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徒勞

徒勞

她還能去哪裏呢？

簡翎殊推算路線，她要離開琉城，離開任務地點算是逃出規則，人們也許會追出來，但這是唯一的路了。

子彈極速掠過，追索簡翎殊的身影，她的身體靈敏度提高了，悉數揮刀當開。白衣青年與她并行，調侃道：“變厲害了。”

簡翎殊沒精神看他，“有沒有道具啊，我好累。”

“代步的沒有了。”程子羽在她的背後拍拍，“好點了嗎？”

簡翎殊的貫穿傷開始愈合，傷口很癢，她撓了兩下，滿手都是血。“好了。”

“地圖太大，我燒了一半，現在所有人都想殺了我們。”程子羽輕松地說道，“真的做到得罪全城了。”

“小程，能力透支了吧？”簡翎殊樂呵呵的，“你看看，把一個月的話都說完了，在崩潰邊緣了吧？”

“無所謂，我出去就正常了。”程子羽射殺了一位施法中的獵人，“你有想到活下去的辦法嗎？”

“我想的是離開琉城，你認為正确嗎？”簡翎殊的嗓音非常幹啞，她沒想過訓練耐力，現在連着跑四五個小時難為她了。

“我不判斷對錯，你想做，我就會幫你。”程子羽揚起火牆阻隔視野，原地置入仿生人，拉着她進入胡同，“定位不到具體位置，不會播報，休息一下。”

仿生人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它們移速極快，往另一個方向逃竄。

程子羽神色如常地站立，簡翎殊靠着青牆急促地喘氣，高強度的奔逃忽然停止，她頭暈眼花，張着嘴幹嘔，“你的體力也太好了。”

程子羽警戒着周圍，随口答道：“謝謝誇獎。”

休息了一刻鐘，他忽然擡起自己的手，連着打幾個響指，簡翎殊以為有情況，環視無人，“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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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仿生人被追上了。”程子羽的手垂了下去，“其他人遇到點情況，我就不陪你了，去幫幫他們。”

“哦，你小心點。”簡翎殊直起身子，快步走出胡同。

藤澤越在塔樓觀望胡同裏的二人，他放下狙擊鏡，對傑西卡說：“小程要死了，能力透支的獵人連普通人都打不過，而他走在全是能力者死敵的城裏。”

“獵人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我們去幫他吧！”

“幫小程還是簡翎殊？”藤澤越慵懶地撐着欄杆，“以你的交情，不是更應該幫翎殊嗎？”

“簡翎殊被所有人盯上，我不知道怎麽做。”傑西卡答道，“我能力有限，能救則救。”

“我們面對游戲Boss時有三條選擇，一、她殺死我們踢出游戲；二、我們殺死她通關游戲；三、大家都別出去了，在游戲裏當一輩子隊友吧。”藤澤越嘆息着，“小程就是想走第三條路的，你能接受嗎？接受就去幫他。”

傑西卡不能接受，腐爛的死城給她留下了陰影。

“我啊，做不到第二條路，只能懦弱地等其他人殺死Boss，或者簡翎殊來殺了我，而簡翎殊不可能選第三條路，”藤澤越笑得很難看，“所以小程是必死的啊。”

程子羽冷冷地瞥着絆倒他的滑黏觸肢，雪衣銀發沾染血土，被壓得起不來。他當即拔出手槍對準太陽穴，一股大力掰折了他的手腕，爆響之後，槍打碎了一盞路燈。

嬌美的女子蹲下來，又一條觸肢擡起他的臉，“小美人，別急着死呀，我想你通關游戲呢。”

藍綠的觸肢一圈圈收緊，倒刺刮破程子羽的衣服，顯出冷白結實的大腿。他求死不得，只能拖時間等能力恢複，“為什麽？”

女子笑吟吟道：“哎呀，看到美人誰都想愛惜的，你老實等着躺贏嘛，在此期間姐姐會保護你的。”

程子羽抓到若隐若現的線索，但他的精神太空白了，作不出思考。他回想着自己的思考方式，愕然地擡起眼眸，“你是治安官？”

莉莎笑着搖搖頭，“不是哦。”

程子羽的想法被驗證完全，“你是游戲Boss，簡翎殊是什麽？”

莉莎沒想到小帥哥這麽聰明，讪讪地想要跑路，只是看上一個準同事，好像要出事情了。

“你們在騙簡翎殊？騙獵人？”程子羽越是掙紮，觸肢收束越緊，他的腰被勒得極瘦，呼吸困難漲紅了臉，“是不是？！”

“哎呀，貪色惹麻煩了……”莉莎慌張地走動，“記錄報告該怎麽解釋啊？”

她的目光鎖在一處高樓，身着制服的男人用鈎鐮鎖住欄杆，沿着外牆從二十樓的樓頂落到地平面，莉莎拍了拍手，“不愧是齊敬呀，要效率不要命的。”

幾個閃爍齊敬到了她面前，瞥了眼髒污的青年，“怎麽回事？”

莉莎如實答道：“我在做本職工作加快游戲進程，簡翎殊不需要幫手。”

“是嗎，為什麽不殺了他呢？”

莉莎晃動他的衣袖，“這小夥子不用死的，我想着給你們治安官多收點人嘛。”

齊敬慢慢地按上佩劍，眼神仿若死潭，“你出去向系統解釋吧。”

“不嘛，等一下，”莉莎察覺到不對，“你突然進游戲就是為了殺我？”

“怎麽會呢。”齊敬收斂神色，“第四場游戲了，我和各位共同見證結束。”

莉莎放心了，兩人向城門走去。

程子羽的束縛并未放開，觸肢似乎是道具而不是天賦，他的額頭滿是汗珠，眼睛通紅，一刻不停地嘗試喚出箭矢。

有一支箭就夠了，他是高級獵人，一念之間可以燒毀半座城池，燒毀SS級以下的任意物品，只要一點點的火光燒去束縛，有火機的一點就夠了，肯定可以的，他從來都沒有做不成的事。

程子羽到最後也沒喚出箭。

他精神崩潰，失去視覺與聽覺，失去思維，無意識地生吞了觸肢，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