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ider

Cider

青木憐安靜地蜷縮起來，根本就沒有任何精力站起來索求什麽擁抱了。他好像是太虛弱了，幾乎什麽也不記得，變成了一縷孤魂野鬼，比琴酒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弱小了太多。

琴酒真的不知道為什麽他如此執着。

當晚上來臨，天徹底陷入黑暗，青木憐慢慢地醒過來一點了。

“唔……”他第一眼就看見站在他身邊的琴酒，這人好像在他睡前就站在那個位置，到現在仍舊在那個位置，仿佛一直沒動彈一樣。

怎麽可能呢。

青木憐輕微地晃了一下腦袋，思考這人叫什麽名字：“黑澤……黑澤陣？”他忽然發現這個發音和琴酒差不多。

琴酒，他找琴酒幹什麽來着？

青木憐疑惑的表情被琴酒看在眼裏。這人還是沒想起來自己，琴酒這樣想。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最好也是最适合的辦法當然是直接讓青木憐魂飛魄散，以後都不會有麻煩了。

可他偏偏把人帶進了家裏。

“黑澤？”青木憐又叫了一聲。

琴酒的表情嚴肅起來，事實上他就一直是那個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你為什麽在我家門口。”

“不知道呀。我忘記了。”青木憐指着自己，可憐兮兮地說，“我都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你是不是說過我名字是……憐？不對呀，你既然不認識我，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琴酒:“……”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完全就是一時沖動。

青木憐依然不放過：“所以你是不是也認識琴酒呀，你們兩個的名字發音一樣诶。”

“你聽錯了。”琴酒冷着臉，“那是我家小狗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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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呀……”青木憐蜷縮在沙發上，“麻煩你了，把我撿回家。”

青木憐甚至沒有發現琴酒在陰陽怪氣，非常認真地回應：“那麽你的小狗找到了嗎？”

琴酒：“……找到了。”

“好哦。”青木憐乖巧地應了一聲，“我可以繼續躺在你的房間裏嗎？”

他擡起頭，直直地盯着琴酒，完全不說話，真的開始變得有些像一只可憐小狗了。琴酒不知道這是他裝的，還是真的變成了這樣。青木憐沒有在他面前表現過自己的演技，但青木憐好像沒有那麽傻。

“可以。”琴酒喉結微動，不知道說什麽。當青木憐醒了過來，他反而不太想要繼續站在房間裏了。甚至略微有些僵硬。

他往邊上看了一眼，找了件自己最經常穿的風衣，眼角瞥了一眼窗外的天光——正是完全天黑的時候。

因為以前的工作，他在晚上反而更加清醒。

“我出去一趟。”

琴酒有點下意識想要彙報自己的行程，這是以前的習慣，他已經改掉了自己說話時帶着的敬語，但暫時還沒改掉彙報的習慣。

青木憐“嗯”了一聲：“我會在家裏等你的，我不會亂動東西也不會偷東西逃跑的。”

琴酒：“……”

真的很奇怪啊。

青木憐一夜之間——也就半個月沒見，傻了。

琴酒推開門，走下樓梯的時候，又想起了樓梯間裏看見青木憐的時候。他那個位置站了幾秒，大腦一片空白。

他發覺自己在青木憐的事情上是越來越猶豫了，多了很多思考的時間，而且是那種沒有意義的思考。很多時候他只是想着，想着青木憐做過的事情，想着他露出的表情和說過的話，然後不知不覺半個下午就過去了。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琴酒不覺得這樣對他的生活有利。

他會變軟弱的。

琴酒坐進自己的車。

“嘟……嘟……”電話鈴聲适時想起了。

琴酒略微有些煩躁地按了一下接通。

“喂？”對面的聲音聽起來也沒有以往那種淡定的感覺了，藏不住的急躁，“琴酒，我知道是你。”

西宮月昳的聲音：“我想你或許也知道我找你是為了什麽。偵探社那邊的委托辦了一半，你就搬家，這可不太好。不過這件事我已經幫你解決了。”

“……你知道他跟在你身邊吧。”西宮月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一直跟着你，靈魂可不能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太久，特別是陽光底下我我。而我已經有十天沒有看見過他的影子了。”

“琴酒，你見過他嗎？”

琴酒：“……”

“琴酒？”

“他還活着。”琴酒丢下一句話，“不用你操心。”

西宮月昳好像是第一次用如此不耐煩的聲音和他說話：“……我不在意你怎麽樣，但是我不希望憐醬再痛苦了。”

電話被挂了。

琴酒不知道說什麽。

抽煙，發現自己下樓太匆忙，竟然忘記拿了。想發洩自己的暴力，卻還得在這個社會上繼續生存下去。

很憋悶。

“……”

他快速地說了一大串髒話。

而後砰地一下打開車門。

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