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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各族的時間流轉不同,人界過去的十幾年,對于天界來說不過半月。此時,元古族與上古族的戰争正在持續。
九星連珠之日,上古族勢如破竹,但元古族中的上古士兵前鋒也骁勇無比,拼死抵抗,有效拖延了上古族的進攻。這一日,雙方死傷慘重,争鬥導致人界、妖界和冥界也受到影響,要不是鐘霄在後方帶人全力穩住萬律運轉,恐怕人界已然是滅頂之災。
終于熬過了九星連珠當日。上古族魇鐵的力量雖有些微減弱,但九星連珠之力的幹擾需一月之久才會全部消失,因此雙方誰都不敢馬虎,就這麽僵持着。上古族不斷發起攻勢,企圖速戰速決;元古族在被壓制的情況下毫不畏懼,頑強守衛。
戰神柏煜在九星連珠之日率先出戰,頂住壓力殺死了依附天君、企圖分一杯羹的冥君。但随後被魇鐵軍團包圍,企圖用人海戰術将其耗死。柏煜身負重傷全力應戰,孤身堅持了整整兩日後終于等到曲熱帶一隊人突出重圍,殺進來增援營救。
天君擔心柏煜逃跑導致自己前功盡棄,又自覺柏煜傷勢嚴重應該已無回天之力,便親自趕來與柏煜對決。
“別想跑了,你的靈識本君要定了!”天君從遠處飛來,運全力劈向柏煜。重傷加被壓制下的柏煜見已無法逃出,只好硬接天君一掌,瞬時體內靈力暴走,血脈沖撞,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了。
天君大喜,只需再來一招,柏煜就能顯出靈識,被他鎖入魇鐵盒永久封印了。
曲熱見勢不妙,用盡全力運氣。
“尊上快走……”他發力,一股強大的氣團攜柏煜迅速沖向遠方,很快消失在視野之中。
另一面,琳琅郁悶的走在山中的小河邊,萬念俱灰。
遠處,兩名樵夫擡着一個一動不動的人走了過來,邊走邊議論着什麽。
她眼神瞥了一眼,似乎被擡着的是一名身材健壯的男子。那男子安靜的躺着,一身玄色衣衫,衣衫上的深藍色絲線閃着微光,樣式和暗紋極為罕見,相當好看。再細看,那衣衫竟然已經有些發硬,似乎被什麽浸染過。
“哎,我就說他不行了吧,肯定是活不過來了。”其中一位樵夫說到。
“睡了這麽多日沒有一點動靜,氣息也幾乎探不出來,看來确實是不行了。多可惜啊,年級輕輕的……”另一名樵夫回答。
“哎呀,趕緊趕緊,擡到前面山崗樹林裏去……就你多事,當初非要說能救,這下好了,在咱們家中斷了氣,太晦氣了,趕緊把他埋了吧!”二人邊說邊往前走。
“原來是個死人……”琳琅心裏想着,在這本就沒什麽人的山中遇到這樣的事,真是晦氣,叫人後背發涼。
山間的路又窄又單一,琳琅想躲也躲不過,只能在他們經過時趕緊低頭。這一低頭倒是不要緊,可她的眼角餘光卻突然掃到那人的手動了一下!
“大叔,大叔……”琳琅喊起來,完全沒顧得上害怕。“他還沒有死!”
樵夫一聽也是一驚,趕緊把人放下。
“你說什麽?”樵夫一邊仔細檢查,一邊半信半疑地問。
“真的,我剛才看到他的手動了。”琳琅答。
兩人又用手探了一下男子的鼻息,似乎有氣息,又似乎沒有。
琳琅見二人猶豫,便說:“大叔,萬一他真的還沒有死,你們就這樣把他埋了,那不是等于殺了他嗎?”
“诶!你可別胡說!”樵夫趕緊擺手呵斥道。
琳琅想一想,說:“不如這樣,你們還是就近找個地方把他安置一下,再找個大夫給看看……若是救過來那是大功德,若是救不回來他也不會怪你們的。”
樵夫聽後一臉為難的樣子,道:“姑娘你不知道,我們是前幾日山上砍柴時看見他的。當時他就那麽直挺挺的倒在那裏,渾身是血,衣衫呀,幾乎全部浸濕了。”
“我當時就覺得他肯定死了……可我兄弟心善,非說要試試看還能不能救,我們就把他擡回了家中。只是我兩兄弟都是普通農戶,也沒什麽錢,最近的大夫都在城郊的村裏,要專門去請到山裏來為人診治,來回路途不說,這費用實在對于我們來說實在太高了。”
“是啊,所以我們盡量幫他止了血,也用了家中的外傷藥,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另一樵夫也道。
琳琅想一想,總覺得還是救人要緊,便道:“兩位大叔,勞煩你們再将他安置一下。我去城裏請大夫來。”
“姑娘真是心善之人啊……既然如此,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小屋,是我們平時為了便于臨時休息和避雨而搭建的,我們便先将他安置在那裏。不過,姑娘可要速去速回,若是入了夜,山中便會有野獸出沒,那時即便是我們,也不敢再留下照顧他了。”
“好,我定然趕在兩個時辰內将大夫帶來,還請兩位大叔姑且照看他一下。”說完,琳琅便一路小跑回城了。
大夫來時,也被這男子的傷勢吓了一跳。
一番把脈、檢查和施針後,大夫依然一籌莫展:“老朽行醫幾十年,此人的脈象實在是看不明白啊……摸不到脈動,卻能明顯感覺有真氣在游走,流了這麽多血,但體內血液又有不斷充盈之象……這,老朽也不知如何形容,更不知如何救治啊……”
幾人聽罷更急了。
“不行啊,您是大夫,您不給治我們就更不知道怎麽辦了……總之,您好歹指條路啊!”其中一名樵夫說。
“嗯……實在是老朽技藝不精。”大夫猶豫一下,“看他的傷勢,現下我只能按照一般救治方式,開一些治療外傷和調理內傷的方子,姑且看看他能否醒來吧。或者,你們也可以另請高明……”
“不用了……大夫,您開方子吧。”琳琅想着好不容易才找來了一個願意上山看診的大夫,若是再要重新找人,無論如何也是來不及了。好歹能有些藥先吃着,死馬當活馬醫吧。
琳琅小心翼翼接過大夫的藥單子,看看外面的日頭已經開始夕照了。她忽然想起之前樵夫說的野獸之事,不免暗自擔心。
“姑娘,今日天色不早了,我們必須往回走了。你也趕緊回去,藥就只能明日煎好再給他送來了。女孩子家家的,晚上容易遇到危險,別讓你爹娘擔心。”樵夫好心提醒道。
“大叔,您不是說這裏晚上有野獸嗎……要不你們還是将他帶回家中,明日我送藥來。”琳琅擔心此人今晚就被野獸吃了,便趕緊請求樵夫。
“這……剛才大夫的話你也聽到了。且不說此人氣若游絲,大夫都沒有着,我們實在擔心他死在了我們家中帶來不詳。就光說現在這個時辰,我們兩人要在天黑前趕回家中也要一路小跑,若是再擡着這麽個大男人,這腳程可就慢了,到時候怕是我們三人都有危險啊。”樵夫一口拒絕。
“哎,姑娘,聽我們一句勸,趕緊下山。有些事你也盡力了。”樵夫一邊往外走一邊繼續好心勸了兩句。
琳琅看兩人的神态,心裏着實也有些害怕。她正準備走,回頭看一眼那人,又覺得實在不妥,放心不下。
“算了,我且在附近找一些能遮蔽之物将他藏起吧。雖然不一定有用,總好過這麽幹躺着,就算沒有野獸來,凍也凍死了。”琳琅想着,便趕緊去附近尋找合适的物資。
她也不敢走遠,很快便抱了樹皮枝條一類的東西,在房間裏開始簡單編織起來。為了不耽誤時間,她只将這些材料進行了簡單的約束便急忙往男子身上蓋。
那男子突然一睜眼,“騰”的一聲坐了起來!
“啊——”琳琅尖叫,着實被這一幕吓得不輕,甚至腦子裏閃過了“詐屍”這個詞。
男子定一定神,看着眼前的女子,先是錯愕呆滞,旋即一聲傻笑,然後竟然一臉又驚又喜。
“泠樞!”男子一把抓住琳琅的肩膀。
“啊——你放手!”琳琅被抓得有些痛,沖男子喊到。
男子回過神來,趕忙松開了她的肩膀。“我……我弄痛你了嗎?”
琳琅感覺男子甚是奇怪,不自覺趕忙轉身向門外走去。
“泠樞,你還好嗎?”男子突然喊道。
琳琅站住,遲疑了一下,回頭對那男子說:“公子認錯人了吧……”
男子一怔,又忽然明白過來,趕緊說:“泠……姑娘,請問這是哪裏?”
“這是易鎮郊外的望山。你受傷了,被兩個樵夫所救,我剛巧看見,便也幫了一些忙。”琳琅答。
“易鎮?”男子疑惑,不知易鎮是何處,又逐漸想起之前發生的種種。
再看眼前女子竟然毫無靈力,周邊陳設布置又是凡品,便也料想是來了人界。
琳琅見男子不說話,想着定是傷勢太重沒有恢複過來,便趕緊道:“你醒過來便好了,我們都擔心你活不過來了呢!不過好在大夫說了,醒過來了便是有的治。”
男子伸手看看自己,傷勢确實不輕,靈力也不受控制,只能稍微使出來一點點而已。
“公子剛才喚我‘泠樞’,其實昏迷中我也聽公子模模糊糊喊過一兩聲這個名字,想來定是對公子極重要之人。還望公子好好養傷,為了這位極重要之人也要早些好起來。”琳琅見那男子發呆,傷勢又如此之重,唯恐他有輕生之意,便寬慰了兩句。
男子聽完這話,眼睛直勾勾看着琳琅,表情很是奇怪。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才問出一句:“你是誰?”
“我叫易琳琅。請問公子又該如何稱呼?”
“我叫……柏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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