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異化

異化

齊允沒來得及拉她。

他側着頭，陰沉地睨着白衣男人，“程子羽。”

程子羽握緊了洛河弓，“在的。”

佩劍驟然劈出，程子羽疾走着射出箭，齊允揮劍當開，但程子羽的能力有了精進，這竟是虛化的，箭穿過佩劍射穿他的手臂，齊允躲避下落如雨的箭，摧城在程子羽背後隐現，刺入他的後肩。他沒想到這人随身帶兩把劍，一把明一把暗，好陰險的小夥。

“殺掉你簡翎殊會不高興，我不殺你了，自己回去吧。”

程子羽輕笑了聲，猛然用手掌抓住欲撤的摧城，鮮紅的血色從手心流向衣袖，看狗都深情的眼睛頗為無辜地望着齊允。

齊允莫名其妙，試圖抽回劍，而它被扣得很緊，下一刻火焰沖天而起不斷收縮範圍，是散落各處的箭矢，它們形成陣圖圍獵中心的兩人。

齊允也笑了，“同歸于盡啊？和你的話，沒興趣。”

他召回摧城，用異常區域碾壓浴火，火勢瞬間清平，他意味不明地回首，“程子羽，關于為什麽你在琉城直到死都喚不出一支箭，我已為你解惑。”

齊允丢下他向飛行器走去，程子羽懶洋洋地躺在髒亂焦黑的土地上，從上衣口袋取出藥抛進嘴裏，“沒意思。”

簡翎殊快被那根鏈子煩死了，砍斷了又連起來，要掙脫只能砍斷腳，她不顧形象地對男人罵道：“我真的要被你們姓齊的氣死了，你們是生來克我的嗎？”

齊敬悶悶地在面罩後出聲，聲音還非常不自信的，“你好，好久不見，我現在有能力保護你了，你願意來嗎？”

簡翎殊痛苦地大叫：“單相思不要帶上我啊！”

她疲倦地擡眸，“你戴面罩幹嘛？我又不是認不出來。”

齊敬的身體抖了一下，左手捂緊了臉，“我、我現在有點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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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翎殊說：“看看。”

他聲色艱難，有點想逃走了，“不行的，太失禮了一直讓你面對一張醜陋的臉，還邀請你和我在一起，我真是低劣，我先送你去休息吧？”

簡翎殊乖乖點頭，“好啊。”

她站起來立刻動手拿他的面罩，齊敬早有準備拉住她的手後退幾步，“真的不行，對不起。”

簡翎殊敲了兩下刀鞘，“好吧。”

簡翎殊開始糾結，如果齊敬和齊允對抗上了，她幫誰，她是一個毫無勢力的第三方，為了殺死齊允而活着，齊敬被殺了變成異獸，異獸也要死，所以齊敬也要死，壞了，要殺兩個，自己不夠用。

她憤怒地捶桌，齊敬被吓了一跳，“怎麽了？不喜歡這裏嗎？”

簡翎殊将流金橫在頸前，“不是，我要自殺。”

齊敬急急忙忙奪下匕首，“不可以。”

簡翎殊小嘴一撅，“那你把面具摘下來。”

齊敬緊張地捏着衣擺，定制襯衣被異獸指甲輕易磨破，糾結了半晌，很小聲地說：“好，你不要笑我可以嗎？”

簡翎殊說：“可以。”

他慢慢地取下面罩，低頭看着地面，簡翎殊捧起他的臉，左右看看，齊敬的瞳孔不安地顫動，她點評道：“長了幾道鱗片而已嘛，又不是毀容了。”

齊敬被迫仰着臉，眼睛卻沒從地上挪開過，“很難看。”

簡翎殊想削一片玩玩，齊敬又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忘了，只有齊允這精神病才願意讓她霍霍。簡翎殊嘆着氣放下刀，“所以怎麽回事？異獸哪來的人形？”

齊敬的手撐在臉前，死海一般的眸子望着流金，“是傑西卡，她接手了克瑞斯研究的還原劑。她只能還原到這裏，繼續還原就會變成屍體。”

他指尖微顫，聲音愈發沉悶，“是我錯了，你這麽好怎麽能和故障在一起，不止是臉上，我的身體也有變異部分。”

簡翎殊說：“看看。”

齊敬捂緊了衣服，奪門而出，“這個真的不可以！！”

【程子羽】：所以誰帶走了簡翎殊？

【系統消息】：關你什麽事？

【程子羽】：不救？

【系統消息】：我自己來。

【程子羽】：你如果能做到，她現在該回來了吧？

齊允剛揚起鍵盤，想到這是簡翎殊做的，不能摔不能摔，氣呼呼地放下。摧城貼心地刺進他的大腿，躁動被疼痛覆蓋，齊允輕柔地撫動劍柄，“好孩子。”劍身嗡嗡鳴動，像是回應。

觀測不到簡翎殊，觀測不到齊敬，還在姓程的面前丢人，就該把簡翎殊關起來鎖起來，在異常區域裏她什麽事也不會有。簡翎殊和女同睡了十年，摧城幫他調理好了，簡翎殊戴着別的男人的信物，他裝瞎看不見，連另一個自己都要來搶人，真的忍不了了啊！

齊允懊惱地拖着步子去醫療艙，摧城挑開抽屜，勾着一袋營養液找他，他哪裏吃得下飯，擺了擺手，“你先回來吧。”摧城就原地隐沒了。

【程子羽】：怎麽不說話了？

【系統消息】：你再說一句話，你的四肢、你的臉皮、你的＊＊，會被我懸挂在帝都的城門，每個人都能了解到程子羽是怎麽構成的。

程子羽在思索。

他與簡翎殊交流全靠偶遇，拖走她的，他除了繩鏈什麽也沒看見。

鏈子？

他立即查看研究所歷來的實驗品，逐一對比，找到了。

實驗品誰都能拿，系統沒轍所以說對方不是內部人員，甚至不是獵人，還有第三方勢力？

程子羽準備去問問系統，他看到最後一句留言，退出通訊器。

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