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祭品

就在此時大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一開始還是比較有耐性和平緩的敲擊，等了一會兒沒人回應就變成了急迫的砸門。

陸杳杳一驚，暗想難道今天這麽快就開始漏水了？正要去開門，手機也響了，一看是晏秋的電話，兩頭都在拼命響，搞得她一時手忙腳亂。

南星見狀說：“我去開門。”

陸杳杳緩了口氣，劃了一下手機屏幕接通電話：“喂……”

“杳杳，你聽我說，一定要離……”晏秋急切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緊接着卻随着一聲“咔噠”戛然而止。

“怎麽了？”陸杳杳以為她遇到了危險，緊張地連着“喂”了好幾下，然後挂了電話就往外沖，結果一出衛生間，先是撞上了南星，接着便看到了跟在他身後，一臉凝重地握着手機的晏秋和渾身緊繃、很是警惕的利奧。

陸杳杳見她沒事，松了口氣，有些奇怪地問道：“原來是你們，阿秋你今天不上班嗎？怎麽一大早特意跑過來？”

晏秋沒有回答陸杳杳的問題，飛快瞥了一眼同樣面露疑惑看着她的南星，又看向從陸杳杳身後探了個腦袋出來的巴克，突然一個激靈，一把将她拉到身邊就往門口跑。

“等等，到底怎麽了？”陸杳杳覺得晏秋的狀态很不對，雖然跟着她往前走，卻忍不住開口問道。

晏秋頭也不回地說：“先跟我走，等下再和你解釋。”

南星自然不會任由晏秋帶走陸杳杳，但他剛一動腳步，便被抽出匕首的利奧攔住了。

他冷哼了一聲，抱臂看着擺出防禦姿勢的利奧說：“認真的？你覺得你能攔住我？”

利奧一言不發，但沒有改變的動作和堅毅的神色已經告訴南星了他的态度。

南星翻了個白眼，不等他向巴克使眼色，晏秋和陸杳杳只覺眼前一花，方才還在衛生間裏的山羊便突然出現在她們面前擋住了去路。

巴克仰頭“咩~~”了一聲，看起來絲毫沒有攻擊性，但不讓她們過去的意思也很明确。

“到底發生了什麽？”陸杳杳受不了幾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拉了一下晏秋，看着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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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秋回避了陸杳杳的目光，轉而皺眉看向利奧和南星，猶豫再三後豁出去道：“我今天淩晨發現利奧和那個黑衣人取得了聯系，聽到他們在說祭品的事。”

她頓了一下後轉頭看向陸杳杳，或者說是看着她頸間的項鏈，有些不知如何啓齒的樣子：“黑衣人中文不好，有些話我沒聽懂，但我聽懂了他說預言中有星星項鏈的女孩是魔王的祭品，他一直想救你。”

晏秋壓抑着心頭的憤怒，抖着手指向南星：“這個人，只有犧牲你，他才能回去。”

晏秋說這段話時利奧的神色始終未變，南星卻聽得一臉錯愕，聽完後甚至被氣笑了一下，搖頭道：“黑衣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要是他和利奧串通起來騙你呢？杳杳是祭品？我怎麽不知道。”

陸杳杳看了無比認真的晏秋一眼，又看向沒有太當真的南星，一時不知該相信誰。

“杳杳……”南星看出她的猶豫，眉頭一皺，也認真起來，“你不會以為我一直想犧牲你當祭品吧？”

陸杳杳先搖了下頭，但被晏秋又握緊了一下手腕便停了下來：“我……”

“咩~~~”巴克突然仰頭長吟一聲，不斷用腦袋頂着陸杳杳往前走，其餘三人都搞不清巴克要幹什麽，互相猜忌着愣了一下的功夫，陸杳杳被推着走回了衛生間門口。

利奧第一個有所動作，伸手想拉住陸杳杳，卻被南星一掌揮開了。然後他又想叫住巴克，又被利奧纏住了。

晏秋趁亂跟了上去，正好看到陸杳杳在巴克的催促下無奈地推動了一下石青蛙，然後便是金光四散，等她再能睜開眼時，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大喊道：“別打了！杳杳不見了！”

不光是陸杳杳，連在衛生間盤踞多日的卡池也一同消失了，只留下一臉波瀾不驚的巴克轉頭對沖進來的幾人咩咩叫。

利奧如遭雷劈，突然轉頭就跑，晏秋怔了幾秒，猛地揪住南星怒道：“你把杳杳怎麽了？！”

南星的狀況卻不比她好多少，也是一臉難以置信，喘了幾下粗氣後甩開晏秋，手一揮，隔空将巴克舉了起來，滿面陰沉地說：“你做了什麽？”

巴克的四肢在空中亂晃，咩咩叫個不停，但看起來仍然沒有太多慌亂，倒是像在應對無理取鬧的孩子。

南星的火氣過了最盛的勁頭，稍微冷靜了一些，又猛地收了力道，巴克便一下摔回了地上。他站起來之後甩了甩毛，又沖南星叫了幾嗓子，似乎是在勸他稍安勿躁，然後往前走了幾步，扭頭示意南星跟上。

“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不然今晚就把你做成烤全羊。”南星緊盯着他恨恨道。

“你們……”被南星無視的晏秋見他們都出了衛生間，着急地跟了上去。

南星腳步一頓，只微微側了下頭，沒有看着她說：“我不會害杳杳，愛信不信。倒是你那麽信任的小精靈，第一個跑了的可是他，到底誰更可疑？”

晏秋一愣，她今早無意中撞破利奧和黑衣人在陽臺談話，因為偷聽到和陸杳杳有關的內容，一下亂了心神，沒有細想便揪住利奧逼問更多信息，他不肯細說，只說陸杳杳有危險，然後她便趕了過來。不過現在想來，那段話也有可能是利奧和黑衣人故意說給她的。

但就算黑衣人有心害陸杳杳，讓她消失的山羊确實是南星這邊的，黑衣人和利奧串通利用她攪局又有什麽用？晏秋腦子裏難得這麽亂，她使勁拍了兩下腦袋強迫自己冷靜。她回憶了一下利奧今天的種種表現，毫無疑問他知道更多內情，只是不願意全盤托出，任由她為了陸杳杳的安危幹着急。

晏秋心裏除了對陸杳杳不知所蹤的擔憂，還有一種微妙的被背叛的感覺，利奧盡管表面上很依賴她的樣子，讓她不知不覺間把他當成了自己人，還擔心過會為了他而和陸杳杳站在不同立場上，然而他大概是是沒有把她當自己人。

晏秋冷靜下來之後，找到在卧室和巴克雞同鴨講的南星說：“我暫且相信你沒有害杳杳，我先去找利奧，試試能不能從他那裏問出些什麽。”

南星有些不耐煩地點了點頭，晏秋懶得管他什麽态度，趕緊找到陸杳杳才是要緊，也點了下頭便轉身離開。

晏秋走後巴克又一個勁叼着昨天給南星仿制的身份證往他手裏送，南星剛才已經表示了拒絕，堂堂魔王簡直要被一只羊逼得崩潰，他只能先接住身份證：“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把杳杳弄到哪去了？”

巴克見他拿住了身份證，也不理他說了什麽，又轉頭在屋裏轉了一圈，找到陸杳杳昨晚收拾的行李箱，用腦袋頂着推到南星面前。

南星這下有些明白他想讓他做什麽了，但更崩潰了，滿面郁色道：“杳杳不見了，你覺得我有心情去別的地方嗎”

巴克擡頭“咩~~”了一嗓子，然後繼續用角頂行李箱，一直推到坐在床上的南星腿中間，沒法再往前推才停下。

南星拿此時語言不通又固執己見的巴克沒辦法，手肘撐在行李箱上捂着臉長長嘆了一口氣：“好，我按原計劃去查當年的事行了吧。”

巴克聞言立即輕快地“咩”了一聲來回應，聽起來有種傻孩子終于開竅聽勸了的欣慰之感。

南星将手放下，渾身低氣壓地斜着眼睛瞪了巴克一下，說：“要是杳杳出了任何差錯，你想想被做成烤全羊的時候是喜歡孜然還是黑胡椒吧。”

巴克被他看得抖了一下，然後一臉無辜地移開視線，擡頭望天。

陸杳杳不在身邊，南星其實什麽都不用帶，他起身有些留戀地望了一眼昨晚她收拾了半天的行李，出門前發現巴克也跟了上來，低頭皺眉道：“你也一起？”

巴克哼哧哼哧點起了頭，南星想反正也不用坐交通工具了，他跟着就跟着吧，便默認了，哪想巴克還不停上下搖晃着腦袋。

“你抽羊角風啊？”南星觀察了一會兒，意識到巴克是想把鬥篷的帽子甩上來，嘴上雖然損了他一句，卻蹲下來幫他把帽子拉了上來。

怕鬥篷遮住巴克的眼睛，導致他看不到路，南星還特意調整了一下角度，哪想他站起來之後，巴克就不領情地抖了一下，讓帽子嚴嚴實實地遮住他的臉。

巴克半羊人形态的時候就喜歡這麽一副打扮，就是要讓鬥篷遮住眼睛，就是要這麽酷。但變成全羊之後還要這樣就有些搞笑了，南星默默注視了他一會兒，決定随他開心。

于是黑衣的南星領着黑鬥篷的巴克，十分拉風地上路了。

南星出發前在手機軟件上查好了行進方向，一人一羊禦風而行，花了大約一小時到達了目的地。回到這邊之後很少長時間調用魔力的南星停下後有點喘，巴克半路上就不行了，現在被他單手攔腰抱着，不安分地扭動了起來。

南星将巴克放下，上下審視了一下他說：“有點奇怪啊，你明明可以開一個傳送陣直接把我們送過來吧，結果非跟着我跑，還堅持不了多久就續不上力了，你到底怎麽回事？”

巴克面上還是很淡定地“咩~”了一聲，尾巴卻有些不安地扭了幾下，有些欲蓋彌彰的樣子。

南星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問道：“家裏那個傳送陣是你提前設置好的，所以你還能控制，但你現在已經沒有足夠的能力開新的傳送陣了是嗎？”

被看穿的巴克尾巴不扭了，又擡頭望起了天。

“那個傳送陣消耗了你絕大多數的魔力，所以你過來之後才會直接變成了一只羊。”南星抓住了一些頭緒，只是面色也随之陰沉了起來，慢慢往下說道，“現在那個傳送陣和杳杳一起消失了……你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巴克将視線落回了南星身上，咬住他的褲腿往前拽，也表現出了幾分想要洗刷他對自己懷疑的急切。

南星如果不想動，以巴克現在的力氣是完全不可能拽動他的。他低頭看着巴克做了一會兒無用功，想到當初他剛到天魔界時巴克對他的幫助，眼中的陰郁終于有了化開的趨勢，在他的拉扯下邁開了步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新玩了一個游戲，叫《不讓你吃咧》，阻止大媽敲碎雞蛋，堅持得越久雞蛋死得越體面，超級魔性_(:3)∠)_和旅行青蛙一個公司，說起來也是不明白蛙蛙怎麽突然火了，但真的好可愛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