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更久以前的

更久以前的

簡翎殊反複地被治醒，齊敬撫摸着她血肉斑駁的大腿，滿足地舔了舔嘴唇，“你的第一次心軟促成了齊允，第二次心軟促成了我，真有趣，你這樣的存在本不可能輸，怎麽會多出一份心性？”

簡翎殊讓他拿瓶水來，齊敬替她擰了瓶蓋，簡翎殊毫無形象地大躺着，一邊喝一邊嘴漏流到下巴和脖頸，她不在意地抹了兩下，“你比齊允聰明，但不多。”

“你看的歷史還是不夠多，再久一點，在那個村子前推幾百年，你會看到我曾嘗試自殺，我躺在河底時有個青年不管不顧地救了我，而他沒能上岸，我看着他被湍水越沖越遠，死了。”

“我發現呢，他還有一家子要養，因為我，這一家人過得更難了。沒人怪過我，他的妹妹啊，自己都只有一個饅頭吃，分我半個，讓我好好活着，不然哥哥就白死了。”

“我當然不需要進食，但是妹妹還是固執地讓我吃掉了饅頭，沒味道，噎喉嚨，我不愛吃。”

“後來，村裏的饑荒鬧得越來越厲害，妹妹……被吃掉了。”

“我得知消息趕過去時都找不到她的靈體，我做得到許多事，可最終只是平定了饑荒就走了，這是我的第一次出手。”

“妹妹真笨，她只要叫了我，我就會聽見。她一聲都沒有叫，她只是在喊哥哥，那個……被我見死不救的哥哥。”

齊敬輕輕地點頭，啄着她的耳垂，聲音軟得能化出水，“原來如此。”

她一擡刀被縛神索扯了回去，笑出來了，“它鎖不住我，就是會有點麻煩。”

齊敬攥住她的手腕，“這樣呢？”

簡翎殊如實承認：“這樣我就沒辦法了，但你準備賴着我一輩子嗎？”

“也不是不行。”齊敬埋在她的頸窩，貪婪地細嗅着，“簡翎殊，我們的手都不幹淨，我們應該糾纏一輩子。”

“我散盡靈力創造系統，仁至義盡了，沒人能做到我的地步。”簡翎殊冷冷地看着他，“怎麽，要拖我下水？”

“你記得為了殺害齊允，在四十七區引發的地動嗎？”簡翎殊的神色變了，使勁往外推着齊敬，他頂着力氣靠近，“死傷千人，被衆口推給齊允，他替你背着罵名，你沒解釋，他也沒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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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要張嘴，被齊敬捏住唇瓣，“想說是必要的犧牲？你在為誰謀活？你又為誰謀死？”

簡翎殊急促地轉動眼珠，目光閃爍，而後一點一點褪去惶色，上揚的眼尾微落，無趣地注視齊敬，拽緊他的手移開，“故障比人類更畏死，從你來指揮中心，我就知道你在騙我，可我還是給了你系統權限，你猜猜，我在想什麽？”

答不了就跳題，齊敬無奈地笑笑，按住她的腳踝，撕咬原先的傷口，“簡翎殊，別騙了，也說點真話吧。你想引用解亦的例子，許我人類的身份，讓我死心塌地殺了齊允。”

他慘然地望着簡翎殊，“我不信，你不愛我們，你只愛你自己。”

【簡翎殊】：哥們，還活着嗎？

【齊允】：你要是沒在全知視角看過，你就不會來找我。

【簡翎殊】：我做錯事了ovo。

【齊允】：哎呦，神還會認錯呢，我不會原諒你的。

【簡翎殊】：你說話的時候嘴角都壓不住了吧？

【齊允】：有什麽事？齊敬欺負你了？

【簡翎殊】：他狠狠地揍了我一頓。

【齊允】：知道了，來撈我一下，我把他砍成片片給你丢着玩。

【簡翎殊】：不去，你要死！

【齊允】：？

【齊允】：所以你想說什麽？

【簡翎殊】：你有沒有留什麽後手？我去把他宰了。

【齊允】：後手就是我，快來救我！

【簡翎殊】：你死那兒吧。

【簡翎殊】：你能不能去自殺，我有點急。

【齊允】：你先別急，我覺得還能再談談。

【簡翎殊】：哦，下線了。

【齊允】：別走，我給你留東西了。

【簡翎殊】：有東西你不用？有詐，你一定是想拉我陪葬。

【齊允】：你是來找茬的吧？不過你說得對。

【簡翎殊】：你有病吧！

她關了和齊允的系統聊天，劃到程子羽的聊天框，治安官之間禁止聯系，但她算是系統小號。

【簡翎殊】：程子羽，在幹嘛？

【程子羽】：你為什麽能和我聊天啊？？我在做任務。

【簡翎殊】：因為我是比你擁有更多權限之人。

【程子羽】：你是來炫耀你是我領導的嗎？

【簡翎殊】：一半是。

【程子羽】：另一半是什麽？

【簡翎殊】：不說了，一個異獸殺這麽久，指望不上你。

【程子羽】：？

屏幕另一頭的程子羽洛河一丢，拽着故障的翅膀紮箭進去，按住頭往地面砸。

任務提示完成，他在幽暗的叢林直起身體，紮起散亂的長發，流蘇耳飾碰撞出細微的金屬音，白衫盡染血色，妖異又詭麗。

本來想着讓程子羽去宰了齊敬，但簡翎殊忽然想到在琉城他為了保一個人把半座城都燒了，小夥太偏激，不合适。

簡翎殊望着狹小的艙室，喟然長嘆，她懷疑齊允切靈體時把智商全留給齊敬了。

本着破罐子破摔原則，她開始在通訊器上寫代碼，指尖快的只剩殘影。

五分鐘後，齊敬的屏幕黑了。

齊敬慢慢地站起來，手撐着控制面板，看向簡翎殊，“你做了什麽？”

“是啊，這是怎麽回事呢？可能是沒交電費吧？”簡翎殊撓撓腦袋，“怎麽辦呀！”

齊敬無所謂地松動領帶取下，長指慢慢地解開衣扣，“唉，只能做點別的事消遣時間了，別緊張，把我當成齊允就行。”

簡翎殊被鎖鏈調整了個非常微妙的姿勢，她無欲無求地打個哈欠，“我說真的，你想把齊允磨成神經病和他談條件，但齊允已經是神經病了，被我對比不太明顯而已。”

“他出來保準殺了你，你有時候忒天真，也不算天真，故障的懼死本性是吧，搞得你一會機靈一會愚蠢的。”

“你不如求求我，我可擅長操縱靈體啦。”她狡黠地笑着，“除了齊允，我也能給你一條活路，你願不願意信？”

“我和我，能談的，我們有一樣的欲望和理想。”齊敬俯視着她，“你也猜猜，齊允沒殺我，真的是因為裏世界阻礙了他嗎？”

“我說了，你要騙我再練八百年也不夠格。”簡翎殊摟住他的脖子，一路親到耳垂，齊敬呼吸粗重地伸進她的衣衫，她貼近耳邊，輕聲呼喚：“摧城。”

齊敬忙不疊摸到佩劍，環顧四周，哪有摧城的影子？

他惱怒地轉回去看簡翎殊，縛神索空空蕩蕩，簡翎殊早沒了。

鷹隼停在窗臺邊，變回女态人形，簡翎殊笑罵了句“傻逼”，向後仰倒，消失在刺眼的日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