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和尚的誘惑

第2章 和尚的誘惑

“走了?這家夥又走去哪兒了?”

不等陸曜山追問,率先開口的竟是領班。

像是遭遇了很多次員工的翹班,他頓時一臉煩躁。

夏小春這時幫朋友說話:“潘哥,你也知道昔陶比較忙,而且他今天下午休假。”

“我知道他休假,那也要跟我打聲招呼再走吧?”潘領班生氣道,立刻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可惜盛昔陶沒接。

潘義挂下電話滿臉陰沉,不過他似乎已經對于盛昔陶的行為見怪不怪,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客戶。

于是他迅速調整好情緒,轉向一旁的男人。

“不好意思啊陸總,請問您找我們員工,是有什麽地方出了問題嗎?”

陸曜山聽了他們對話,此時松開了夏小春,他盯着潘義的手機問:“沒有問題,是我找他有事。”

天邊在不久後升起了晚霞,照在大廈外牆上一片瑰麗的色彩,車子拐上大路,疾馳一個小時後,道路兩旁出現了田野,再穿過兩個路口,停在了一片村莊外。

“就是這兒了,南渡村。”

姜河看着導航上的指引,回頭對老板報告着。

陸曜山聽完朝前方的窄路望了一眼,緊接着他下車往村裏走,姜秘書見狀只能立刻熄火跟上。

天曉得老板為什麽要追着那個姓盛的男人驅車趕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難不成是來追債嗎?

姜河看着昏暗的天色腹诽道,甚至現在他都沒想起來那個男人是個什麽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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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正當他這樣想着,走在前面的陸曜山突然停了下來。

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一片人群中,腳步像被點了穴似的頓在原地。

只見巷子盡頭,一棟矮小的院牆內擠滿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更令人驚訝的是,他們每個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腰間紮着稻草,手上還拿着一根竹棒,面露哀傷地跪在地上。

人們的面前放着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放着兩束黃菊,正中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一位老人正露出微笑。

而桌子後頭的垂簾中,似乎擺放了一張床,或者是一口棺材,看着不太分明,但明顯有人躺在上面。

這時,安靜的院內傳出聲響。

擴音器滋拉一下将木魚聲放大,桌前的兩個和尚低着頭嘴裏念念有詞。

黃色的僧衣将他們和家屬區分開來,寬大的袖子裏捏着串佛珠,他們快速地誦念起經文,不過傳到耳朵裏時,只有“喋喋”的聲音。

姜河望着眼前正在舉辦的一場喪事,明顯愣住了,他張了張嘴不知說些什麽。

反觀陸曜山卻在微微驚訝後,轉身走到了一棵樹下站定,他遠遠地望向那戶正在做喪禮的人家若有所思。

姜河跟了上去問道:“老板,你找到那個姓盛的了嗎?”

他以為陸曜山是覺得晦氣,誰知他突然朝那座院牆擡了擡下巴。

“那個就是。”

姜河下意識探頭:“哪個?”

“右邊那個,帶着帽子的。”

陸曜山擡起手指向院裏的人,可姜秘書只見跪倒的人裏沒有戴帽子的,不過就在他疑惑時,猛地發現站在桌子右側,一個正在念經的僧人戴着頂黃色的僧帽,而且就只有他戴着,另外一個是光頭。

“是他。”

陸曜山雙手插在兜裏,注視着那張臉表情微妙地開口道。

“盛昔陶,往昔的昔,陶瓷的陶。”

彼時的他還要再矮一些,低着頭,一臉膽小地站在自己面前,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你好,你叫什麽名字?”

比他高了大半個腦袋的陸少爺,卻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丢出三個字,而且不準備具體細說自己的名字如何書寫,就甩開他的手轉身離去,留下一道冷漠的背影。

因為沒什麽特別的,不過是家裏收養的一個omega,看上去瘦弱、可憐、謹小慎微,最好笑的是這家夥竟是百裏挑一的io(誘導性omega,inducible omega)!

而且更荒謬的是,和作為sa(s級alpha,super alpha)的他信息素匹配度高達99%,宛如天造地設的一對!

17歲的陸曜山想到這裏,眼神凍成冰霜,但這時他不會知道,在盛昔陶離開後的十年裏,他會瘋狂地想念他與他的信息素。

姜河對二人的過往毫不知情,見老板熱切地注視着那個和尚心中滿是問號。

他看着陸曜山此刻低頭摩挲左手上的那串沉香,不由想起這一個月來,老板好像總是會對着它發呆。

誦經聲在夜幕四合以後戛然而止,院裏點上了燈火,家屬親眷紛紛起身收拾。

為首的一個中年男人與三個僧人說了些什麽,随後請他們進屋。

大抵是稍作休息吃頓便飯,這是正常流程。

可左右等了半個多小時,陸曜山發現最後出來的卻只有其他兩個和尚。

且這兩個人比之前那個夏小春謹慎些許,看着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他們起先不願意透露盛昔陶的行蹤,直到姜河靈機一動說是剛才見盛昔陶念經念得擲地有聲,想請他做場法事,那個稍微年輕的僧人才說:“他已經走了。”

陸曜山問:“走去哪兒?”

“車站。”

和尚指向後面的小路:“他晚上有事要忙,做法事的話可以聯系我們寺裏……”

年輕和尚正要詢問聯系方式,誰知話還沒說完,那個高大的男人就擡腿朝小路追了上去。

一口氣跑到路的盡頭時,竟然是一片開闊的田野。

對面唯一的公交站臺前剛停下一輛公交車。

伴随着公交車的起步,陸曜山看見那個僧人脫下僧帽,露出一頭粉色的短發。

“盛昔陶!”

他終于回過頭看向自己,但車門已經關上,一下秒往前開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姜河原路跑回把停在幾百米外車開了過來,停在他面前。

“老板,快上車!”

不知為何,姜秘書莫名有些興奮感,他仿佛正在出演一部追擊片。

等陸曜山迅速上了副駕,他油門一踩:“跟上那輛公交對吧?”

陸曜山嗓音平靜地“嗯”了一聲,然而他的手心已然冒出了一層汗,相隔十年,再一次和盛昔陶對視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只是在盛昔陶回頭看他的一瞬間,心中嘩啦竄出一團火苗,滾燙的,灼燒的,令人瘋狂的。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樣?

男主姜河把車停下,注視着對面走下公交車的粉頭發男人,只見他徑直來到了一間酒吧。

幾分鐘後等他再出來,身上的袈裟已經變成了黑馬甲白襯衫的制服。

這是什麽?

從《生死追擊喂,于小衍》變成了《和尚的誘惑》?

不等車裏的兩人回過神,這時一輛紅色的寶馬在酒吧門口停下。

盛昔陶見狀趕緊迎了上去,替駕駛座裏的男人打開了車門,對方将鑰匙丢給他,順帶熟稔地摟住了他的肩,兩人邊笑邊說着往裏面走。

半分鐘後,盛昔陶握着鑰匙走出來,直接坐進車裏,游刃有餘地将寶馬開入了地下停車場。

這一幕場景顯然看得車裏的二人一愣一愣的。

“先是搬家工人、後是法事和尚、現在又是酒吧停車員。”

姜河一臉淩亂:“現在的和尚業務這麽廣泛了嗎?”

不過他一想又不太對,盛昔陶明顯是主業多樣,這個和尚身份才是兼職。

陸曜山沉默不語,他盯着酒吧門前的那個男人,心裏的火苗像被潑了盆水,“滋”地熄滅了。

随之而來的是一股憋不住的怨氣。

這個姓盛的,到底在幹什麽?!

兩人正說着,又開過來一輛銀色的瑪莎拉蒂,司機明顯與之前的不同,他是個高大的alpha,真絲領口敞露,隐約透出裏面結實的胸肌。

一下車,他就朝盛昔陶吹了一記口哨。

盛昔陶笑臉相迎:“何總,好久不見啊。”

何逸帶着一股濃郁的香水味走過來摟住他的肩膀:“想我了嗎,小陶?”

“挺想的,您不來我們店裏,這門口的霓虹燈都暗淡了不少。”盛昔陶半推半就打趣着。

何逸聽了看上去很受用,他這時摸了摸盛昔陶那頭粉毛:“又染頭發了?”

盛昔陶歪了下頭,眼神靈動:“好看嗎?”

雖然不施粉黛,但細白的臉頰和粉色的頭發讓他看上去像個精致的娃娃。

“好看。”何逸貼近他,“你渾身上下都好看。”

他說着手指便摩挲到懷裏人的後頸,下一秒卻被一股力量拍過肩去。

何逸一回頭,立即被一股濃重的信息素壓制在了原地。

眼前的男人目光銳利,恍若一頭被奪走了獵物的野獸,充滿了威脅的氣息。

門口來去的客人不由被這股強大的信息素影響,紛紛轉過視線蹙起了眉頭。

陸曜山無視所有人的目光,直勾勾地對比他矮了半個頭的alpha說:“放開他。”

何逸頓時錯愕,話是這麽說,但自己的手已經被他扭着離開了盛昔陶的脖子,而且他那高價信息素壓制着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酒吧主管聽說門口有人吵架,忙出來查看。

盡管他是感受不到信息素的beta,但見兩方劍拔弩張的模樣,急忙熟練地上來勸架。

“哎呦喂,這是怎麽了?”

王帆瞅着兩個高大的男人,認出來被拽着的那位:“何總您來了?”不過他打量着氣宇軒昂的另一位卻疑惑住了。

何逸見狀,頓時有一種觸黴頭的感覺。

生客啊?

作為金水市最大的“綠島”酒吧,來往的都是名流富豪,連王帆都認不出來的話,事情就變得有些複雜了,如果是販夫走卒打發便是,但這位的信息素一聞就令人汗毛倒豎,想必頗有來頭。

不過王帆心思活絡,他搓着手小心翼翼詢問道:“不好意思啊這位先生,不知您貴姓?”

“——陸。”

男人惜字如金地吐出一個字後閉上了嘴。

王主管立馬在腦子裏搜索可能認識的姓陸的大人物,誰知未果,于是一臉局促不安。

旁邊的何逸卻等不及插嘴道:“這位陸先生,你能先放開我嗎,你再這麽拽着,我怕別人會誤會。”

他看了眼此刻圍過來湊熱鬧的人,然而他們不走的原因除了好奇,還有被兩個alpha信息素壓制着無法動彈。

何逸雖不到s級,但也算是高階alpha,被這麽一激,雪茄味道的信息素立刻四溢,不過他發現對方的信息素倒是十分特別。

好像是一種帶花的植物,有些香,有些冷,有些沉,比起alpha大多具備的攻擊性,更有一種暗藏深處的壓迫感和不自然感。

然而沒等何逸細想,他被拽住的右手已經自由了,因為男人的手此刻急不可待地伸向了他的右側。

于是偷溜的人被拽住後頸的衣領,陸曜山的指尖擦過盛昔陶脖子上的腺體,那處似乎有什麽印記,泛出一抹紅色。

陸曜山見他用力推開自己,下意識蹙眉:“你去哪兒?”

盛昔陶食指上挂着一圈鑰匙,被抓住後臉色掩飾不住得難看,他拉開旁邊的瑪莎拉蒂的門,沒好氣地說:

“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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