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棟梁

還沒等她開口,那公子已經問了一長串問題:“小兄弟今年多大?”

“十七。”

“十七歲便已官至五品,真是年輕有為啊。”

“一般,一般。”

“小兄弟相貌出衆,又有才能,真是國家棟梁。”

郭文莺:“……”

他哪只眼睛看出她有才了?也怪,今天這是什麽日子?怎麽總碰見這麽會拍馬屁的人?

她本來想從人家身上套出點話來的,結果三說兩說,一句沒套出來,自己的來歷倒交代了個清清楚楚。她除了知道他叫方雲棠之外,對于他究竟為什麽到西北大營,又是來見誰的,竟一句沒打聽出來。

她有些氣結,還以為自己跟封敬亭學了幾年也能成精了呢?原來在別人眼裏不過是嫩的能掐出水來的雛鳥。

這人的城府,一點也不比封敬亭那厮淺啊!

此地離西北大營不遠,走了一陣便到了。

遠遠看見營門,郭文莺也沒告辭,打馬就自行沖了進去,至于那個方雲棠,管他是哪裏來得鳥,心機深的人她一概不喜歡。他要去哪兒,找誰,怎麽進營,跟她有屁的關系?

因為心裏壓着一堆事,回到營中她也沒回住處,先去見了封敬亭。火炮的事,監造處的事都是緊要的,哪個也耽誤不得。

封敬亭正在軍帳裏看布防圖呢,見她進來便點點頭,“回來了,可有收獲?”

郭文莺把監造處的近況,還有武器制造的情況都跟他講述了一遍。

封敬亭聽她說想試炮,開口道:“試炮的地方好說,找個偏僻點的山坳就行,西北之地風大、沙子多,山也很多,随便哪兒都行,只是不要離大營太遠,也不要找瓦剌的麻煩。”

郭文莺點頭,她也是這麽想的。

“還有件事也很要緊,是關于監造處的存繼問題。”她把自己的擔憂說了,京中情形怎樣她不了解,但此刻馬上要開戰了,未必就不是個機會,或者運作的好能把監造處由暗轉明也不一定。

封敬亭沉默半晌,她所說的他不是不清楚,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在帝王的多猜忌,現在又是太子把持朝政,很有可能借題發揮,若告他有意謀反的話,到時就是百口也莫辯了。

他心裏思度着,問道:“目前監造處在造的兵器有多少?庫裏還有多少存量?”

郭文莺道:“目前大庫中有三千五百具擎張弩,七萬弩矢,五十具四石赤具弩,二十具十石大黃弩,戰車二十,火铳兩千,火筒四百,炮筒二百,還有彈藥一千。我已經跟張欣房說了,給他一個月期限,再造出一倍來,現在紅衣火炮已有四門,還有六門在造,也要一個月以內完成。再加上朝廷今年能撥下來的弩箭二十萬,刀劍之器十萬,五千具弩弓,這次大戰打下來,這些兵器也盡夠了,就算打兩場也綽綽有餘。”

封敬亭點點,沉吟片刻,似從腔中長長吐出一口氣,“既如此,一個月之後就把那處毀了吧。”

他說的很艱難,郭文莺聽得心情也很沉重,對于監造處她所費的心力比他更多,那幾乎是她看着長大的孩子,誰喜歡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毀了?

可是沒辦法,以他們目前的處境,只能先保命,保住自己的命,保住西北二十萬大軍的命。

她籲了口氣,輕聲道:“還有一事,一旦開戰咱們的火铳和火炮必将發揮威力,到時候肯定瞞不住了,朝廷若知道有這批火铳和火炮存在,定要發難的,王爺還是早作打算。”

封敬亭颔首,“此事本王已有計較,你前兩日出去試火铳之時,本王就已經給皇上上了奏折,并向兵部報備,說尋到了能造火器的工匠,已經造出幾只在軍中試用一下,待等一月之期之後就派人送這些工匠進京去,屆時在工部聽令。”

郭文莺一聽更覺肉痛,“都送嗎?那麽全送?”那些工匠可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啊!不說以一當十,以一當二還是沒問題的。

“不然呢?”封敬亭揚揚眉,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糾結的咬着唇,她這模樣就好像養熟的孩子被狼叼走了一樣。

“能不能留幾個,就幾個。”她用手指比劃着,可憐兮兮地望他。

封敬亭笑起來,“幹嘛留幾個,怎麽也得留個百八十個,那可是本王的家底,怎麽可能都送進別人嘴裏?”

郭文莺大喜,“多謝王爺。”

“是本王該謝你才是,沒有你,哪有現在的監造處。”

郭文莺忍不住哼哼兩聲,原來他也會說人話啊?平常損她損的厲害,乍一聽這種‘誇’的,還真有點不順耳了。

正事說完了,見她還不忙着走,封敬亭不禁問:“還有事嗎?”

知道他還有要事處理,郭文莺忙道:“容我再說一句,最後一句,你上報朝廷,朝廷不會怪罪吧?”那意思是,最後不會把我交出去吧?

封敬亭微微一笑,“無妨的,戰前朝廷不會降罪三軍主帥,至于戰後大獲全勝沒人會觸這眉頭的。”

郭文莺徹底放心了,正要告退,齊進走了進來,禀道:“王爺,江州方雲棠求見王爺。”

郭文莺一呆,張口便問:“方雲棠原本要見王爺的?”

封敬亭詫異,“你認識方雲棠?”

“今天剛見過。”她把路上遇上方雲棠的事說了,并說了自己想打探他的來意,結果沒成功,反讓人差點掏了老底。

封敬亭笑着挑挑眉,“這人倒有點手段。”他說着又道:“其實他來做什麽告訴你也無妨,他是本王叫來的,是為了軍中糧草而來。”

郭文莺問,“這方雲棠什麽人?”

“他是江州方家人,做糧食生意的,方家是名門望族,控制着江南三省的糧食,整個南齊十之五六的糧食都是出自他家。”說着抿嘴一笑,“說起來他還是楚唐的妻弟呢,跟咱們西北軍也沾親。”

方雲棠?江州人?楚唐的小舅子?

郭文莺腦子裏一直盤桓着這個名字,一邊想一邊往外走,怎麽想怎麽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連帶的這個人都覺得有點眼熟。她怎麽好像之前聽誰說過,是誰說的呢?

軍帳外,陸啓方也在等着元帥召見,方雲棠站在他身邊,兩人背手而立,都是一副潇灑自如樣。

瞧見郭文莺出來,陸啓方熱情的打聲招呼,“文英,剛回營啊。”

郭文莺“嗯”了一聲,轉頭睃了一眼方雲棠,他正對她溫雅行禮,“郭兄弟,咱們又見面了。”

郭文莺微微點頭,待看清楚他那笑意盈盈的臉,腦子似被什麽狠狠撞了一下,這張臉似乎看起來更加熟悉了。

“方雲棠,方雲棠……?”她低喚着這個名字,眼看着他走進大帳,腦中忽然閃過另一個名字:方雲棠!方大官?!

她瞬間呆立在當場,怔怔出神,一動也不動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