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只是朋友

虎妹這麽可愛胸還大，萬一她和哪吒看對眼了怎麽辦！我就知道哪吒很招妖精的喜歡，從前在寶塔裏面和一群姐妹花癡他，我也沒覺得哪裏不好，可現在非常不想拉皮條。換作以前我肯定馬上理直氣壯地告訴虎妹，這是我的藕，你別碰！可現在我也根本不敢這麽說！

我急的準備扛起虎妹就溜，她這會兒簡直靈活的不得了，魚兒一樣從我手下滑開，三兩步蹦到了對面。我倒吸一口涼氣，我現在過去一錘子敲暈她還來不來得及。

“新玉。”

名字被哪吒叫出，我驚得一抖，秒慫。要哭不哭地走過去，我不情願地應了聲。我低着頭還在想該怎麽将虎妹給拉走，絕對不會給她介紹哪吒的！

結果一切都是我想太多，虎妹蹦過來以後瞬間蹲下和哮天犬來了一場友好而熱切地交流，根本不是看上了哪吒。她眼睛都沒瞅他一下，只一心揉着哮天犬，各種愛撫。一張狗臉被強行塞進大胸中，哮天表示有點窒息，短尾巴都顫抖起來了。

哪吒看着這一幕，好心地伸手将虎妹拉開，哮天犬嗷嗚一聲躲在了他身後。虎妹不爽要搶狗，我趕緊制止她，一旦知道她的目标不是哪吒後，我很是松口氣，這便開始解釋。

“哪吒，我是帶着虎妹相親來的，就是給她物色個相公。你別誤會！我不是要把她介紹給你，本來想去找紫霞他們的，現在看來也不用找了。她好像對哮天很有感覺，對了，二郎神在找哮天，沒想到和你在一塊。”

剛說完，老遠就聽到猴哥的聲音，回頭看，原來他和楊戬找過來了。看到楊戬，哮天撒腿狂奔過去，我只好解釋一遍說虎妹看上了人家，楊戬聽了哈哈一笑，揉着狗頭直誇他魅力大。

哮天臉上滿是無奈：“二哥。”

楊戬：“哮天加油，哥支持你。”

哮天：“……”不是很想理這個路癡。

“哮天哥哥，你能化形嗎？”

“呃，倒是能。”

“那你讓我看看好嘛！”

虎妹直直地望着哮天犬，也不打算遮掩，比起我對哪吒的插科打诨，她似乎更火熱直爽。我暗自佩服，又偷偷地瞄了眼哪吒，沒想到這一看，和他視線對個正着。為毛會看我！這樣看我多久了！難道哪吒忽然喜歡我了？

不，你要閉上腦洞，不要過度腦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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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裏一片混沌，那邊虎妹和哮天說了什麽我都沒聽進去，直到哪吒來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腕。我大吃一驚，下意識地想抓的更緊，可理智告訴我不要這樣，結果因為反應過度，我他喵居然直接将哪吒的手給甩開了。

哪吒：“……”

我：“……”

現場一度有點微妙，猴哥發現我這邊氣氛不對，我哭喪着臉用眼神和他求救。他一下蹦我身邊來，推着我說：“走走走，那傻虎看上了哮天犬，俺們別在這圍觀，先躲躲。”

然後我被猴哥牽走了，楊戬與哪吒也跟在一旁走着，把場子讓給了那倆聯絡感情。就這麽幾乎直線的路，楊戬兩次走錯，都被哪吒拽了回來，和他組隊也是蠻累的。

“牽個手，你怎麽就甩開人家了？”猴哥和我說悄悄話，也是一臉不懂。

“我，我這不是怕讓他厭煩嗎！”

“他讨厭你，還會主動理你？早把你砸成石頭渣了。”

“是嗎？我以前做了那麽多惹人煩的事情，他不喜歡，一定忍得很難受。”

猴哥忽然停下腳步，金燦燦的眼睛望着我，表情凝重了起來，連帶着我也不敢瞎說話了。

“俺發現……”

“啥？”

“傻子你越陷越深了，以前打打鬧鬧吵着占便宜哪裏有這般患得患失的小情緒，這磨磨唧唧前後也幾百年了，猴哥覺得該上的時候就得上！你憋屈，俺看着也不痛快！”

“天啦嚕，要直接表明心意嘛！說起來我以前也很主動啊，小相公喊個不停。”愣愣地看着猴哥，我眼神開始閃躲，說話也沒底氣。

“那你當真了？你自己都抱着玩鬧的心态，認認真真的來一次。你看你當初想給鐵扇嫂嫂幫忙，雖然被扇飛了。後來又幫黃袍，幫白骨，幫短腿虎，怎麽換做你自己就縮頭縮腦的不敢了？”

好吧，到底是猴哥，還是瞞不過他。曾經幫百花羞的時候，唐僧就問過我，怎麽自己不對哪吒用這些招數。其實和告白一個道理啊，因為會直接得出答案，所以越沒把握越害怕呀。在寶塔裏那段日子，我對哪吒真的是憑着一腔熱情，覺得他好看又好調戲，所以整天鬧着。

本質上是懷抱着一種想看冰山融化的心情去各種煩他，可後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在相處中就越來越覺得他很好了。明明他寡言少語的像個冰渣子，不幽默，不活潑，不可愛，不愛笑，不主動……

“去吧，蠢子。”

推了我一把，我趔趄幾步上前，猴哥沖我比個大拇指就将楊戬給拉走了，于是就只剩下我和哪吒面對面尬站。

我看看雲彩，看看鞋尖，就是不敢看哪吒。他卻沒事人一樣走近了，我心亂如麻，張口就道：“對不起，我剛剛并不是想甩開你，只是沒習慣！對，你看啊，你忽然牽人家的手，好害羞的嘛，至少要給點時間緩沖才對！”

“不需要道歉，忽然牽你是我不對。”

“沒沒沒！你做的很對！是我反應過度！”

“你有心事。”很篤定的，哪吒沉下目光，淡淡地将我看着。

我梗着脖子：“沒有，而且，我有沒有你在意嗎。”

“在意。”

“……我聽錯了？你剛剛說在意？為什麽，因為你喜——”

“因為我們是朋友。”

“……”去你的朋友卡啊！這和紅孩兒拿到侄兒卡有毛線區別！本來沸騰起的情緒因為這句話完全被撲滅，簡直是迎頭痛擊。如潮水散去的激情轉化為一股無名怒火，我仰頭瞪着他：“你是不是對朋友有什麽誤解！”

“雖然不比你與孫悟空，但我也會珍惜這份情誼。”

“朋友？那你牽我手幹嘛！哪有朋友拉拉小手的！”

“孫悟空不也牽了？”

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哪吒依舊一本正經，還顯出幾分無辜。我和他大眼瞪大眼，少年冷硬的表情竟也變得柔和些許，抿起的唇線微微上揚，整個人浸在天光裏，好看的不真實。初次見面時對我的冷漠與高高在上已完全不見，确實态度改變了非常多。可我要的不是這個啊！我簡直火冒三丈，與其說他不遲鈍，不如說他壓根就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我終于克制不住，暴跳如雷：“誰要和你當朋友啊！”

“……”

“我寧願你罵我妖孽！喊我妖怪！給我甩臉色！故意不理我！你不要給我定位成朋友！哪位朋友會對着你摟摟抱抱，對着你喊小相公，恨不得黏你身上去！”

被我一頓暴喝唬的面色微變，哪吒停頓了下，耿直回答：“塔裏的女妖也有過這樣的。”

“那你當她們都是朋友嗎！都和你假拜堂了嗎！都喊李天王公公嗎！你都那麽關心嗎！”

“沒有，沒拜，沒喊，也不是。”

回答的真是夠精簡的，我又氣又好笑，繼續說：“我不要當你朋友！”

“那想當我的什麽？”

我一把擒住哪吒鮮紅的衣襟，把他拉到我面前，他任由我這過火的行為，墨色的眼裏顯出一絲困惑。

“我喜歡你！我想當你娘子！我想和你做神仙眷侶！”

幾乎是吼着說出這句話的，我看到他眼裏的神情驟然變化，那抹疑惑被沖開，卻是滿滿的詫異和不知所措，就連臉上一貫的冰冷都有破裂之兆，産生了動搖。

我期待而又緊張地注視着他的表情，絲毫都不肯錯過，忽然，雙手被他握住。

少年閉上眼，再睜開時，那瞳孔裏所有的情緒都退去了，只留下令人心悸的清明。他拉開我的手，用和以往一樣的語調聲音做了回應。

“我一直以為你的那些行為只是比別的妖更愛玩鬧，所以從不當真。”

“你是心有多大啊！需要補天石補補嗎！是不是随便哪個妹子這樣對你都可以！”

“……”

“我雖然也皮，可不是對哪個男的都這樣粘粘糊糊的，只有你一個哪吒。你現在可以當作是真的，我沒有二心！”

“新玉。”

念着我的名字，他對我緩緩搖頭。

以前我開玩笑說要以身相許，他也是搖頭，但當時只會覺得好玩有趣，現在卻紮心肝脾肺腎的痛。這根本就是宣判了死刑吧，是拒絕吧。本來想找回面子，說自己剛剛只是開玩笑的，可這話怎麽也說不出口。難受到了嗓子眼裏，我鼻腔酸澀，吸溜一下，跑了。

告白失敗不跑還留着過年嗎！

一頭撞到鐵板似的胸膛上，閉着眼睛我都知道是誰，我嗚哇一聲，抱着猴哥嚎啕大哭。一旁的楊戬都吓圓眼睛了，在旁邊也哄着。我扯着猴哥的衣服，口齒不清地念叨着。

“嗚嗚嗚！都是你要我告白！沒啦！什麽都沒啦！”

猴哥摟着我急忙順毛，也不分青紅皂白了，厲聲道：“俺去教訓哪吒小兒！”

我将鼻涕眼淚都蹭他衣服上，打着嗝嗚咽：“不要！本來就不是、不是他的錯！怪我不夠好！不，怪他太好了！”

“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真的是好久沒看到你哭了。怪懷念的。”

“猴哥你還笑！”

“沒笑！俺發誓！”

“嗚哇，好難過！那紅孩兒當時是不是也好難過！”

“……這種時候你還念着大侄兒啊。”

“都是世界的錯！”

“你夠了，六耳那套中二發言你就別學了！”

“我其實不想哭，沒什麽好哭的，不就是失戀嗎。看看黃袍，看看小白，看看紅孩兒……嗚哇！更難過了！”

“活生生把自己念叨哭了……”

“你用金箍棒把我打失憶吧，我不要追哪吒了，都是假的！假的！”

“等你哭夠了，俺就打好不好？不過俺這一棍子下去，你怕是啥也記不得咯~”

“……那，那算了，我就哭會兒。也許過些天就好了。”

虎妹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哭完了，眼睛紅的厲害。她一眼就看出我的不對勁，可她看起來也不是很樂觀的樣子。後來楊戬帶着哮天離開了，我和虎妹還有猴哥呆呆地在天宮的一角傻坐着看漫天雲霧。

我：“我失戀了。”

虎妹：“我失敗了。”

異口同聲後，我倆同時驚愣，然後用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允悲表情抱團取暖了。幹脆把黃袍白骨找來，一起組個失戀陣線聯盟算了。

猴哥看我倆這喪家犬的樣子，也是忍不住了，毛手一揮道：“出息！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找月老改姻緣線去！”

說幹就幹，猴哥拉着我倆跑去了月老府。闖人家老窩這種事猴哥幹的熟門熟路的，月老人不在，他帶着我們直搗黃龍，找到了萬物姻緣柱。這屋子裏有十幾根巨大無比的木頭柱子，上面挂滿了竹片，小巧的竹片上寫有人的姓名。有的竹片上面生出了紅線，一直牽連到另一根姻緣柱的竹片上，而有的竹片之間又是連着藍線。

除了線的顏色有紅、藍兩種之外，一些竹片上牽了十幾條藍線，看起來十分壯觀，當然，也有的竹片上什麽線也沒有。

比如猴哥，我找到了寫有他名字的竹片，上面什麽線都沒有。再比如唐僧，他的竹片上面居然被藍線纏滿了啊喂！神奇的是還找到了百花羞和黃袍的，他倆竹片之間居然有條半透明的紅線。

“我找到了我的！”

虎妹喊叫一聲，我和猴哥湊過去看，只見虎妹的竹片上生出一條藍線，一直連接到寫有哮天犬名字的竹片上。

猴哥抓抓腦袋：“怎麽還顏色不一樣了，有的線還虛虛實實的。煩人。”

我：“那是不是只要把線連在一起就能互相喜歡？”

虎妹：“可我和狗哥的線明明連着的啊！他為什麽拒絕我！”

“管他的，醜妹，先找出你和哪吒的，把你倆的線給連上！”

猴哥拔出毫毛吹出一堆小猴子幫忙找，我也開始翻，很快我就在一堆竹片裏找到了自己。然後我發現，我的竹片上有兩條藍線。我順着這兩條線看過去，一條連着紅孩兒，一條連着哪吒。

我招呼猴哥過來看，他湊過來，一臉考究：“這啥意思？”

“難道這代表着單箭頭？就是說，紅孩兒喜歡我，我喜歡哪吒？”

“哈哈哈哈，說的沒錯，小丫頭。這藍色線是代表你心裏喜歡的人，紅色線是兩情相悅的人。”

一道豪邁的笑聲從門外傳來，我們三回頭一看，紮着滿頭非洲髒辮的銀發老人搖着蒲扇走了進來。他腰間別着一葫蘆酒，走起來水聲晃蕩，要不是猴哥說這是月老，我都要以為是濟公了！

作者有話要說：确實虎妞是看上了哮天，忽悠不到你們，都開始反套路了！

至于忽然表白這個，你們先聊，我拿個鍋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