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第 29 章

除夕晚上冷冷清清，打開電視的人都沒，去年冷冷清清今年冷冷清清。

吳媽和霞姐知道喬伊華要走半個多月，最後還是請假回家。

冷冷清清的只有小珍自己。

兩個人自從這次吵架之後很久沒說話，春節後喬伊華因為公司有事回來很早，不過很多天都是住在公司。

吳媽會做好飯讓房子帶過去，猶如從前她生病時偷偷送飯，都是一個人。

房子工作繁忙，不是每次都能過去，就讓小珍打車過去。她去的幾次，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在樓下保安叫來任秋，偶爾任秋也很忙她才上去。

不過和以前心态不一樣，他門口有女秘書登記來訪，以前小珍一般都是放在秘書桌前在外面等着，倚在牆上發呆，或者在裏面坐着，現在是放在那就走人。

不過本身他越來越忙，送飯的次數很少很少，一個月沒兩三次，忙什麽不再像以前那樣告訴她。

他們在一起時，他什麽都說，雖然很多東西小珍根本不明白聽不懂，公司進展在哪裏，走到哪一步，要不要上市。

現在來家裏的客人一般都在書房，誰都不能打擾。

他們之間別打起來就好了，更別說講什麽私密的商業機密，家裏的一級間諜就是小珍。

這次是兩個人一起回家，她在公司樓下等着時碰見喬伊華和人交談，小珍在外面不會給他擺臉色，會很客氣的跟他打招呼說：“哥好，你們好。”

吃完晚飯小珍在陽臺上看着外面發呆，發現喬伊華一個人在樓下同樣坐了一兩個小時發呆，每個人好像永遠有煩惱不會傻呵呵開心。

隔天早上小珍下樓吃飯，他還沒上班走，坐在椅子上很悠閑的喝茶。

突然來一句：“你對昨天穿夾克的男人有印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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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珍拿着面包坐下，問道：“什麽男人？你們公司樓下的嗎？”

喬伊華：“戴眼鏡那個。”

完全沒記得長相，說的是誰都不知道。

他繼續說：“他很喜歡你。”

小珍忽然有點印象，金絲邊眼睛，穿着夾克，年紀有四十歲，以為是哪裏來慰問的領導。

“你要給我介紹給他做情人啊。”

“他沒結婚，體制內，才三十二三歲，還去海外進修過，父親在證監會，各方面都不錯。”

小珍幽幽的問：“喜歡我什麽？”

喬伊華說：“能喜歡什麽？”

看她絲毫沒興趣的樣子，“他想請你吃飯，不過你自己随便。”

小珍坐到他旁邊，“你讓我去，我就去。”

“那就別去。”

小珍抿着嘴笑道：“我偏要去。”

喬伊華說：“他家都是體制內人，講究規矩和說話着裝，審美就是偏正統中式，穿的樸素大方，尤其你的頭發，額頭最好一根頭發都沒有。”

他說的很認真，小珍說：“你不要講了，還當起真了。人家知道我是這樣的名聲，不會喜歡我的。”

喬伊華：“你傲氣從鼻孔出來，還自輕自賤。”

“不是這個意思。”小珍想了想，“我從來不在意這個，只是......算了，以前我哪能接觸這樣的人呢。”

“男人很容易被蒙蔽，而且這上面的事今天你在高位明天也可能階下囚，有什麽高貴不高貴。”

有時候他說話真的很舒服，有時候很氣人。

小珍對喬伊華真的是，說不出感受。

“你既然這樣說，好啊。”小珍看着他，挖不出更多其他情緒，“我無所謂。”

喬伊華起身拿起衣服，穿上就離開了，看來今天是有意等她。

男的叫崔鳳生，沒多久他和喬伊華吃飯，側面點名說要小珍一起來。

出門前喬伊華假意民主詢問，“真的要來？”

小珍心裏是想，你不是巴不得我去嗎？什麽喜歡不喜歡，無非就是想攀點關系，到時候生意上好做，自己裝的冠冕堂皇。

小珍願意的原因不過就是如此，他甚少會要求自己做這些事，大約是真的有麻煩，純粹的好心來做。

喬伊華和小珍進來時候，崔風生還沒到場，桌上人并不多，兩個中年男人一個年輕女子，至于年輕女子什麽人，大約都猜出來。

都是要求這位高幹子弟辦事的人，

他們兩個剛坐下，崔風生就走了過來，所有人很客氣站了起來。

喬伊華說他才三十一二，自己比他大幾歲，仔細看确實不像四十歲樣子，猛一看也的确局氣的很，很老重的樣子，一如既往的中山裝和帶着眼鏡。

一邊說上面管得嚴不能組局，一邊被人點着雪茄很自然的抽着，好像已經很享受這樣的待遇。

幸虧喬伊華沒那麽狗腿子，很正常的吃飯交流，不然真的很難想象他舔人的樣子。

崔風生這麽古樸的名字，看着也挺随和，同樣也很聰明，只要說一句疑似幫忙的事，就打馬虎眼，上面嚴，我爸在家不說工作的事。

喬伊華是挨着崔風生坐，小珍又在喬伊華旁邊，兩個人間隔一個人，一晚上除了偶爾說一句，小珍姑娘多吃點這句話外，沒其他動作。

飯局結束後，單獨留下了小珍和喬伊華，小珍在停車場旁邊等着，崔風生和喬伊華聊了幾句大白話，大概說，現在形勢好，你不用擔心，都是納稅大戶和著名企業，政策一定會傾斜的。

喬伊華就笑了下，沒說其他的。

上海著名企業和外企湧進來的太多太多了，本身一部分業務已經轉到深圳，他就是上市執念太深了。

說了幾句話，崔風生上車時跟小珍擺了下手示意了再見，很快離開了。

小珍輕輕點了下頭。

兄妹兩個站在酒店門迎着風吹着，喬伊華說：“別傻愣着了，上車吧。”

他們很久很久沒坐在一起了，來的時候都是前後座，這次喬伊華很紳士給她拉車門。

小珍說：“你們真的好無聊，繞來繞去。”

“那不然呢？說你給我送幾十萬，我保證下個項目是你的，給我送幾個美女內部政策給你們透漏一下？”

小珍聽他的語氣挺看不上這群人的，“你看不慣還這樣做。”

喬伊華扭過頭看她：“在中國一向如此，不如你現在還有機會去考公務員。”

“下次我當美國總統好了，直接讓你去納斯達克上市不是一步到位嘛。”

喬伊華捏了下她的嘴，看是不是伶牙俐齒。

崔風生身份問題，一直和商界有來往也不方便，他很厲害打電話不會越過喬伊華直接跟小珍聯系，都會提前通知。

單獨約了小珍出去，他想着喬伊華是一定會同意的。

不過這個人是真的還可以，即便下午約出去晚上八點前一定會送她回來。

不過是不需要送，喬伊華司機全程跟着。

小珍回來時沒什麽表情，手挽着脫掉的風衣很疲倦的走進來，坐下來喝了一口茶。

然後敲喬伊華房門。

“自己開。”

小珍推開以後把手機放在他書桌上，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走了。

他很擔心，有些不舍得，所以會給她一部手機任何問題臨時打電話，還說這種身份的人更害怕曝光你不用害怕。

小珍回來時候就覺得，這世上最讓人害怕的還是他。

喬伊華擔心是因為她要麽像以前一樣不愛說話，要麽像現在一樣帶刺，容易得罪人。

舍不得肯定是自己一手養成這樣的人，再怎麽回避也發生過關系，多少有點不舒服和男女之間的擔心，總之就是自私自利想控制又控制不住她。

“你自己很樂意，怎麽，不開心了？”

小珍走到他跟前，猛然說道：“我嫁給他怎麽樣？”

喬伊華很平靜，聳聳肩：“我早就管不了你。”

小珍看他反應，有些失望，又小聲說：“你有沒有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他為什麽要聞一個大男人味道。

“就是...嗯，怎麽說呢，好重的煙臭味，還有點去味道的藥水味。”小珍回憶了下忍不住眯了下眼睛，仿佛被熏着。

自己對味道已經算不敏感了，喬伊華經常抽煙，只有跟他接吻時候才感受到一點煙草味。

那天大概包廂內都是煙霧缭繞，夾雜在一起沒有聞見，導致這次單獨見面崔風生混合起來的味道，真的酸爽。

“你要嫁給他就是可以忍受了？”

小珍思索了下，輕聲說：“他真的好愛講道理啊，你已經很啰嗦了，他更甚。動不動就喊口號，實現四個現代化，加入世貿，要舉辦奧運會，中國馬上就可以成為強國，要消除貧困。反正高中課本和大學思修上的內容随手拈來，一開始還挺煩的，慢慢覺得能記住這麽多東西挺厲害。”

喬伊華看不出任何表情，就淡淡的“嗯”一聲。

“我們去了不大的川菜館，他點了兩道菜，一道是魚香肉絲，一道是麻婆豆腐，花了三十多塊錢，一壺茶水。他沒吃幾口，我問他為什麽不吃，他說伊華說你的口味是西南味一直吃不慣上海菜，你多吃點就可以。然後我就把兩道菜全吃了。回來的時候他說我胃口好脾氣好，他媽媽肯定喜歡。”小珍捂了下嘴，“晚上路上一直堵車，慌得的胃好難受。”

所以看着臉色不好，她事無巨細彙報完，喬伊華說了一句。

“怎麽不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