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第 5 章
随你。
随你?
重點在于“随”,還是“你”?
是無奈縱容的挽尊投降,還是不主動不負責的敷衍應對?
把“随你”兩個字翻來覆去盯了幾回,意識到又開始做毫無意義的閱讀理解,我及時打住胡思亂想的步伐。
至少從結果上來說,沒什麽不同。
從這一天起,我和X的私聊開始逐漸頻繁起來,我主動抛出的私信他都會回複,我主頁發的筆記他次次不落來點贊,有些網友因為好奇從他的主頁跋涉過來,在我的筆記裏同樣留下“不愧是沒有名字老師”的感嘆。
相對X又注重鍛煉又注重飲食的全方位健身筆記,我的筆記內容就貧瘠得多,我給自己立的人設是一名業餘健身餐“愛好者”。
也不算是純人設,至少我現在每天點外賣都會被同事們圍觀,大家紛紛玩笑指責我“背叛了組織”。
外賣平臺上做輕食的商家很多,能看出他們為了把寡淡無味的健身餐做好吃已經付出了諸多努力,然而我還是吃得味同嚼蠟。
一天睡前,我在洗完澡吹頭發的間隙見縫插針跟X聊幾句天,忍無可忍抱怨起這些天腸胃所受的折磨:
“X老師,你知道嗎?今天我對你的敬仰到達了頂峰,這些淡出鳥來的食物,你怎麽就能十年如一日呢。”
X:“善用調料。”
我撥弄着頭發,随手回道:“重口味嗎?那是不是有點違背了健身餐的初衷?”
X:“麻煩海鷗同學不要脫離劑量談毒性。”
他不經意随口的玩笑讓我會心一笑,“比如什麽調料呢?”
X:“你最不喜歡吃什麽?”
我對着屏幕皺出一張苦瓜臉,打字的手指都有氣無力:“水煮蛋。”
雞蛋是一種優秀的食材,我承認,我的排擠只單方面針對白水煮蛋,總覺得有種揮之不去的蛋腥氣。
X:“能吃辣嗎?”
“無辣不歡!”
明明是無關緊要的話題,我卻回得像是小小驕傲。
X:“有兩種辣椒調料,配白煮蛋還不錯。”
我一頭霧水:“辣椒?醬?粉?”
X:“都有。”
“真的嗎?”
白煮蛋蘸辣椒?
我努力想象了一下,以我的食譜搭配認知看來實在有點奇怪。
X:“聽起來有點怪是吧。”
少傾,他發過來兩張商品截圖,還有一大段話:
“你要是放心的話,給我一個安全的公共地址,我在網上下單,旗艦店直接發貨不會經過我。不方便也沒事,就我發你的圖上這兩種,有興趣可以嘗試一下。”
突然之間的一個直球,把我打蒙了。
故事的走向讓我有點措手不及,本着有話就問的原則,我直言以對:“X老師,你怎麽?”
X:“我怎麽?”
我猶豫了下,稍微委婉問:“你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啊。”
“按常理我應該怎麽出牌?”
他反問我。
我愣了愣,放下吹風機,雙手捧起手機,開始認真聊天,并且刻意扭轉了雙方在安全性方面的強弱勢地位:
“我們不過是網絡千裏一線牽的網友,你就不怕被我騙錢啊?”
X抛過來一張長截圖,是他的私信後臺界面,他随手碼掉了網友的網名,只向我粗略展示出他的私信後臺界面到底有多麽擁擠,姐妹們果然熱情,和我一樣說那句“hi,在嗎?看看腹肌”破梗的人也不少。
我沒有細看,粗粗一眼飛快掃過,看着看着緩慢愣住,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所有消息都是未讀狀态,除了我的。
與此同時,X肯定的敘述跳出來,是點明、是強調、是明示暗示:
“我只回複了你。”
我徹底懵了,第一反應是迅速切回自己的主頁檢索。
一個沒有名字的賬號,之前我用的是系統自帶頭像,最近換成了碼頭上搶薯條的海鷗,內容全是我絞盡腦汁拍的健身餐照片,構圖是不錯,濾鏡選得也還行,但無論我怎樣蘿蔔雕花,都不可否認這的的确确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賬號,我來回滾動,沒有看出有任何能夠吸引人的地方。
X說只回複我的言論無法驗證真假,姑且就當他說的是真的吧。
我困惑不解地退回我們的聊天會客廳裏:“啊?為什麽啊?”
幾乎沒有讓我等待,X回道:“你問我為什麽,我也不知道,當時看到你的私信,就回了,沒想太多。就像我之前問過你,有那麽多爆照的健身博主,為什麽你非要看我的。交集總是在某個特定的時點建立,如果你沒有點進我的主頁,如果我沒有看到你的私信,可能我們就錯過了。但假設性場景是沒有意義的,遇到的正好就是你和我。”
大段的對話登時抛過來,我甚至不知道X什麽時候開始占據了反守為攻的上風,怎麽回事,故事的走向像是突然純愛了起來。
不。
這跟我只想搞點精神黃色解解壓的初衷不一樣。
我在心裏緊急拉響警報,別說我絕不希望這點暧昧延伸到三次元,就連隔着網絡建立正式而長期的關系都會讓我感覺到負擔。
我有點慌亂,開始使出胡言亂語戰術:
“哎,你相信多元宇宙嗎?你說會不會有那麽一種可能,在別的時空裏,我在別的帥哥的主頁裏大飽眼福,你和別的妹子聊得水深火熱。”
成年人的默契在于點到為止,我相信X完全get到了我暗中拉遠距離的信號,玄妙的感覺,我能感覺到剛才小窗裏那份鄭重其事正在消散在空氣中。
對話框裏安靜了一會兒,X才回道:“有可能。”
貧嘴如我也一時間不知道這種氣氛應該接什麽話才合适,我蜷了蜷手指,有點窩囊地退縮了,使出一直令我嗤之以鼻的ghost技巧:“太晚了,再熬明早起不來搬磚了,晚安X老師。”
X:“晚安。”
我按下屏幕鎖,亮光熄滅,手機恢複一片黑沉。我擡起頭,從鏡子裏看見自己略顯怔仲的表情。
一小步一小步慢慢搖回床上,五味雜陳的心情驅使我再次按亮手機,偷窺X的主頁。
觀摩片刻,我相信所有複雜的心情都是荷爾蒙作祟,而所有搗亂的荷爾蒙都是照片的錯,你看看這滿屏的肌肉,又是胸肌又是三角肌,偾張又內斂,對掌控或被掌控都是絕佳素材,到底哪個女人才能抵禦住這該死的上頭。
我嘆了口氣,認命又洩氣,點進和X的私聊小窗,重新将他大段的剖白觀點嚼讀一遍,視線往下,跳進驟然冷淡縮短的幾個字:
X:有可能。
X:晚安。
我微微嘆了口氣,因為X得體的分寸感。
倒也不能形容成失落,我并不後悔在認識初期就劃明界限,讓我遺憾的是他一下退得太多,已經退出了我期望停留的戰區。
心念微動就是一瞬之間的事,我小心翼翼敲下幾個字:
“X老師,你還醒着嗎?”
發出這句時我已經想好,如果他依舊冷淡,我也能及時收到信號撤退,網上腹肌千千萬,一個不行咱就換,主打的就是一個不內耗自己。
我可真是個冷酷無情的女人,按下發送鍵的同時,我甚至已經開始回憶當初健身教練分享給我的大博主叫什麽名字,打算待會兒就去搜索關注。
X沒有給我機會,他沒有秒回,但也很快回複:“我特地回去看了下,剛才你已經說過晚安。”
我抿了抿嘴唇,至少在表面上找補道:“剛才只是我的社交性晚安。”
我想X是懂的,但他沒有拆穿,或許是怕再度将我吓跑,他只是順着我的話問下去:“那現在是?”
我重新将進度往我的舒适區拖拽:“現在是成年人的深夜電臺節目。”
X适度配合:“我是聽衆還是主播?”
我假裝電臺主播接到聽衆電話:“這位名叫碼頭海鷗的聽衆你好,你的來電已接通,我是今晚的代班主播薯條。”
在玩笑氛圍裏,真心話很合适被包裹在半真半假的包裝裏寄出。
因為少許的緊張,我在現實中清了清嗓子,哪怕對文字毫無影響。
我打字速度很快,三兩下便發過去:
“主播你好,我想咨詢一個問題。我的三次元工作太忙了,在網上和陌生帥哥口嗨就是我目前一潭死水的生活中唯一的樂趣,看在我叫了X老師那麽多次男菩薩的份上,你能不能讓X老師不要剝奪我這一點微不足道的興趣愛好?”
管他呢,我一上來就先倒打一耙。
X:“看上去我沒有什麽好處。”
我胡攪蠻纏:“有啊,怎麽沒有,你可以得到一個360度無死角的誇誇機器。”
X:“我沒這麽打算。”
直覺他又要暗示什麽正經純愛話題,我趕緊虛晃一槍扯開注意力:“X老師,我疼。”
“哪裏疼?”
他立刻問道,像是有點緊張我。
不管是真是假吧,我都因為他在線上表現出的這一分在意而感到愉悅,笑着打字:“加班啊,加到我命疼。”
不等X回應,我紅光滿面乘勝追擊:
“去過醫院了,醫生開了藥方,腹肌洗眼,一日三次,一個禮拜就能痊愈。”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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