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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鐘霄并未後退，而道：“今日來的都是上古族有身份的長老和世族，你先坐下，有什麽事情之後再談好嗎？”

“好啊……那正好就讓上古族的長老世家們看一處好戲吧！”她說罷，催動靈力殺向紫音。

紫音慌張地大喊着朝鐘霄身後躲，鐘霄迅速出手抵擋，二人就這樣纏鬥起來。

三招之後，泠樞退回一步，厲聲質問：“鐘霄，你真的要跟我動手嗎？”

她知道紫音已經是鐘霄的庶妃，也知道家人在鐘霄心中的地位，但此時也仍然不免失望，一顆心如倏然落入深淵般失重。

“泠樞，她沒有靈力，經不起你的責難。”鐘霄情急之下吐出一語，未多想這話在泠樞心中的分量。

“責難？”泠樞如鲠在喉，“所以在你心中，我也只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意氣用事之人罷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鐘霄旋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大庭廣衆之下，他也得顧着自己庶妃紫音和整個上古族的臉面，不能對泠樞表現得太過親近，更不好說得太多。

“紫音，今日本尊專門便是專門來找你的，識相的話，自己出來跟本尊走。”泠樞瞪一眼鐘霄，越過他朝後面的紫音道。

“殿下……紫音害怕……”

鐘霄見事态至此，泠樞的倔脾氣上來了怕是不會輕易罷休，便對臺下的賓客道：“諸位，今日女尊莅臨，實乃翊王宮的榮幸。此事怪本尊，未告知女尊今日賓客之衆，女尊向來喜歡安靜，此時定然是對宴會的浮華吵鬧有所不适。既如此，還請諸位先行散去，本尊改日再邀請諸位，賠禮道歉……”

“本尊還沒有發話，誰敢走！”泠樞卻怒喝一聲。

鐘霄摸不着頭腦，他本想驅散衆人，好便于他們私下解決問題，沒想到泠樞竟然有意把事情鬧大。

“泠樞，到底出了什麽事？非要在此時此地鬧嗎？”鐘霄靠近她，壓低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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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音，我今日要定了。”泠樞擡手，直指紫音。

“為何？”

“你不信我？”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

“這就是信不信的問題。”

二人三兩句話便已說死，面對面僵持在那裏。

有一點鐘霄是想對了。泠樞的倔脾氣一上來，便再也懶得解釋更多，越是反抗，她越上頭。

“抱歉，紫音是本王的庶妃。若是沒有世尊頒布的诏令，即便你是女尊，本王也不會允許你随意動她。”鐘霄的面色徹底沉下來。

千萬年來，泠樞看鐘霄的眼神第一次發生了變化。

她心中暗自以為鐘霄對她的信任已經被紫音完全取代，遂不禁暗自嘲笑自己，枉費她曾經把二人的友誼看得如此之重，終歸是一廂情願罷了。

“好。你若執意阻攔，那就是選擇同我對抗了，那你便試試。”

說罷，泠樞收斂心神，聚力催動風雲決。鐘霄也全力聚氣，做好迎戰準備。

霎時間天地風雲變色，強風驟起，空氣振動的聲音讓在場的嘉賓們耳鳴陣陣，意識恍惚，天靈蓋也似要被撕裂一般。

高手過招，勝負難分；神仙打架，苦的是衆生芸芸。

泠樞知道在鐘霄手上并不能占到便宜，這樣打下去不過是彼此消耗罷了。她心中已然生出一計，雖然冒險卻應當有效。或許她就是要再賭上一賭，若是贏了自然好，即便是輸了，自此便徹底放棄一個人，也不算壞事。

這麽想着，泠樞喚出了徵雩劍。

徵雩劍是泠樞成年時，始尊贈予她的寶物。據說此劍威力無比，劍一出鞘便使風雲為之變色，甚至可引宇宙之力。但實際這把寶劍有多大能量卻無人得知，因為泠樞一直珍藏着它，從未真正使用過。當然也因着并沒有什麽人是她的對手，值得她拿出這把聞名遐迩的徵雩劍。

徵雩劍出鞘。任何人看到這樣的情形，都會以為她要真正下必殺之招了，鐘霄也不例外。

泠樞手握徵雩劍向鐘霄攻去，千方百計挑逗鐘霄出招。她佯裝全力攻擊的樣子，實則一直在找尋合适的位置靠近紫音。

鐘霄雖然能穩住泠樞，但也沒有明顯的優勢，只得全神貫注。在泠樞的迷惑下，他越發盡力起來。

泠樞看準時機，一劍朝鐘霄刺去，劍氣将空氣也撕開一道裂縫。鐘霄來不及猶豫，凝聚掌力與徵雩劍對抗。就在兩相對抗的瞬間，泠樞迅速收手放下徵雩劍，整個身體徑直飛了出去。

鐘霄一愣，掌力卻已經劈在了泠樞心間！

泠樞只用三成功力抵抗，餘下的力量都硬生生扛下。這樣強大的掌力将她重重的彈開，整個身體悶聲砸在地上。

“泠樞！”鐘霄慌不疊沖過去扶起她，“你怎麽樣了？沒事吧？”

“呵……”泠樞的眼神中盡是破碎，“這是第二次了……”

“你說什麽？”

就是此刻了。

趁着鐘霄思索疑慮的間隙，徵雩劍破風而出，直逼紫音。

其實，徵雩劍固然強悍，但它最難得之處在于能夠與主人心意相通。泠樞花了三千年的時間用自己的精氣滋養它，鑄就了一把完全不需要靈力，只靠心念便可劍随意動的絕世神劍。

如此神兵，鐘霄根本來不及阻止，他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旋即變為了并不明顯的怒氣。

鐘霄擔心的事情終究沒有發生。紫音為了自保，情急之下催動靈力抵抗徵雩劍，竟然露出了真身。

“創世濁氣……”鐘霄不敢相信，“你身上怎麽會有創世濁氣！”

泠樞的目的終于達到，她撐着地面慢慢站起來，拭幹嘴角的血液。

“你們昔日的天女！你的庶妃！”泠樞吶喊到，“心腸歹毒，置天下生靈于不顧，不配為神！”

紫音比起之前入魔更甚，靈力一旦催動便一發不可收拾。她不敢再讓泠樞繼續說下去，心中想着大不了解決了泠樞再讓其他人都閉嘴，遂向泠樞一記殺招而來。

這一次，鐘霄沒有站在她這邊，他清楚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知道現在的紫音已經被心魔控制。

鐘霄迎上與紫音打鬥起來，泠樞提起徵雩劍也一起加入。

依靠取巧短期獲得的力量，雖然具有極強的爆發力，但注定也只能持續不長的時間。沒過多久，在鐘霄與泠樞的夾擊下，紫音敗下陣來。她倒在地上，恢複了原初的樣子。

泠樞的怒氣卻并未平息，她用劍指着紫音，一字一句的說道：“你逆天而行，将創世初期最純厚的清濁氣帶到當今，強行使用它們提升靈力，致使忘川泛濫，幽冥生亂，為禍人間。”

“你又勾結叛軍，以水族生命為代價設計封印戰神，甚至不惜冒滅世的風險。”

“你還招人四處散布消息，稱海水被污染是因為天道不滿世尊，要另擇天下共主而降下的天示。你能做這麽多事，本尊以前還真是小瞧了你。”

“現在，該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她狠狠抓起只剩一口氣的紫音，欲将其拖走。

“等等……”鐘霄開口喊住她，“泠樞，把她交給我處置吧。”

“你還要袒護她？”

“她活不了多久了，受不了天牢的。”鐘霄道，“況且她是翊王庶妃，犯了錯由我處置也不算逾矩。”

“不行。”泠樞一口回絕，“我和她之間還有好多事情沒有解決。放心，我不會讓她那麽容易就死的。”

“你不再司理刑罰了。至少現在沒有……要帶走，也不應該是由你帶走。”

泠樞心中一顫，鐘霄竟然對她說這樣的話。果然，即便紫音犯了大錯，想到泠樞可能會怎樣對她，鐘霄也還是不忍。她與鐘霄，注定是回不去了。

“那吾是否可以處置呢？”空中傳來琰堤的聲音。方才他察覺天色有異，便尋蹤趕了過來，聽着後面的對話也大概知道了事情原委。

“參見世尊……”衆人紛紛跪拜。

“兄長……”泠樞迎上去，想說明事情經過。

琰堤沖她擺擺手：“不用說了，吾大致知道了。翊王說得對，紫音還是翊王庶妃，你無權随意帶走。”

他又走向鐘霄道：“吾既為世尊，又是元古族族長。紫音作為翊王庶妃，無論于朝堂或族內來說，都應服從于吾的管治之下。翊王可有異議否？”

“世尊……鐘霄不敢。”

“如此，吾的處理意見你可能誠懇接受？”

“世尊之令，莫敢不從。”鐘霄知道，這是琰堤故意在點他，只能付首臣服。

“很好。”琰堤道，“知所從來，方知何歸。翊王覺得呢？”

“善。”鐘霄點頭。

琰堤走到衆人面前，道：“魔女紫音，逆天而行，背棄神道；罔顧生靈，殘害尊神；德不配位，自甘堕落。吾今令，翊王鐘霄着手後續處置事宜，并詳盡調查事件全貌，追究有無其餘涉事人等。”

“世尊英明。”衆人領命跪拜。

泠樞滿臉不甘，咬牙站在那裏。直到琰堤走過去拉住她，“同吾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