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82 大白

第82章 82 大白

腺體手術雖然發展了許多年,但因為器官構造和病因複雜,各種病科的分支還不健全,尤其是在移植和摘除這兩塊領域困難重重。

現有進展也只是對于普通的ao,而對于高階ao的腺體手術風險依舊不可控制。

其主要原因是世界範圍內的病案樣本缺少,導致手術中産生的不良反應和突發情況難以預測,雖然國外的技術先進一些,但總歸還是道世界性難題。

但問題是,陸曜山的腺體完好,明顯不需要做移植和摘除,但賈佟還是說他的腺體動不了手術,王熠不由想到一個原因。

他錯愕地說:“您是說,陸先生的腺體病是以前手術的後遺症?”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王熠頓時驚訝地張大了嘴,如果是這樣,那這臺手術應該非常久遠,且技術高超才能使腺體生長得如同“原裝”,毫無異變。

想想陸曜山現在才28歲,往前推算的話幾乎要到十幾年前。

十幾年前做腺體手術的風險遠超如今,是怎樣一個醫生敢接?

王熠不由起了雞皮疙瘩。

然而賈佟面不改色,他只擡頭望了眼矗立在醫院樓頂的“金水市第一人民醫院”九個金屬大字後,平靜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只是車子開出去前,他餘光裏看見對面五樓窗口,一個穿着白色羽絨服的年輕男人站在窗邊……

“老板,盛先生早上去超市買了一個水果罐頭。”

“……”

“喂,老板,你還在睡嗎?”

姜河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陸曜山躺在床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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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牆上的鐘,這才早上八點五十。

“他怎麽起這麽早?”

陸曜山打了一個呵欠,昨晚他又通宵工作了。

姜河跟他一樣困,跟着打了一個呵欠:“盛先生可能作息良好吧。”

“……他是挺健康的。”陸曜山合上眼,“還買了其他的嗎?”

“沒了。”姜河看着五分鐘前超市彙報過來的消息,“老板再睡會兒吧,今天周末。”

陸曜山迷迷瞪瞪:“好的,我再睡十分鐘就去公司。”

“……”

“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鈴聲再次響起,陸曜山閉着眼睛翻了個面,下意識想這麽快就到十分鐘了嗎?

然而就在他拿起手機暫停鬧鐘時,發現劃動之後那頭傳出了一個聲音。

“曜山,你在哪兒?”

“家……”

辨認出是電話響了,且對方的聲音是賈佟時,陸曜山毫無情緒地吐出一個字來。

賈佟的語氣聽着急切:“盛昔陶現在在你身邊嗎?”

“不在,問這個幹嘛?”

“我剛好像見到他了,在醫院!”

後來的事仿佛一場默劇,因為留觀室裏太吵,陸曜山便被保安和姜河帶了出去,之後胡芮聞訊趕來送盛昔陶回了家。

剩下的大半天,他就只是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等再次醒來已經是深夜。

連續十幾個小時滴水未進,饑餓感促使他無法入眠。

冰箱裏還有一些食材,但他懶得動手,只從廚房裏找出一包方便面來吃。

角落裏的紙箱發出幾聲動靜,盛昔陶這才想起什麽,走過去一看,不由睜大了眼睛。

只見舊衣服上趴着四只顏色不一的小貓,它們正擠在大白的身下喝奶。

大白一臉疲憊,生無可戀地眯着眼,見盛昔陶走過來,才叫喚了兩聲,像是在說“死鬼,你跑去哪兒了”。

盛昔陶聽它的聲音發虛,碗裏的水和糧也空了,連忙重新倒滿,還順便開了一個營養罐頭放在一旁。

大白聞到食物的味道支起身子舔了兩口,然後又低頭舔了舔自己的孩子。

盛昔陶蹲下來一邊看一邊驚訝,他之前還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做好了接、生的準備,沒想到大白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居然就這麽生了。

四只小貓才巴掌大,毛發濕漉漉地豎着,其中兩只全黑全白,剩下兩只黑白相間,就跟網上說的生着生着沒墨了似的。

這種畫面實在是太令人驚喜,盛昔陶泡了方便面,又端着碗回到紙箱邊蹲着。

一整天的疲憊和心累,放佛在這會兒得到了一絲安慰。

盛昔陶掏出手機對着貓兒們拍了一段視頻,拍完想着發出去,然而點開通訊錄劃拉了幾下,又立刻停住。

他下意識想發給的竟然是陸曜山!

然而現在“L”那欄的名字已經沒了他,目及之處都是花花綠綠不太熟的名稱。

盛昔陶向來懶得給人備注,只有在加陸曜山的時候,覺得他原來那個英文名太難認,如同某個網紅名。

可直接寫名字又顯得太生疏正式,再三考慮才給他備注了個三大寫字母“LYS”,不遠不近還好認。

對着手機發了一會兒呆後,他決定不發視頻了,繼續端起碗吃方便面。

大白已經吃完了罐頭,正細心地給身邊的崽子舔毛,有一只精神煥發已經會伸抓撓紙板,還調皮地往外爬。

盛昔陶擔心它摔倒,正要去接,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動靜。

現在快晚上十點半了,這會兒外頭有人不禁吓了他一跳。

而且那動靜不僅沒有迅速停止,而且越來越重,聽着聲音似乎是從門下傳來的,有什麽東西撓着門檻。

盛昔陶頓時緊張地走過去,從貓眼處向外看了看。

誰知門口空無一人,等他詫異之時,下邊突然冒出一團黑色。

那團黑色還發出一聲怪叫。

盛昔陶一愣,看清楚後打開了門。

而在他開門的瞬間,一團漆黑驟然竄了進來。

那只黑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向了紙箱,然後對着紙箱裏的所有貓瘋狂怪叫。

盛昔陶沒見過叫聲這麽難聽的貓,放佛嘴裏被塞住了什麽東西。

大白和盛昔陶一樣先是驚慌了幾秒,而後一爪子拍在那黑貓的臉上,頓時房間裏安靜了。

看來這倆是認識的,盛昔陶注視着那渾身漆黑的貓,猛然反應過來。

“你就是那個負心漢?”

由于遇見大白時,就沒見過它身邊有其他貓,盛昔陶自動把那只公貓定義成“負心漢”。

“負心漢”此刻卻沒理他,只是蹲在紙箱角落注視着四只小貓,在大白嚴肅的眼神下,它沒敢上前,只是從嘴裏吐出半只生雞腿,天曉得它從哪兒淘來的雞腿,但它放下雞腿之後,又慫得在角落裏縮成了一大團。

黑貓身上濕漉漉的,像是淋了場雨,估計是知道自己的“老婆”要生、産了,早就在附近蹲守,可惜等到了大半夜才被盛昔陶發現。

貓崽子剛剛被吓了一跳,此刻在母貓身下擠成一團,只有那只黑崽繼續大膽地朝黑貓爬去。

只見它朝黑貓伸出小小的爪子,原本蹲着的黑貓便趴了下來,它似乎也很好奇這只與自己長得如出一轍的小家夥,于是伸出一截舌頭舔了舔小貓的臉。

一只小貓“咪咪”叫了起來,剩下的三只也跟着叫,黑貓像是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像銅鈴。

見到大白一臉淡定後,它才放下心來上去舔了舔剩下的三只小貓。

小貓們很快熟悉了這個陌生的“父親”,“咪咪”地叫着爬到它身上,甚至還有一只鑽到它的胸前要nai 和。

黑貓和貓崽玩了一會兒,見大白趴在一邊閉着眼休憩,它似乎沒什麽力氣咬動雞腿,于是爬過去将那半只雞腿撕開,叼到大白嘴邊。

大白這才睜開眼睛,張開嘴嘗了嘗味道,不過就在它吃到第二口時,突然擡起了頭。

只見蹲在紙箱前的那個年輕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滿臉淚水。

一開始只是低低的抽咽,随後那哭聲放大,響徹在平安夜的晚上。

聖誕節的雪還是下下來了,早上起來的時候在地上鋪了薄薄一層。

盛昔陶躺了一個禮拜,周末下樓丢垃圾的時候遇見了李奶奶和她兒子,兩人像是剛從外邊回來,不知發生了什麽,氣氛不大對勁。

李奶奶雖然年紀大但氣性不小,和兒子争執了兩句從車上下來“咔咔”往樓道走。

李哥坐在車裏一臉陰沉,停車的時候,差點一腳沖上花壇。

盛昔陶見狀,不由上去詢問發生了什麽。

李哥正愁沒人訴苦,下了車告訴他,老太太騙他去一個長輩家走親戚,結果到了才發現是相親。

“其實這種事之前也出現過,我都沒放心上,但這次實在太過分了。”

“對方态度不好嗎?”

盛昔陶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然而李哥搖了搖頭,緊接着他眼圈居然紅了起來,蹲在花壇邊一下崩潰地捂住了臉。

盛昔陶大驚,吓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原來,李奶奶帶他去見的那個相親對象長得十分像李哥從前的初戀,而那個初戀因為也是個alpha,兩人沒有得到雙方父母的認同,不得已分手。

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快十年,那個alpha被迫和一個omega結了婚,李哥卻一直沒能釋懷,并且從此一蹶不振,什麽人也入不了眼。

李奶奶看着兒子年紀越來越大,心思還不放在“正道”上,一心急就辦了這糊塗事,兩人幾乎是剛走出相親對象家就爆發了沖突,一路上吵着回來的。

“我真不理解,我喜歡誰到底礙着她什麽事了,就因為我們都是alpha,就因為alpha不能生孩子,所以就得和一個不喜歡的omega結婚生子?這不傻逼嗎?”

李哥氣得破口大罵。

盛昔陶聽了心情複雜,他十分理解對方的境遇,但作為某種意義上與之同病相憐的人來說,他也愛莫能助。

等李哥的情緒稍微平靜些了,他嘗試轉移話題說:“大白前幾天生了四只崽子,你之前說要一只,現在去看看嗎?”

李哥一聽眼底似乎有了些光,起身跟着他上了樓。

盛昔陶租的位置在三樓,樓上樓下都是本地的老年人,因為是小區年份久遠,一棟也只有六層沒有電梯,兩人便一邊往上走一邊聊天。

盛昔陶說小白生的那晚有只黑貓竄進來認親,李哥就感嘆連動物都知道負責任,怎麽有些人還……

“算了,不說了。”

李哥點到為止,這時,樓上有三四個人走下來。

對方見到他們熱情地打了聲招呼,盛昔陶看見他們身上整齊制服和手裏提着的禮盒,不由好奇。

其中一位女士熱情地上來說:“我們是新來的物業,這不快過年了,就想着給業主們送些禮物,順便和大家熟悉一下,我叫葉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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