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十把

二十把

張瑤大概是真的和馮黛若很投緣，早上吃飯都要拉上馮黛若一起。

明瞳見此，尋了個借口，說自己要先去練習室練歌，于是買好早飯就帶去了練習室，沒和張瑤她們一起吃飯。

明瞳倒也不讨厭馮黛若，哪怕她是小說的女主，哪怕自己只是炮灰女配。

但是她介意的是，路支齊是這個男主。

張瑤大概察覺到明瞳是在介意馮黛若突然的加入，但是她昨天晚上确實和馮黛若聊的有些太投緣了，現在突然倒戈她也做不到。

于是只好順勢和明瞳揮手道別，然後和馮黛若繼續相談甚歡的吃早飯，心想有機會撮合撮合，讓明瞳也能融入進來。

節目組一共準備了四間練習室，随機分配給各組成員，明瞳是在一號練習室。

她帶着早飯趕到練習室的時候，有幾個選手已經到了，其中一個，赫然是許久未見的紀允頤。

他正被三個女生包圍着，似乎在探讨一些音樂方面的話題，不過三個女生看向紀允頤的眼神卻分明并不只是對學術的好奇。

更多還是對紀允頤本人的好奇。

而紀允頤還是一身白衣，清俊溫潤、不谙世事的模樣，應付起三個女生來，倒是游刃有餘。

給足每一個女生關注，讓她們感覺自己是被回應了的。

明瞳雖然想打個招呼，但是見此場面又覺得不該打擾幾人的興致，于是暫時歇了心思。

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一邊吃早飯，一邊搜索歌單曲目。

吃着吃着，明瞳感覺到身邊坐下一個人，那人還往她桌上放了一杯咖啡。

“點多一份，如果不介意早上多喝一杯咖啡的話，敬請笑納。”

明瞳側頭看過去，對上紀允頤含笑的桃花眼。

近距離去看，才發現他有一雙很清晰的內雙眼皮，眼頭含蓄，到眼尾才綻開，看人的時候給人含情脈脈的感覺。

如果不是紀允頤一身的端方君子氣質，怕是會讓人感覺他這長相會是個沾花惹草的性格。

明瞳微微拉開距離，收下了紀允頤的咖啡。

“謝謝，我剛好早起有點困。”

看了看手裏選到一半的曲目，明瞳問：“你歌單定下了嗎？”

紀允頤搖頭：“還在選。”

明瞳點頭，沒有繼續寒暄的意思，她還在選歌，所以并沒有把過多關注分給紀允頤。

只是紀允頤似乎是有噴香水的習慣，他身上總有股很烈的皮革香味飄過來，明瞳感覺有些新奇道。

“你身上的味道，倒是好像和你的氣質蠻不一樣。”

紀允頤也在選歌，聞言他思緒打結了一下，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身上的味道？”

明瞳微微湊近，輕嗅，确定自己沒有聞錯，才回應道。

“對，是一種皮革，還有桦木的味道。”

紀允頤捏着平板一角的手指微微縮緊，不太自然道。

“哦，我……我不太喜歡洗衣液的味道，所以有時候會給衣服熏香。”

明瞳淡淡點頭，她對男孩子也會精致這件事并不感覺稀奇：“挺好聞的。”

紀允頤沉默住了，一向知書達理的他百般糾結，還是很艱難的回應了一句：“謝謝……”

明瞳感覺紀允頤好像不是很适應這個話題，于是默契的不再提起香水的事。

紀允頤有些心不在焉。

實際上他雖然可以游刃有餘的和一些也許別有心思的女孩客套，或是愉快的聊天。

但是他真正親密接觸過的女孩，卻根本沒有。

明瞳還是第一個跟他聊，他身上的氣味這種話題的女孩……他不知為何，會感覺這個話題有些私密……

明瞳談起這件事的時候，語氣分明很正經，但是他卻有一種，被調戲了的感覺……

并不知道自己“調戲”了別人的明瞳，感覺紀允頤的态度好像有了些變化。

變得稍微，有點別扭，說疏遠算不上疏遠，但是又沒有之前那麽自然了。

……

明瞳跟着伴奏，一首首試唱着自己選擇的曲目。

她選的大部分都是自己平時也很喜歡的歌曲，所以唱起來并不陌生。

畢竟只有兩天，三個小時直播時長，如果要唱不熟悉的歌曲，也沒時間給她一首首去練習。

紀允頤在旁邊聽着，模樣很認真，待明瞳唱完，他才會出聲。

“這首歌，嗯……它傳遞的是一種悲傷之後憤怒的情緒，所以我覺得你的氣音應該短一點，咬字要利落。”

明瞳認真聽着，虛心接受了紀允頤的建議。

雖然大家都是選手，但是紀允頤到底是出身音樂世家，給的建議清晰中肯，明瞳立馬意識到自己所存在的問題。

“你選擇的這些歌曲，好像都比較小衆，你要不要選擇一些流行歌曲，這樣受衆群體會更廣？”

“你的聲音來唱流行歌曲，應該會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明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确實發現了這個問題，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小衆歌曲的旋律。

有些時候，流行熱門歌曲的旋律可以更快更直觀的觸動聽衆，但是小衆歌曲卻需要花時間細細品味，不太适合直播比拼的時候去演唱。

明瞳保留了一部分更能被接受的小衆歌曲，又替換上一些大衆耳熟能詳的流行歌曲，整個歌單的曲目才完全定下。

“你一直指點我，那你自己呢，不需要練習嗎？”

紀允頤搖搖頭，沒說什麽，只是眼神卻透漏着某種說不清的情緒。

明瞳沒察覺，只是笑了笑開玩笑道：“怎麽，紀同學是想讓着我們嗎？”

紀允頤認真看向明瞳，那神色中淡淡的憂郁，讓明瞳微愣。

“你覺得我唱歌很厲害嗎？”

明瞳點點頭，她當然覺得紀允頤很厲害。

集訓的時候，僅一天，幾乎所有人都記住了這個少年，難道不厲害？

紀允頤卻否認。

“不對。”

“實際上，我天賦很差，你現在覺得我厲害，是因為我多年苦練，用技巧彌補天賦上的不足。”

“這也是我為什麽，選擇了表演系，甚至為此……”為此和父親鬧翻。

後面的話紀允頤沒繼續說，他見明瞳認真聽着，欲言又止的樣子，故作無所謂。

“我來參加《素人歌王》，只是為了給我的演繹道路鋪墊點名氣罷了，所以我需要的只是曝光度，而不是最終名次。”

明瞳有些沉默。

其實哪怕紀允頤這樣說，她也還是并不覺得紀允頤是他口中的那種沒天賦的人。

可為什麽紀允頤會這麽不看好自己？

“我還是覺得你很厲害。”

明瞳只是這樣說，并沒有更多的安慰。

紀允頤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

明瞳白天一直和紀允頤結伴練習，到了晚飯的時候，才和張瑤馮黛若兩人彙合。

這頓晚飯是由張瑤做東，在酒店附近的餐廳訂下了一間小包房。

明瞳到包房的時候，張瑤并不在裏面。

倒是馮黛若背對着她坐着，似乎是在打電話，語氣聽起來不太好。

“媽！我和馮黛妮就是合不來！你為什麽要把她轉到我們學校，還和我同班？！”

馮夫人有些不太高興。

“妮妮以前本來就是在你們學校初中部讀書，她現在回國了，當然是讓她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

她雖然內心更偏愛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是每每馮黛若叛逆乖張，馮黛妮卻體貼懂事……讓她也很難端平這碗水。

馮黛若特別厭煩馮黛妮那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嘴臉。

尤其是小時候在孤兒院，她因為被馮黛妮潑了一身水，發燒錯過了親人來領養，才讓她在外流落這麽多年。

雖然她有奶奶照顧，過的也很開心。

可是馮黛妮的心機城府，她有時候真的懷疑小時候那件事馮黛妮根本就是故意設計的！

越是這樣想，她越讨厭馮黛妮，忍不住暴躁道。

“初中部和高中部隔了十萬八千裏，根本不在一個校區，馮黛妮回來有什麽是她熟悉的？！”

馮夫人努力壓制怒氣，勉強耐心解釋着。

“妮妮和路大少爺路支齊，在初中部的時候，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想讓妮妮回學校繼續和路支齊再續前緣，這樣有利于咱們家的生意。”

“若若，你要聽話，我打電話過來也只是告訴你一聲，讓你多照顧照顧妮妮，她也是咱們馮家的孩子，是你的妹妹！”

馮夫人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馮黛妮死死攥住手機，眼裏有不可置信：“路支齊……他怎麽可能和馮黛妮兩小無猜……”

“诶？都到齊了？”

張瑤剛從洗手間回來，看見明瞳就站在門口，有些差異，拉着明瞳坐到位置上。

“我菜都已經點好了，我們稍微等一下吧。”

馮黛若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明瞳，有些反感，蹙眉：“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明瞳沒什麽表情，很冷淡的回道：“剛剛。”

馮黛若看不出明瞳有沒有說謊，試探的問：“你有聽見什麽嗎？”

馮黛若可是記得，明瞳在學校對路支齊死纏爛打的那個勁頭。

如果明瞳聽見了她說的話，想必心情必不好受吧？

明瞳還是波瀾不起的樣子，直接拿熱水開始燙碗筷，也不理馮黛若了。

燙了一份遞給張瑤，又燙了一份給自己，獨獨無視了馮黛若。

馮黛若有些尴尬的也忘記了原本要問的事，自己拿熱水給自己燙起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