳婦兒遠勝過認床了。
班岚聽着,不由一頓, 覺得自家主子是真的很會撩鳥。
無奈地壓了壓火氣,班岚坐到迤大貓身側, 把人抱到自己腿上, 然後壓着主子的腦袋狠狠地親了一通;親完了, 班岚也不撒手, 抱着人黏黏糊糊地晃悠, 嘴唇一下一下地碰着迤墨的額頭,聲音低啞又暧昧:“主子以後……可以多講講這樣的話,我保證讓主子再也不認床。”
迤墨把頭轉開點,埋進班岚的頸窩,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耳朵尖兒都是紅的。可是他又不太清楚該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怕自己不說明白,雜毛鳥就老是要幸幸苦苦遷就他。
總之在雜毛鳥面前丢臉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迤墨緩了一會兒也就習慣了。
調整到一個更舒适的姿勢懶洋洋地窩在班岚懷裏,安靜了沒多久的迤墨就又忍不住開口道:“班岚……你,你也不能認床,你也得認我才行。”不然不公平。
“呵……好。”忍不住輕笑出聲,班岚蹭了蹭迤墨的發頂,“我早都認定了主子了。”才不止這一個方面。不過,原本就已經夠直白了的迤大貓,居然還會覺得自己不直白,一時間殺傷力就突破了班岚的預估。
兩人黏黏糊糊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的,班岚覺得自己還沒和主子膩歪夠呢,就接到了雲雀的叩關。
“閣主大人,陸家陸青崖與方霍二人求見。”雲茵低眉斂目,怯怯地站在門口,道。
咳,一不小心就回來晚了——這會兒是不是打擾到了閣主與閣主夫人?畢竟大晚上的,确實不是接見客人的好時間。
“回來了?”班岚樂呵呵地挑眉,手上麻溜地給自己和迤墨扣上面具。
“……是。”雲茵的頭垂得更低了,說不出來的窘迫。
班岚見狀也不再揶揄她,擺擺手讓她帶路:“得了,別緊張,出門交個朋友對你們有好處。走吧,我剛好也想見見這位陸青崖。”
“是。”雲茵連忙應了一聲,轉身便帶着閣主往前屋走。
來到前廳,不出所料,方霍正老老實實地坐在老位子,而他身邊則是一個渾身書卷氣的築基修士,眉目清遠,頗有些公子如玉的味道。
“琉前輩,琅玕前輩。”見班岚出來,兩人便一齊起身,異口同聲地施禮道。
“嗯,坐,我這兒沒那麽多計較。”班岚毫不在意兩人的暗中打量,大大方方地攬着迤大貓的腰,雲菀便極其有眼色地将主位上的椅子換了個寬些的雙人座。
方霍、陸青崖:……莫名覺得好像看到了什麽讓人眼瞎的東西。
一行人坐定,雲茵雲菀便斂袖垂首站到了一旁做布景板。
“琉前輩,今日是晚輩叨擾了。”陸青崖拱手道了個歉,便道,“只是晚輩近日剛回鎮上,聽聞前輩有意襄助陸家,實感愧受了前輩照拂,誠惶誠恐,前來道聲謝。”
“你倒是不用謝我。”班岚勾唇笑笑,倒了杯茶遞到迤墨跟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才擺擺手,用靈力把茶托往前推了推,“二位自便。”
方霍拎起茶壺,悶不吭聲地給陸青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他是摻不進兩個老油條的寒暄,還不如老老實實地沉默。反正這琉前輩也不是個太在意禮數的,讓幹啥他就幹啥好了。
班岚見方霍這樣,也有些失笑;倒也沒去吊着人家的胃口,便轉而繼續對着陸青崖道:“你們陸家的事,我聽方霍講過。就算與陸家無關,我也是會插手的,這番願意助你們,也不過是順手罷了。”
順便,也是因為看得順眼。就像方霍所以為的“不在意禮數”,也不過是因為看得順眼罷了。若是遇到看不順眼的,哪怕人家禮數半分挑不出錯,班岚也不會樂意打交道。
“謝還是要謝的。”陸青崖淺笑着摸了摸手裏的玉骨扇,搖頭道,“無論如何,琉前輩願意出手就是陸家的幸運。至于晚輩此番前來,還是要與前輩商讨一下此次圍剿的事情,至少酬金方面,陸家會盡全力滿足前輩的要求;前輩若是有什麽缺的東西,倒是不妨與晚輩說說,晚輩不才,貨源尚算不少。”
陸青崖自覺是個商人,據他的了解,這位阿琉恐怕也是個愛做生意的,這時候瞎寒暄倒還不如直接談酬勞。
“酬勞倒不必。”班岚手指點了點桌面,“你那位友人方管事,已經把酬勞給談妥了,換我倆到時候保你一命。”
“這……”陸青崖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是真沒想到,那功法丹方居然被方管事賣了這麽個“好價錢”。怔愣之餘,又是一陣感動湧上心頭,端的是有些苦澀難言。
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陸青崖握着扇骨的指節有些發白:“這可真是……是我愧對了摯友。”作為一個一心求死的人,陸青崖是真的覺得難以面對友人這種,費盡心思的幫助。
陸青崖也是沒想到方管事花了一天時間,就直接給他送上了這麽個大驚喜——也是大驚吓。畢竟,這酬勞實在是有些低了,如若不是阿琉前輩恰好想要摻一腳,那方管事這樁買賣一談,得罪人是小,直接喪了命也是可能的。
緩了緩情緒,陸青崖只得道:“此事也是晚輩太過冒進了。琉前輩若是不嫌棄,晚輩還是加些酬勞吧。”友人的心意,他還不至于就這麽拒絕了;不過酬勞上倒是可以補補。
“不必。這酬勞于我等恰好有用,倒是別的,你們陸家可有充分的準備?”班岚并不想在酬勞方面詳談,畢竟那功法這般合适,他們能夠得到已經是天賜的機緣,太過貪求反而不美。
“不知前輩是指哪些?”陸青崖也不矯情,聞言便順着追問,“若是那些妖獸屠村的背景,晚輩也不過是有些猜測罷了,具體的并不清楚。陸家這般急切,也不過是怕這些妖獸愈發無法無天,多少要先趁他們還未成事,斬殺一茬罷了。”以免以後他們養精蓄銳尚未完成,直接把青石鎮栽進去。
“你瞧瞧這個,可識得?”班岚手指一撚,掌中便出現了一個半透明、鵝卵大小的晶石,上頭镌刻着封禁刻紋,卻并不影響別人将它辨認出來;正是那枚在小盆地找到的魔晶石。
陸青崖接過晶石,翻看了一下,便訝然道:“魔晶石?這枚的大小瞧着是個高階妖獸的,可是成色為何這般清淺?”淺得他差點以為是個灰撲撲的靈石。
陸青崖常年在外跑貨,自然對魔晶石并不陌生;他自己雖然實力低微,卻也是親手掏過魔獸的晶石的。
“有人将這枚晶石放到了妖獸聚集地,并且将裏頭的魔氣釋放了出來。”班岚解釋道,“我有些封禁手段,便将這魔氣尚未散盡的晶石封住了;否則,等這裏頭的魔氣徹底消散……”那這晶石也就不見了,以後連妖獸魔化的原因都找不到。
聽到這裏,陸青崖抽了口氣。不用班岚講清楚,他也知道這其中的後果。
腦子裏閃過一個可能性,陸青崖忍不住急切地追問:“琉前輩,不知這是僅有一個地方如此,還是——?”如果是許多地方,那麽襲擊青石鎮的那些魔獸是不是也是這麽來的?究竟是誰在做這樣的事情?
“旁的地方不清楚。”班岚搖頭道,“前日,我與主子前往林中獵殺魔狼,發覺那魔狼沾染的魔氣,恐怕也是突如其來的;只不過時間比較久了,也就并未找到魔晶石。”
話雖如此,卻也是基本能夠确定了。陸青崖從震驚中慢慢緩過神,喃喃道:“難怪、難怪……”
手底下撫了撫扇,陸青崖組織了一下語言,慢慢吐露出一些鮮為人知的內情。
原來,當初襲擊青石鎮并且得手的妖獸,陸家并不陌生。
不同于常年到處走的傭兵,陸家經營的是商道,自然會有固定的路線;而這條路線所經過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一些妖獸的駐地。
其中,就有幾頭開了些靈智的妖獸,平日裏就跟個拿着竹棍子去敲詐勒索的孩童一樣,會假模假樣地跑下山來,龇着牙打劫商隊。陸家在商道上走了這麽多年,平時都會準備些食物或者靈草,遇上它們就主動給一些,它們也不會計較多少,一般叼了東西就回去了,也不會傷人。
久而久之,那幾頭妖獸也認得陸家人的氣息,遇上陸家人的隊伍,就少要點東西;遇上別家人往青石鎮走,就會多讨點東西,如此,也算是相安無事。
只不過,青石鎮遇襲前,這幾頭妖獸突然就接二連三地魔化了。按說這些靈智不太高,沒有大的壞心思的靈獸是很少會魔化的,陸家人也向來對它們放心得很,偶爾也會有陸家修士與它們掐個架玩玩,過了也就過了,留着它們還能阻止其他妖獸來破壞商道。
結果,那日,這群魔化了的妖獸不知聽從了哪個高靈智魔獸的命令,呼啦啦的就追着商道上陸家殘留的氣息,一路闖進了青石鎮。
此後的事情……班岚就都知道了。
這內情,青石鎮的人并不清楚;畢竟商道是往來的人最多的,妖獸從那兒闖進來也情有可原,誰也不會想到這裏頭竟然有陸家的原因摻着。
而陸家對此,雖然說來也算無辜,但實在是心頭難安;旁的人不知內情,他們卻無法自欺欺人。世代經商的陸家靠的就是口碑經營,哪裏忍受得了日日良心折磨;因而哪怕是以卵擊石,哪怕他們自己也損失了一代精良,陸家都只能作出決定,征兵圍剿。
可以說,整個陸家,都是帶着玉石俱焚的心情,組織這回的圍剿的。
外頭風風雨雨,不知多少人評價陸家瘋了,為了幾個小輩就要将世代家業折騰進去;卻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情,想要自毀商道,想要杜絕第二次類似的悲劇發生。
然而現在……
陸青崖目露茫然地緩緩道:“若是背後的事情如此……那陸家的犧牲算什麽?”
不管有多少個陸家,都敵不過源源不斷被制造出來的魔獸侵襲。陸家不是罪人——真正有罪的,還在逍遙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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