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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挂着水珠的寬大手掌擺在秦向暖面前, 掌心紅潤、紋路清晰，根根分明的指節誘惑着她。

呼吸間，秦向暖伸手搭在周熠遠手心, 她的手很快被人握緊, 足尖一點，借力站定在浴室前的地毯上。

“可能因為太久沒人住, 下水道堵住了。”周熠遠視線下移落在秦向暖濕了的腳上, “拖把桶裏的水是沒用過的......你去我卧室的浴室沖洗一下吧。”

聞言秦向暖看向自己挂着水漬的腳和拖鞋，指着洗手臺上放着的濕巾，“這樣你的地板一長串的腳印，還得拖遍地, 我拿濕巾擦一擦就行。”

“有掃地機器人，它會拖。”

周熠遠話音剛落地板上便傳來“唰唰”聲，秦向暖低頭一看, 可不是機器人正在清理她腳邊的水漬。

“去吧，沒事的。”

被收留一晚的秦向暖本就過意不去, 現在又給周熠遠添了麻煩也不好再添新的，忙不得應着出了門。

“诶—”

周熠遠看着洗手臺上擺着的藥膏, 和已經消失在門口的秦向暖，嘆息聲，眼尾卻挂着未盡了笑意。

......

周熠遠房間的布局和客卧沒什麽區別，同款被褥牆紙，黑白灰的配色擺件布局。唯一不同的是，他床邊的小櫃的臺燈上這挂着一只小太陽挂件！

有一雙無形的手驅動着秦向暖，驅動着她朝床邊走去。

她知道周熠遠只是讓她借用浴室, 其餘她不該亂看。可這只挂件緊緊将秦向暖的目光吸引住，讓她不自主的走進、靠近, 顧不上其他。

軟糯的觸感、熟悉的表情都險些将秦向暖拉回高中，她一眼不眨的将手中的挂件來回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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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秦向暖視線鎖定在小太陽的後背，絨毛下很小很小的、不易察覺的刺繡字母“N”上。

這是她當初的私心。

她不想這只小玩偶和那些一樣，索性在它背後、靠近長絨毛的位置上繡上了她和周熠遠名字裏都有的那位字母—“N”。

Nuan.

Yuan.

這樣，這只就不是普通的、常見的，而是屬于秦向暖送給周熠遠的，獨有的禮物。

這麽多年，它一直在周熠遠身邊嗎？

還是覺得接納她後才找出來的？

指腹摩挲着挂件，觸及挂繩時發現有些不同。稍微拿近些，秦向暖才發現繩子是幾條編織加粗的。

腳邊忽的被輕碰下，秦向暖一驚，手中的挂件掉落到掃地機器人上。

原是她在前面走，掃地機器人在後面追着收拾。現下收拾到秦向暖腳下了卻被她的拖鞋擋住去路。

秦向暖俯身将小太陽拾起來重新放回原處，順便給機器人讓開位置繼續工作，自己則往浴室走去......

沖洗好腳和小腿的秦向暖正在浴室尋找用什麽擦腳，視線落在浴室挂着的唯一的毛巾上......“啪”一聲，秦向暖大腿浮現出巴掌印。

想什麽你？敢觊觎男神的浴巾你是不是瘋了？！

水珠從小腿滑下，順着腳背水紋融為一處。

秦向暖瞧着小腿上的水珠不斷順着小腿滑下覺得有趣，索性坐在浴缸邊，盯着白瓷預感上兩只粉紅白皙的腳丫出神。

她在想那只挂件，在想要不要問周熠遠怎麽還留着......思緒還沒飄走多遠身後傳來腳步聲，秦向暖轉身看去時正好對上周熠遠。

他臂彎挂着浴巾站在門口，和秦向暖對視時臉上明顯一頓。

秦向暖急忙從浴缸裏站起身，下意識解釋，“我......我有時候洗澡就會構思下小說情節什麽的，剛剛就是在......不好意思啊。”

“理解，有時候我也喜歡在浴室放空。”周熠遠将浴巾遞給她，“幹淨的，沒用過。”

秦向暖臉一紅趕忙接過，“害你又浪費一條，這兩條我明天帶回家去吧？”

話一出口，她和周熠遠皆是一僵。

意識到自己這算是又用又拿的強盜行為，秦向暖那張臉又紅上幾分。張嘴時舌頭都開始打結，“不不不是！我是......我的意思是這兩條我用過了我就拿回家，然後再還你兩條新的！”

“其實也不用還，也後還能用的上。”

“什......什麽？”

他的意思是？

她以後還會在周熠遠家裏洗澡，然後用得到這條浴巾，所以不用換......嗎？

他這是要和她同居？這麽快？！

心口傳來劇烈跳動，在周熠遠的目光之下秦向暖不由得閉住呼吸，心底的浪花洶湧着，面上卻靜靜等着周熠遠的下文。

周熠遠微微俯身，手指距離秦向暖手腕幾尺時才出口解釋：“不用還的意思是，這是一次性的浴巾。”

秦向暖：“......”

“哦。”

猶如被一碰冷水澆了個徹底，秦向暖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手腕被溫熱的手掌握住，一股力量将秦向暖拉起來。周熠遠接過她手上的浴巾向她解釋，“家裏沒有多餘的，只找到出差時準備的一次性的。抱歉，下次我一定準備好不是一次性的。”

“哦？”秦向暖唇角彎起，雙手環胸注視着周熠遠肉眼可見的雙頰。“呃，我......我那個，我其實，我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哈哈哈！原來周律師也會有解釋不清的一天哦！”

被周熠遠臉紅的模樣逗笑，秦向暖捂嘴的手下意識去撓脖頸，還沒觸碰到卻被周熠遠拉住手腕。

看着身後仍鮮紅一片，周熠遠眼底也沒了玩笑，語氣有些着急，“你藥塗完了嗎？”

“後面，還沒來得及。”因為突然打翻了衣架，她給忘了！

“先塗藥，然後把藥吃了去睡覺。”

“......好。”

“要不要吃點東西？”秦向暖走到門口聽到周熠遠問她。

要不是周熠遠這麽說，秦向暖都沒發現自己肚子空空，真是餓過頭了。

“吃！我不忌口。”

“好。”

秦向暖塗完藥出來便聞到纏繞她鼻尖的香氣，“你做飯了？”

“是外賣，有點涼了加熱了一下。”周熠遠将餐食從保溫袋裏拿出來，問她，“你要南瓜粥還是皮蛋粥？”

“嗯......都行。”

“那就一樣一半？”

秦向暖眉眼舒展開來，“好呀。”

兩人四碗整整齊齊，香甜軟糯的粥米在舌尖滾動，空虛了許久的味蕾終于得到滿足。

很快，兩碗粥很快被秦向暖收拾幹淨。她端起碗筷準備去洗被周熠遠攔下，“放到洗碗機裏就好，在你右手邊下面的櫃子裏。”

“哦，好。”

放好碗筷她又重新坐回周熠遠對面，把藥吃下後撐着下巴左看右看。百無聊賴的模樣倒是讓周熠遠不禁莞爾，他放下湯匙問她，“喜歡？”

“什麽？”周熠遠前不搭後語的這句倒是把秦向暖問蒙了，“粥嗎？”

“粥和房子的布局、裝修、設計，還有......”

“還有啥？”

“先這些吧。”

秦向暖沒追問周熠遠，只是回答他，“粥味道很好，很粘稠。房間布局設計我感覺挺好的，風格挺适合你的職業的，倒是沒想到你這麽開朗的性格會喜歡這麽沉悶的風格。”

秦向暖又補充，“不過是我喜歡的格調。”

她視線落到周熠遠身後放着的畢業照上，倒也沒注意後者臉上的得意。秦向暖起身走向櫃子前，注視着照片上久違了的少年氣周熠遠。腦中又想起臺燈上的挂件，秦向暖目光一斂收了眼底的動情。

屋子裏靜悄悄的，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和身後周熠遠吃飯發出的細小聲音。

現在問嗎？

怎麽問？

如果周熠遠是決定和自己試試後才翻出來的，那周熠遠豈不是會很尴尬？她也會很尴尬......

既然這麽尴尬就不要問了，再等一個合适的時機、等他們感情再親密些，她要等他主動說。

“睡覺去吧，三點了。”周熠遠收拾好碗筷，對櫃子邊的秦向暖道，“你有和陳老師說嗎？”

“我給她發消息了，估計得明早才能看見。”

“嗯，我八點要去趟事務所，四個半小時，你應該睡不夠吧？那等我中午回來再送你回去？”

“你明天還要上班？”秦向暖有些吃驚，“你不是說放假嗎？”

“有些交接還是要去，手頭這個信息需要同步給另外兩位律師。劉哥還在溫哥華處理後面的事，明天才能回來，我先回來送文件。”

指針馬上指向三點半，秦向暖有些愧疚，早知道這樣不應該來折騰他，還無緣無辜過敏拉長了時間線。

“你快去睡吧，我明天要是醒了你不在我就打車回家。你這兩天就好好補覺就行。”

秦向暖說着将周熠遠往卧室推去，想到什麽又道：“游樂園的票我給你留着，除了你我不會帶別人去的。”

“真的？”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的秦向暖索性睜開眼，腦中總浮現出周熠遠的種種表情，尤其是他今晚聽到她說帶他去游樂園時眼底的欣喜開心。

顯而易見的喜悅讓秦向暖終于不能再找理由欺騙自己，她感覺周熠遠就是喜歡她的！

會關注她的情緒，記得她的喜好和習慣，盡管知道她不忌口卻還是會禮貌性的問她的口味。

明明第二天還要早八，周熠遠沒有回家補覺倒時差而是來和她去看相聲，自己在醫院打吊針睡在他的肩上也沒有被叫醒......這些，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周熠遠想見自己？

因為喜歡，所以想要見面。

周熠遠喜歡她！

早上看到秦向暖一百條消息的譚薇曉：？

早上在家沒看到秦向暖人的陳程霞拿着手機瞪大雙眼：......老向！你女兒昨晚在小周家過夜！

還不知道自己一早就影響了三個人情緒的秦向暖正在呼呼大睡。

她從躺下便一直思緒跳躍，直到天邊漸亮她才有了困意。想着直接撐到周熠遠起來然後回家，卻不想剛有了這個想法就昏睡過去。

這一睡便睡到中午十二點半，像是突然受到某種召喚，秦向暖倏地睜開眼直挺挺坐起身。

她看着周圍陌生的裝飾有些發懵，呆坐了會記憶慢慢回籠。

她現在還在周熠遠家裏！

抄起手機一看十條未接電話和看不到盡頭的微信彈窗，秦向暖殘餘的那點困意終于散去，立馬拿起手機沖擊洗手間給陳程霞打電話。

“媽……”秦向暖含着牙膏，口直不清的喊她，“我醒了。”

秦向暖第一次沒有回家過夜，那邊的陳程霞也難得沒有尖叫，反而語氣很是平靜。

“暖啊，昨晚……沒發生什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