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

第 15 章

已經下了小雨，春天的雨還有點寒冷，周圍的人都走回酒店，就她還站在邊角處。

臉上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

喬伊華手撫着她臉，拇指輕輕擦過淚水，低着頭很認真的看着她，他離的很近，近的撲面而來的熱氣，大約小珍是想的太多，他的嘴唇微微劃過都沒意識到。

反而仰着頭問他，“哥，你怎麽了？”

喬伊華摸着她的臉說，“要回家嗎？”

小珍點點頭。

喬伊華牽着她走到車庫，輕聲告訴房子，她狀态很差，一定要送到房間，不能到小區門口。

喬伊華回到酒店後，被調侃道，“今晚失戀的人好多啊，恐怕哭的人要排成隊了。”

不知道是諷刺小珍，還是諷刺喝酒耍酒瘋的人。

可是他并沒有跟着笑。

男人感知到女人喜歡他是件很微妙的事情，那種炙熱和喜歡的情愫怎麽都掩蓋不了。

年齡稍微長一點，女人對他何種想法很簡單的就判定出來，如果是不喜歡的人，大多人對這種暗戀不屑一顧會厭煩，但卻會享受會沾沾自喜。

小珍不是旁人，不是路人，不是公司的員工，不是同學也不是合作夥伴。

暗戀這種滋味大部分年輕的時候都會記得 ，或許那個人是誰成了模糊的背影看不清的面容。

對于暗戀的人來說，這種感覺是苦澀的。

Advertisement

對于被暗戀的人來說，是兩個人國度的掌權者，居高臨下。

喬伊華對這種情感的敏銳是來源于這麽多年的習慣，不要說女人，男人開口說話的目的他都很清楚。

小女兒的心思，從他出差回來，小珍整個人恍惚一樣，有時候對着他發呆，有時候故意閃躲和躲避。

她對喬伊華的情緒向來外化，明明聽到他結婚搬出去住淚都快掉下來，裝模作樣。

不過豈止是小珍，任秋聽到他結婚都驚了。

可是任秋不是小珍，任秋馬上可以當作沒事人一樣，不影響工作。

喬伊華對她表現的情感不可能當作不存在。

小珍可愛多了，以前口紅淡淡的，現在開始上顏色，紅唇漂亮，跟着一些香港女明星學的越來越像，頭發燙大卷。

她開學第一天喬伊華看到的時候，眉毛皺到天上，說道，你可真行。

其實挺漂亮 ，最起碼宿舍的同學見了這樣說。

這樣的小心思，他還可以在工作與結婚忙碌中審視。

直到後來帶她一起去選婚紗，約小珍遲到兩個小時，撒謊自己開會沒時間，她在樓下哭的那樣傷心才覺得自己很無聊。

從最初的審視觀看變成留言她眉眼的表情，甚至每次見面穿的衣服顏色口紅深淺會留意。

而這樣很容易産生憐憫。

後來送給小珍一張光碟，電影《亂世佳人》，讓她可以看看，很不錯的電影。

小珍當時接過還說，三十年代的電影，只聽過沒看過，不知道好看不好看。

好看不好看不重要，全世界電影範圍內都已經很久沒這樣人設的女主角。

就是因為心生憐愛，所以在訂婚時，他摟着周芸看煙花時和她對視，煙花落在背後，她噙着眼淚的臉還對他微微一笑。

後來喬伊華進酒店會客，外面的雨下的越來越大，所有人都進了大廳，唯獨沒看到小珍的身影。

他走出來才發現站在角落中淋雨的小珍。

喬伊華的心瞬間刺痛一樣，不是因為心疼她，而是這麽些人中沒有一個人喊她進來，拉她一把。

他栽養那樣的久的花朵，其實這裏、這世上根本沒有人在意。

任何人。

小珍離開後，他走進酒店，大廳依然鬧哄哄，認識的，不認識的跟他點頭恭喜。

第二天喬伊華車還是停在學校的門口，小珍微微有點感冒。

要是換做以前，他是會先責備再關心，今天一句話不說。

晚上吃飯後，小珍睡的很早。

喬伊華走進去低頭摸了下她的額頭，并不礙事。

早上起來桌子上擺滿早餐，很豐盛，吳媽這時候最愛去買菜。

小珍刷完牙頭迷迷糊糊，一頭撞進喬伊華懷裏，捂着頭說：“哥，你故意的是不是？”

喬伊華手又摸了下她的額頭，“先去量下體溫。”

跟學校還是請假，打了幾瓶點滴，晚上出院的時候明明已經病好，回家的時候一直哭。

小珍剛來上海時，死都不怕擋在喬伊華前面，如今卻嬌嬌弱弱打幾瓶點滴都難受。

喬伊華知道她心裏難過，輕輕安慰了很久。

周芸打電話兩天，他都沒接到。

一大早就來到家裏，吳媽開的門，吳媽笑呵呵的說：“周小姐來了，快來快來，早晚剛做好。”

喬伊華起身擺手讓她過來一起吃飯，周芸剛坐下小珍從卧室出來挎着包急匆匆的說：“哥，姐，今天第一節不能遲到我得趕緊走了 。”

周芸拉着她笑道：“大學晚一點沒事，讓幫忙答個到就可以，怎麽了，這是病了嗎？我看臉色有點白。“

小珍說：“是真的晚了，都請假好幾天了，不能再曠課了。”

走到路上小珍拿起口紅塗抹了一點顏色。

而後快一個月他們沒有見過。

再次和喬伊華見的時候，距離結婚不到十天，他看出來小珍爽朗很多，不再前幾個月那樣多愁善感。

回家時候滿屋子結婚準備禮物，拿起在盒子裏拜訪新浪鮮紅色的墜花觀摩很久，會咧着牙很燦爛笑容的說，哥，新婚快樂！

喬伊華調笑說：“真的要我快樂？不會心裏詛咒我吧。”

小珍撅着嘴說：“反正你就是不信我，那就新婚不快樂，馬上離婚 ！”

她剛說出來，吳媽就打了小珍一下，“呸呸呸，別亂說話。”

“不是我，是我哥老是這樣說我，好讨厭啊他，你怎麽不說他？”

“你哥什麽時候詛咒過你，你都二十多歲還不懂事。”

小珍：“反正他給你開工資，你肯定向着他。”

他們關系融洽了很多，小珍看着喬伊華在試西服，雖然他經常穿西服但是這套很好看。

小珍伸手把他襯衣衣領整理了下，她哪裏做過這樣的事情，這樣的動作才能感受到她早已長大，眉眼褪去純真。

“哥，新婚快樂！”

她說的很認真，喬伊華眼睛從鏡子裏扭過頭她，同樣也說的很認真：“你年齡太小了，下輩子可以早點來找我。”

他從來不說這種似是而非來世今生的話。

任何人結婚後都會變，他們之間變成什麽樣沒有人知道，談戀愛都可以許久不見，關系漸行漸遠，何況結婚後。

小珍頭伏在身上哭了起來。

喬伊華捧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又摟到懷裏。

周一大早上小珍到學校門口，推開車門和喬伊華微微的說一聲，“哥哥再見。”

他很習慣的說，把頭發紮起來。

小珍笑了下還是很聽話把頭發紮起來才下車。

這次喬伊華接電話并沒有讓司機立刻走，眼看着窗外的人走沒十多米立刻把頭發散了下來，外套脫了下來漏穿短袖，四月的天氣哪有那麽涼爽？

随手把包裏的口紅塗抹下。

這些動作幾十秒的時間全部完成。

喬伊華接着電話還想笑，接下來一幕，她飛快摟住一個男人脖子，兩個人牽着手摟在一起。

男學生低頭吻了下她的嘴唇。

喬伊華腦子懵了，電話不知何時被他挂斷。

臉色瞬間鐵青，簡直是面如死灰。

手機直接被摔到前面玻璃上，裂出一道縫。

喬伊華心被她攪碎一片片，回到辦公司馬上打電話到小珍宿舍。

宿舍人說小珍還沒回來，他非常冷淡的說，回來讓她打電話過來。

喬伊華越想越生氣，仿佛這些天是自己自導自演自作多情，跟一個傻子一樣。

完全是被羞辱的感覺。

這和父親抓包女兒戀愛抱在一起的心不一樣，父親是覺得自己女兒白菜被拱了心痛，而他是嫉妒心，是看到她人設轉變的氣氛，尤其男人的手摟住她的腰來回游動，什麽心都難以形容。

氣的胸悶氣短，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 。

小珍打來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她聲音嬌嬌弱弱叫了一聲哥。

還沒接下來說話，喬伊華直接打斷她說：“晚上回家。”

“哥，現在很晚了。”

“明天早上來辦公司，你明天上午十點前沒課。”

說完就挂掉電話。

小珍過去的時候喬伊華剛開會回來，看到她在門口等着，眼睛都不帶飄一眼，直接坐在椅子上點了一根煙。

他這種表情，小珍腦子迅速把自己這輩子的錯事想了一遍。

“穿的這麽漂亮去約會啊？”

小珍聽到他陰陽怪氣，今天很普通的衣服，什麽時候打扮 ，什麽時候漂亮，什麽時候去約會？

喬伊華脫口就想問，有沒有上床□□過。

幸虧壓制住沒發這種沒品的瘋。

小珍走過去在他桌子旁，”你想說什麽？是口紅太紅，還是穿的不好看，太招搖了？“

喬伊華盯着她說：”談多久了？“

小珍終于松了一口氣，原來這件事。

談戀愛為什麽要搞的這麽嚴肅。

小珍笑着點點頭：“沒多久啊，也有一段時間了。”

喬伊華順手就把手裏的文件扔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