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後記（三）

後記（三）

她能說什麽呢，都是過往的事，而且自己一點都不懂，并不想參與進來。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閑聊，擡頭看時鐘，快十點。

小珍歪着頭看電視，軟綿綿的說：“我餓了。”

喬伊華接電話回來，還沒坐下就起身脫掉衣服走去廚房。

從她的視角望過去，似乎身材比以前好了一點，和以前印象中那個說話有點毒的小夥子完全不一樣，像是故意壓低聲調裝深沉，一副上位者夾雜着人夫感。

人夫感是什麽？當初和同事逛街累了就坐在咖啡廳看外面，稍微長得差不多就會評價一番，後來一個男人得到一致好評，人夫感很重，小珍不懂，問什麽人夫感。

上床時溫柔，宜室宜家，一股婚後居家過日子的好男人氣息。

喬伊華倒沒有前面，就是有股已婚已育男人的氣息。

小珍放下杯子走到廚房，并不想掃興還是說：“你別準備了，我不想吃米粉。”

他放下手中動作，“什麽？”

她有點狡黠的說：“我現在愛吃雲吞面。”

喬伊華也是拼了，他真的去下樓去買冷凍雲吞和面。

哎，其實去店鋪打包帶回就可以，偏要自己做。

喬小珍很清楚他有目的，所以怎麽使喚都會去做，那生疏切菜手法最起碼很久沒下廚過。

是啊，誰會讓一個天天日理萬機照顧孩子的上市公司老板下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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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樂意，小珍懶得多問。

做飯速度很快，嘗了嘗，味道不賴。

吃完後很自覺的去把鍋碗案板刷好整理好。

洗手回來時聽見他接電話，語氣極為溫柔，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還開了免提，小西很奶聲奶氣的一直叫他，“爸爸，爸爸。”

最後開始哭着喊着要“爸爸”還是“媽媽”，保姆阿姨說了幾句挂掉電話。

喬小珍在陽臺上托着腮望看着窗外，其實她真的好怕各種形式的綁架，如果帶着感情深情款款說孩子多需要母親多需要關愛，她會怎麽辦。

出乎意外喬伊華并沒提這件事。

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拿出房子的鑰匙：“以後住這裏吧。”

這裏市中心，去哪裏都方便，環境幽靜，還不需要交房租。

拒絕應該會顯得很矯情吧。

她重新坐回沙發，拿起水杯咬着吸管，想着怎麽回答。

“你呢？你來出差住哪裏呢？”

“住門口。”喬伊華有點正經開了下玩笑，“這麽多房間還沒我住的地方嗎？”

小珍：“其實我住在那裏挺好的，離地鐵口并不是很遠，每天八點半上班七點半起床就足夠了，深圳的天氣熱，冬天不會賴床起不來的。”

喬伊華像碰壁一樣，做什麽都被拒絕。應該會惱火吧，不過她并沒有去探究他表情和是不是不開心。

可能覺得談話沒任何進展，他倚在沙發上沉默一會兒，“一會兒我有點事，可能需要三個小時，你在這等我下。”

他拿起衣服穿上準備出門，小珍跟着走到門口，小聲說：“你何必如此呢，我把以前都忘了。”

喬伊華低頭看向她，沒有生氣沒有過多表情，伸手輕觸碰下她的臉：“下午再說。”

小珍內心想不告而別的，躺在沙發上想來想去，這次和上次見面不一樣，上次陌路人，這次很尴尬，像強扭的瓜，怎麽相處都不舒服。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睜開眼睛時喬伊華坐在旁邊沙發上正看電視，還是睡之前開的頻道。

小珍迷迷糊糊，細語問道：“幾點了。”

“兩點十分。”

她哼哼唧唧，把身上的薄被拿開，說了一句：“熱。”

發呆一會兒起來去洗了一把臉，梳梳頭，畫了一點淡妝，出來後拿起包，“我走了。”

喬伊華看着她，什麽都不用說，小珍都沒敢打開門。

成年人的游戲很簡單，喬小珍挨着他坐下，很暧昧：“你想做什麽現在可以做，不然我可要走了。”

他們近在咫尺，誰都能感受到萦繞的氣息。

從昨天進門到現在，無時無刻不是散發着克制的氛圍，一開始不太樂意這種□□樂的一夜情，今天他真的做了好男人該做的事，所以來一次就來一次，沒什麽大不了。

喬伊華絲毫不為所動，淺淺的微笑，剝開了一個荔枝，塞進她嘴裏。

她移身坐在一旁：“哥，你越來越老派保守了。”

“我希望以後能經常見到你。”

小珍幽幽的說道：“你總有辦法找到我的。”

“我沒有辦法。”他說，“我能在你身上安追蹤器嗎？”

喬小珍：“你是不是想着要我報答你呢，從下個月開始我定期打錢還給你。”

他有點失望，再次解釋道：“我說過，我沒有一刻想過把你當成金絲雀來養，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喜歡現在的工作我不會幹預。希望你半個月能打一次電話，說下你的情況，發個郵件也可以。”

小珍：“你知道我多大了嗎？”

“我遇見你時就是現在你這個年齡。”

小珍沒有想過他這樣回答，心柔軟下來，不再防禦性客氣。

“你是過的不好麽？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朋友都不喜歡我，你看，我離開之後你順風順水。”

喬伊華早就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和意見，經歷種種任何事都需要他親自下決定。

他不想繞彎子，直接要答案，“你已經決定了對嗎？現在不肯改變注意是嗎？将來無論過多久都不會改變是不是？”

“你不要逼我。”喬小珍滿腹委屈，“不是你剛見面就要我簽棄養協議嗎？為什麽現在還要這麽說？你三天變一次我就要什麽都聽你的麽？”

她拿起包就跑開。

喬伊華走的很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推脫到門上。

“幹嗎？你又要強迫我嗎？”一把推開他，“你走開啊！”

“我不想跟你吵架，來深圳之前想過很多遍，你要做什麽我絕對不幹預。可是小珍，難道你的行蹤我都不應該知道嗎？”

“知道怎麽樣，用來做什麽，用孩子捆綁我嗎？”

喬伊華微怒：“你在說什麽？那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的孩子。”

小珍忍住淚水說道：“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女兒，是你的。從頭到尾都是你的，你什麽時候在乎過是我的？”

他是一不小心踩了雷，上次見面讓她放棄撫養權根源是，這些年對這個孩子投入太多的精力和愛，看到孩子的母親會産生非常本能占有欲，作為母親有天然的法律優勢。

“你能不能不要再說這些。”她恢複理智，“我們就這樣吧，只能這樣。”

喬伊華面部肌肉微顫，一把摟住她到懷裏。

弄的好像她個抛夫棄子的渣女，他個一直苦苦追尋的深情男人。

喬伊華抵着頭問：“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對嗎？”

喬小珍被他的氣息沖的臉有點熱，臉錯到一邊，連聲說兩次：“對，對。”

不再糾纏，松開她，“你等我一下。”

他走到卧室從公文包裏拿出來一張名片，喬小珍接過，看了下，是醫生的聯系方式和地址。

“那時候醫生告訴我你的貧血有點嚴重，最好的大夫在廣州，本來你出了月子我們就過來看一看。我不知道你現在怎麽樣，你有時間過去檢查下吧，報我的名字可以挂上號。”

她孕期就愛流鼻血，吃了兩個月補鐵的藥，月子期間流過幾次，醫生并沒有把事情說的很嚴重，她就沒當回事。

深圳濕度很大，很少再流鼻血，去年公司做過體檢，并沒有通知有什麽問題，或許只是簡單查血壓體重血糖脂肪不會涉及更全面的東西。

他想要小珍什麽反應呢？是感激涕零還是為之動容。

這些年在外工作，本身和周圍的同事不一樣，沒有人會打電話追問春節回不回老家，不會有家人三天兩頭催婚，不會有人打電話過來告訴她臺風來時注意什麽，更不會有人關心生病時身體如何，疫情期間有沒有保護好自己。

出門就那麽一下子适應獨居生活，一個人過春節量體溫避免感染吃泡面。

她不應該對他發那麽大脾氣。

“哥，我...我...我很健康。”

“那不然呢？”喬伊華笑了下，“總不能是什麽絕症。”

“記得在你這個年齡時天南海北的跑，沒有人能管住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任何事都随心所欲想要嘗試想要擁有。所以會執意帶你走，帶你到我身邊，沒有什麽理由，膽子大什麽都不怕，你一直很聰明很有想法，我沒有不理解你的處境。現在我年齡大了許多，不再事事都想擁有失去的沒有那麽重要，可也會在意很多東西。”

他真誠的讓小珍停止游走的雜念，說的很清楚，喬小珍聽的很明白，“哥，不一樣的。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沒有更多選擇，就是一個有點僥幸很普通很普通的人。”

喬伊華啞然一笑：“你還普通，能喝能說會做事，嗯...長得還漂亮。”

喬小珍“噗呲”笑了出來，眼睛彎彎，有點俏皮的問道：“我老板跟你說的？”

“能吃苦肯學習，還說你結婚生子早可惜，遇人不淑，不然可以嫁個更好的人家。”他淡淡的敘述，“你能告訴別人結婚生子有些良心了。”

喬小珍糾正道：“我沒有說已婚，我只是說已育。”

氣氛輕松一點，喬伊華伸出雙手拉住她的胳膊，剛要做什麽手機鈴聲響起來。

就說一句“直接上來。”就挂斷了。

不一會兒門鈴響起，穿着西裝助理和兩個工裝女店員過來，送來幾套衣服和鞋子。

他拿出銀行卡，現場pos機，女店員說：“不好意思喬先生，上海同事交代過您要尺碼和樣式，本來應該上午送到，調貨時發現扣子有劃痕重新換了一件耽誤一點時間。這條絲巾是最新款到貨，提前給您拿過來。”

這麽多年，他還是那麽愛買衣服。

對于有錢人來說，拿到最新款比贈品道歉有面子多了。

刷完卡三個人非常客氣點頭再見。

他審美一向挺好的，大概名牌衣服上身效果好，小珍穿那麽多年沒踩過雷，就是沒難看過。

她重新坐在沙發上，“你是覺得我土啊，還是現在穿的不好看。”

他繼續剝荔枝，可能因為這個問題比較無聊，并沒有回答。從身上掏出了手機，“手機號輸入下。”

“沒有。”

“你知道我找到輕而易舉。”

喬小珍特別誠實的說：“真的沒有。工作的事都是發郵箱，平時沒人打給我，我不打別人。”

“同事呢？”

“我不愛和同事私下交流，有事上班就好了，喜歡獨處。”

喬伊華擡起頭，有點陌生眼前這個女人，除了聲音沒變，全都是熟女的模樣，臉上再也找不到一絲稚嫩。

喬伊華剝了五個放在果盤，去洗了把手，“去辦一個，沒時間我讓助理去。”

她吸吮着涼茶只管看電視不回答。

“哥，你是不是又要結婚了？”

突然來這麽一句問話。

喬伊華濕巾擦着手，“你不是一副跟我要決裂的架勢，還關心這個？”

“沒事，當我沒說。”

在許總辦公室遇見時看到他手上戴着戒指，以後幾次見面好像沒看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收起來。

忍不住又說道：“偷藏戒指我看到了。”

喬伊華：“我戴戒指是避免麻煩。”

“……”喬小珍想了下，他別說二婚還有孩子，坐過牢應該也有人願意嫁。她“哼”了一聲。

他不提這事，說了句“小珍，你過來。”，走到卧室。

小珍過一會兒才從沙發上起來，走過去靠在卧室門口。

他手臂挽着一條黃綠色長裙，一手拿着一張文件，“拿着吧，這件衣服不是我買的。”

是她孕期出來檢查，走到大街上櫥窗看到這條裙子，價格并不貴，很瘦收腰的裙子，當時她并不能穿上，買下來後放在卧室再也沒打開過。

喬伊華當着她的面把上次簽名的放棄撫養權文件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

喬小珍樂了，“幹嘛？為什麽要扔掉？別扔了。”

“我沒有權力剝奪你作她母親的權利。”做過的事毀滅證據就當不存在。他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她年紀小脾氣有時候真的挺像你的。”

喬小珍不知如何接話。

喬伊華：“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很多人麽？”

“就我們兩個。”

喬小珍：“我想吃日式。”

“可以，有推薦的麽，沒有推薦我找人直接定了。”

“肯定越貴越好吃。”

喬伊華慢慢靠近把她擠壓到門縫，不過一點沒看出暧昧，相反還有點紳士。“可能一會兒還要出去，還能在這等我嗎？”

喬小珍當然知道他會很忙，他那個二十多人組成的老板每個月都一半時間不在公司，談業務出差出國，當然還會出去浪一圈消費。

喬伊華只會更忙，每小時的時間都得助理算好，人類的價值大多就是工作得來的，以前他日理萬機還不理解，自從上班之後明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難處。

她穿上那條淺綠色的裙子，在鳥語花香一直春天的城市很襯很朝氣，深圳很随性，并不需要高跟鞋才襯連衣裙，換了一雙新款的平底涼鞋。

下電梯時喬伊華伸手牽着她的手，除了男方過于“成熟”其實真的挺配的。

不過再“成熟”在豪車面前都可以抵消。

東西沒有預想的難吃，不過也不是說多好吃，主要還要蹲坐着。

“你在我面前就別裝了。”

他說完，小珍才放松下來。

“要來點嗎？”

喬小珍搖搖頭：“不要了，再喝就要死了，你們男人總喜歡灌別人喝酒，你昨天也不攔着，害得我半夜頭疼很久。”

喬伊華說：“我被灌着過來的。”

“所以你幸災樂禍。”

他夾了一塊玫瑰牛舌在她碟子中，輕笑道：“不成功就成仁。”

小珍嘗了一口皺着眉：“好難吃。”

夾着懸在空中又不知道放哪裏。喬伊華頃身過去，她本能投喂過去。

嗯，說不出什麽感覺，過于做作了。

因為日式裝修，座位比較封閉，門可以推拉。

喬伊華讓她過去坐在身邊，小珍當作沒聽見不肯動。

他直接坐過來，剛坐好，根本沒有準備，低頭就吻了上來。

鼻腔口腔的氣息交織的氣息，真讓人頭昏腦漲，也許是太久沒和人接吻，差點被他搞的呼吸不過來。

公共場合并沒有過頭，他松開手調侃了一下說道：“你是真沒眼光。”

确實最貴的。

不過氣氛又尴尬又暧昧，尬聊到無話可說，出門時他還想給她穿鞋，吓得小珍趕緊穿好鞋子下樓等着。

門口不遠處有一家藥店，根本不需要直覺就知道晚上發生什麽，買了安全套和避孕藥，雙重保障。

回去的時候他在打電話，外聲挺大，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喬小珍并不想聽，還是清楚的傳到耳朵裏，鞋子蹂着一片樹葉來來回回，低着頭在門口等他出來。

喬伊華走過來，這麽盎然明媚的裙子都不能把她的臉色照的陽光。

一路上一句話都不說。

她沒有喝醉卻很想不省人事，事到如今怎麽還會在意呢？那種熟悉的窒息感，即便學會了控制情緒不會和以前一樣任性，還是會無法釋懷。

到家拉上涼被遮住頭，不過并沒有哭，就是堵得慌。

聽見推門的聲音，屋內沒有開燈，他上來就直接把涼被扔一邊，雙臂摟住她的腰壓在身上。

可以感覺出來身下的女人有點閃躲，親下去并不肯回應，手掌微微推着肩不肯接觸。

他這兩天裝的過頭真以為變成翩翩君子斷情絕愛了。行動很迅速，上來就把裙子連同下身安全褲全部扯掉，俯身去親吻，那裏。

不裝了，攤牌，她敢反抗一下就手臂腿壓制住。

前天跟他一起回家就知道要做這些，還是有點不習慣，他們很久很久沒有肢體碰到，有點本能抵觸。

小珍本來想着忍住不發聲，想想何必呢，他氣息越來越重，要進去時忽然桌子上臺燈被打開。

身下人迷着眼睛立刻趁機說：“你…去…戴……去戴套。”

他茫然的問：“什麽？”

“戴套，戴套。”小珍重複說。

他都笑了，他們之間存在過這個東西嗎？

她還在解釋：“我有買，我包裏有。”

喬伊華順便扯掉她的上衣，完全不聽她要求托着直接到底，并沒有動，上身壓過來抵着頭她的頭，問：“戴什麽？”

她身體被擠壓的喘不過氣，幾秒間通紅，手不自覺摸着他的臉。

不确定他們是不是太久沒做生澀了，一直感覺她反應遲鈍有點不配合。

不過不妨礙一夜都在翻來覆去，久了就熟悉，熟悉了會喊會叫會蹭在懷裏配合，一晚上真是筋疲力盡。

倒不是說做多少次，他像世界末日最後一次一樣，一整晚不打算睡覺的架勢，快睡着就被他擾醒。

一晚上反反複複。

親吻 ，擁抱，纏在一起。幾年過去，她試着享受成年人不排斥的男女生活，說實話還可以。不過他們除了肢體上動作，話并不多。

她不想說話，他更是。

早上醒來時出人意料旁邊人還在沉睡着，喬小珍洗了下澡，鏡子裏自己有了一點黑眼圈，鎖骨胸口全是吻痕，遮瑕擦拭很久，每次都是如此，她已經習慣了。

倒了一杯水，吃了兩粒藥。

避孕藥。

這年頭，指望不上男人，只能指望自己。

小珍不确定他有沒有看到，梳洗好準備出門上班時，正好撞見剛起床的喬伊華。

小珍：“我去上班了，已經請假一天了。”

她恢複之前平淡和疏離，走到門口時喬伊華問了句：“這算什麽？”

小珍挑了下眉随口胡說：“一夜情吧。”

沒想到有一天他們還能反轉。

他笑了，說：“你等我一下，三分鐘。”

喬小珍依在門口兩分鐘，獨自走了。等電梯時他關上門跟了過來。

這麽短時間他都可以簡單梳了下頭，穿很正式衣服。

一同進了電梯，他說：“我今天得回上海。”

“奧。”

“要先去吃早飯嗎？”

“不。”

走到地下室車庫他很紳士給她開車門，今天親自開車，司機都沒有見到。

他說：“衣服小一點，重新買或者改一下都可以。”

小珍靠在椅子上有些疲倦，不太想說話。

“嗯？”

小珍：“我體重沒怎麽變。”

喬伊華很認真開車，“胸口會緊很多。”他問，“你自己沒覺得嗎？”

覺得了，昨天裙子衣領并不低，胸部撐起來就鼓鼓的。但是她不想讨論這個問題。

孕期從生理上胸部會增大，産後還脹過一段時間，逐漸恢複以前。不過對比之前還是挺拔不少，她穿工作服或者裙子短袖襯衫一般都選擇寬松，放棄以前大學時很喜歡的吊帶衣服，又不會有人特意觀察她，所以并沒有什麽感覺。

昨天晚上他揉個沒完沒了，早上起來紅紅的一片，氣的要罵人，現在讨論這個話題。

喬小珍再次“哼”的一聲不搭理，小區離公司并不遠，她讓喬伊華提前一個路口停車。

一來時間還早吃個早飯，二來并不想公司同事看到八卦，她那晚跟他走不知道王琦會不會傳出閑言碎語，豪車送人更可怕了。

喬伊華跟她一同下了車。

走到人行道，兩個人正對着，都想聽一下快結束關系時說些什麽。

“我希望能夠經常見到你。”

“見到我做什麽經常發生一夜情嗎？”

喬伊華：“我知道你聽到了，小西三歲多了，她需要母愛需要一個女性角色關心，成長中要有人關愛她我不能觸及的東西，為了她我什麽都可以做，付出任何代價！你的确不适合，這次目的之一确實如此，我是想讓你回去，那怕能給予她一點點需要的東西都可以。”

他說出目的，沒有任何隐瞞。

全盤托出，小珍反而不知說什麽。昨天聽到電話內容，無非是周教授詢問他情況，年初時介紹自己女學生給單身許久的喬伊華，也就是小西做後媽。他像個考官一樣不同意不反對，只看小西的反應。

若不是為了錢，誰能受他這份侮辱？

電話中周教授側面問他對楊靜看法，也就是他的女學生，喬伊華比之前有主意的多，分析了利弊，最後結論說：“我對楊小姐沒有看法，小西不喜歡。”

這些當然是借口，周教授問：“小珍小姐呢？你應該找到她了吧。”

周教授很了解他，甚至可以說很輕易猜透看透他。

能讓他重新陷入矛盾和發愣的人只有喬小珍。

喬伊華沒有過多透露，只說，“小珍變了很多，合不合格不能下結論，她并不喜歡孩子。”

為了孩子要求未來妻子可以沒感情必須對女兒好，親生母親也可以拿來試探是否符合要求。她一直告訴過他自己不适合做媽媽，一直都說過。

“所以呢？”她問道。

“所以？”喬伊華很難一直忍受她的冷漠，“你就那麽狠心嗎？我不要你想小西，我呢？你想過我嗎？你怎麽那麽絕情。”

他居然能說出她那麽絕情怨婦一樣的話，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上班人群人來人往，他聲音并不大，卻是極為質問口氣。

我呢？下一句是不是要說這麽多年白養你了，怎麽那麽潇灑說斬斷就可以斬斷，怎麽那麽狠心。

喬伊華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态，語氣緩和問她：“你到底還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不要，我不要。”她甚至考慮一下都沒有。

“我并不是要打破你現在的生活，小珍，我們那怕不是半月一月見一次，兩個月三個月都可以。”

他說的甚至有點低聲下氣，小珍還是不假思索的拒絕，“不要，不要。”

她轉過身走入上班的人流中。

後面有車鳴笛聲，喬伊華點了下頭抱歉迅速把車開走，同樣消失在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