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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正在加載
賓客被邀請入席, 家宴很快開始。
有不少人看到司杭和雲嘉一起下樓,兩人模樣登對,一前一後從長長的大理石樓梯走下來,臉色卻同樣不怎麽好。
莊在不在其列, 因他還被雲松霖留在書房交代事情。
他到主餐廳時, 人基本已經到齊, 長桌兩側座位也已經分好。
雲松霖落座主位,說今天只是家宴便飯,不用拘泥于禮數, 幾位同輩的合作商既應和又恭維, 氣氛和樂。
但莊在坐下便清楚,也不是一點規矩都不講的,他左手邊是黎陽一家,右手邊則是徐舒怡和傅雪容, 屬于親友區。
司杭坐在雲嘉身邊, 雲嘉另一側是邵氏木業的三公子,另兩位世交家的子侄則是被安排在雲嘉對面, 隔着低矮的鮮花燭臺,一邊用餐一邊交流,都是很好的相看位置。
排座位的人雖沒拘泥于西餐禮儀, 但是用了心的。
徐舒怡方才陪着傅雪容社交, 不止扮淑女, 也把這些人的路子摸清楚了, 她期待的雄孔雀打群架, 怕是看不到了。
雲嘉雖然是真公主, 但也不是人人都有豁出去争驸馬的心。
雲嘉對面那兩位,明顯沒什麽戰鬥力, 只是在招親臺下觀望,繡球砸中就樂颠颠接着,砸不中拉倒,也不吊死一棵樹上。
徐舒怡覺得這兩人沒勁,對面的邵公子倒有點看頭。
她忍不住一顆八卦心,小聲問身邊的未婚夫:“你覺得四個裏面哪個配雲嘉?”
傅雪容是不怎麽愛談八卦的,但他知道舒怡比較耐不住閑,不陪她說話,她又要無聊得發蔫。傅雪容便将頭低下來,用只有近旁人能聽見的音量說:“說實話,好像還是雲小姐的前男友比較配,他們也畢竟是青梅竹馬。”
莊在也聽到了。
這時上了第三例前菜。
酸果點綴魚子醬鋪在烤焦的面包底上,盤子裏還有一小塊黃檸檬佐餐,稍一捏,酸氣就會加倍迸發。
莊在慶幸徐舒怡在這個時候忽然發作,扭着身子佯裝生氣地問傅雪容是不是也有一個舊情難忘的青梅竹馬。
因為剛剛傅雪容小幅度轉了一下頭,莊在感覺是要來問他的看法,讓他也從那四個人挑一個出來,談談這人和雲嘉如何般配。
傅雪容忙着哄人了,這話才沒問出來。
這對小情侶不管怎麽鬧,聲音還算克制,畢竟一個有淑女人設,一個是真的涵養好。
而莊在另一邊坐的黎陽,就不客氣很多,對司杭很看不慣。
“就他穿三件套,多個小馬甲,真不知道凹給誰看的,真裝,這小子以前就挺目中無人的,那味兒一點沒變,真受不了。”
往旁邊看了兩眼莊在,黎陽甚至比較起來:“你也挺裝,但你跟他不是一個類型的,反正你要好點吧,他是……”
莊在蹙眉,無聲忍耐。
黎陽說話不能聽也不是一天兩天,他不想搭理。
今天這個場合,來時并不知道有給雲嘉相親的性質,現在知道了,也看到了,莊在更加不欲多言。
甚至連食欲都很差。
雲嘉這時看過來,眼風不善地輕瞪了黎陽一眼。
黎陽有點怵妹妹,立即打住吐槽司杭的聲音,讪讪咕哝:“不都分手了,我還不能說了,還護着他呢,怎麽我妹妹誰都護,就不護着我啊?”
沒人搭話,黎陽用手肘戳旁邊,“莊在?”
莊在眉心依舊不展,吃了那例酸果魚子醬,不僅沒開胃,喉嚨裏還泛出酸苦。他想,可能是檸檬汁擠多了。
“你安靜吃飯吧。”莊在低聲提醒黎陽。
黎陽:“我就是看司杭那小子不爽。”
“那你打他?”
“……”黎陽頓時無語,莊在什麽時候說話變味了,這麽不友善?他茫然道,“我沒理由打他啊。”
莊在:“那就把你的不爽忍着。”
“靠!早知道今天不過來吃飯了,”他目光一擡,發現雲嘉還盯着他這邊,更加如坐針氈了,“啧,受罪!”
之前在隆藝遇見莊蔓,雲嘉已經被勾起不少過去的回憶,但好像不夠,那些零星片段,只似随手抓起又從指縫淌下去的流沙。
今天在露臺上,司杭一番憤然失控的話,仿佛才正式扣動某個生鏽的開關。
像冒着雪花點的老舊電視忽然收到信號,過往畫面扭曲一下,閃動一下,之後如山洪傾瀉,聽覺裏的對話,視覺裏的色彩,全都猝不及防地沖擊過來。
那些曾經刻意遺忘掉的記憶,又再度鮮活。
此刻莊在就坐在她對面。
但他也和記憶裏完全不一樣了。
用餐期間,雲嘉朝莊在的位置看去數次,好像在一點點确定莊在如今的不同。
他身上有種喜歡靜處的氣質,在人多熱鬧的環境裏卻也不見怯場,只是比旁人顯得寡言一點,長輩們閑談有度地問詢到他身上,他也能從容應對,是個相當謙遜有禮的後生。
每次看過去的時間都很短,莊在甚至沒有任何察覺跡象,兩人沒有一次對視,倒是黎陽小動作不斷,隔着桌子跟她嬉皮笑臉,這讓雲嘉更放心地去留意莊在。
他與記憶裏的少年模樣截然不同,那些老舊畫面無法再與這個人吻合,好像他早就走遠了,半點過往的印記都未留存。
那段雲嘉遺忘的回憶,仿佛被他們共同抛擲,他們都将各自的部分抽淨帶走,以至于此刻回想,那段時光,純淨而遙遠,像另一個平行時空發生過的事。
吃完午飯,莊在就跟雲松霖提出告辭。
幾個長輩在茶室,年輕人都在黎嫣安排下去了後湖釣魚。
雲松霖起初笑着挽留他,說起他釣魚有水平,怎麽不留下來和同齡人一塊娛樂娛樂。
孫小姐的父親同莊在之前一起釣過魚,應和說是:“年輕一輩,少見莊總那麽有耐心的,真是後生可畏啊。”
莊在說還有工作要處理。
他知道自己擔不起這誇獎,否則不用着急離開。因為光是想象待會兒雲嘉和那些男人之間的互動,他們圍着她,逗她開心,他的忍耐力就要耗盡了。
他沒有辦法像一個旁觀者一樣去參與這樣的畫面。
雖然傅雪容說他們這些适齡男士來看雲小姐相親,多少有點尴尬,但是莊在清楚,他和傅雪容的尴尬是不同的。
雲松霖也沒有強留,拍了拍莊在的肩,頗欣慰地說:“年輕人,有事業心也是好事,去忙吧。”
莊在出了茶室,準備下樓,遇見正從一樓上來的雲嘉。
她身邊緊随着那位邵公子,兩人已經換做休閑裝扮,那位邵公子手上替雲嘉拿着一頂女士遮陽帽。
雲嘉已經去了一趟後湖,但沒發現莊在,借了找帽子的理由回來,邵公子殷勤提出陪同。
一樓沒看到人,便找到二樓來。
她看見莊在,迎上去問:“要一起去釣魚嗎?”
莊在看着那位邵公子在玩那頂寬檐帽子上的飄帶,同樣光滑的質地,他想起飯前曾幫雲嘉系過禮裙背後的絲帶。當時的自己,克制緊張,近乎屏息。
而眼前這個男人,那麽理所當然,那麽游刃有餘。
收回視線,莊在還是保持住平和的樣子,他不知道自己笑了沒有,但他已經努力對雲嘉彎起一點嘴角,像回應主人家的随口客氣那樣,禮貌溫和地說:“不了,我還有工作,你們玩開心。”
莊在說完便與他們錯身,拾階離去。
本來雲嘉還準備挽留,因莊在走得太幹脆,話都沒機會說出口。她有些悵然地站在樓梯上,目送他背影消失在門口。
邵公子順雲嘉的視線,也往門口看了一眼,很快便毫無看頭地轉回目光,對雲嘉說:“這種工作狂,實在沒意思。”然後發表了自己對于享受生活、享受當下的真知灼見。
雲嘉明白這是在跟自己找共鳴,但此刻她懶得應和,反而有點不高興。随随便便評價別人沒意思,來襯托自己很有意思。
這人表現得十分風度翩翩,所謂教養,倒也一般。
他看雲嘉悶悶不樂,又很有大局觀地勸起來:“別為這麽一個人掃興,大家都在等我們呢,不是說要找別的帽子嗎,我陪你去找。”
“不用了。”雲嘉從他手上将自己的帽子奪回來,聲音低悶,直接往下走去,“就戴這個吧,不想找了。”
後來司杭也走了。
邵公子本來還擔心他們有舊情複燃的可能,一路觀察下來,他們從上餐桌後便沒什麽互動,很可能就是兩家有交情約束着,小輩們得繼續往來,而雲嘉和司杭都對複合沒意思。
畢竟清港的富人圈子就這麽大,小輩們好事不成,兩家便老死不相往來,倒成茶餘飯後的談資笑話了。
他對雲嘉挺有好感的,也不介意她和前任繼續有些情面往來。
于是這一下午,他對待雲嘉,更是周到體貼。
雲嘉覺得釣魚沒什麽意思,即使有個人全程圍着自己打轉,也很難興高采烈起來,除了發呆,就欣賞了徐舒怡的淑女釣法,以及徐舒怡跟傅雪容的各種膩膩歪歪。
她更确定了,就是虛晃一槍!
徐舒怡這女人不知道多甜蜜受用,撒不完的嬌,發不完的嗲,好一個令人惡寒的淑女釣法。
周一,莊在去參觀了孫家的釀酒工坊。
雲衆後續要與孫家繼續合作。西曼的二期開發裏,除了收購葡萄園設立自摘區,還會合資建造一家文化博物館。孫家會用“還原古法釀造工藝”來設計新産品,既有流量紅利,也會為西曼持續賦能。
談完工作,一行人閑步移去餐廳。
傅雪容問莊在:“你昨天怎麽那麽着急就走了,我記得你不是挺喜歡釣魚的嗎?”
“工作上還有點事。”
“半天假都不給自己放。”傅雪容笑道,“莊總的敬業精神實在值得學習,不過你走了也好。”
“什麽意思?”
工作上的莊在行令明确,感情裏,他卻常常察覺自己的矛盾,像困在山谷裏迂回奔走的愚人。
明明當時懼于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相處親密,從雲家慌不擇路地離開,可事後傅雪容再提起,又會忍不住好奇,想知道她與別人進展如何,她有沒有心儀其中某一位?
可他又很清楚,自己和他們任何一個都沒有相同點。
她心儀誰,都和他沒有關系。
莊在等着聽傅雪容的下文,他說出來的事卻與雲嘉全然無關。
“還不是我那個表妹,昨晚知道我舅跟你吃飯了卻沒帶她,她很不高興,哄着說你工作忙,吃完飯就走了,她才消了一點氣。”
傅雪容問:“她暑假在你那兒實習,沒少給你惹麻煩吧?”
莊在說:“沒什麽麻煩的。”
這話聽着像客套,也是實情。
用處理工作的心态去應付人,再麻煩也麻煩不到哪裏去。
莊在工作很忙,也不是天天去公司,吩咐了底下的人照顧孫小姐,或許是有些難伺候,但他和孫小姐的日常交集也有限,真棘手也就那麽一次兩次,他也不放在心上。
“那就好,她是獨生女,從小就被我舅舅舅媽寵壞了,有時候很任性嬌氣,要多謝莊總包容。”
傅雪容也知道表妹對莊在有那方面的意思,表妹年紀小,大學還沒畢業,家裏只當她胡鬧,他舅舅看人重品行,倒沒什麽門戶之見。
這種事講究兩情相悅,就像自己和未婚妻那樣互相真心喜歡才好。可莊在一直沒那方面的意思,處處留着分寸,他舅舅也不好把事情拿到明面上來提。
真戳破窗戶紙,倒容易不好看了。
只是借着工作之便,一再麻煩莊在加以照顧,細想來,也是有點為難人的。
莊在聞聲卻不自禁彎了彎唇,眼神也随之變得柔軟:“女孩子任性嬌氣一點沒什麽不好的,我覺得很可愛。”
傅雪容一愣。
他雖然訂婚前從沒談過女朋友,卻也知道男人不會随便露出這種表情,去誇一個女生可愛。
“你對我表妹——”
“我沒有那個意思。”莊在很快反應過來打斷道。
明明剛才聯想到的人,不是莊蔓,他卻向傅雪容解釋,“我也有一個妹妹,拿孫小姐也當妹妹一樣。”
傅雪容點點頭,表示理解。
聊到了男女之情,傅雪容随口一提那天釣魚的趣事。
“昨天下午你不在,你是沒看到,那位邵公子對雲小姐殷勤得要命,忙前忙後,樂在其中,好像真的很喜歡雲小姐。”
莊在并沒有什麽反應,本來他也不是熱衷八卦的人,淡聲應和:“喜歡雲小姐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他們晚上還約了別的行程,我和舒怡就沒去了,去了也是電燈泡。”
傅雪容又是一笑,目光看過來,好似說到什麽趣事一樣。
莊在只能也生硬地提一提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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