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賣身葬父的姑娘沒想到阮玉嬌會這麽說,整個人都傻了, “你、你這個人……太過分了!”

許青山不樂意的冷了臉, 擋在阮玉嬌前面道:“過分的人是你,你再糾纏我們,我便只能将你告到官府去了。”

若說他之前只是不耐煩, 那這會兒就已經是冷漠如冰了, 銳利的眼神幾乎将那姑娘吓哭, 哪裏還敢再做糾纏?

許青山回頭面對阮玉嬌時就恢複了溫柔, 輕聲笑道:“表妹,本就是不相幹的人,別為她浪費精力,我們走吧。”

阮玉嬌點點頭,沒再看那姑娘一眼,同許青山一起走了。白玉靈知道他們好幾天才能見一次面,自然不會沒眼色的湊上去,随便找了個借口就自己玩去了。

阮玉嬌到了他們買下的那個宅子裏, 本想幫許青山收拾收拾家, 誰知道家裏十分幹淨,根本不需要她伸手。

許青山拉着她坐下, 給她沖了糖水,笑道:“別忙了,我好歹在軍營待了好幾年,整理東西還是會的,再說我也沒什麽東西。”他坐在了阮玉嬌的對面, 問道,“剛才吃什麽了?吃飽了嗎?”

“吃飽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喬姐提拔我當二掌櫃了!”阮玉嬌喝了口糖水,終于露出了興奮之意。

許青山笑看着她,高興道:“嬌嬌真能幹!這要是叫村裏人知道了,還不羨慕死我了?這麽好的嬌嬌可是我家的!”

阮玉嬌如今已經不會被他這種話說得臉紅了,反而撐着下巴端詳了他片刻,啧啧有聲地道:“表哥也不遑多讓啊,這才到鎮上多久啊?就有姑娘家想貼上來了?表哥臉上的傷痕好了,這一打扮還真是很英俊很招人眼的,難怪要被人盯上呢。”

許青山挑了下眉,摸摸自己的臉,笑道:“我只想招你一個人的眼,別的姑娘,我管她是誰呢?只要嬌嬌你喜歡就好。說起來我真要好好注意一下,不能日曬雨淋,這樣等到當新郎官的時候才配得上表妹啊,對不對表妹?”

尋常的“表妹”二字,被他壓低了聲音念出來,不知怎地就叫人耳根發熱,心跳加快。阮玉嬌不敢跟他再說,忙問起許青山的镖局籌備得怎麽樣了。

許青山輕笑兩聲,跟她說起這幾天在鎮上的事。鎮上的知縣才調來沒多久,滿腔熱血就想幹出一番成績來。但這樣的小鎮其實也就發生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玉娘跟阮春蘭那兩件事都算幾年內最大的事了,又哪有政績可言?

如今許青山在鎮上開镖局,雖說算不上什麽大産業,但他手下用的全都是退役的軍人,這就顯出特殊來了。歷來退役軍人的生活都是一個問題,很少有回家之後過得好的,甚至大部分還會有些心理問題,以至于動手傷人、殺人。

而許青山這樣給兄弟們找了個正經活兒幹,着實是免去了不少事。若他們真能好好幹不惹事的話,鎮上多了這麽多上過戰場的士兵坐鎮,反倒還安全了很多,連鬧事的地痞都會減少。這樣一來,不就能給他的政績添上一筆了嗎?

還有一點,便是镖局往返押镖,這貨物往來肯定會慢慢多起來,鎮上的那些鋪子掙錢也更容易些。長此以往,小鎮就會富裕起來,到時候他這個知縣也能與有榮焉,受到嘉獎。當然這也是因為許青山這個人确實靠得住,所以知縣才在考慮到方方面面之後,大力支持他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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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難的一關過了,那自然是一切順利。看起來好像很好運,但實際上還是因為他是許青山,才辦得這麽順利。

許青山想到阮玉嬌已經當上了二掌櫃,便建議道:“要不然你也搬到鎮上來吧,這裏的房間我都打掃幹淨了,随時都能住。”

阮玉嬌心跳漏了一拍,有些震驚又有些羞惱地說:“你想什麽呢!成親之前怎麽可以住一起?”

許青山一愣,反應過來忙握拳在唇邊咳了一聲,忍住笑說道:“不是那個意思,我租了挺大的門面當镖局,那後頭小院兒裏有間卧房,你和奶奶、外婆搬過來,我正好住镖局裏。”

阮玉嬌這才知道是自己想岔了,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不好意思地應了一聲,“我回去跟兩位奶奶商量一下,看看她們怎麽想。”

兩人是定了親的未婚夫妻,又是表哥表妹,單獨相處時難免會有各種暧昧的情形出現。兩人都意識到這樣獨處不妥,太容易心中躁動了。于是說完正經事之後,阮玉嬌就提出要回去了,而許青山也說要去繼續準備镖局的事,兩人就這麽分開了。

阮玉嬌回到家跟兩位奶奶說了搬家之事,還說了許青山的镖局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兩位奶奶自然十分高興,但又有些顧慮,阮老太太說:“咱們才搬進新房子沒多久,這就搬去鎮上,會不會太招眼了,叫人惦記上啊?”

莊婆婆跟着道:“搬去鎮上,這房子咋辦?這還是新蓋的呢,我都多少年沒住過這麽好的房子了?”

阮玉嬌笑道:“咱們要是搬走了,這房子就先放着呗,等咱們在鎮上住習慣了,就把這裏租出去或者賣掉。雖然這是新蓋的方子,但當初咱們也沒想到表哥能在鎮上買到房子,如今有了更好的,當然是去住好的了,咱們的日子要越過越好嘛。說不定啊,将來連鎮上那個房子也不住了,去住更大的宅院呢。”

“喲,那麽大,每天光打掃都要費不少事兒了。”

“大了就請丫鬟呗,哪能讓你們自己打掃呢?”

“不行不行,讓陌生人跟家裏住,咋想都別扭,還是差不多就行了,太大也沒用。”

門庭代表一個人的地位,生活越過越好,房子也越換越好,這是必然的。不過阮玉嬌暫時還想不到日後會有什麽大發展,她對如今這個宅子已經很滿意了,便也不同奶奶們辯駁,她們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定下搬家的事,阮玉嬌就去請李郎中來給莊婆婆看了看骨折的傷怎麽樣了。

李郎中仔細檢查之後,沉吟道:“畢竟摔過兩回了,去鎮上坐牛車也颠簸,還是比較辛苦。不如再等半個月,把這次開的藥用完再搬,你們覺得如何?”

阮玉嬌當然沒意見,立即點頭道:“不着急,等莊奶奶好些再搬,這段時間麻煩李郎中了。”

李郎中笑着擺擺手,“看到你們越過越好,我心裏頭也高興,行,記得按時換藥,那我先回去了。”

這些年他不知給阮玉嬌看過多少次病,有好幾次都是從閻羅王手裏把人搶回來的,也算是看着這小姑娘長大的了。阮玉嬌能有如今這一天,他是真的打從心裏高興的,也不知将來這孩子能走到什麽高度。

雖說阮玉嬌她們半個月之後才搬家,但一家子的東西,要收拾可得趁早了。她們這一忙活,可不就讓村裏人看見了嗎?這下可不得了,阮玉嬌當上二掌櫃,要帶兩個奶奶去鎮上的消息一陣風似的就傳開了。

阮玉嬌說的是在鎮上租房,但租房別人也花費不起啊,在村裏人眼中,阮玉嬌這次是真的發達了!

二掌櫃,是他們好多人一輩子都要仰望的存在!

常言道“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一時間阮玉嬌家裏用“門庭若市”來形容也不為過,就連阮家二房都借着三個孩子的名義上門來套近乎了。陳氏一向能屈能伸,雖然之前看走了眼,把阮玉嬌和老太太都得罪了。但她拉得下臉,上門時又是一副親親熱熱的樣子,好像他們還是一家人似的。

阮老太太一見她就皺起了眉,“你來幹啥來了?分了家就老實點過好自己的日子,別總惦記些沒用的。”

陳氏尴尬地一笑,推出三個兒子說道:“這不孩子想奶奶、想姐姐了,我跟金來就帶他們過來看看。娘您這氣色是越來越好了,還是嬌嬌會孝順人,把您照顧得這麽好,要是在我們家,指定吃飯穿衣都沒這麽舒服。”

阮金來跟着笑道:“嬌嬌這是有大出息了啊,怪不得娘你一直最疼嬌嬌,這眼光可真好。那會兒大柱、二柱還總幫着嬌嬌幹活兒呢,嬌嬌也愛帶着他們玩。咱雖說已經是兩家人了,可他們姐弟還是不該疏遠了,将來幾個孩子長大了也能給嬌嬌撐腰不是?”

要說之前阮老太太确實是這麽想的,兄弟給姐妹撐腰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家家戶戶都是這麽想的。可經歷這麽多事兒,她全看明白了,血緣關系根本就是白扯,關鍵時刻還得看平時處得咋樣,還有心地是好是壞。

她不覺得幾個孫子有壞心眼兒,但從他們的表現來看,小壯對阮玉嬌比對誰都親,小柱對阮玉嬌也有依戀之情,至于大柱、二柱就被陳氏教得有些勢利眼了,懂得“趨吉避兇”,實則卻被那點小聰明弄得失了本心。

如今小壯跟着她們,對阮玉嬌又好,将來給阮玉嬌撐腰的自然就是小壯。小柱将來會怎麽樣還不知道,可大柱、二柱是肯定不會繼續親近了,沒那個精力去管,也沒那個必要牽扯到一起。

阮老太太根本沒給他們面子,直接讓阮玉嬌回屋去了,都沒給他們相處的機會,就對着二房兩口子道:“孩子來看我沒毛病,你們兩口子就回去吧,我看見你們就煩。孩子這麽大了也丢不了,待會兒讓他們自己回去。”

陳氏臉上的笑容一僵,沉了沉氣,又說:“娘,還有個事兒想跟您商量商量。小壯去書院讀書,聽說讀得還不錯,将來興許能光宗耀祖,一下子就擺脫這地裏刨食的命運了。您看,您這三個孫子,是不是也該去識識字?長長見識?免得将來太沒出息給祖宗丢臉不是?”

阮老太太“嗯”了一聲,說道:“你想得沒錯,你們倆生了三個兒子,将來可是不好養活呢。既然想送他們去讀書,就抓緊多掙點錢把孩子送去,晚了怕要耽擱了。對了,最近地裏不忙了,老二你可以去鎮上扛包,幫人蓋房子,老二媳婦你幫人做做衣裳、洗洗衣裳都行,想法兒多掙點吧。”

這下連阮金來都撐不住笑臉了,皺眉道:“娘你這可不行啊,只管小壯一個孫子,不管我家這三個了?你這偏心都偏到哪兒去了?”

阮老太太直接給氣樂了,盯着他道:“你大哥沒了,他的地在我這兒幫小壯收着,那些收成不夠他讀書?你們兩口子,真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自以為小算盤打得賊精,實際上就是倆傻子。我不好的時候你們不管我,我好了你們想讓我管你們?憑的是啥?家都分了,各過各的,在這麽沒皮沒臉的成天想占便宜,就別怪我給你們沒臉了。”

阮老太太曾當衆不給阮金多臉面,讓阮家大房丢盡了人。二房兩口子可不敢跟她硬碰硬,他倆還指望着兒子們有出息呢,名聲多少還是要顧及些的。家裏頭咋樣無所謂,到了外頭還是得把遮羞布遮好了,鬧到張家跟許家那樣可就得不償失了。

陪了半天笑臉,一銅板的好處都沒撈着,二房兩口子拉長着臉,扯着三個兒子就走了,再沒說讓他們陪老太太吃飯啥的,看得老太太心裏更冷,更不願意搭理他們了。

而二房這次的铩羽而歸,也直接幫阮玉嬌擋下了大部分借錢求幫忙的人。畢竟連親二叔、親弟弟都沒管,別人哪有那麽大臉非要讓她給幫忙啊?大多心裏明白點的都趁機跟阮玉嬌拉拉近乎,希望留個好印象。不管咋樣,将來指不定哪天就求上阮玉嬌了呢?

阮玉嬌的風光讓許家人也分外難受,畢竟阮玉嬌算是許家未來的長媳,可他們分了家,這就沒多大關系了。阮玉嬌越風光,他們越覺得虧,偏偏又沒辦法撈到好處,心裏的嫉妒就更加厲害。

許方氏、許姚氏私底下沒少唠叨,都說許青山沒出息,人家阮玉嬌這麽大本事,早晚得把他給踹了。到時候看他還得意個什麽,二十歲一事無成又被退親,丢人都丢到村外去了。最好受不了滾得遠遠的,他們眼不見為淨。

相比看阮玉嬌風光,最令他們高興的事就是科舉開始了!這段時間放假沖刺,許青柏覺得很有把握,被家人問起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許方氏見了就特別高興,一直叮囑道:“老三你可一定要考上啊,給娘争口氣,叫老大後悔去吧!”

許青柏點點頭,淡笑道:“娘你放心,我一定能考上秀才,将來還要再考舉人,考狀元,做官給您掙個诰命回來。”

“好好好,我兒長大了,知道孝順了。”許方氏笑眯了眼,還不忘損許青山一頓,“咱讀書明理能考狀元,他個山村野夫知道個啥,将來鐵定羨慕死你了,好好考啊!”

許青柏這次沒再攔着許方氏貶低別人,因為他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前陣子許青山和阮玉嬌出盡了風頭,反而是他因為病了一場和分家的事丢人得厲害。他早就等這個機會翻身呢,等到報喜的人來家裏,這村子就只會有他一個人的風光!

士農工商,他們再怎麽樣跟他也沒法比。等将來他站在高處回望的時候,相信已經不會在意這些人了,因為他們已經全都變成了蝼蟻!

在村口碰見同樣去趕考的張耀祖的時候,許青柏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接着沒等對方就自己上路了,很好的掩蓋了心裏的輕蔑。在書院的時候張耀祖讀書就不如他,沒想到腦子還不好使。

考上秀才娶什麽樣的姑娘娶不到?再等兩年萬一考上了舉人,能選擇的範圍就更廣了。張耀祖非在村裏娶個村姑,要是信念堅定點把阮玉嬌娶回去也行,好歹模樣好看本事也大,将來做官帶出去都不丢人。可他非要換親娶回個阮香蘭,不但未婚先孕名聲盡毀,還有個阮春蘭那樣的姐姐,提起來都嫌晦氣。

這樣的蠢人,他是不屑與之為伍的。想來對方諸事纏身,定不會好好複習,這次的考試怕是懸了,那他自然更沒必要與之來往了。

張耀祖好不容易脫離那個天天争吵的家,走在路上很是松了口氣。他家裏那三個女人,簡直是大戲連連,沒有一刻是消停的,還特喜歡找他做裁斷,評判她們誰對誰錯。從前溫柔貼心的解語花、乖巧懂事的妹妹、慈愛強勢的母親,一下子全都變成了蒼蠅一般,天天在他耳邊嗡嗡嗡,嗡嗡嗡。吵得他煩不勝煩!

幸好,終于要去考試了,至少能躲開好幾天,考完再借着老師、同窗的名頭在鎮上住上一陣,又能清淨好些日子了。

張耀祖打了個呵欠,很沒精神,到了地方他肯定要先睡個好覺,不然恐怕看見題都不知道該答些什麽。

張耀祖這次倒是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因為到了考試看題的時候,他真的有很多都不知道該怎麽答,瞬間就傻眼了。明明看着都很眼熟,可為什麽就是想不起來呢?甚至有些明明想起來了,可就是有一兩個字不确定對不對,怎麽寫都看着像錯的。

他擡頭看向斜對面的許青柏,只見許青柏筆寫個不停,臉上一點猶豫的神色都沒有,顯然是會做的,那就是他複習的時候沒有認真看了。等到全部考完,張耀祖的臉上已經沒有一點血色。他已經有了預感,他這次考不上秀才了!

回客棧碰見許青柏,他見許青柏臉色也很難看,不禁心中一喜,問道:“是不是這次題很難?你也沒答完吧?”

許青柏皺了皺眉,回道:“還好,我都答完了。”

“那你怎麽看着不高興的樣子?答錯了?”

“不是,只是累了。張兄,我先回房休息,你自便。”許青柏沒有多說,點了下頭就回房去了。

其實許青柏回房就幹嘔了半晌,然後有氣無力地癱在床上,臉色慘白。考試題中有一題是關于兩國戰争的,他本來答得很好,可看見那道題,心裏不可抑止地就想起了許青山給他講的那些經歷。能忍到回客棧才吐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剩下那些題他根本就沒心情再好好答,也不知這次能不能考上秀才。

等成績的時間裏,兩人忐忑難安。雖然原因不一樣,但結果卻成了相同的。

成績出來那日,許青柏早早就過去看,從第一名一直找到最後才看見自己的名字,登時攥緊了拳頭,滿心不甘。而張耀祖則是反反複複找了好幾遍,仍舊不甘心地想找到自己的名字。

他們兩人的同窗有不少是鎮上的,家境也不錯,不管考上的還是沒考上的都好像不太當回事兒似的,還招呼他們一起去玩樂。怎麽說這也能暫時休息一下了,可不得好好玩玩放松放松嗎?

用他們的話說,适當的放松是為了更好的讀書,精神頭好了,背書不也有勁兒了嗎?

許青柏囊中羞澀,不願跟他們一起去,先行離開。張耀祖卻不樂意回村面對衆人嘲笑的目光,厚着臉皮就跟他們去了,随後發現,這鎮上竟然有這麽多好玩的地方,他原來都不知道,簡直虛度光陰。他認為這次沒考好全怪家裏三個女人,所以如今好好放松一下,努力複習,下次就一定能考上。

那當務之急當然就是好好玩了!

許青柏回村的這一天,剛好就是阮玉嬌一家人要搬到鎮上的大好日子,許青山和他的兄弟們都在幫忙把東西搬上車。大家夥兒都去阮玉嬌家門口看熱鬧去了,竟沒人注意考秀才的大才子回來了。

這又讓許青柏有些不甘心,他原本是對這次考的名次極不滿意的,覺得很丢人,但這下子看到他們又那麽熱鬧,就想着給自己找回面子了。回家就跟許方氏說:“娘,我考上了!”

許方氏驚喜道:“啥?你考上了?真的?”

許青柏點點頭,許方氏忙雙手合十對着天空又拜又謝,激動得不能自已。許姚氏他們也樂壞了,許青柏可是答應過會照顧提攜二房的,分家不分家都能沾光。許桃花更是笑開了花,哥哥成了秀才,她将來婆家的條件直接就提高了一大截,這對她來說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許青柏見他們只顧着高興,忍不住提了一句,“娘你沒準備鞭炮?”

“哦,對對,要放鞭炮!你看我,高興得都忘了,趕緊的,老二拿一串鞭炮去放上。老二媳婦去逮只雞殺了,今兒咱們好好慶祝慶祝!”

許青松二話沒說就拿了鞭炮去放,老大的動靜,整個村子都聽見了。他們這才知道原來許青柏已經回來了,還考中了秀才,忙一個個跟許家道喜,樂呵呵的說了不少吉祥話,把許方氏樂得見牙不見眼。

可許青柏覺得不夠,明明之前阮玉嬌當上二掌櫃的時候,他們熱絡多了。怎麽他考上了秀才,居然還比不過一個女人受歡迎?等到許方氏說明天要擺幾桌慶祝的時候,她們竟然還拒絕了。

許方氏變了變臉色,不高興地道:“咋回事兒?瞧不起我家啊?”

那人不好意思地道:“不是那個意思,實在是剛才答應青山去給他慶賀了,他要在鎮上開镖局,明天開張大宴賓客啊!”

“啥?镖局?”許方氏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你說許青山?他當總镖頭?”

那人一拍手,與有榮焉地笑道:“對啊!可不就是你家老大嗎?聽說明兒個知縣大人也要去呢,你說咱們老百姓平時哪能見着知縣啊?這可不就得去沾沾你家老大的光嗎?你家老大可真本事啊,跟知縣大人都能說上話,将來絕對有大出息,你啊就等着享兒子福吧!”

許青柏臉色鐵青,在他這些年最榮耀的日子,為什麽,那個人就是陰魂不散,非要搶他的風光?!

許方氏更憤怒,開镖局、請知縣大人,這哪件事能是個無能之輩幹出來的?許青山根本一直就在騙她!她丢下衆人,怒氣沖沖地跑向村西頭,她要去問問,那個喪良心的東西欺騙爹娘,這下還有什麽話可說!

許青山他們已經把東西全裝在了兩輛牛車上,清點了之後就跟阮玉嬌一起扶莊婆婆坐上了另一輛牛車。牛車上墊着厚厚的被褥,莊婆婆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太用力,這麽遠距離是不會太辛苦的。

天色不早了,許青山跟兄弟們交代了一下明天開業的事,就趕緊上牛車走了。

許方氏跑來的時候只看見了他們離開的影子,不禁氣道:“跑得到快!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阮玉嬌的院門突然開了,劉松和七八個兄弟走出來把門鎖好,皺眉問:“‘狼心狗肺’是罵誰呢?你活得不耐煩了吧?”

許方氏登時就吓軟了腿,“沒、沒有,我丢了只雞,正跟這兒追呢。”

劉松一跛一跛地走上前,眼神陰鸷地盯着她道:“最好沒在罵誰,否則,你這長舌婦的舌頭也沒必要留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一下我的古言完結文《傾世明珠》

從懦弱到強勢,只隔着一個靈魂的距離。

縱使明珠蒙塵,也終有一日會熠熠生輝。

她就是喜歡別人讨厭她卻不得不任她驕傲放肆的樣子,

反正是賺來的命,誰讓她不好過,她就讓誰過不下去!

謝謝大家的地雷和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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